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龍天醒了,叫到︰「女乃女乃。」
于明月坐到了床前︰「哎,我的乖孫子,想女乃女乃沒有?」
柳龍天點頭︰「想,女乃女乃,我痛。」
于明月責怪的看了陳如花一眼,模著孫子的頭︰「乖,以後女乃女乃回來了,再也不讓你餓肚子了。」
柳龍天笑︰「女乃女乃,你真好,女乃女乃,我現在就餓了。」
陳如花站起身來︰「想吃什麼?我去買。」
柳龍天脆聲到︰「我想吃肯德基,想吃漢堡,想吃香脆雞腿……」
陳如花小心翼翼的說到︰「剛動了手術,吃那個不好,不如先吃些粥,等身子好了我們再吃肯德基好不好?」
柳龍天不依︰「女乃女乃,我就想吃漢堡,想喝可樂……」
于明月笑到︰「好好好,想吃是不是?呶,這里是一百塊錢,女乃女乃給你,等你身子好了,自己買來吃,好不好?現在呢,我們先喝漲好不好?」
柳龍天拿著錢,這才不再鬧了︰「好,那我要喝皮蛋瘦肉粥……」
「好,我這就去買。」陳如花站起身來時,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條件反射的抓住了面前的東西穩住自己的身子,抓的卻是于明月的肩,而且力道沒有控制好,那她弄痛了。
于明月看上陳如花,直皺眉,問到︰「你這是干什麼?」
陳如花賠著笑臉︰「媽,不好意思,我站起來時有些頭昏……」
柳龍天叫到︰「女乃女乃,我餓。」
于明月揮了揮手︰「那你快去快回。」
陳如花腳步浮虛的走了。這段時間忙著婚事,又加上照顧孩子,都沒怎麼休息好。還有一點心結就是,雖然和柳東南住到了一起,也同睡了一個床,但是,卻一直沒有夫妻生活。也不是沒有主動過,可是無奈每次柳東南往床上一躺,很快的就沉沉睡去。弄得陳如花整夜整夜的失眠。
吃睡不好,身子自然就承受不住。陳如花走出醫院大門,明晃晃金刺刺的大太陽一曬,更加頭昏眼花,閉上眼站在原地好一會後,那股昏眩感才過去。這才往醫院對面的飯店走去,去外帶了一份粥,又趕回了醫院。
于明月接過粥,一口一口的喂著孫子,陳如花站在一旁,婚紗店又打過來了電話︰「柳太太,禮服我們按您的要求給修改過了,您要不要過來看看效果。」
陳如花看了于明月一眼,到底是給拒絕了︰「現在有些忙不過來,等空了我再過來看吧。」
掛了電話,陳如花一聲嘆息。這婚禮的日子訂得趕,時間本來就不夠用,唉……
花月容的婚禮訂在初九,也就還有十一天的時間。但一切準備都做得差不多了,有個事事親力親為的婆婆,還有家里七個哥哥,花月容真的很不忙,很不忙。
今天也接到了婚紗店的電話,花月容看了看時間後,想了想,特意去接南宮陽下班。
十一點半,*官接到自家枕邊人的電話,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花月容說笑到︰「查崗來了!看看有沒有狐狸精!」
南宮陽哭笑不得︰「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軍事法庭,是能亂來的麼?!男女關系混亂?是想自毀前程麼?
花月容笑逐顏開︰「好啦,不鬧你了,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陪我去看看婚紗,要是順便的話,再一起吃個飯唄。」
這是床上的女人,第一次做事之前,想到自己,南宮陽很是高興︰「有。」再忙,這個時間也要擠出來,豈能讓美人不如意。
花月容說到︰「那行,我等你下班。好好工作呦,現在你可是得賺錢養家呦。」
听到花月容說‘家’,南宮陽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滴水穿石,苦盡甘來啊。
花月容剛掛了電話,卻透過車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羅玫玉,全著一身白紗裙的羅玫玉。皺眉,她來這里干什麼?坐在車里,看著羅玫玉,等著。
南宮陽把手里的卷宗歸了位,然後拿上西裝外套,下班,剛走出大樓,就听羅玫玉叫到︰「十七哥……」
看著面前的人,臉色蒼白,神情慌張,南宮陽皺眉問到︰「怎麼了?可是出事了?」
羅玫玉撲進了南宮陽的懷里,放聲大哭︰「十七哥,我好怕。」
花月容看著自己男人的懷里,有了別的女人,心里很是堵,推門下車,走到羅玫玉面前站起︰「可是需要幫忙?」
羅玫玉從南宮陽懷里抬起頭︰「我好怕。」
南宮陽後退一步,和羅玫玉拉開了距離,才說到︰「怎麼了?慢慢說。」
花月容上前,和南宮陽並排站好。
羅玫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覺得好刺眼︰「十七哥,我在查看店面裝修進度的時候,突然頭頂上的水晶燈掉了下來,姨媽推開了我,姨媽她,她……」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南宮陽問︰「可是受傷了?」
羅玫玉點頭︰「還在醫院搶救。十七哥,我好怕。」
花月容毫不客氣︰「既然人在醫院搶救,你來這里干什麼?」不是應該守在醫院麼?
羅玫玉不答花月容的話,梨花一枝春帶雨的看著南宮陽︰「十七哥,我好怕。」
南宮陽皺了皺眉︰「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然後大手抓過花月容的小手,低聲說到︰「一起去。」
花月容是真不想去,但最終還是陪著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後一問,才知道人已經轉到加護病房去了。
羅玫玉趴到胡小翠的床前,放聲大哭︰「姨媽……」
胡小翠人還沒有醒。
南宮陽拉著花月容的手,去找了主治醫生,詢問情況。
主治醫生說到︰「因為是砸到頭部,現在只能算是暫時月兌離了危險,一切都還不好說,先在加護病房觀察再看吧,但家屬得隨時做好準備……」
南宮陽嘆息一聲,和花月容又回了病房,羅玫玉抬起淚眼,問到︰「十七哥,醫生怎麼說?」
花月容感覺心里有股悶氣,上下翻滾,很不喜歡羅玫玉對自家男人的過度依賴。小手一個用力,捏了南宮陽一把後,說到︰「醫生說觀察再看,一切都不好說。」
羅玫玉又哭了起來︰「姨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執意要成立工作室,那就不會發生意外,那你就不會受傷了,十七哥,我好怕,都是因為我,姨媽才會躺在這里的。曉泉哥肯定不會原諒我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羅曉泉匆匆忙忙,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媽,情況怎麼樣了?」
羅玫玉打了一個寒顫︰「曉泉哥,都是我不好……」
羅曉泉豎目橫眉︰「羅玫玉,你個掃把星!現在我媽被你害成這樣,你高興了?我們家白養了你這個白眼狼,我真是……」越說越氣憤,越說越激動,眼都紅了。
羅玫玉害怕得退到了南宮陽的身後。
南宮陽看著怒發沖冠的羅曉泉,說到︰「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羅曉泉呸了一聲︰「怎麼,給她撐腰?你是她男人?」
羅玫玉可憐兮兮的叫到︰「十七哥。」
羅曉泉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十七少?這掃把星看中的想嫁的男人。可我听說你結婚了。」看了羅玫玉一眼︰「到最後你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呀?不是說非他不嫁麼?不是拉著我媽說,死活都要嫁給他麼?現在嫁不成他了,你怎麼沒去死?卻害了我媽。」
羅玫玉哭得滿臉都是淚︰「你住嘴,你住嘴……」
正吵鬧中,胡小翠醒了過來,微弱的叫到︰「曉泉,小玉,十七,」
二人趕緊上前,特別是羅玫玉,哭得撕聲裂肺︰「姨媽……」
胡小翠抬手,抓住了羅玫玉的手,然後又抓起了南宮陽的手,把小手放到大手里︰「十七,我眼看著是不行了,麻煩你替我多照顧點小玉。」
花月容心里堵得慌,這是什麼事啊。
南宮陽的眉皺得死緊死緊的,這種話,不好應︰「阿姨,我……」我不能答應。
胡小翠卻是說到︰「十七,你要是不答應,我死不瞑目啊。小玉她真的很可憐,我走了,她以後就再也沒有親人了,十七,你就應了我吧,應了我吧……」聲音越來越低。
羅玫玉哭成了個淚人︰「姨媽……」
羅曉泉大叫︰「媽……」
南宮陽到底是應了︰「胡阿姨,我應答你,以後會把小玉當妹妹一樣的照顧。」
胡小翠撒手人寰。
羅曉泉用力一把推開了羅玫玉,跪在床前,嘶叫到︰「媽……」
羅玫玉被推倒在地,手掌搓破了皮,一下子爬不起來。
花月容半彎著腰,才羅玫玉伸出了手。
羅玫玉嘶聲裂肺的坐在地上哭。
南宮陽嘆了口氣,蹲,看著羅玫玉,說到︰「起來吧,地上涼。」
羅玫玉抬起小臉︰「十七哥,你以後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南宮陽認真說到︰「我既然答應了胡阿姨,那以後,就會把你當妹妹一樣的照顧,起來吧。」
花月容站在這里,感覺悶得慌。
羅曉泉對羅玫玉非常生氣,指著門外︰「你滾,你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羅玫玉哭著跑了出去,外面,正好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
花月容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不去追?」
南宮陽說到︰「現在她需要時間靜靜。」
花月容嘆息,以女人的直覺,羅玫玉需要的是你的懷抱和安慰,才不是靜靜。
南宮陽拿出手機,撥了家里老太太的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
老太太一陣唏噓,人生真是意外無哥啊。再過七天,就是胡小翠的五十大壽呢,沒想到卻成了她的頭七。對于兒子答應照顧羅玫玉這事,老太太直覺就是不好。要是其它人,照顧的話,也不是不可,只是羅玫玉那心思,可是早就明了的,現在十七好不容易才和月容結了婚,照顧一個有異樣心思的女人,只怕是月容心里要難受了︰「把電話給月容。」
花月容接過電話,叫到︰「媽。」
老太太說到︰「月容啊,事情我剛剛听十七說了。這種意外,真是怎麼都想不到的。十七答應要照顧羅玫玉這事,你放心,我來插手,以後我多幫她張羅點,早日給她找門好親事,結婚生子……」
花月容听了老太太的話,感覺心里一暖,自是明白老太太這是在寬慰自己,不要多想,不要不高興,不要擔心。有個這樣的婆婆,真是有幸,命好,輕應到︰「嗯。」
掛了電話後,南宮陽有些小心翼翼的朝花月容保證到︰「你放心,以後立場問題,原則問題,我會堅定不移的。」
花月容微低著頭,臉上神色不明︰「她喜歡你。」
南宮陽攬過花月容的腰︰「你才是我的妻,我心里的人,是你。乖,不要不高興,我保證,這輩子守你到老。」
花月容幽幽長嘆了一聲,就怕是有心無力。
南宮陽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下午三點半了︰「餓了吧?去吃點東西吧?」
花月容搖頭︰「沒胃口。」現在,哪還有心思吃東西。
南宮陽說到︰「那你想去哪?」
花月容回頭看了眼醫院大門︰「你不需要搭把手麼?」
南宮陽︰「不用。」以羅曉泉的脾氣,只怕是不幫比較好。
花月容嘆了口氣︰「回家吧。」
南宮陽無條件同意︰「好。」
上了車,花月容坐在後座,閉目養神,不累,卻感覺又無比的疲備不堪。
南宮陽從後視鏡看了嬌妻一眼,把車開得又慢又穩,半路上,花月容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車開到公寓樓下,南宮陽打開後座的車門,想抱花月容上樓,花月容卻睜開了眼,問︰「到家了?」
南宮陽點頭輕應到︰「嗯。」
花月容下車,沒有等南宮陽,先一步走回了大廳,站在電梯前,等電梯下來。
南宮陽直嘆氣,到底還是生氣了,從後面追了上來,跟著回了家。花月容連衣服都沒有月兌,就躺上了床,拉著被子,蓋住了頭。
*官也跟著進了主臥,把落地窗的窗簾拉上後,也上了床,輕輕的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花月容悶聲到︰「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想睡覺。」真的認為沒有不高興,只是心里有些悶悶的,有些慌,有些空,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