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大夫對方曜又做了細致的診斷之後,奇怪的發現他腦子里原本的毛病竟然好了九成有余。他奇怪的對于小晴問道︰「石頭媳婦,你們這幾天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于小晴頓了頓,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孫老大夫捋著胡子沉吟著︰「如果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刺激,不應該會突然就好了啊。石頭現在還是不能說話嗎?」
平靜的日子又過了幾天。方家三人雖然已經放了大半的心,但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誰知道今年的朝廷到底是個什麼政策。這一次來征兵的官爺們,會不會不像以前那樣按照國家的法令來行事呢?
可能是這段時間的接觸,讓方曜和于小晴對孫老大夫的印象都很好。所以此刻他們對孫老大夫話都很信服。所以之前還十分擔心的他們,此時心里都放了大半。其實方曜還有個情況,估計也會讓那些征兵的官爺們犯忌諱的,那就是他原本是個傻子。
方婆子便笑了︰「午飯我早就做好了,在灶上溫著呢。不用你去弄……」
不過這個也算不上大事。因為孫老大夫已經說了,他有把握能把方曜治好的。不過是再當上一年的啞巴而已,方曜沒覺得有半點兒的委屈。為了一家人能夠安安穩穩的,當一年啞巴又算得了什麼?
吃過了午飯之後,方婆子決定還是要去豆腐店把明天要送的豆腐做出來。這期間,一家人決定了要封鎖方曜能夠說話了這個消息。而且為了能夠讓人們相信,方曜並不是為了躲過征兵才裝啞巴的。他還要再繼續做一年的啞巴才行。當然,這期間去孫老大夫那兒的治療也要繼續。
因此,方婆子才對即將到來的征兵事件如此擔心憂慮。如今听了孫老大夫說過的話,她仔細的想了想,便明白了。如果說鎮上適齡的年輕人中,除了一兩個前兩年干活時傷了手腳行動不便利的,最沒可能被選上的人就是她兒子了。
其實,方曜還有另一層的擔心。按理說他現在能說話了,腦子里就應該沒有毛病了才對啊。可是孫老大夫的診斷卻說,他只是好了大半而已。那麼剩下的小半到底會是什麼毛病?
因為如果平民們如果連子嗣傳承都無法保障的話,一定會奮起反擊,推翻當政的君主,立起新的君王。如今世道雖然有些亂,但還不至于到各地都拉壯丁的地步。經過幾百年的時間,大漢還是有一些底蘊的。這一次的征兵,也是按照以前定制的時間來的。想來那些征兵官們,應該也會按規矩來才對。
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如果官爺非要將所有的男丁都拉去當兵,即使有國家律法也拯救不了他們這些平民的。就在這種無法安定的擔憂中,青山鎮上終于迎來了朝廷派下來征兵的官爺們。
大道理方婆子並不明白,但她想通了事情的關鍵之後就不那麼擔心了。她拉著于小晴和方曜的手,讓他們一左一右陪她坐在床上,道︰「之前是我們把事情想太多了。石頭這個情況,應該不會有事的。咱們家如今的情況雖然算不上好,但也還不差。石頭現在也能說話了,只要石頭不被征去當兵,咱們家以後的日子就更有盼頭了。」
于小晴仍舊往外跑,頭也不回的喊道︰「那我去收拾收拾,都這個點兒了,正好該吃飯了……」
于小晴便也按下了心中疑問,也跟著躬身道謝︰「謝謝孫爺爺了。」無論是什麼原因,他們還是跟那位孫將軍別扯上太多關系的好。就算再等上一段時間,于方曜來說也並無大礙的。
于小晴看著方婆子笑著點頭稱是。方曜更是笑著回道︰「娘說的對。以後兒子會努力上進,爭取將咱們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讓您也過上富家太太的生活。」
于小晴騰地一下就臉紅了。這說著說著怎麼就到了生孩子的話題上了?她前世雖然跟方曜結婚三年,但兩人都覺得還太年輕,所以沒有急著要孩子。所以如今談到生孩子的問題,她還是有些害羞。于小晴略有慌亂的將手從方婆子手里抽出來,站起身來道︰「娘,你……和石頭哥先聊著。我……我去弄午飯去。」
都可下你。「哈哈哈……」方婆子捂著嘴就笑了出來,她仍舊拉著方曜道︰「當初娘就見了你媳婦兒一次,覺著她孝順就跟她後娘訂了親。只是那時候覺得她陰郁了些,但想著年齡小,好好養也能養好了。你看看如今,她在咱們家養了這段時間,人也開懷不少了。小丫頭嘛,就應該這個樣子才可愛。石頭啊,雖然你這媳婦娘當初沒細細的選。但現在看來,人還不錯。雖然身體弱點,會的也不多,卻好在心善,也不懶。听娘的話,以後要好好待人家,啊。」
方曜也開始覺得臉熱了。他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媳婦兒每天晚上都變著花樣兒的,讓他舒坦著呢。不過這話,他可不能說出來。方曜紅著臉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娘。我去看看媳婦兒弄好了沒。」
其實說霸佔也不對,因為人家是付了錢的。而且是平日價格的雙倍。相比于白吃白喝的一群官老爺,品香閣的掌櫃的,更喜歡這群雖然看起來有些凶,但卻付錢付的很大方的客人了。所以當里正來品香閣商量招待貴客的事情時,掌櫃的就有些推月兌了。
方婆子笑得滿臉開花︰「娘不急,不急。你也別急,讓她再長長等她身體長得壯實了再圓房。你孫爺爺說了,她身子弱點,得好好養上幾年才好要孩子呢。這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唉,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明白。你之前腦子不好,恐怕那些子男女之事也都不明白呢。可這事兒,娘也不好跟你說。這樣,等日後有空了,你去找你朱大伯聊聊,也弄弄明白這男女之間的事兒。知道不?」
于小晴眼也不眨的點頭︰「石頭哥還不能說話呢。孫爺爺,這幾天我們家都因為咱們鎮上要征兵的事情很擔憂。石頭哥會不會是因為受了這個刺激,反而好了的?」
孫老大夫點了點頭笑道︰「你們回去吧。石頭雖然腦子好了大半,但還是不要太過憂慮的好。你們且放寬心,後面的問題我會處理的。至于征兵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太過憂心。按照朝廷的法令,就算情況再危及,也不會征用有殘癥的人作士兵的。像石頭這樣身有啞癥,而且又是家中獨子,尚且無子傳承的情況,一定不會被征去的,放心吧。」
花名冊的事情好辦,畢竟那東西就一直在里正家里放著呢。只要將那幾個厚厚的本子從箱子里搬出來,稍微曬曬霉氣,也就行了。可要為官爺們準備吃住的地兒,這可難倒了里正他老人家。
方曜臉色更紅。這種事兒,就算是親娘跟他聊,他也大方不起來啊。
要說青山鎮上雖然不算很富裕,但在附近的鄉鎮中也算不錯了。特別是鎮上因為經常有旅客往來,有一個挺上檔次的品香閣酒樓。每次縣里的官員們心血來潮下鄉視察的時候,也都是安排在品香閣里的。可是現在,品香閣卻被人霸佔了。
孫老大夫的話讓于小晴和方曜都雙眼一亮。他們之前也是被鎮上人們緊張的情緒感染了。孫老大夫說的沒錯,方曜不但患有啞癥,而且還是獨子。並且他今年才剛成親,妻子又太過年幼不能生子。這麼多的條件限制下來,怎麼也不可能會被征去的。
孫老大夫頓了頓,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石頭現在還不能說話,說明他得等腦子里的毛病全好了才能說話。照這個情況看來,之前的治療應該也是有效果的。這樣,等過了這段時間,石頭還每天來我這里針灸吧。我估計著,也許再有個一年兩年的,石頭這啞癥就能好了。」不過方曜還是把方婆子想得太過簡單了。他沒有去找朱喬生,但朱喬生卻主動找他來做有關男女的普及教育了。當然這些都是後面會發生的事情。現在的方曜,正與于小晴一起躲在灶房里等待臉上熱度退掉呢。
古代都很講究子嗣傳承。即便朝廷真的來征兵,也不可能將鎮上全部的年輕人都征去的。因為皇上也要考慮到他的子民們要能繼續傳承下去。如果國家的人口開始快速下降,那麼他擁有的這一片天下,會加快速度的走向滅亡。
自從確定了方曜不再是傻子了之後,青山鎮上的居民們都對他有種莫名的敬畏。就連一些街面上的小混混們,都不敢再對他指手畫腳了。他們會認為,方石頭能夠由傻子變成正常人,一定是受老天眷顧的。當然,這些情況方曜和于小青是不會注意到的。但卻會對這些古人們造成影響。
方婆子笑得更歡︰「娘跟你說得都是正經事,你害羞個啥?好了,記住娘的話,別忘了去找你朱大伯聊聊。這生孩子的事兒,可不是光睡一塊就能有的。哈哈哈,行了,別扭捏了,大男人家的,大方點。」
于小晴愣了愣,為什麼要過段時間?而後,她隨即想起剛才抱著一個小女娃的劉二鳴。他說他要跟著那位孫大哥走……也就是說那位孫將軍如今還在醫館里了。孫老大夫是想等那位孫將軍走了再幫方曜繼續治療嗎?于小晴剛想向孫老大夫詢問一下,卻見方曜已經在躬身道謝了。
方婆子笑著搖了搖頭,又道︰「什麼富家太太的,娘可沒妄想過那樣的事情。我不求別的,只求這世道別太亂了,咱們家也就能安安穩穩的過活了。等下次的征兵再輪到咱們這個地界兒的時候,石頭就過了年紀了,到時候咱們就不怕了。等過幾年,你們再給我抱個大胖孫子,我這一輩子也就滿足了。」
可是方婆子卻不同,她在青山鎮生活了幾十年。這里是她的家,有她經心打下的產業。雖然方記豆腐店並不大,但卻實實在在是她的心血。讓她就這麼放棄這一切,逃到一個完全陌生,而且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生計的地方生活,她自然是不願意的。
方曜听得直笑,認真的點了頭應了,然後又保證道︰「放心吧娘,我挺喜歡她的,一定會對她好的。您別著急,再等個四五年,等她長大了,兒子就讓您抱孫子。」
這一天,里正突然接到了消息,說是再有兩天的時間,朝廷里的官爺們就能趕到他們青山鎮了。說是讓他趕緊準備一下,要整理出官爺們吃住的地方,另外還要準備好全鎮人的戶籍花名冊。以便征兵的時候方便官爺們核對。
回到方家之後,于小晴和方曜立即便將孫老大夫的話,講給了方婆子听。他們知道,三個人中最擔心這件事的就是方婆子了。她和方曜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方家也沒有太多的感情。如果真的躲不過,他們大不了就逃了。
「我去灶房看看了。」方曜丟下這句話,沖去灶房找于小晴去了。他突然發現跟方婆子比起來,他還差得遠呢。至少,他是除了小晴之外,是絕對不會跟其他人聊「圓房」這一類話題的。所以關于要去找朱大伯的事情,他是一定不會做的。
當然,傻子是原主方石頭。不過,外人是不知道這具身體里已經換了芯,被一個現代的靈魂主導了。古代的人都是很迷信的,他們會因為一些不能解釋的事情而想出很多離奇的理由來。zVXC。
以往每次那些官爺們來了,吃住一通之後,別說給錢了,看到好的野味還要白拿帶走。雖然事後,里正會付一些酒水錢,但那些錢連本錢都不夠呢。
不過品香閣想要在鎮上做好生意,還是得靠里正幫襯著才能站得住腳。要不然就憑品香閣的老板是外地人這一條,他們也不可能做到全鎮最大的酒樓了。要知道,這青山鎮上,還有個富貴的秦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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