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跟科諾慢慢的走進府邸,房子很大,也很漂亮,只是房子周邊的花草貌似好久沒有人打理了,都長得奇形怪狀,一點讓人觀賞的感覺都沒有,簡直就像是菜園里的雜草一般。
上官瑾在前面走著,剛剛走上中間大廳的台階,正要跨過門檻進去,一個老人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大少爺,你回來啦!正是太好了。老爺、夫人正在大廳內等著你呢!」說話的正是從小帶他的女乃娘,女乃娘還是跟當年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而在她的後面跟著一個大約十幾歲的少女,听見女乃娘在喊,便也跟著說道︰「大少爺。」,這位婢女的腦後垂直一根發辮,一件粉紅色衣服裹著她的苗條身材。瓜子形的臉龐也還豐潤,在她帶笑說話的時候,臉頰上還出現兩個酒窩。她閃動著兩只明亮的眼楮看著上官瑾,上官瑾也對著她笑了笑。
「女乃娘,這位漂亮的姑娘是誰?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上官瑾風趣的看著女乃娘,隨後瞧了一眼女乃娘身後站著的婢女,一副好奇的表情。
女乃娘見上官瑾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听她身後的婢女,心里以為上官瑾如今是一個公子,不務正業,只懂得尋花問柳。眼楮不停的瞪著上官瑾,小聲回道︰「是新來的,大少爺自然是沒有見過。」
「哦,是嗎!難怪那麼面生。」上官瑾沒有察覺女乃娘的態度,隨後便踏上門檻進大廳了。女乃娘也跟著進去了,唯獨留下那個婢女在背後一直看著自家少爺的背影,直到背影完全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上官瑾一進大廳,見到一家人正圍著一張圓桌子坐著,上面坐著上官凌風、徐氏、王氏跟上官寶。因為上官寶走在王氏的身旁,上官瑾立馬意識到了是他的弟弟。忙對著他們招呼道︰「爹、娘、二娘,瑾兒回來了。」
上官凌風等其他人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坐在餐桌上吃著飯,而徐氏沒有辦法繼續把上官瑾當作空氣一般,終于違背上官凌風的話——不準理上官瑾,起身一把抱住上官瑾,多年的思念,使得眼眶中的淚水終于決堤了,止也止不住。
王氏在旁邊一直勸說著上官凌風道︰「老爺,瑾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也該消消氣了。」王氏見上官凌風還是不抬頭看上官瑾,繼續道︰「老爺,老爺,你就別生氣了,瑾兒回來了就好了。」
上官瑾見狀,一臉的霧水,不知道怎麼回事,于是走上前請安道︰「爹爹,二娘,你們身體好嗎?」
「瑾兒呀,你終于回家啦,在外面受苦了吧!你看,都比以前消瘦了。我跟你爹爹一切都好。」王氏馬上回道,雖然上官瑾沒有比以前消瘦,反而強壯了許多,但是在王氏的理念中,上官瑾肯定比以前消瘦了,遂一臉的心疼。
徐氏自從上官瑾進大廳後,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好像幾個世紀沒有看過他那張臉了,怎麼看都看不夠,隨後帶著哽咽的聲音問答︰「瑾兒,外面天氣很熱吧!你們是坐轎子回來的,還是走路回來的?」徐氏關心的問著。
上官瑾听見說坐轎子,著急的解釋道︰「娘親,我們是先坐船,然後走路回來的。」
「真的?」徐氏問道,還帶著一點不相信的樣子,她疑心上官瑾跟她在開玩笑。
「當然是真的。你看過瑾兒什麼時候說過謊?」上官瑾正經地說,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科諾,加了一句︰「娘親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科諾。」
「娘親並沒有不相信你,不過晚上還有人為你們開船嗎?」徐氏忽然含笑地說著。
「大夫人,大少爺只不過多花了點銀子而已,便找來了晚上開船的人。」科諾在上官瑾的身後接口說著話,「大少爺現在可有錢了,是瑾心布莊的大東家。」他說著,顯出一副自豪的樣子。
上官凌風雖然坐在凳子上沒有理會上官瑾,還是卻在仔細的听著她們的對話,當听到瑾心布莊時,不顧還在生他的氣,一臉瞧不起的樣子道︰「瑾心布莊可是你們能隨便說的,那是一家大布莊,你們要瞎掰也得找個好理由吧!」
「不,瑾兒可沒有亂瞎掰,爹爹,瑾心布莊確實是瑾兒開的。」上官瑾斬釘截鐵的說著,一副正經的表情。
「六年時間,你除了讀書之外,還有什麼時間能夠讓你自由揮霍,更何況瑾心布莊絕非是這一兩年之見開的,你即使是學有所成,也絕對開不起這樣的大布莊。」上官凌風坐在凳子上繼續輕視著,一點有不相信他能在短短的六年時間會有這般成就。
徐氏見丈夫不相信上官瑾,便扭頭道︰「老爺,瑾兒都怎麼說了,你為什麼不相信呢?」她說的聲音並不高。
不知道是上官凌風沒有听見,還是他听見了故意裝著沒有听見的樣子,總之,他並不動一下。
科諾照著徐氏的話說了一次,並且再加了一句話︰「老爺,少爺不會騙你的,也沒有必要騙你,你是大少爺的爹爹,大少爺又怎麼會騙你呢!老爺,你說是吧!」
即使科諾百般解釋,上官凌風依舊不理睬上官瑾,也假裝不相信上官瑾。此刻的他像石頭一樣做在凳子上。
上官凌風之所以這麼的生上官瑾的氣,原因在于,上官瑾離開家都已經六年了,期間連一封家信都沒有,上官凌風以為他把家都忘記了,于是當听到僕人上前稟告,說瑾少爺回來了,于是立馬警告兩位夫人,等下絕對不要理會他,讓他知道被人忽視的感覺。
就這樣一件事情,使得上官凌風生起了上官瑾的氣,而上官瑾完全沒有意識到。
王氏見大廳內的氛圍不太對勁,于是忙對著身旁坐著的上官寶道︰「寶兒,趕緊叫你瑾哥哥。」
上官寶第一次見到上官瑾,由于不熟悉的緣故,反而帶著點恐懼,畢竟從小沒有見過。
上官瑾見到上官寶一副害怕的樣子,為了緩解彼此間的尷尬,笑道︰「咱們寶兒長得可真帥氣呀!比瑾哥哥帥氣多了。」
王氏听見上官瑾的一番夸獎,也跟著笑道︰「還帥氣呢!每天就像是一個地痞似的,欺負僕人呢!實在是太調皮了。」
整個大廳,除了上官凌風,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徐氏忙拉著上官瑾坐在凳子上,繼續聊著關于他的事情。反而把上官凌風當作空氣一般。
女乃娘見狀,于是走出大廳,正好遇到靜兒,就死剛才跟在她身邊的女孩,責備的問道︰「你上哪去了?為什麼不上茶?沒看見大少爺剛回來嗎?」
「我馬上給大少爺端茶來。」靜兒垂著頭回道。
「見到少爺回來了也不自覺的上茶,你又不是盲人,為什麼就不能靈活一點呢!」女乃娘平時的態度並不是這樣,可能見到少爺回來了,而靜兒沒有及時的上茶,一時惱火,說起話來惡聲惡氣的,仿佛靜兒欠她錢似的。
「還不快去,要是大夫人知道了,你又會挨罵的。」說完,女乃娘便又一聲不吭的走進了大廳,繼續听著上官瑾的事情。
這些話一字一字地送進了靜兒的耳朵里,非常的清晰,它們像鞭子一樣的打著她的頭。靜兒的臉突然發熱起來,覺得好傷心,也很羞愧。馬上走到廚房燒開水,泡茶。
大廳內的,徐氏牽著上官瑾的手,激動的問道︰「瑾兒,這六年來你都做什麼去了?」
「除了認真求學之外,便開始做著小生意,還好生意做得不錯,後開就開了這家瑾心布莊。可誰知道,在科諾的幫助下,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各個地方都有。不過這次瑾兒回來了,就不出去了,瑾兒已辭去京城里的事情,到鎮上當個芝麻綠豆般的小官。」上官瑾很是淡定的說著這些事情,而徐氏他們卻是一臉的驚訝。
女乃娘結結巴巴道︰「瑾——瑾少爺,你——你說你到鎮——鎮上當——當官。」
「有什麼不對嗎?明天瑾兒就要去上任了。」上官瑾看向了女乃娘,並沒有覺得大家的表情有什麼不對勁。
「好了,你現在能靠自己掙錢養活你自己了,也免得別人說閑話,我把你養到這樣大了,也總算是盡了我做爹爹的責任了,以後的事情就要完全靠你自己。家里雖然現在沒有很多錢,但是你也不需要什麼自助了,現在好了,你可以盡情的享受你自己的人生了,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完全可以不理會我這個做爹爹的了。」上官凌風一句一句平板的說下去,好像這些話都是極其平常的。但是上官瑾他們都听得出來,上官凌風是在吃醋,覺得他現在不關心自個了。
上官瑾馬上回道︰「爹爹,瑾兒怎麼會這樣想呢?就算是給瑾兒一百個膽,瑾兒也不敢呀!」
「誰曉得呢!」上官凌風小聲的嘀咕著,像個孩子似的。
「咱們瑾兒可真是有出息呀!當初送你到京城念書,看來是對的了。」王氏在旁邊夸獎了一番,隨後望向了她的孩子,心中嘀咕道︰「要是寶兒長大了也能像他哥哥一般有出息的話,那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上官瑾對于王氏的話,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了。
徐氏見到兒子慢慢的長大起來,從起初不懂事,處處想著出去玩,到現在都做起了官來,心中開心的不得了。可以說,徐氏差不多把全部的愛傾注在了上官瑾的身上,她想︰「我所想做的卻又做不到的,應該由兒子幫我完成。」
上官瑾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可是沒有見到上官燕跟上官璃,于是好奇的問道︰「姐姐跟妹妹上哪去啦?怎麼不見人影?」
女乃娘聞言,笑著道︰「瑾少爺還不知道吧!燕小姐已經出嫁了。至于璃小姐,她上學還沒有回來呢!要到晚上才回家。」「是嗎!姐姐嫁到誰家?」上官瑾也猜想到了姐姐已經嫁人了,可還是好奇的問著。
這會還未等女乃娘說話,徐氏搶先一步道︰「大海家,瑾兒以前認識大海嗎?你姐夫是個懂事、勤勞的好孩子。現在你姐姐都是一個孩子的娘了,瑾兒現在都當舅舅了。」
「我當已經舅舅啦,真想去看看姐姐跟姐夫他們呢!」上官瑾一臉的興奮,想到自己當舅舅了,心中說不上來的開心,有想去看看他們的沖動。
這時靜兒端著茶進來了,給大廳內的主人們都到了一杯,隨後自覺的退了下去,這次她沒有直接直視上官瑾,而是臉色稍微羞澀的低著頭。
徐氏意識到上官瑾剛回來,肯定很疲勞了,于是叫他到屋里先躺一下,等睡飽之後再繼續聊天。而上官瑾被徐氏這麼一說,倒真覺得有些困意了,于是道︰「那瑾兒現在就先去睡一下。」說著徐氏便領著他來到了她親手為他整理的房間,房間雖然不是很寬敞,但是上官瑾覺得很溫馨。
「老爺,我知道你心中氣瑾兒沒有寫書信回家,可能瑾兒有他自己的原因呢!你就別再生氣了。我知道你心中最特愛的就是瑾兒,表面上看上去很冰冷,但是內心卻是很溫暖,只要你跟瑾兒好好的談談,我相信,你會原諒瑾兒的。」等到徐氏跟上官瑾一離開,王氏便走到上官凌風的面前勸說道。
上官凌風聞言,說道︰「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呀!我會試著跟瑾兒聊聊的。」說完,便端起酒杯,喝起酒來。
「大娘,你的性子可真急。」蘭心並不動氣,反而微微地笑起來。「大娘,你為什麼向我發脾氣?你罵我又有什麼用處?」
蘭心在店里賣著魚丸,可由于魚丸的生意很好,顧客們有的等得很著急,只見其中一位大娘對著蘭心罵道︰「我說你這臭孩子,還不趕快給我來一碗魚丸,要是再不來的話,本大娘以後可就再也不來了。」
由于這位大娘的態度不友善,遂蘭心說著那些話。
可是那位大娘還是不依不饒道︰「既然你知道本大娘是急性子,那還不趕快給我來一碗魚丸。真是不會做生意呀!」
「我說這位大娘,你前面還有很多顧客等著呢?你難道沒有听說過先來後到嗎?」蘭心見大娘還是不肯罷休,于是說著。
那位大娘這會兒卻蠻不講理道︰「本大娘就是不懂得先來後到,你這個丫頭要是再不給我來碗魚丸的話,本大娘可真是生氣了。你要知道,本大娘一生氣起來,後果很嚴重。」
蘭心聞言,心中嘀咕道︰「誰怕誰呢!甭想在這嚇唬人了。本小姐生氣了後果更嚴重。」蘭心本來準備不理會那位大娘,可是旁邊的顧客見狀,上前小聲道︰「得罪誰都別得罪她呀!她的丈夫可是鎮上臭名遠揚的惡霸,你還是先給她一碗吧!我們再等一會兒沒有關系的。」
顧客們的善解人意,使得蘭心心中感覺的暖暖的,于是硬著頭,給那位大娘盛了一碗魚丸。那位大娘得到了魚丸之後,臉上得意的笑著。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果。
蘭心做生意那麼多年,這樣的顧客不是第一次遇到,她也習以為常了,只見她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粗魯的大娘便不做聲了。
蘭心在鎮上租了好幾間店面,每家店面都有三個人職員,而跟蘭心一組的成員都是本村里的人。她們之間配合的很融洽,很快就把魚丸給賣完了。既然時間還剩,蘭心便決定到鎮上買些東西。
買完之後,她便坐著板車回家了。由于鎮離家還有一段距離,所以蘭心覺得乘坐專屬的板車回家,那輛板車可是蘭心自己賺錢買的,目的就要是負責蘭心的行程以及貨物的運輸。
蘭心乘坐在板車上,心情不是特別的好,偶爾還帶著幾縷小憂傷,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剛才粗魯大娘的影響,還是心中莫名的產生這種情緒,總之,蘭心心中說不上來。
由于山路不平,板車在道路上行駛時,蘭心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