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修車廠,位于關外一個貧民區,名字很簡單,只有兩個字︰南城。
同時,這還是一個法律管轄空白的地方。
這種地方,最容易滋生流氓混混,各種紛爭不斷,搶劫殺人強-奸各種犯罪案件層出不窮,如同雨後韭菜,割了一撥又一撥。
而且,長期處于貧窮,這里為了三餐而奔波的人,為了錢什麼事都干得出來,理查德將王學國送到這種地方,主要也是看在這一點。
破落低矮的房屋,散發著腐爛氣味的臭水溝,偶爾有幾只老鼠‘嗖’的一聲跑過,激起一道漣漪,警惕的探出腦袋,馬上又消失不見。
肖芸和葉楊一來到這里,馬上就有人看向了他們,肖芸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並沒有覺得什麼,反倒是葉楊,卻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環境,比起王若涵所住的環城區還要髒亂,至少環城區還有警察管轄,一些犯罪份子,倒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行事。
但在這里,葉楊和肖芸一出現,他們這兩張陌生的面孔,馬上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而且還有一種毫不掩飾的敵意。
這感覺,讓葉楊想起了自己執行任務時,曾過到過的中非的貧民區,當地人對于外來者,天生有著一種莫名的敵意,像一些小村莊,當地的村民,大多數都有自備槍械,他們常年不會見到一個陌生人,就連當地的警察也是如此。
他們就像與世隔絕一樣,現在的葉楊,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只不過,他們手上卻沒有槍,但這種莫名的敵意,卻有增無減。
甚至于,葉楊還看到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悄悄朝著他們圍了上來,目光看向了肖芸,表情里明顯有著一抹貪婪和狂熱。
這種目光,葉楊在某種肉食動物的身上看到過,就像獅子看向孱弱的羚羊,那種高高在下藐視和佔有。
葉楊沒有想到,那個南城修車廠,竟然位于這種地方,他剛才打了王若涵的手機,對方竟然關了機,這讓葉楊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想到王若涵可能有危險,葉楊哪里會去理會這些雜魚,可這卻不代表那些人會所葉楊所願。
「那邊兩個,把車子給我留下!」這時,一個染著紅頭發的小青年,突然擋在了葉楊的面前,嘿嘿一笑,目光落在肖芸身上,幾乎將她全身擋視了遍,許久才看向了座下的哈雷,臉上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貪婪。
至于葉楊,則被他自動忽略了過去。
肖芸這一輛車子,是正版的soltail哈雷摩托,可拆卸式擋風玻璃、舒適的後座、靠背和踏板、精美掛包、鉻制瓖邊的車輪,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奢華。
在男人的眼中,哈雷摩托代表著鐵血,更是一些 車黨夢寐以引的座駕,肖芸會選擇這輛車子,足以代表她的性格。
不輸于男人的野性。
而且,這輛車子的價格,至少在26萬,甚至更多。
單是這拉風的造型,就足以看出那價值不菲,這個紅毛會看上這台車子,也不難想象。
「滾!」葉楊還末開口,肖芸己經發話了,手抓向了車把,看向了紅毛的眼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厭惡和鄙夷。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紅毛依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這里的人,對于警察,並沒有多少畏懼之心,他們常年跟警方打交道,最多就是被抓進去幾天,然後又放了出來,久而久之都習慣了。
在金錢的誘惑下,紅毛終于動了搶劫的心思,而那對象,還是身為刑管隊長的肖芸。
以至于,這個紅毛甚至敢搶劫肖芸的車子,足以看出他們的氣焰有多麼囂張。
「媽的,兄弟們都給我上,把這個娘們給我干了,回頭車子賣得錢我們兄弟們平分!」被肖芸一句話嚇得後退,紅毛感覺到自己的面子過不去,突然大聲一吼,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抽出一把砍刀來,罵罵咧咧道。
他說話的時候,依然不忘記看向了肖芸,那火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吞噬。
肖芸是一個刑管隊長,就算他再落魄,也沒有被一個小混混這樣說過,在這檔兒上,她己經將手伸向了腰間的手槍。
在紅毛的話剛落下,葉楊卻己經從車上跳了下來,在紅毛不解的眼神中,二話不說,單手掐住紅毛的脖子,直接將他高舉了起來。
被人掐住脖子,紅毛的臉馬上變得一種醬紫色,不住的掙扎,那夸張的鼻環,不住的搖晃著,顯得異常滑稽。
紅毛想要扒開葉楊的手,卻發現那只手如鐵鉗一般,自己在他面前的力氣,簡直小得可憐,所以他只能眼睜睜自己雙腳離地,卻什麼也做不到。
那些听到紅毛,想沖上來的幾個小混混,馬上就呆住了,手上還保持著高舉著手上的砍刀的動作,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個男人,目光卻充滿了畏懼。
一個普通人,單手怎麼可能舉起一個人,而且看他的樣子,根本沒有用全力,他們甚至感覺到,只要那個男人想,他馬上會殺了紅毛。
他們只能算一些小混混,雖然口頭上常喊著殺人全家,但真的動手,卻沒有幾個人敢動手。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包括圍觀的人還有肖芸。
「你太吵了!」葉楊的笑容很溫和,甚至可以說很陽光,但看到紅毛的眼里,卻像惡魔的獰笑。
葉楊長得瘦瘦弱弱的,戴著一副眼鏡,一米七幾的身高,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外表不具有任何的危險性。
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在這副具有欺騙性的外表下,到底蓄含著多麼恐怖的力量。
平時肖芸肯定會阻止葉楊,但此時她卻睜一眼閉一眼,她知道葉楊是為了她才出手,干脆扭過頭去。
同時,對于葉楊的隔閡,無形中也少了些許。
「滾吧!」突然,葉楊將紅毛往地上一丟,就像甩開一袋垃圾,拍了拍手,一臉的淡然。
被丟開的紅毛,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帶上他幾個手下,就匆匆跑開了。
他一秒也不想在這地方多呆,他永遠不想看到這個恐怖的男人,還有那一雙血色的眼楮。
葉楊這個殺雞儆猴的舉動,馬上令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退卻了,他們現在才知道,這兩個人並不是孱弱的羚羊,而是足以將他們撕碎的獅子。
只不過,依然有一些人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雨少,他來了!」在遠離現場的一條小巷道,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手上抓著一個紅外線望遠鏡,一邊觀察著遠方,一邊對著手機暗聲道。
「很好,注意隨時觀察他的去向!對了,那個女人怎麼樣了?」听到中年男子的話,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滿意,連聲音也輕松了些許,最後才出聲詢問。
「我己經將她和那個男人關在了一起,不知道您是……?」听到了這一聲詢問,那中年男子眉頭一擰,雖心存疑惑,但還是如實訴說。
「叫你手上那些人,不要對那女人動歪心思,不然有什麼後果,你們自己清楚!」手機另一頭的聲音,顯得很平淡,像是在說著一件普通之極的事情,不一會兒便掛斷了電話。
這句話,讓那個中年男子平白起了一身毛汗,待听到一連串的忙音,抹了抹額頭,這才發現身上己滿是汗水。
在掛斷電話之間,中年男子的手依然有點顫抖,急忙打了一個電話,他知道,電話那頭的那個男人,從來都不說大話。
既然他這樣說了,那麼就一定會發生。
一定。
這個地方佔地面積很大,如果不是肖芸來過這里,憑葉楊想找出一個南城修車廠,絕對要大費一番手腳。
在收拾了那個紅毛之後,葉楊和肖芸便來到了一個隱蔽的修車廠門口,首先落入葉楊眼前的,則是一扇緊閉大鐵門,上面遍布著凌亂的涂鴉,看起來很有一種歐洲哥特式的韻味。
「這就是南城修車廠了,表面上他們是一個修車廠,但實際上這里卻是一個 車黨的老巢,帶頭的是一個叫作刀把的中年人,幾乎掌握了半個南城的 車黨,但他們主要的賺錢來源,還是一些地下黑車賽!」看著這扇大鐵門,肖芸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明顯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但還是替葉楊解釋道。
地下黑車賽?
葉楊眉頭一挑,沒有想到一個修車廠,竟然有這樣一個**,至于地下黑車賽,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他做殺手的時候,為了完成任務,沒少與這種地方打交道。
可是,讓葉楊好奇的是,憑著肖芸的性子,她一旦知曉了這種地方,第一時間就帶隊來鏟除了,哪里會不管不問?
「那個叫刀把的背後有人,我己經不止一次申請鏟除這個窩點,可上頭老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到葉楊的眼神,肖芸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朝著車頭狠狠一拍,冷冷一哼,語氣中憋屈之意正濃。
葉楊看得連連咋舌,肖芸這個暴力女,這一掌將整個摩托車頭拍得‘嗡嗡’作響,可見這力道有多大。
如果這一掌拍在普通人身上,估計也是廢了。
黑車賽,根本見不得光,沒有一定的規則,一切的宗旨都只是為了能贏得比賽,反倒是規則,基本沒有。
但高危險等于高回報,這一點放在哪都適用。
能辦這種比賽的,都是有一定的背景,所以肖芸的話,葉楊也能理解。
只是葉楊沒有想到,這個南城修車廠,竟然是一個 車黨聚集的地方,就在他還在思考著整件事的始末時,那鋼鐵大門,卻緩緩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