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言什麼都听不到,她的腦海里全是古子幕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宋清辰沒辦法,只得叫來護士,強制拉著蘇子言坐下,在走廊上給做了傷口包扎。
古家二老趕了過來,焦急的問到︰「怎麼回事?子幕怎麼樣了?」
蘇子言整個人都是呆呆的,也不知道回答。宋清辰輕嘆了一口氣,把情況說了一遍。古家二老听了,氣得臉都白了,青木怎麼就這麼喪盡天良?開車撞人,這是蓄意謀殺啊!
這時救護車推著全身是血的青木往急救室跑去,林靜雅看著心里大恨,這就是報應,現世報,害人害己,老天果真有眼!
大家焦急的在外面等著結果,覺得度秒如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越晚,平平開始犯困,林靜雅把孫子抱在懷里︰「寶貝,睡吧,女乃女乃抱著你睡。」
沒一會,平平就睡了過去,其它的人卻毫無睡意,心里一遍一遍的求菩薩保佑,千萬要保佑子幕挺過這一關。
柳東南和于明月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在走廊狹路相逢,新仇舊恨,份外眼紅,很快的就吵了起來。
于明月振振有詞︰「要不是你兒子毀婚,讓青木痛苦不堪,受了刺激,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麼?一切都是你兒子咎由自處,現在卻連累了我的青木……」
林靜雅氣個半死︰「你強詞奪理,你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女兒喪心病狂!分手的男女那麼多,怎麼就不見別人報復?幸好子幕懸崖勒馬跟她分手了,要不,像她這麼心術不正心狠手辣的,要嫁到我們古家,就是禍害!」
于明月寸步不讓︰「誰心術不正了?你少血口噴人!我女兒活了二十多年,從沒干過一件壞事,連螞蟻她都舍不得踩死一只!青木那幾年是怎麼對你們古家的?啊?全心全意的對待你兒子,最後落得了什麼下場。是你們古家忘恩負義,陳世美,白眼狼……」
柳東南一點都听不到身邊的吵架聲,他雙眼痴痴的看著蘇子言。有多久沒見面了?久得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子言,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沒好好吃飯麼?還是生活得太累,古子幕壓根就給不了你幸福?子言,不要再哭了,你的淚,讓我心疼。
看著蘇子言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柳東南真的很想伸手去擦,很想把蘇子言抱到懷里,像以前一樣,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讓她快樂,可是,卻不能,經歷這些變故,已成咫尺天涯,再也沒有了資格,只得死死的咬牙忍住。
林靜雅和于明月的爭吵越來越大聲,把平平吵醒了,睜開眼,見著怒氣沖沖的林靜雅,叫到︰「女乃女乃……」
听到平平叫林靜雅女乃女乃,于明月的眼眯了起來︰「呦,難怪要毀婚,原來是在外面早就有私生子了。」
「乖,讓爺爺抱你。」林靜雅把平平遞給了古存顧,才氣到︰「于明月,你嘴巴放尊重點,誰是私生子!?」
于明月譏諷到︰「和我們青木取消訂婚才多久呀,就有兩三歲的孩子了,這不是私生子是什麼?腳踏兩只船!真不要臉!」
林靜雅據理力爭︰「男未婚,女未嫁,連訂婚都沒有……」
于明月針鋒相對︰「還有半個月就要訂婚了!日子都看好了,請貼也發出去了,是你們男方毀約在先。你早就有私生子,還拖著我們青木干什麼?浪費了青木兩年的青春……」
林靜雅陳述事實︰「誰拖著你們了,是你女兒心甘情願,一切都是你女兒主動的,是她主動來接近我們,最後才答應的。」
于明月听林靜雅這麼一說,更氣了,青木付出了那麼多,到現在卻變成了犯賤,主動去貼男人,氣急敗壞︰「你們要臉不要臉,當初可是拉著我們青木的手千恩萬謝,現在卻翻臉不認人,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們這麼無恥的!」
…………
兩人越吵越大聲,平平和安安都嚇得哭了起來,平平朝蘇子言伸出了手叫到︰「媽媽……」
順著平平的喊聲看去,于明月瞪大了眼,這才注意到一邊的蘇子言,不敢置信︰「是你!」
蘇子言整個人都是木木的,理都沒理于明月。
古子幕和蘇子言在一起的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因為沒有公開,都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這是于明月第一次知道,氣得臉都白了︰「蘇子言,原來是你!青木是你小姑,你搶她的男人,你就不覺得良心難安嗎?你是不是見不得青木幸福,見不得青木有好的歸宿,所以你要從中破壞?……」
柳東南覺得這話很刺耳,忍不住說到︰「媽!」
于明月怒火滔天︰「東南,到現在你還護著她。要不是她,我們能落得如今這下場嗎?如果當年你依了我,不鬧死要活的要娶她,哪會有現在的禍事?現在你妹又生死不明的躺在里面……」
柳東南見于明月的話越來越難听,強制伸出手,把她拖到了一邊,于明月是真的傷了心,這些日子的無奈,擔憂,痛苦,一下子全部暴發了出來,化作老淚,落了下來。到現在都不敢置信,女兒的婚事竟然會是毀在蘇子言的手里。
「媽,不要再哭了,這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怪不了子言。當初也不是沒有勸過青木,是她太執著,放不下……」
于明月哭紅了眼︰「怎麼就怪不了蘇子言了,你妹本來好好的,再過半個多月就訂婚了,突然古家就提出了解除婚約,現在蘇子言又有了個那麼大的孩子,那肯定是她從中作亂。」
柳東南分析到︰「媽,這只能說是青木和古子幕有緣無份。現在,青木生死不明,而且是青木開車撞人,听說已經報警處理了,這可是蓄意謀殺,要真判起來,青木這輩子就毀了,就得在牢里度過了。現在最好是乞求兩人都平安無事,後面還得請古家手下留情呢,否則要真告起來……」
于明月聞言,嚇得不哭了,開始憂心如焚,要真告起來,那青木這輩子就得真的在牢里度過了,青木還那麼年輕,還沒嫁人,絕不能坐牢,越想越害怕,越著急。非常後悔,剛才為什麼要吵起來呢?如果不撕破臉,最少還好說話一點。老天爺,一定要保佑兩人都平安無事啊。
不吵架了,平平和安安慢慢的也睡了過去,走廊靜了下來,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眾人全部都死瞪著手術室,一分一秒都是難熬。
到半夜,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古子幕被從急救室推了出來,古家迎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醫生到︰「怎麼樣?」
蘇子言等著答案,有些想听,又有些不敢听,忘了呼吸。
醫生說到︰「現在暫時月兌離危險了,但具體還得等病人醒來再說,頭部受到重創,失血過多,造成腦震蕩,全身多處骨折,肋骨骨折插進肺部……」
蘇子言越听,心疼得越厲害,臉色越是蒼白,再也承受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宋清辰和柳東南嚇得三魂去了六魄,異口同聲大喊到︰「子言。」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蘇子言一醒來,就是叫到︰「古子幕……」
宋清辰坐在一邊︰「子言,你醒了。」
蘇子言急切的問到︰「古子幕他怎麼樣了?」
宋清辰答到︰「他還沒醒,藥效還沒退。子言,醫生讓你臥床休息。」
蘇子言掀被起來︰「我要去看古子幕。」
宋清辰急到︰「子言,你還在打點滴!」
蘇子言用力一扯,把針頭拔了出來︰「我要去看古子幕。」雙腳一著地,人卻往前撲去。
宋清辰眼明手快,扶住了蘇子言,最終卻鬧不過她,只得舉手投降同意到︰「好,好,我扶你去。」
到了重癥監護室,看著躺在床上全身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古子幕,蘇子言顫抖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古子幕的大手,忍不住落淚到︰「古子幕,你快點醒來,我好怕……」
古子幕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蘇子言又怕又痛,淚如雨下。
宋清辰看著蘇子言的眼淚,心里很是難受︰「子言,你不要太擔心了,他一定會沒事的。醫生都說了,已經月兌離危險了,現在只是因為藥效才沒有醒過來。再等等,他就醒了。」
蘇子言抬起淚眼︰「真的麼?再等會古子幕就會真的醒來麼?」
「嗯,真的。」
蘇子言坐在床邊,看著時間開始等。等到了日出,又等到了日落,可古子幕卻還沒有醒過來。一整天蘇子言都是滴水未進,嘴唇都干得起泡了,可她卻毫無感覺。
蘇子言只知道,古子幕活,她才活!
宋清辰急得毫無辦法,最後還是林靜雅提了粥過來,說到︰「吃點吧,否則你這樣會累垮身子的,到時子幕醒了,還得你照顧呢……」
蘇子言這才勉強喝了點粥,卻是食不知味。
到晚上九點五十三分的時候,古子幕終于睜開了眼。
蘇子言驚喜極了︰「古子幕……」
古子幕卻說不出話來,一張嘴,就嗆得咳了起來,一咳連呼吸都感覺痛,全身到處哪都痛。
蘇子言趕緊按了鈴,叫來醫生。檢查過後,說到︰「因為肺部受創,近期最好不要說話……」
醫生走後,古子幕吃力的抬起未骨折的左手,和蘇子言十指相扣,看著蘇子言,安慰似的笑了一個。
看著古子幕熟悉的笑容,蘇子言覺得恍如隔世,喜極而泣,真好,真好,古子幕終于醒過來了。
古子幕抬起大手,擦去了蘇子言臉上的淚水,幾乎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哭。
「那你快點好起來,你還說,要和我生一個籃球隊的呢……」
古子幕眨了眨眼。
沒一會,古子幕就累了,又沉沉睡去,蘇子言最怕古子幕一睡不醒,眼也不眨的守在他身邊,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才感覺到些心安。
不知不覺就這樣守了一夜,看了一夜。
大清早林靜雅過來,見著這樣的蘇子言,輕嘆了一口氣,說到︰「你先吃點東西去休息吧,我來守著。」
蘇子言搖頭︰「不要,我不餓,不累。」
林靜雅語重心長的勸到︰「這樣怎麼行呢,身子不是鐵打的,哪會吃得消。子幕這眼看著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呢,你要不吃不喝不睡,到時倒下了,誰來照顧子幕?現在醫生都說醒了情況就好多了,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
苦口磨心的好一頓勸,到最後,蘇子言也就同意在古子幕的床邊趴著睡,手還一直抓著他的大手不放。
林靜雅搖頭,沒辦法,起身去拿了一床毛毯,披到了蘇子言的身上。
到近中午時,古子幕醒了,手才略微一動,蘇子言也就跟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