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靈世界 第九十章 那些往事……

作者 ︰ 天夜末痕

菲兒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但看看已經夜色降臨的天空,嘴角邊突然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麼久了,難道還看不開麼。只是她心中卻也明白,如果不回玄天大陸一趟,這縷執念就會化作心魔,阻撓她日後的進步。

空間魔法……這是菲兒所有回家的希望,可是據她估計,如果不到大魔導師的境界,自己的精神力可不夠自己回去的。而現在,自己才高級魔導士初階,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姐姐,你怎麼了?」見菲兒神情不對,冰雪櫻略微擔憂地問道。「沒什麼,你先過去跟他們一起,我去叫一個人,待會有事跟你們說,」菲兒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緬懷。這一刻,冰雪櫻感覺菲兒是那麼的遙遠,仿若虛幻一般無可觸及,即使她是這般真實地站在這里。

「哦,」冰雪櫻乖巧應聲,向溪墨等人的方向跑去,而菲兒則叫殘星去了,同時也溝通上還在聖靈城瘋玩的紫韻,讓她準備注意自己接下來的話。至于殘星,菲兒早在幾天前便做好了決定,以她強盛的精神力,自然早就溝通好了他,早就通知他過來了,算來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

寧靜的夜晚,篝火 里啪啦地輕響著,不斷竄動的火苗靜靜地燃燒,給眾人帶來一種溫暖的感覺。今夜繁星滿天,明明滅滅忽閃不停,仿佛蘊含了天地至理。

「怎麼啦,把大家都叫來?」溪墨望著菲兒,奇怪地問道,望望四周的人,貌似都是菲兒所說的學習了魔法的人,難道關于這個神奇的魔法還有什麼問題不成?紫韻在遙遠的聖靈城也停止了玩鬧,古靈精怪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翻身坐在一棵高大的樹木上,很沒形象地躺在枝丫之間,仔細地準備听菲兒的敘說。

「今晚要說的,是你們最為疑惑的一點,魔法的來歷,」菲兒手一揮,靈力便在周圍凝聚起來,讓得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聲響,同時精神力也探察過四周,形成無形的隔絕層。

見眾人怔了一下,隨即一個個露出或疑惑或興奮或嚴肅的表情,菲兒又道︰「你們都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所以這些告訴你們也無妨。」兩天前,雲千辰便醒了,對于告訴眾人玄天大陸的存在兩人也是商量了一下的。

不過雲千辰很好奇菲兒在血妖之森後來的經歷,菲兒講述了半天,直把他听得驚心動魄,不過到了菲兒問他是否知道些什麼的時候,雲千辰很是有些含糊地打了個哈哈。菲兒心知這家伙肯定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靈魂之中的另一個意識,只不過雲千辰不說,她也不好問,只好郁悶地罷休。這倒使雲千辰有些不好意思,很模糊地說反正對她沒有害處就是了,也讓菲兒安了不少心。

看著眾人無一例外的好奇神色,滿眼滿臉都寫滿了「你快說吧」的表情,菲兒一陣無奈,旋即道︰「不過我先說好,不管我待會說的事情有多離奇,你們都得相信。」溪墨第一個發言︰「光是魔法本身就很離奇了,你說吧,我們心態應該都還不錯。」

「好吧,不過你們如果真能保持淡定,就該換我驚訝了,」菲兒給眾人打完預防針後,才切入正題︰「你們沒見過魔法很正常,因為元靈大陸除了我們絕對沒有魔法師的存在!」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一怔,因為大家都以為這是上古時期什麼古老的秘技,但菲兒的話卻死死地否定了它。溪墨也在心里嘀咕,何止元靈大陸,暗魔大陸也沒有什麼魔法師好不好,天曉得怎麼冒出來的。

菲兒淡淡笑道︰「它,來自另一個大陸,玄天大陸!」第二句話更讓眾人石化了,另一個大陸?我的天,這是不是太遙遠了……

玄天大陸,什麼東東?這是眾人的集體想法,溪墨也不例外。菲兒輕嘆一聲,道︰「我也不知,玄天大陸是不是在這個星球上,畢竟從上古時期到現在,元靈大陸除了知道這個星球上還有個暗魔大陸外,從未發現過別的大陸,所以我也有些猶疑不定。但還是有很大可能在同一個星球,因為魔法元素這里也有,和靈力並存在這個星球。」

「星球是啥?」冰雪櫻率先發問。菲兒苦笑一下,也不怪眾人不知道,要不是雲千辰告訴她,她也不會知道星球是什麼東東,聞言答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元靈、暗魔兩片大陸,還有更為廣闊的空間。這片空間名為宇宙,宇宙沒有邊際,有大大小小的星域。星域中又有很多星系,星系里又有很多星球,只是這之中幾乎幾萬個星球中,才會遇到一個有生命的星球。光有生命還不夠,很多都是什麼原始生命,像發展到我們這樣的文明的星球很少。不過宇宙太大了,誰知道有多少個不同種類的文明呢?」菲兒頗為感慨。

眾人眨眨眼,面面相覷,只感覺一片渾渾噩噩,實在太難理解了,只能皺眉費力地思考。

菲兒給眾人一段思索的時間,接著又道︰「我之所以會魔法,也知道玄天大陸,是因為我不是元靈大陸的人,我從玄天大陸而來!」又一個重磅炸彈差點讓眾人再度失去思考能力,只能一個個瞪大眼看著菲兒。感情,感情這家伙直接是非大陸人啊……

「也不算完全從玄天大陸來,」說到這里菲兒有點無奈,解釋道︰「只是靈魂過來了,帶著我前世的記憶,但是**卻留在那邊了,十多年了,這麼久估計早該腐爛了。」「停!」溪墨阻止了菲兒繼續,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您讓我們先緩緩神,太震撼人了!」

「怪不得姐姐這麼成熟,原來比我們多活了幾十年,」冰雪櫻吐吐舌頭,菲兒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腦袋︰「我有那麼老嗎,本人可很悲慘的說,活到十五歲莫名其妙就過來了,天曉得怎麼回事。」

「恭喜你,終于活到了前世的年齡,」溪墨抱拳祝賀道。他心態算是眾人中最成熟的,雖然平常懶懶散散,愛開玩笑,但內心卻是很沉穩,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滾,要是活不過今年我就把你拉去死,」菲兒瞪了溪墨一眼,溪墨打了個寒顫,尷尬笑道︰「關我什麼事嘛……」

兩人這麼一鬧,眾人也從極度的震驚中回了神,望著菲兒均是無語的神色。冰雪櫻心思單純,也沒眾人那麼震撼,晃了晃菲兒胳膊,問道︰「姐姐,那你給我說說,玄天大陸什麼樣啊,還有你在那邊怎樣,有什麼經歷?」

就知道這丫頭要問這個,菲兒眼中掠過一抹黯然,很快又恢復過來,寵溺地揉了揉冰雪櫻柔軟的長發,笑道︰「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說出來我心里也舒服些,只不過那些往事太沉重了,平常不怎麼願意回想,你們可別笑我哦。」「不會不會,」眾人趕忙搖頭,溪墨眼中卻是異彩一閃,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情,難道她也擁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麼?只是,她可以坦然地向大家說出,而自己不能……不由有些苦澀。

菲兒這一刻的眼眸有些悠遠,讓人感覺她的眼神仿佛穿越了空間,回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玄天大陸上有兩種職業,戰士和魔法師,戰士修煉**,體內蘊藏斗氣,魔法師修煉精神力,這個不用我多說了吧?」簡略地介紹了一下兩種職業的特點和一些玄天大陸的風土人情,比如說最大的國家,一些有趣的地方等等。詳細得讓眾人不得不相信天底下的確存在那樣一個世界。

「下面就是我自己的故事了,」菲兒嘆了口氣,但她的眼神卻很堅定,必須,必須面對那些事,況且說出來也會好受些吧,悶了十多年,即使恨已逐漸淡去,但卻依然刻骨銘心。

眾人目光一凝,認真地听著。菲兒淡淡道︰「我出生在末久帝國,這是一個小國家,遠遠比不上五大帝國,但是風景卻是全大陸最美的,所以經常會有很多人來這里游玩,包括哪些大國的皇宮貴族。」

「我的家庭不富裕,應該是很不富裕,不然母親也不會為了給我和父親省糧食餓死了,不過她什麼時候死去的我也不知道,那已經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了,」菲兒語氣平淡得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接著就是父親很辛苦地將我拉扯大,不過依舊是飽一頓餓一頓,直到那一年被檢測出有很高的魔法天賦,我開始學習魔法,學院的補助金讓我們家里好受了些。如果這樣一輩子倒也罷了,還算是安寧快樂,終究天不從人願,十二歲那一年什麼都變了。」

「父親積勞成疾,患上重病,再也起不來了,于是就換成我支撐這個家。我拼命地省錢,試圖給他治病,但沒用,我只能一天天眼睜睜看著他衰老,等著他死去。我成天泡在圖書館的藥理部翻閱資料,一天復一天,就在父親幾乎奄奄一息的時候,我終于找到了一味可以讓他好轉一些的藥方。」

「當時我真的欣喜若狂,以為老天終于折磨夠了我們,但我錯了,一切的一切不過剛剛開始。我也不修煉了,天天尋覓那些藥材,幸好那藥方算是偏方,很多藥材都不貴,只是有一味藥材卻很貴,當然,是對我來說。」

「我苦苦哀求藥店老板,幫他打了一個月的工,也許他看在我是魔法師的份上,態度比較緩和,最終答應把那味藥材給我。我很高興,準備回去告訴父親這個好消息,然後再回來取。父親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了,只是呢喃了一句什麼,我听不清,但看得出他的臉上有一絲笑容,當時我感覺這些時日的辛苦也算值了。」

「但是我回去的時候那味藥材已經不見了,我質問藥店老板,但他只是輕蔑地笑笑,說他可不敢得罪買走藥材的人。原來那人是修和帝國的王子,雖然修和帝國算不得大國,但也比末久帝國強得多,加上人家給的錢又多,藥店老板不賣才怪。」

「當時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昏過去,我不敢想象如果這麼久的努力都化為了泡影會怎樣,但最重要的,救治父親唯一的希望就沒了!我沖出藥店,卻發現那所謂修和帝國的王子還在另一邊集市閑逛,所有人都是一副恭維的樣子。」

「我跑過去想讓他將那味藥材給我,我想對于他們來說,這些藥材招手即來,怎會多珍貴,但對于我來說,卻意味著一個至親之人的性命!但我根本靠近不了他,所有人都鄙夷地望著我這個賤民,仿佛我就不該出現在人家十米內。」

「那王子發現了我,問我想要?我拼命地點頭,但他卻嘿嘿一笑,殘忍地將那藥材捏碎了,冷笑著說‘你這個賤民敢這麼跟我說話,來人,把她殺掉!’我只是看著已經碎裂的藥材,感覺就像我已經碎裂的希望,就算這味藥材以後還能再出現在商店里賣,但那時候父親也不在了……」

「我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只是怔怔地看著那藥材,意識到有人攻擊我時,我閃開到一旁,超水平發動了中級魔法。也許那王子沒有意識到出來游玩都會遭遇危險,也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會有人敢對他動手。于是我殺了他!」菲兒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彩,其實當初的情況要更糟糕一些,那時的她完全歇斯底里了,只感覺一種絕望要將她拉向無邊的黑暗,于是她便不顧一切地爆發了。

「亂,真的很混亂,居然沒有人敢緝拿我這個敢殺掉王子的罪人,所有人都尖叫著亂跑,只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殺人,還殺了地位如此高的人!」

「很快,末久帝國的一些高官都震驚了,全國通緝我,我看到奄奄一息的父親被他們抓了起來,就要斬首示眾。那一天,我絲毫不顧周圍有那麼多高手在,沖了上去,毫無疑問我失敗了,我眼睜睜看見父親死在我面前,所有人都在笑,非常滿意我的表情,然後我被帶入大牢,次日便要死掉!」

「也不知老天還沒折磨夠我還是怎樣,反正當我心灰意冷,等死的時候我隔壁關著的囚犯卻說要不要和他一塊越獄,還說我運氣好,正好今天他挖通了離開的秘密通道。我想也許只有活下去才能報這血海深仇,我便點了點頭,和他一塊越獄了,我知道了他叫幻雪,我也告訴了他我的名字,接著我們便分開了。」

「修和帝國人緣不錯,幾乎所有的小國家都在通緝我,甚至連五大帝國之一也是如此。我一路被追殺,幾乎跑了小半個玄天大陸,直到跑到沒通緝我的一個大帝國才安生下來。這之中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人性︰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太太給我了一頓好吃好喝的飯菜,正在感謝人家,突然便動手,一把匕首便刺了過來,勉強避過要害卻也傷得很重,最後逃掉了,但我最終沒有殺她。」

「一個**歲可憐兮兮的小妹妹,卻是故意偽裝的,沒有防備的我差點也被她殺了。後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因為那時的我覺得這世間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偽。開始我沒有殺任何人,後來我變了,只要對我露出殺機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不管男女老少!」

「在那個帝國,我又遇到了他,幻雪,他也是我唯一不恨的人,畢竟他給了我一個生的機會。他過得十分落魄,但並沒有被通緝,也許他這種小犯人根本不重要,見到我也沒有想殺掉我獲得那巨額資金,問他為什麼,他只是笑笑,他良心過不去。」

「接著我便和他一起生活,漸漸地有了幾分依賴,我覺得他也許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吧,雖然沒有血緣。我也開始逐漸相信別人,從那閉塞的冰冷世界中走出來。可以說,如果不是幻雪哥哥,也許你們見到的我根本不是這個樣子!我們生活在一個小城邊緣,與一片草原接壤,偶爾會去那片草原騎騎馬。有一天,我發覺要突破了,便去那片草原獨自修煉,誰想到……不但沒突破成,一晃便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無比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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