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姐,你可以嗎?」安以孟蹲在忙碌洗碗盤的連玉棠旁,一臉擔憂的問。
「可以的。」連玉棠側首以袖抹掉額頭上的汗,將小山般的碗盤洗干淨。
「玉棠姐,你可以嗎?」安以孟跟在連玉棠身後,很是不安的詢問正在擦拭櫥櫃的她。
「可以的!」連玉棠指尖勾著抹布,將細微處一並擦干淨。
「玉棠姐,你可以嗎?」安以孟站在窗下,詢問站在窗框上,擦拭窗欞的連玉棠。
「當然可以啊!」連玉棠失笑,不太明白這女孩干嘛一直跟著她兜轉。
「可是我看你臉很白,老覺得你好像會支撐不住。」
那憔悴的神色,怎麼看都應該臥床休息才是,寨主的心怎麼這麼狠,玉棠姐的傷才剛好,飯也都沒吃,卻一直差遣她做事!
範小四告訴過她,玉棠姐是難得看到寨主不會害怕的女人,所以他說什麼也要帶回來讓她跟寨主成親,可是寨主這麼討厭玉棠姐,有可能像她跟小四一樣成親嗎?
她當初也是被搶回來的,不過她本來就是要被賣入妓院的女人,對她而言,被強帶入山寨跟賣入妓院,都是服侍男人,差別不大,未料到的是,她以為她可能得當寨里所有男人的慰安婦,卻沒想到她竟嫁給了範小四,成了他的妻,而且這輩子只要服侍他一人即可。
所以她反而慶幸當初跟著牙婆經過山道時,被強行擄入了山寨,要不,身邊不僅不會有個疼她的丈夫,還得送往迎來、生張熟魏,將身體當商品販賣,直到老了、病了、沒人要了為止!
「放心,我可以……」連玉棠忽然腦子一陣暈眩,身子不覺搖搖晃晃。
「玉棠姐!」安以孟忙拉住窗框上的腳,「你怎麼了?」
「我沒事。」她勉強揮手想要安以孟別擔心,小手才離開額,人就摔了下去。
「玉棠姐!」
自暗處竄出一道黑影,穩穩抱住落下的連玉棠。
「頭目?」安以孟訝愣他怎麼會出現得這麼及時。
連玉棠微張眸,「是你?」
「不吃飯,頭暈了吧?」路大山怒目瞪視。
他就是要讓她累,就不信累了還不吃飯!
「跟那沒關系。」小手抓著他的肩想下來,卻施不了半點力氣。
「誰說沒關系!」這女人真是倔強。「要不要吃飯?我叫我姑姑去煮給你吃。」
叫路大嬸煮菜?
「不!」她驚恐拒絕。
「我姑姑煮的菜的確不怎樣,但至少能填飽肚子。」
她搖頭,「我沒有辦法咽下她煮的東西。」
他靜默了一下下,轉頭吩咐安以孟,「去叫蘭姨煮碗粥過來!」
「可是蘭姨說他不踫鍋鏟的。」
「這寨里是我比較大還是蘭姨比較大?」
「是……」安以孟食指微顫指向路大山,「頭目比較大。」
「那還不快去!」
「好!」安以孟一溜煙跑走了。
「你可以放我下來了。」連玉棠覺得暈眩感已經過去。
真是奇怪,她每次看著他的時候,都會讓他全身不舒服,尤其是心髒那個地方,可是現在抱著她的時候又有一種莫名的……快意?讓他一點都不想放她下來!
她的身軀軟軟的,小小的,跟寨里那些男人不太一樣,而且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淡淡芳香,跟那些臭男人還有路大嬸她們大相徑庭。
難不成年輕姑娘身上都有這樣的香味?
他不由得又想起他的夢,想到昨晚她就是這樣依偎在他懷中,感覺甚至比在夢中更好,嬌軀比想象中還要柔軟,害得他忍不住低眼望向那張略白的小嘴,很想低下頭去,親嘗味道……
「路大山!放我下來!」未察覺他意圖的連玉棠低喊。
路大山霍地清醒。
他剛想干嘛?
他想親她?
他暗暗驚喘口氣。
他真的是撞邪了!
「你回房等飯吃!」
他才不管她又說了什麼,或是抗議了什麼,直接將人抱向她住的小偏房。
她居住的房間很小,以前是拿來放雜物的,所以也稱不上干淨,角落還可見厚厚的灰塵。
將她放到床上後,他兩手叉腰站在一旁,像在監視犯人。
「你可以走了。」她說,「謝謝。」他站在那像門神一樣,是要嚇誰啊?
「我要監視你把粥吃下!」他不容置喙道。
監視?
連玉棠捏著發疼的額心,「你是上了年紀的大叔嗎?這麼嗦!」
她敢說他嗦?
「你……」他氣到說不出話來。
「你可不可以別管我?」
「誰管你來著?」
「那你干嘛管我吃不吃飯?」她那四十歲的經紀人也是常纏著要她吃飯,只不過經紀人使用懇求的,而眼前的野人是用命令的。
「我……」他咽了口不知如何回答的口水,「你是我的奴才,我當然要管!」
「我不曉得原來山賊連奴才的性命都這麼珍惜。」會不會太可笑了!
明明是殺人如麻的山賊,將性命視為螻蟻的惡人,竟連奴才吃不吃飯都要管?!
「誰珍惜你來著了?」
「不然你管我死活干啥?」她覺得他好煩!
老是出現在她周遭、老是出現在她視線內、老是對她管頭管腳,比她的經紀人還要煩人!
「我是……我說……我……」
「你怎樣?」還口吃?她又沒有听錯?
「我就是不爽你頂嘴、不爽你不照我的話來!我要你吃飯你就得給我吃飯,敢反抗我就不爽!懂了沒?」
「當自己是皇帝就是了?」
「沒錯!在這個山寨我就是王!」
「哈!」她輕蔑的低笑了聲。
「笑什麼?」
「你有听過皇帝每天都吃半生不熟的菜肴的嗎?我只听說皇帝都吃山珍海味,還沒听過皇帝每餐都吃豬食!」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廚房是我姑姑的地盤,她想煮什麼、愛煮什麼,我管不著!」姑姑是長輩,只要沒吃出問題,他也不想管道廚房的事去。
「她那根本不叫做飯!」
「你行,你來呀!」他腦中靈光一閃,「你自己煮的,就肯吃了是吧?」
她撇過頭去,未回應。
「看著我,回我的話!」敢忽視他?
「你不是一直叫我別看你的眼楮,敢看就要挖掉我的眼珠子嗎?」她轉頭直視那明顯暴怒的臉。
一四目交接,他果然又胸口痛了。
「不準看!」怒斥。
「你真是莫名奇妙!」連玉棠低哼轉頭。
路大山真想掐死這女人!
她是吃了炸藥還是怎地,句句跟他針鋒相對,好像他剛屠殺了她全家!
「粥來了!」安以孟一踏入屋內,就發現里頭雷電亂閃,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得她又縮回腳來。
「你想去哪?」路大山將人拎回來。
「我……」她很怕一個不小心被雷打中嘛!
「把粥給那個女人。」
「好。」安以孟小心翼翼將粥端過去連玉棠面前,「玉棠姐,喝點粥吧!」她過度縴瘦的樣子看得她心疼。
連玉棠連眼珠子都無需轉過來,光是如鼻的味道她就曉得——「這是路大嬸煮的!」
安以孟驚喘一聲,「你怎麼知道?」
路大山睨過來疑惑的視線。
「路大嬸煮的東西都有股腥味,因為她未將肉類水燙過。」她指著碗中的肉跟大片的蔬菜,「肉大塊,蔬菜也大片,蔥還未切散!大概是因為山賊習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所以連食物都豪邁,但我沒辦法忍受!」這東西吃下肚,她一定食物中毒!
她不像他們常年習慣吃這種半生不熟的肉類,加上她吃的食物分量極少,胃更是敏感,只要一吃下未全熟的食物,甚至就會引起不適,甚至上吐下瀉。
「以孟!」路大山大手扣上安以孟的肩,安以孟嚇得簇簇發抖,「我不是叫你請蘭姨煮嗎?」
「蘭姨不在啊!」安以孟驚懼的淚在眼眶打轉,「她下山去買糖了。」
「唉。」連玉棠嘆了一口氣,下床。
「你要干嘛?」路大山改按上她的肩,阻止她的行動。
「我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人吃的食物。」
*
大鐵鍋中,熟煮著水燙過的豬大骨、洋蔥,蘿卜、高麗菜等熬高湯材料。
連玉棠站在湯鍋邊,細心的撈著浮沫,神情十分專注。
「她要煮多久?」路大山問安以孟。
他們兩個已經「罰站」一個時辰了。
廚房里頭只有他們三個人,路大山為怕將廚房當成自己城堡的姑姑找茬,故先派了事讓她去忙。
「我不曉得。」安以孟搖搖頭。
她在廚房的工作都是幫忙一些雜事,故不太清楚。
「你在煮什麼?」他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高湯。」她頭也不回道。
他有些不耐煩的走上前來,「你不是嫌我姑姑都切很大塊,你自個兒還不是一樣!」高麗菜根本是切了幾刀就全都丟下去了嘛,洋蔥還是一整顆的呢!
「這些不是要用來吃的。」
「啊?」這些不是要吃的。
「不過真要拿來吃也行。」她說,「只是都沒啥營養了。」營養都在湯里頭了。
「玉棠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安以孟問。
「現在還不用,等需要的時候我在叫你。」
「好。」安以孟乖巧的退到一旁。
「你只是要把這些東西撈起來吧?」他指著灰白色的浮沫。
「對。」
「那這種事給以孟就行了,你去旁邊坐著休息。」
她翻了個白眼,「我自己會斟酌,你別管好嗎?」
路大山咬了咬牙,「好!我不管!你就別暈倒燙死在湯里頭。」
「放心好了,就算真的燙死了,我晚上也不回來找你的。」
「王八……混蛋!」誰說她不回來找他!
她明明每晚都入他的夢!
安以孟看著兩人針鋒相對,心頭直冒冷汗。
為啥玉棠姐都要用這麼不客氣的語調跟頭目講話呢?她又不是不知道頭目是山寨的寨主,這里就是王,凡是他說了算,今日若不是玉棠姐惹惱了他,被殺、被丟入山谷里棄尸,也沒人敢說半句話的啊!
就在安以孟以為路大山可能要拿刀砍人時,意外見到路大山只是又站回她身邊,兩手環胸,怒目瞪視專心那個什麼高湯的連玉棠。
她自長睫下偷覷眉頭攢得緊的路大山,偶爾心頭會冒出疑問——頭目老是將眉頭鎖得這麼緊,目露凶光,兩邊嘴角往下拉,下顎咬得死緊,不會累嗎?
又過了半個時辰——
「好了!」連玉棠拾袖抹掉額上的汗,「以孟,我請你準備的棉布麻煩拿過來。」她邊說,邊將鍋內的蔬菜與豬骨撈起。
「好。」安以孟手腳伶俐的將大塊厚重棉布拿起。
路大山不發一語,直接從安以孟手中搶過,拿至連玉棠視線所及之處。
「再來呢?」
連玉棠瞟了他一眼,「既然寨主親自出馬,那我就不客氣了。」本來她還想費神將棉布綁在另一只鐵桶上的。
「少廢話!」她什麼時候客氣過了?
「先把高湯的鐵桶移到地上去。」
他抓住鍋耳,伶落的將熱燙的鐵桶放到地上。
連玉棠拿下另一個空桶,將棉布攤開,懸空,再交給路大山。
「用手抓著棉布的著四個角,抓好,別讓它掉了。」
路大山的手大,一手抓兩個角剛好,而且力氣足,不怕撐不住。
「以孟,請你過來幫我一下。」
「好的!」
對以孟都說「請」,對他倒沒客氣過!路大山眸著眼想,她是不是弄錯這山寨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我們一人抓一邊,」連玉棠將隔熱的抹布交給安以孟,「把高湯倒到棉布去過濾。」
安以孟點頭,與連玉棠同心協力將鐵桶扶起來。
忽然,連玉棠感到有些力不從心,路大山眼捷手快一手穩住鐵桶,一手穩住人。
「玉棠姐!」安以孟膽擾的喊。
「我沒事。」她靠在灶邊,重喘了數口氣。
「就是要過濾湯而已,那我來就行了!」
路大山將棉布綁在鍋耳,邊緣拉緊,接著翻倒鍋桶,清澈的湯汁順利的自棉布過濾出來。
「好漂亮的顏色。」安以孟驚艷的喊,「光是看就好好喝的樣子。」
路大山過濾好湯汁,連玉棠拿來杓子舀湯放入碗中,遞給等候許久的兩人,「喝喝看味道。」
碗一湊近唇邊,一股清甜的香味就穿入鼻尖,再喝入嘴中,有別于香味的清淡,濃郁的鮮味滑入吼中,甘美得教人驚詫。
「好好喝喔!」安以孟吃驚的掩嘴,「我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
「這只是熬粥的基點。」連玉棠接過空碗時,某樣突兀的物事闖入她視線內,她急急翻過路大山的手,「你燙傷了!」
八成是剛才他扶著腦子又發暈的她時,同時赤手穩住湯桶不灑出去,才燙著的。
小手主動握著他的,觸感冰冰涼涼,他的臉卻比鍋中的高湯還要熱。
「這沒什麼。」他的手僵硬著,想抽回卻無法動。
「什麼叫做沒什麼!」她立即將他的手塞入加了鹽的清水里,「給我泡著,我沒說好不準動!」接著她急問安以孟,「有沒有治燙傷的藥霍蘆蕾之類的?」
「路大嬸那邊應該有。」
路大嬸……
眾人沉默。
「咦?你們在忙啥?」蘭姨踏入廚房,看到廚房里頭熱乎乎的,不由得好奇的問。
「蘭姨,你有燙傷藥嗎?」連玉棠問。
「有啊!」在廚房工作的當然備有燙傷藥。
「那麻煩你快拿過來給我。」
「喔,好。」蘭姨頓了頓,又問,「誰燙傷了?」
「他!」連玉棠指著手還泡在冷水里的路大山。
「頭目燙傷啦?」
「這沒什麼。明天就會自己好了。」路大山不以為意道。
「誰說沒什麼!」連玉棠氣急敗壞道,「燙傷不處理好會留疤,萬一細菌感染更麻煩!」
「像你這種連飯都不吃,存心把自己餓死的人憑什麼管他人死活?」
「我從沒有把自己餓死的想法!」她只是吃不下!
「那你干嘛不吃飯?」
「嗦耶你!」她打定主意不理會「路婆婆」。「蘭姨,麻煩你了。」
「好。」蘭姨趕快回放拿藥。
連玉棠將路大山放在那泡冷水,繼續熬粥的工作。
她手腳麻利的將準備做成廣東粥的瘦肉、豬肝、蔥切好,打散了兩顆蛋,放在一旁做準備,接著用一個小鍋子,舀了適量高湯,放進大米,手上的勺子不住的在鍋中來回,預防米黏在鍋底。
期間,蘭姨回來了,幫路大山上了藥,然後就跟他們兩個站在一旁看連玉棠「表演」。
「她在干嘛?」蘭姨小聲問。
「她說她要煮人能吃的東西給我們吃。」路大山回。
「路大嬸……」蘭姨語氣遲疑。「知道這件事嗎?」
「她被我差遣出門了,大概傍晚才會回來。」
「那就好。」蘭姨放下一顆憂心。
廚房是路大嬸的地盤,她說一,誰也不準說二,煮飯做菜是她的工作,誰都不能搶,蘭姨就是知道這分寸,所以都安分的只做一些糕點與備菜的工作,就算她的廚藝其實遠勝路大嬸許多,也不敢糾正她任何錯誤。
「她做菜好仔細。」蘭姨觀察了一會道,「每一個細節都不馬虎,光是熬粥就用了這麼多工夫,待完成後一定不差。」
「嗯啊!」安以孟用力點頭,「蘭姨,她剛熬了一個叫高湯的東西,光那個湯就好好喝!」
「真的?」蘭姨上前,舀了一匙高湯入口。「果然是有用功夫的!」蘭姨難以置信道,「這已經可當大廚了!」
「大廚耶!」安以孟眸中寫「崇拜」二字。
終于,號稱「人能吃的食物」完成了!
連玉棠將粥分裝在碗中,交給等待的三人。
「好吃!」安以孟吃驚的掩嘴,「我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真的很好吃!」蘭姨喝了一口又一口。
只有路大山僅喝了兩口就停了。
「怎麼?不滿意?」連玉棠挑眉。
「怎麼可能不滿意!」安以孟抹嘴,「真的非常好吃,頭目,你說對不對?」她實在不想再看兩人吵起來了。
「你就只煮這些?」他撇了眼已空的鍋子。「那你自己呢?」
「我……」
他不帶她說完就打斷。
「吃掉!」想也知道她一定又說她吃不下,「總不會連自己煮的都不吃吧?」他哼笑了聲,「我看味道也不怎樣!」
「頭目……」
一旁的蘭姨橫手阻止安以孟,輕搖了搖頭,食指就唇,要她別管。
安以孟很是著急,怕兩人真的又吵起來了,但蘭姨要她別管,她只好咬唇忍下。
「你敢說味道不怎樣?」她對自己的手藝一向很有自信的!
「如果味道真的好,你就吃給我看啊!」
明知他有可能是激將,但她還是吞不下這口氣!
這男人擺明看她不順眼!
「好,我吃給你看!」她拿過碗與湯匙,吞了一大口粥,「明明就很好吃!」
爸媽與弟妹們都好愛吃她煮的飯菜,只是她工作漸忙後,就少有那個機會了。
「我怎麼不覺得?」
「你的味覺有毛病!」她又吞了一口,「這才是人吃的食物,你們平日吃豬食吃慣了,已經不曉得美食是什麼滋味了!」
一口、兩口、三口……碗底逐漸朝天。
「看到沒!」連玉棠將空碗呈現在他眼前,「好吃的東西我才吃得下!」說完,她不由得一愣。
她竟把一碗粥吃完了?!
不過這不代表什麼,因為她可能待會就會跑去吐了。
「噢!」路大山冷冷淡淡的回了句,「把廚房收一收,那桶高湯藏好。」人就轉身走了。
他就這樣走了?連玉棠一臉莫名。
搞什麼鬼啊!
「我幫你把高湯藏起來。」蘭姨道,「別被路大嬸發現了。明天把它偷運到我家,我家有個廚房,煮些簡單的東西還行。」
「我來幫忙!」安以孟卷起袖子,「玉棠姐,明天再熬粥給我喝喔!我實在是吃路大嬸的菜吃怕了。」喝過玉棠姐熬得粥後,路大嬸的菜更顯難以入口啊!
「好!」三個女人齊心協力,將高湯扛進了窯子,那兒的溫度低,是放食材的地方。
不過,一直擔憂著以後沒法將路大嬸煮的菜入口的安以孟白擔心了,因為那天晚上,所有吃過路大嬸煮的晚餐的人都鬧肚子疼,除了連玉棠外,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