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不許踫她
男生最見不得女生做兩件事——第一,女生整天纏著你,第二,女生在你面前哭。我最受不了女生哭鼻子,特別是在我面前哭。我不是一個心疼女生的男生,可我是一個怕女生哭的男生。所以當我此時見到陳若雪的雙眼通紅,嘴唇緊咬,我一下子知道,這丫頭要哭了!而且肯定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傷害到了她,她才會哭的。我突然覺得現在的我是多麼的可惡,多麼的丑陋——因為,我知道,我不該讓一個女生哭的。我有點著急,緊張地看著陳若雪,生怕她會忽然哭出聲來,那樣我會崩潰的。可沒想到,她只是把眼楮揉了揉,然後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給我,小聲說︰「好,我知道了。」接著就轉過頭,開始听課,不再理會我。我對陳若雪會有如此的反應感到吃驚——她不是應該快要哭了嗎?不過有句古話說得好——「女人是善變的」看來是說得沒錯了。我見陳若雪安靜了下來,倒是松了一口氣,因為倘若她真的哭起來,我又要被所有人誤會為欺負她了。所以,我索性重新開始「睡午覺」。其實我一點睡意也沒有,總覺得心里堵得慌,好像被石頭堵住了似得。我閉著眼楮,頭撇向另一邊,我的耳邊響著的是前面物理老師慢條斯理的講課聲和後排幾個男生的竊竊私語的聲音,估計是在聊昨天的魔獸吧。很奇怪,我一點都感覺不到身邊陳若雪那丫頭的動靜,平時她雖然上課的時候也很安靜,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無聲」。她不會一時想不開,自己咬舌自盡了吧?我靠,我自己都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我可不想弄出人命來!但隨後我便打消了這個顧慮,因為我清楚地看見她的眼楮盯著前面的黑板,在認真地听著課,臉上毫無表情,不時地用筆在書上做著筆記。還好,她「沒死」,這也著實讓我松了一口氣,于是我又重新趴子睡覺。
最後一節物理課過去地很快,很快我就被一陣急促的下課鈴聲吵醒了。當我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睜開眼時,同學們都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我無意間瞥了一眼身邊的陳若雪——她已經不見了,估計是趕著給王師傅送飯去吧。我站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這時,我看見教室門口站著一個人——司馬飛。我強打起精神給了司馬一個微笑︰「還不走啊?」司馬眯著眼看著我道︰「朱可,我從早上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我聳聳肩︰「我?不對勁?哪里啊?」司馬于是繼續道︰「我以為你遲到只是因為你睡過頭了,一開始還覺得好笑,但現在,我笑不出來了,憑借我對你的了解,我敢確定,你遇到事情了。」我苦笑著搖搖頭,走到司馬跟前︰「司馬,你要有了解我的這份閑工夫,還不如去了解一下你的功課呢!」「你……」司馬無語。我拍了拍他︰「走吧,吃飯去。」司馬撇了撇嘴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也不理他,徑自走出了教室。
我和司馬挑了一家學校附近的蘭州拉面館,听說這里的面很好吃,于是我們點了兩碗拉面,坐了下來。「我靠,昨天湖人居然輸了!」司馬自顧自地說起昨天的nba球賽來,我卻無心听他廢話,托著腮等面條。「對了,朱可,我很奇怪哎!」司馬突然沖我道。我被他嚇了一跳,沒好氣道︰「又怎麼了啊?」司馬眨巴著眼楮問我︰「你說今天陳若雪那丫頭,居然能發出一聲‘河東獅吼’,她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啊?看她平時文文弱弱的樣子,真想不到。」司馬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今天陳若雪那丫頭的叫聲的確把我也嚇了一跳,我說道︰「可能她以前是當班委的吧,一般班委嗓門都挺大,要管理班上紀律嘛。」司馬點點頭︰「是啊,照理說她也應該是個女強人呢,但是她放學的時候從我旁邊走過,我看見她眼楮紅紅的,明顯是哭過嘛。」我一愣,知道陳若雪一定因為我說的話很傷心,一時間我的內心自責不已。「朱可,該不會是你又欺負她了吧?」司馬小聲問我。我靠,這小子怎麼這麼喜歡問這些八卦問題,我剛想罵他幾句,面條端上來了,我懶得理他,說了一句︰「沒有的事!吃你的面條,別廢話!」就埋頭吃起面來。司馬嘟噥了幾句後,也開始吃起面條來。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突然覺得,這家店的拉面味道很苦,或許,是來自我心里的那份苦吧……
當我和司馬回到教室的時候,吳飛,王海浩,還有另外幾個人正圍坐在桌子邊打撲克,見我和司馬來了,吳飛招呼道︰「嘿,朱可,司馬,過來打牌?」司馬剛想走過去湊熱鬧,我說了一句︰「我靠,這麼多人打一副撲克牌?不嫌累啊?」吳飛笑道︰「哎喲,朱可今天情緒不高嘛,是不是上午被‘老鼠眼’教訓得失去斗志了啊?」王海浩幾個人則在一旁笑著。我耷拉著腦袋︰「什麼教訓我啊,你們別亂猜了,你們打牌吧,我睡一會兒。」吳飛還想要勸我幾句,司馬說道︰「算了,我們玩吧,他今天心情不爽。」吳飛「哦」了一聲就繼續打牌了。我走到座位上,一坐下,像一灘泥一樣趴在桌子上,我感覺身子很累,我需要休息,需要睡過去,把所有煩惱都忘掉……耳邊,吳飛,司馬他們打牌的笑聲越來越小,終于,我睡著了……「我操,你她媽想打架是不是啊?」突然,我被一聲叫罵聲吵醒,這是吳飛的聲音。我努力睜開眼一看——教室門口站著三個陌生男生,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吳飛,司馬和其他幾個男生則堵著門口,教室里已經來了不少同學了,都驚恐地望著教室外的幾個男生。我站起身,走到門口,問吳飛︰「怎麼了?」吳飛顯然怒氣未消,臉上的表情如凶神惡煞一般——吳飛在我們班是出了名的「單挑王」,他學過幾年散打,一般人打架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吳飛轉過頭,見我來了,道︰「朱可,媽的,這三個人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說要教訓王海浩,媽的,太囂張了吧!」我一听,納悶了,問道︰「教訓王海浩?他怎麼了?」這時,三個外班生的其中一個道︰「切,他怎麼了?我告訴你,他搶了我的馬子!操,敢動我的女朋友,我看他是活膩了吧!」我抬眼打量起這個說話的男生——弄了一個「畫卷頭」發型,脖子上戴著項鏈,耳朵上還釘了一個耳釘,我最看不慣釘耳釘的男生,于是我反問道︰「兄弟,既然你的馬子被我同學泡了,這應該說明你沒魅力啊,怎麼能怪我同學呢,你這不是嫉妒他人嗎?」我一句話把吳飛,司馬他們全逗笑了,而門口「畫卷頭」幾人的臉則早就氣成了豬肝色,「畫卷頭」指著我道︰「你……你她媽的快把王海浩交出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很輕蔑的看著他,然後轉頭小聲問司馬︰「司馬,王海浩那臭小子呢,一天到晚沾花惹草,媽的,又在外邊惹禍了。」司馬小聲道︰「靠,那小子一見門口這幾個人來了,就扔下牌從後門遛了。」我靠!這個孬種!我只好又轉過臉,對「畫卷頭」道︰「不好意思,兄弟,王海浩不在這,你們還是請回吧,快要上課了。」這時「畫卷頭」旁邊的一個穿運動服的男生罵到︰「我操!泡了我們老大的馬子就想這麼跑了!哪有這麼好的事?」司馬這時笑了笑︰「呵呵,那你說怎麼辦?要不我們把王海浩抓來給你們老大當馬子?哈哈哈……」司馬的冷笑話在這個時候又引起不少笑聲。「你……!」「運動服」被氣得差點窒息。「怎麼這麼多人擠在門口?干什麼?」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若雪突然出現在門口!見我們一大幫男生擠在門口,她一臉的驚訝。此時「畫卷頭」好像著了魔一般,盯著陳若雪一動不動,陳若雪被他看得有點莫名其妙,問道︰「你看著我干嘛?我們認識嗎?」「畫卷頭」突然抓住陳若雪的胳膊道︰「以前不認識,但是馬上就要認識了。」「你干嘛?放開手!」陳若雪驚叫著甩開「畫卷頭」的手。「操,我們老大模你一下怎麼了?」這時,「畫卷頭」另外一個小弟罵到。「啊!」這個小弟剛說完話就哀叫著捂著臉蹲了下去——司馬緊握著拳頭盯著他,剛剛司馬給了他一拳!「操!打架是吧!你們……啊!」「運動服」小弟還沒說完也挨了一拳,疼得大叫起來——這回是吳飛模著拳頭盯著「運動服」冷笑。「媽的,有種單挑啊!」「畫卷頭」沖我們罵到。我飛快走上前,沖他下巴就是一記勾拳,把他打得推出去老遠蹲了下來。我等著蹲在地上的「畫卷頭」道︰「媽的,你給我記住,以後別來我們班惹事!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然後,我指著在一旁被嚇得驚魂未定的陳若雪道︰「還有,你他媽給我記住,以後不許再踫她一下,否則,我要你的命!」「畫卷頭」捂著下巴不住地點頭,然後連滾帶爬地帶著他的兩個小弟逃了。
「唉,應該把他們三個都交給我的,你們兩也太小氣了吧!」我靠,吳飛居然埋怨起我和司馬來。「行了行了,等王海浩那小子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媽的,盡給我們惹麻煩,留給我們一大堆破攤子!」我狠狠地說道。司馬在一旁笑著說︰「他是西門慶傳人嘛,哈哈哈!」我們全都又被他逗笑了。
「朱可!」陳若需突然喊我,我想,她一定是想感謝我剛剛的「英雄救美」吧,我剛一轉頭,「啪!」的一聲——她竟然給了我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