秦陌打開車內的導航儀,在這所陌生的城市里漫無邊際地晃蕩。
十七歲那一年,父親回來了。
鎮子里的人都是歡天喜地的,這麼多年來,秦天豪是涼河鎮里走出去後成就最大的一個。可是只有秦陌明白,他離開的那些歲月里,最大的成就就是在外面風流成性,並且和自己的母親偷偷離了婚。
八歲那年,是秦陌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秦天豪,也是在那一次,父親和母親去了臨鎮的外婆家,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黑燈瞎火的家里,這才有了後面那場莫名其妙的火災,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對駱可卿有了依賴,並且越來越深刻,直到最後再也戒不掉。
秦陌按著導航儀的提示,一直把車開到郊外的高速路上,這里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是那麼密集,路況也平坦筆直,他閉著眼楮將油門踩到底,寶藍色的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直直朝前飛去。
他知道自己很生氣。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經學會了把自己真實的情感隱藏起來,即便面對是最親近的父母,還有沈桃,他也不會輕易表現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沒人會在乎。
秦陌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前方,全身的肌肉都僵直了,一門心思要把汽車開成飛機才甘心。人們常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他受夠,真的受夠了,徒有那麼多神秘的光壞,卻連唯一想要得到的東西的影子,都從未看見過。
不知道為什麼,從踏上深海市那一刻起,秦陌總感覺內心深處有一股奇怪的感覺。也許正是這股感覺在作祟,才使一向冷靜的自己在沈桃莫名上台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沖動地想要嘶喊。
電話響起來,秦陌立刻收斂了表情,帶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秦總,您什麼時候回來?公司有幾份重要文件需要您的親筆簽名。」無一例外的,是沈桃工作時冷靜的聲音。
「不管是什麼文件,都放到明天說。」他冷冷地說完,然後掛了電話繼續驚險的飛車游戲。
七年來,他第一次沒有按照別人的意思來做,他第一次任性地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積郁已久的爛情緒。
他當了七年的乖孩子,過了七年傀儡般的生活,沒有喜怒哀樂,只有日復一日的學習和工作,他不抗拒任何人的意願,卻讓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過了整整七年。
秦天豪說,沈桃是個好姑娘,他自然承認。可是秦天豪又說,沈桃是最適合你的女孩。是嗎?秦陌不知道父親眼中適合與否的標準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愛的人,不是沈桃。
但他也不可能告訴秦天豪,自己有喜歡的人,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同樣喜歡自己,是不是同自己等她一樣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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