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壓住心中的那股感受,轉而擺出一張臭臉道,「本少爺可是最有風度的,才不像某個矮冬瓜一樣,只會在背後詆毀別人。」
上官瑾說完之後瞥了一眼蘭心,與蘭心兩眼對視後,又立馬轉過頭。
女乃娘見瑾少爺跟小姑娘倆人在斗嘴,心里卻說不出的開心。因為還沒有一個女孩能說動上官瑾,並讓他暫時放下架子,幫別人做事。雖說上官瑾把自己撈起來的木桶扔到了一旁,可是那是他高貴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沒辦法一下子月兌下少爺的架子,像一個樸實的農村人一般。但是至少他還是幫蘭心撈上來了木桶,憑借這一點,可以看出上官瑾其實並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惡魔少爺。
女乃娘忽然想起大夫人的話,頓時臉色暗了下來,慌忙的說道,「瑾少爺,我們趕緊回去吧,大夫人這麼久沒有見到你,定會責罵老婦。」
上官瑾聞言,便也乖巧的應好,因為他不願看到娘親斥責女乃娘,他寧願娘親責罵的是自己。
上官瑾對女乃娘的感情,甚至超過了正妻徐氏。因為從小到大,他的身邊只會出現那麼一個人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那人便是女乃娘。
女乃娘沒有孩子,遂把自己的母愛全部傾注在了上官瑾的身上,把他當做她親生兒子一般。每次上官瑾被上官凌風責罵的時候,她總是會站出來為上官瑾辯護,不管上官瑾做的對還是不對。
因為她心里了解自己一手帶大的瑾少爺是怎樣的一個孩子。在她的眼中,上官瑾根本不是眾人眼中所看到的霸道、無理的頑固子弟,而是內心充滿愛,但是卻不願表達出來的稚女敕小孩。
女乃娘臨走前告別了蘭心,而蘭心也提著半桶的水回了家。
劉氏她們看完熱鬧之後,便回家了。一路上,劉氏喋喋不休的重復著述說著富貴人家如何如何的氣派。一副羨慕的表情。
而蘭榮心里卻是酸酸的,他一心想要讓孩子們三餐都吃飽,可是卻沒辦法達成。
蘭梅看到上官燕與上官璃身穿華麗的衣服,坐著她從沒有坐過的大轎,心里卻沒有一絲羨慕人家的意思。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有她愛的家人陪在身邊,更有愛她的人在默默的守候著她。
劉氏回到家,看見蘭心坐在門前的石凳上,身旁還有一個裝著半桶水的木桶。走上前道,「心兒,你去小溪提水啦!」
蘭心坐在門口喘著氣,好久沒有鍛煉的她此刻只想大口大口的呼著空氣。听到劉氏的話,于是簡潔的回了個嗯。
劉氏順手將水桶中的水倒入了水缸里,見水缸沒有水了,便自覺地挑著水桶往小溪走去。並囑咐蘭梅將大鍋中的飯菜熱一熱。
話說劉氏砍回來的那些竹子大部分不符合蘭心的要求,基于這一點,蘭心決定今天跟劉氏一起到竹林,好為劉氏挑選竹子。
蘭心今天的打算原本是這樣。
劉氏從村長家回來之後,心情一直都很好,因為她听到上官瑾命令管家一個月內把房子建好。而做房子肯定需要大量的短工,再加上村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空閑去干這份工作。
劉氏心中暗暗竊喜,認為村長肯定會選中丈夫去做短工。這樣一來,蘭榮就能為家增添一些家用,日子也能過得好一點。
劉氏都想好了,要是蘭榮真的去當搬運工,那麼稻田的事情就可以完全的交給她,她也一定能把稻子照顧的很好,並順利的豐收。
劉氏迫不及待的挑著兩桶滿滿的水往家中走去,希望回到家能見到村長。
可是劉氏挑完了四趟水還不見村長的影子。心里雖有些灰心,但是她還是堅信村長能來。
三狗子的媳婦最近跟三狗子處在冷戰中,這場看似沒有硝煙的戰爭,其實比什麼戰爭都來的可怕。三狗子媳婦雖很難過,但是她也絕不先做出一點讓步。
大牛見爹娘彼此之間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心中甚是內疚。因為他認為他是自己爹娘引發冷戰的導火線。
可是他完全錯了,三狗子夫妻之間的事情只有三狗子自己最清楚。三狗子早已對王氏失去了初次見面時的心動和愛意,反而帶著滿滿的抱怨與王氏生活了大半輩子。
三狗子很看重自己的孩子,他不願看到孩子在沒有娘親的環境下成長。遂三狗子把王氏的無禮霸道等等缺點都隱藏在了內心的某個角落。
可是多年之後,王氏卻狠狠的踩在了三狗子的那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三狗子也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忍耐下去了,況且孩子也長大了。遂這種冷戰終于發生了。
三狗子每天無視王氏的存在,平時要做的活還是一如既然的做著,只是中間少了對王氏的話語。
而王氏見村中來了一戶富貴人家,便也跟著去湊熱,根本沒有把三狗子的生氣當一回事。她看見這戶人家的大小姐長得甚是豐滿,最主要的是小姐的大。
王氏喜歡大的兒媳婦,因為大意味著好生養,遂王氏對上官燕很有好感,希望以後能與上官家結成親家。
因為她認為大牛勤勞樸實,足以配得上上官燕,同時也認為大小姐肯定會看上大牛。也不知道王氏是哪門子的自信。
王氏滿懷喜悅的回到家,不過,這點小小的興奮很快就被埋怨取代了。心中嘀咕著,「沒出息的家伙,只會在家跟老娘噢,要是真有本事,就別出現在老娘的眼前。」
王氏瞥了一眼正在修理鋤頭的三狗子,隨後大聲的喚著大牛「大牛,大牛……」
大牛听到王氏的叫喊,便放下手中的活,來到王氏的跟前,嘴中說道,「娘,有什麼事?我還要修屋頂呢!」
王氏聞言,笑著說道,「大牛呀,娘親為你看中了一家姑娘,保證你見到後會喜歡的。」
王氏說話的時候慢慢牽起了大牛的手。
王氏說著心中再次嘀咕道,「那個姑娘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她爹娘應該會不舍得將女兒嫁給大牛吧!不過沒關系,俺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兒子努力。」
大牛聞言,頓時滿臉黑線。郁悶的回道,「娘親,俺的事情就不要您操心了,您還是把時間多花在爹身上吧!你看,這幾天您都沒有跟爹說幾句話。」
王氏本來是想給大牛帶來喜訊,可沒想到卻被大牛說了一通。心里雖有點難過,卻大聲說道,「你那個老爹就是沒種,我還跟他較勁個啥!」
三狗子听見王氏在兒子面前詆毀自己,便也放下手中的鋤頭,走進大廳,生氣的說道,「臭婆娘,真是給臉不要臉的。俺才不願跟你較勁呢。你也甭想在兒子的面前詆毀俺。」
三狗子平時不說髒話,除了很生氣的時候,偶爾會冒出幾句。可是現在的他火氣十足,實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惱火,遂嘴中吐出了一句髒話。
王氏听見三狗子罵自己,心里說不出的難過,欲走上前與三狗子拼個你死我活的。還好大牛及時拉住了王氏,才終止了這場肉搏戰。
王氏心中的那團怒火沒辦法熄滅,便哭著走到房間里收拾起衣服,準備回娘家。
大牛見狀馬上勸說道,「娘親,阿爹不是故意要說您的,你就別往心里去。」
「好呀!俺幸幸苦苦拉大的孩子居然幫那個沒用的家伙說話,俺真是白活了。」王氏听見大牛在為三狗子辯護,心里更是難過,于是傷心的說著,手中也不忘收拾著衣服。
大牛見自己越說越黑,便也沒有說話了,只是在旁邊看著王氏打包著衣服跟一些婦女用的東西,心想著,這樣也好,娘親先回娘家住一段時間,等他們冷靜下來的時候,自然會和好。
此刻的大牛就是天真的這麼想著,沒有經歷婚姻的他,認為夫妻中間的那點事,就是一段時間能愈合的。
王氏就這樣帶著失望跟埋怨回到了娘家。
三狗子卻也感覺自己說的太過火了,因為他沒有踫到過王氏生氣回娘家的情況,心中疑惑了起來。
上官瑾回到自己即將要暫住的家,打量起這個寧靜的小山村,土坯房,茅草頂,後坡長著一層厚厚的苔蘚;柳條編的籬笆,展開婆娑的枝條,如同一條條溫柔的手臂。
一只年老的公雞領著幾只老母雞在籬笆跟下刨食,偶爾捉到一條小蟲子,就咕咕幾聲,母雞們立刻蜂擁上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家之主掙來吃喝的東西,然後心滿意足的看著媳婦與孩子們享用。
門前不遠處的大柳樹下栓著一頭牛,嘴里慢條斯理地倒嚼。看到身穿華麗衣服的上官瑾一直盯著自己,那只老牛還哞了一聲。瞬間把上官瑾嚇了一跳。
可還沒等他平復心情,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咆哮,一條黑影,氣勢洶洶撲過來,赫然是一條大黑狗。只見它人立而起,兩只大爪子搭在上官瑾的身上,隨後上官瑾趴了下去。
上官瑾傻傻的趴在泥巴上,任憑大黑狗舌忝著自己的手,嘴中結結巴巴的說道,「喂,大…大黑狗,別…別舌忝…舌忝我的手。趕緊走開啦。」
管家劉鐵見到瑾少爺被大黃狗壓在地上,忙走上前去,對著大黃狗呵斥道,「大黃狗,大黃狗,吃便便去,趕緊走開。」
上官瑾一听到便便兩字,心里寒顫了一下,尷尬的說道,「這里的狗都是吃便便?」
「少爺,你有所不知,農村大多數人家都養狗,不過人都吃不上遛,那有啥東西喂狗,所以一般的土狗都是吃便便的。」
劉鐵聞言,耐心的解釋道。
上官瑾還沒等劉鐵講完,馬上站起身,大聲喊道,「我要洗手,趕緊給我弄點水來。」
劉鐵見狀,馬上到屋里舀了一大盆的水,嘴中說道,「少爺,你沒事吧!」
劉鐵本就是農村人,有時候他在道邊蹲著,許多狗就會在旁邊等著性急,于是它們直接舌忝著劉鐵的。劉鐵小時候經常被家狗舌忝,遂以為土狗都是吃便便。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村的狗跟別村不一樣,它們從來不吃便便,這里的狗狗膽子比較大,性子野,經常到山上打食。
可就算沒有打到食物,主人還是會給狗狗一點飯吃的,遂狗狗不會亂吃一些髒東西。
上官瑾用水使勁的擦洗被大黃狗舌忝過的手,嘴中囔囔道,「本少爺看上去像沒事的樣子嗎!還不趕快再給我換一盆水。」
劉鐵立馬走進屋子為上官瑾再舀了一大盆水,心里嘀咕道,「真是城里的少爺,跟我們這些農村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又不是手上佔到了便便,及時佔到了,也至于這樣洗嗎!」
上官瑾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直到心里不覺得毛毛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對著劉鐵說道,「劉管家,家中一定不能養這種狗,知道嗎?要是每天被它添幾下,那本少爺不就完了。」
上官瑾看著眼前的大黃狗,真想在它的上狠狠的踢上幾腳,心想著,您居然把本少爺撲倒,真是活膩了。但是他也只是這麼的想想而已,卻眼睜睜的看著大黃狗離開,沒有任何的行動。
上官瑾看著大黃狗夾著尾巴走開的時候,想起了剛才遇見的蘭心,覺得腦袋上梳著兩小辮子,頭發稍微有點發黃的黃毛丫頭像極了那只大黃狗,臉上便不知不覺帶上了傻傻的微笑。
劉鐵盯著瑾少爺半天,看見少爺異常的反差,不禁納悶起來,小聲的叫道,「瑾少爺,瑾少爺。」
上官瑾忽然反應過來,立馬收起臉上的微笑,轉而嚴肅的對劉管家說道,「劉管家,這個村的民風怎麼樣?我們既然要在這里生活下去,自然的了解這個村的民風問題。」
「額……額……」
劉鐵哪里知曉這個村的民風怎麼樣呀,雖說昨天有來過一次,但是卻是要辦其他事情,遂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上官瑾見劉鐵沒有說話,便激動的說道,「劉管家,你不是農村人嗎?難道你就不能通過村子的環境判斷出來嗎?你還真得好好的了解一番了。要不然怎麼帶領我們生活在這呢!」
劉鐵被上官瑾說了一通之後,口中連忙應道,「瑾少爺說得對,說得對。我定會好好了解一番。」
這時,大夫人的丫鬟蓮兒溫柔的說道,「少爺,吃飯了。夫人正等著你呢!」
上官瑾聞言便進大廳吃飯。來到農村第一次像平常人一樣圍在小小的桌子旁,吃著農村人吃的粗菜淡飯。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幸福的感覺,雖然飯菜實在難以下口。
上官凌風慢慢咀嚼著嘴中的菜,苦笑的說道,「這農家的菜就是好吃!味道淡淡的。」
上官燕聞言,夾著手中的菜,撒嬌道,「爹,這菜哪門子好吃啦,我想吃肉。」
上官燕從小就喜歡吃肉,遂養成她現在這種身材。
「燕兒,你最應該少吃點肉了。你若再這樣下去,我看沒人願意娶你了。」上官凌風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道,臉上卻一副難看的表情,因為菜真的不好吃,更何況沒有什麼油。
雖說上官凌風還留有祖上留下來的錢,但是建房子有話許多錢,而且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的去了,遂上官凌風一家的生活甚是簡約。
徐氏見老爺一直訓斥上官燕,心里很是不快,于是溫柔的問道,「老爺,要是一年到頭都看不到葷腥,那可怎麼辦呀?」
上官凌風看了看徐氏,淡淡的說道,「一年內肯定能讓你吃上肉的,所以請關緊嘴巴,認真吃飯。」
全家听著上官凌風的話,便也沒有說話了。
劉氏邊干著活邊等著村長的到來,可是由于一心兩用,遂容易出錯。只見她用洗土豆的水,用來洗大鍋,使得大鍋越洗越髒,而劉氏還全然不知,還好有蘭梅提醒。
而蘭俊跟來財在院子中玩得不亦樂乎,後來跟蘭俊一般大的小伙伴邀蘭俊去玩,蘭俊便帶著來財一起走了。
可是沒過多久,蘭俊就哭著跑回來了,手中還抱著全身都是血的來財。蘭榮一家人听到蘭俊的聲音,都走了出來。
蘭俊見到劉氏,哭著說道,「娘親,來財會不會死呀!」
蘭俊抽動著小鼻子,濃烈的血腥味使他的小臉上充滿了悲傷,生命的逝去對于一個三歲多的小娃子來說,悲哀莫過于此。
蘭心見到來財滿身是血,眼角的淚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問道,「來財怎麼會這樣?是誰把它弄成這樣的?」
蘭俊被蘭心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滿頭霧水,只見他沒有回答蘭心的問題,而是激動的說道,「爹爹,娘親,你們趕緊救救來財吧!」
蘭心傷心了一會兒,接著冷靜的喚道,「娘親,給我拿一把剪刀和一些麻布來。」
劉氏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听到蘭心的話後,馬上跑到房間里拿來了一把剪刀和一些粗麻布。
蘭心顧不得自己滿手的血污,拿起剪刀麻利的將麻布剪成好幾段,隨後包在了來財的傷口處。
滿是傷口的來財看上去憔悴地很,只見它痛的汪汪直叫,尾巴卻一直搖擺著,好像在向蘭心你救似的。
蘭心看到來財身上有好幾條口子,很明顯有被其他動物咬過,但是至于是什麼動物,蘭心卻猜不出來。隨後蘭心將受重傷的來財抱進了柴房。
蘭俊見狀,拉扯著蘭心的手臂,一副急切切的模樣,說道,「姐姐,來財不會死吧!」
蘭心雖看到來財滿身是血,好似活不過來的樣子,可是她還是斷定來財一定不會死,只是需要補充一點營養。遂說道,「還有救。」
「來財真的不會死!姐姐,來財真的不會死!」不可置信的蘭俊滿心歡喜,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蘭心見弟弟愣愣的模樣,說道,「真的不會死,不過它是怎麼被弄傷的?」
蘭俊緩過神來,低著頭說道,「都怪我不好,帶著它到虎子家玩。被虎子家的狼狗咬的。」
虎子比蘭俊大一點,今年四歲,是個懂事的孩子,跟蘭俊很要好。虎子他爹四狗子是位木匠,家中藏著一件寶貝,玉觀音。听說是祖先留下來的。遂家中養了一只凶惡的狼狗,以防被盜。
可是淳樸的鄉親們怎麼會呢?他們根本不懂得寶物拿來做什麼,他們只知道要靠自己的雙手努力的干活,讓家人吃飽穿暖。
俗話說的好,一份耕耘一份收獲。勤勞勇敢的農家人就是捧著一份熾熱的心每天勞作著。
來財一到虎子家,虎子家的大狼狗就一下子沖了過來,把來財拼命的撕咬,還好虎子他爹制止,要不然來財便會變成狼狗的嘴中餐。
蘭俊蹲在來財的旁邊沒有離開,而劉氏她們要去干別的事,遂離開了。蘭俊見來財蹲在稻草上,嘴中不停的發出嗯嗯的聲音,好像在安慰蘭俊別難過。
蘭俊輕輕撫模著來財毛茸茸的腦袋,嘴中囔囔道,「來財,俺以後再也不帶你去虎子家了,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自從來財來到蘭俊家後,來財一直被大家喜歡著,就連討厭狗的劉氏也開始關心起來財,來財好似成為為了劉氏一家的一員。有吃的時候,蘭心會分一點給它,沒吃的時候,也會到外面給它找點吃的。總而言之來財與他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了。
本來蘭心決定跟劉氏去竹林,可是來財現在急需要補充一些肉食。蘭心決定到小溪較淺處抓魚,可是用什麼來捕魚呢!正當煩惱的時候,虎子走了進來,一聲稚女敕音問道,「心兒姐姐,來財怎麼樣了。」
蘭心聞言,便也耐心的說道,「身子還很虛弱,我準備到小溪里給它抓點魚吃,好補補身子。可是家里沒有網呀!」
「我家有,心兒姐姐你等等我啊!」虎子一邊大聲的說著一邊急忙的往家中跑去。
蘭俊听到虎子的聲音,走出了柴門,小聲的問道,「姐姐,虎子來干什麼!」
蘭心看著蘭俊紅紅的眼眶,心疼的說道,「俊兒,等下咱們一起去給來財抓魚,好嗎?」
「好!好!」
蘭俊激動的應好,因為他想為來財做一點事情,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過了一小會兒,虎子便從家中拿來了漁網,說要跟著蘭心他們一起去抓魚,蘭心便也答應了他。于是三人就出發了。
來到了較淺的小溪,水深只有到蘭心的膝蓋。蘭心走下溪水中,而蘭俊跟虎子則在岸上。蘭心將漁網撒在水中,漁網的兩邊用棍子綁著,而蘭俊跟虎子則在岸上各拿住一根棍子。
蘭心伸出雙手開始死命的往水里拽啊,拽啊——
「姐姐,你有沒有看到魚呀?」蘭俊邊探著頭往水里看邊拿住棍子。
「俺估計有條大魚。」蘭心尋思過味,這個泡子的水顯然比較深,魚類肯定比較喜歡藏在這里。隨後蘭心伸手往水中模去,沒一會兒,蘭心就從水中撈出來了一個非魚的東西,一看,原來是一個大河蚌。
蘭心慢慢的掰開河蚌,發現里面居然有一顆閃閃發亮的珍珠,此刻蘭心不肯相信自己的眼楮,只見她擦了擦自己明亮的眼楮,再一看,那可顆珍珠依舊在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頓時蘭心尖叫了一聲,「俺發財了,珍珠,是珍珠。」蘭心舉著珍珠在水中直蹦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動作會嚇跑魚。
蘭俊跟虎子站在岸上,看見蘭心一個人在溪水的上流激動著,手中還拿著一顆白色的東西,好奇的問道,「姐姐,你抓到魚了嗎?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
蘭心聞言,快速的走過去,激動的說道,「俺撈到了一顆珍珠,是珍珠類。俊兒,咱們家要發一筆小財了。到時候,叫娘親給你賣肉吃。」
蘭俊一听到有肉吃,開心了起來,嘴中說道,「咱們也給來財買點吃的。來財的身體才會早點好起來。」
蘭心在一旁嗯了兩聲。臉上全是笑容。
虎子在對面探頭探腦的瞧著,隨後跟著一起開心了起來。
蘭心來到虎子的那一邊,將他手中的棍子接過,然後拉到蘭俊的那一邊,這樣一來漁網便被拉上岸來了。蘭俊看到漁網中的魚,在岸上激動的又蹦又跳的。
今天真是有喜有悲呀,剛才還在因來財的傷勢而擔心著,現在卻無意中撈到了一顆珍珠。
蘭心他們帶著那顆閃閃發光的珍珠和幾條小魚回了家。虎子還繼續呆在蘭心的家里,看那顆珍珠。
蘭心一回到家,首先叫劉氏煮魚給來財吃,接著就把撈到珍珠這件事告訴了全家人。劉氏接過蘭心手中的珍珠,不敢相信在溪水中能撈到珍珠,于是將珍珠左瞧瞧右瞧瞧的。
蘭心見狀,笑著說道,「娘親,這顆可是真的珍珠,俺剛才才從河蚌中取出,不會出錯的。」
蘭心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讓劉氏完全認定那顆珍珠是真的。
蘭俊一回到家就到柴房看來財,來財見到他掙扎著從稻草中爬起來,然後又踉蹌幾下,但是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蘭俊馬上走過去,模了模它的頭,開心的說道,「來財,等下就有肉吃了。」來財用頭蹭了蹭蘭俊的手,嘴中發出嗯嗯的聲音,它好像在跟蘭俊撒嬌著。畢竟動物與人一般,在生病的時候,總是需要人來照顧跟安慰。
劉氏把魚煮好了之後,就把飯跟魚湯跟魚肉倒在了來財的碗中。由于飯是涼的,遂跟魚湯拌起來,溫度剛剛好。
蘭心把飯菜拿進柴房,隨後走了出來,而蘭俊則幫忙喂著來財。
劉氏從村長家回來之後,就一直等著等著村長來,可是村長就是沒有來。雖說蘭心從溪水中撈出了一顆珍珠,但是卻不知道該把珍珠怎麼賣出去。
到了傍晚,劉氏直接到村長的老家,去問問村長為什麼沒有招蘭榮。
村長瞧了一眼劉氏,淡淡的說道,「三斤狗不適合干這種活。」
「不適合?那為什麼連同村的劉老漢也能去?」劉氏見村長不讓三斤狗去,反而叫比三斤狗更弱的劉老漢去,遂心中很是納悶。
劉老漢家人是從事養蜂事業,家中有兩個兒子和一個閨女,大兒子蘭樹生已經娶媳生子了,小兒子蘭財生剛娶同村的一個姑娘。小女兒蘭麗麗還小,沒有到成親的年齡。
劉氏心想,連年老的劉老漢都能被選上去做短工,自己丈夫為什麼不適合呢!
村長支支吾吾的說著一些不能構成三斤狗去的理由,而劉氏一直在旁邊反駁著,可最終村長還是沒有讓三斤狗去。
劉氏便也帶著失望回家了。
劉氏一回到家,走到蘭榮的旁邊抱怨道,「村長怎麼這樣蠻不講理呢?明明連同村的劉老漢都招去當短工,憑什麼不讓你去啊!」
蘭榮听著劉氏的抱怨,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蘭心听到劉氏說的話,心里很是不服,心想,村長怎麼可以這樣呢!俺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為什麼不能做短工呢?要是在現代,俺爹這個年齡正好是處于風華正茂的時期呢。
蘭心在心里為蘭榮抱不平,此刻的她真想好好的罵村長一通,不管他是不是這個村的村長,只要是欺負俺爹的人,他都值得被罵。
蘭心瞧了瞧手中的珍珠,想著該如何賣出才好?並且怎樣才能賣出好價錢?不過蘭心知道賣珍珠的最好的地方是城鎮。從上次賣兔子得出的結論。
雖說賣珍珠得在城鎮,可是問題還是很多,例如應該在哪賣還能賣出好價錢,還有如何讓他們相信自己手中的珍珠是真的呢!等等。
蘭心將手拖起下巴,思考著各種棘手的問題。
第二天,蘭心又到小溪提水去,不過這次是跟蘭梅一起去。
「要不要買花呀……」
一張抽抽巴巴的老臉突然出現在了蘭心與蘭梅的面前,賊眉鼠眼,呲著焦黃的大板牙,胡子亂七八糟,還粘著一粒潔白晶瑩的大白米飯,這幅尊容,把蘭心跟蘭梅嚇了一跳,差點就把手中的桶丟在了地上。
長得難看也就算了,偏偏神態還十分猥瑣,很容易將他列入騙子或販子的。
蘭梅見狀,馬上小聲的對蘭心嘀咕道,「咱們趕緊走吧!瘋叔可不是好惹的,也不知道他怎麼被放出來了。」
「瘋叔?」蘭心好奇的問。
隨後蘭梅拉著蘭心快速的躲開了瘋叔,蘭心卻再次問道,「姐姐,剛才那位是叫瘋叔?」
蘭梅邊挑著水桶,邊認真的講道,「瘋叔是個可憐的人,年輕的時候受了點刺激,就這樣瘋瘋癲癲的,隨後就叫他瘋叔,瘋叔與村長是同母兄弟,村長怕他到處惹事,就每天把他關進屋子里。」
蘭梅講到這便停了口,其實她還听說村長的大兒子其實就是瘋叔的種。當年村長到外鄉干活,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而瘋叔平時對嫂嫂很是關心,村長媳婦便開始對他有了好感。像家人一般的對待他,給他洗衣做飯。
村長回村後不久,便傳出村長媳婦懷孕的事,大家不禁開始議論著,村長媳婦懷的可能是瘋叔的中。村長心里其實是也知道的,可是為了自己的形象,便對村民說,孩子是他的,叫村民不要再嚼舌根了。
瘋叔心里也很明白,覺得對不住兄長,再加上眾人的議論,遂有一天他突然見到人就齜牙咧嘴的傻笑著,嘴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寶兒,寶兒,俺的寶兒。」
村民們心里也都清楚,村長媳婦懷的就是瘋叔的中,只是沒有再繼續議論下去了。
二十幾年過去了,村長的大兒子大寶長得越來越像瘋叔,而小兒子二寶卻長得像村長。
這些關于人家的事情,蘭梅就沒有講給蘭心听了,因為她不想妹妹這麼小就學會在背後嚼舌根。
蘭梅與蘭心很快就來到了小溪的石板上,蘭心卻想起了昨天與那位霸道的少爺爭吵的情景,心里不禁淡淡的笑了起來。
嘴中嘀咕道,「那位霸道的少爺肯定是從城里來的。要不然怎麼這麼不喜歡樂于助人呢!」
蘭梅看到小溪,也想起了送陳虎一程時發生的事情,不禁臉紅了起來。
「咳咳咳……」
突然一陣咳嗽聲讓姐妹倆緩過神來,一看,原來是大牛。大牛正好也來挑水,見到蘭梅便也歡喜的上前問好,只是彼此之間多了一層不可逾越的一堵牆。
蘭梅見到大牛,尷尬的說道,「大牛哥,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你最近還好嗎?」
雖說同在一個村子里生活,可是彼此之間沒有了往日的親密來往,況且蘭梅自從有了陳虎之後,也不經常與同村的小伙子講話。遂感覺好久沒有見到大牛了。
「我很好,你也應該過得好吧!」
大牛現在的生活其實過得很難過,娘親王氏因為被爹爹罵了一句便跑回了娘家,現在家中只剩下三個大男人,可謂一把辛酸淚。
但是大牛為了能讓蘭梅放心,便也應自己生活的很好。
可是三狗子夫婦吵架,並且王氏回娘家的事情在村中一下子傳開了,蘭梅本來想去安慰安慰大牛,因為蘭梅把大牛當作自己的親哥哥一般。可是村中嚼舌根的人還是多的去了。
蘭梅只怕去了會給大牛增加更多的麻煩,所以打消了去大牛家的念頭。而現在大牛說他很好,蘭梅心里明白,大牛是為了自己好。
大牛心中默默念叨著,「如果能重活一回該多好啊!也許俺的一生就不會留下遺憾了,可是——」
大牛希望下輩子還能遇到蘭梅。到時他希望投身到一戶和睦相處的人家里,那樣他就能和蘭梅在一起了。
蘭梅頭低低的淡淡回道,「嗯,大牛哥,俺很好。」
隨後帶著蘭心回了家,大牛看著蘭梅遠去的背影,心中有股難割舍的洪流。但是他不斷的提醒自己,蘭梅喜歡的不是你,你就醒醒吧!
大牛輕輕嘆了一口,嘴中囔囔到,「俺怎麼就忘不掉她呢!不行,俺一定要忘記。這樣才是對蘭梅好,也是對俺自個好。」
大牛說完之後,便也挑著兩只水桶回家了。因為他還要回家幫三狗子做飯做菜。娘親離開了,大牛才發現,家里沒有一個女人實在是……哎……
雖然娘親平日里尖酸刻薄,不可理喻,可是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是都打理的很好。
話說王氏回到娘家後,日子過得更自在,只是辛苦了王氏的母親。王氏在娘家不是睡覺就是吃東西,無拘無束,可逍遙了,最重要的是沒有人說三道四。
王氏的母親意識到女兒整天呆在家里也不是辦法,遂跟王氏說道,「女兒呀!你什麼時候回夫家,家里沒有個女人怎麼算是個家啊!我的寶貝孫子可沒有什麼過錯,更何況夫妻之間打打罵罵也是很正常,女兒,你就早點回家吧!」
王氏才不想回到那個家呢,平時該做的家務她都做得有條有理,可是卻換來如今的下場。即使自己有再多的過錯,孩子他爹也應該體諒啊!
王氏撅了撅嘴,一把抱住母親,撒嬌道,「俺不回去嘛,俺才不回那個家呢!娘親,你就別趕俺走嘛!」
王氏的母親听著女兒的撒嬌,心里不禁笑了起來,輕輕拍了幾下王氏的手,「真是沒出息,還不趕緊起床,飯都涼了。」
「好的,好的。就知道只有娘親對俺最好了。」
王氏放開母親,臉上露出了笑容。
王氏的母親起身,整理起王氏的被子,嘴中無奈道,「誰叫俺就只有你一個閨女類。」
王氏養成這樣的性格,大部分還是因為家庭的原因,王氏母親的過分疼愛,再加上家中只有一個女兒,遂王氏的爹娘即把她當兒子養,又把她當女兒養。
而在大牛的家里,三狗子與兒子正在準備著飯菜,可是自從王氏嫁進來之後,三狗子還沒有下過廚,今天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