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卓逸然的委屈樣,老婦人和夏語嫣皆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來。過了好一大會兒,二人才抑制住自己的笑,老婦人開口說道︰「語嫣,還是你來和他說吧。我再笑一會兒。」隨即,又捂著嘴笑了起來。
夏語嫣止住笑意,緩緩開口道︰「我和女乃女乃第一次見面是在我還在大學念書的時候。一天晚上,我在兼職完回學校的路上,經過人民公園時,突然看到路邊的石凳上躺著一個老太太。當時我很好奇,便走到旁邊看了看。原本以為只是乞丐之類的,但是走近一看發現她的穿著十分得體,而且衣服的材質一看便知是高檔貨。于是我便試圖喚醒女乃女乃。可誰知,任憑我怎麼呼喚,怎麼推搡,女乃女乃都沒有任何反應。瞬間,我被嚇壞了,趕緊伸手試了試,發現女乃女乃還有呼吸。于是,我就急忙打了120。幸好送到醫院及時,女乃女乃只是突然暈厥過去了,經過搶救很快就醒了,並無大礙。後來,女乃女乃便認了我做干孫女,還時不時地帶著好吃地到學校看我。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
听完夏語嫣簡要地講述了自己和老婦人認識的經過後,卓逸然不禁目瞪口呆。尤其是听到說女乃女乃居然還曾經暈厥過去的時候,卓逸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隨即馬上慌忙地對著女乃女乃是這里看看,那里模模,生怕她有個閃失。一邊緊張地問道︰「女乃女乃您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暈厥過去?您身體不是一向很好的嗎?而且你暈厥過去為什麼我不知道?」
看著卓逸然慌張的模樣,老婦人趕緊解釋道︰「沒事沒事,別擔心。那天我一個人閑著沒事就去看你爺爺了。結果回來的時候居然打不到車了,加上我手機好巧不巧的偏偏忘了帶。所以我就一個人慢慢地走回來。走著走著,估計是太累了,然後又沒有吃飯,所以才會低血糖暈倒了。幸虧語嫣及時把我送到醫院,不然吶,你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女乃女乃咯。所以,語嫣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你可得好好對她噢。不然女乃女乃可不饒你。」語罷,老婦人笑著寵溺地拍了拍卓逸然的頭。
「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人告訴我?幸虧今天好巧不巧的我帶了語嫣回來,看到你們倆認識,我問了才知道的。」听完女乃女乃的解釋,卓逸然心里的擔憂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增添了幾分,繼續刨根到底地問道。
「那段時間你正好去M國出差了,而且只是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就讓他們都別告訴你了。你工作本來就那麼忙,萬一告訴了你,你肯定會馬上飛回來的。我可不想因為這芝麻豆點兒大的小事耽誤到你的大事。況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又沒什麼事,那次只是個小意外而已,別擔心啦。」看著卓逸然著急的模樣,老婦人趕忙解釋道。不然若是按照她這個孫子的個性,她突然暈倒都沒人告訴他,他肯定會要掀翻天了不可。
「那也不行。那次是小意外,萬一真有什麼問題怎麼辦?」果然是執拗脾氣,盡管老婦人已經再三解釋了,卓逸然卻依舊固執道。
「哎呀,這孩子,真是的,和你爸爸一樣的倔脾氣,說了多少遍沒事了,還是擔心。」語罷,又一次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卓逸然的頭。可是,在手觸踫到卓逸然頭的瞬間,停在了空中。卓逸然的表情不知在何時已經變得無比僵硬,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屋內祖孫二人的嬉戲聲瞬間凝固在空氣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怪異的安靜。看得一旁的夏語嫣頓時有一種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感覺。
正當夏語嫣準備開口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卓逸然率先開了口︰「我吃飽了,先去外面透透氣,你們慢慢吃。」語氣不再有先前那般溫柔,而是恢復了平時在外面時的那般冷冰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要被凝固了一般。隨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座位。
見狀,夏語嫣眼里的疑惑更深了,轉頭看著老婦人,欲求解答。
看出了夏語嫣的疑惑,老婦人深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逸然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一場空難中遇難了。作為女乃女乃,我擔心逸然傷心,會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一塊不可磨滅的創傷,于是,我便騙他說因為他不听話,所以爸爸媽媽都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等到卓逸然長大懂事了,有出息了才會回來。剛開始幾次,逸然都會哭會鬧,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就慢慢地開始接受了這個事實。從那天開始他仿佛變了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變得格外听話。每當他想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就會躲到房間特別認真特別用功地念書,他相信等到他真的長大成才的那一天,爸爸媽媽就會回來看他。」說到這里,老婦人不禁嘆了一口氣,眼里也氤氳起了一層霧氣。
用手抹了抹眼楮,老婦人繼續道︰「雖然隨著逸然的漸漸長大,雖然他已經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卻始終堅持著那個信念。以致後來我一直要讓他繼承家族企業,他卻一定堅持要自己創業,打造出屬于自己的品牌,他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就算爸爸媽媽不可能回來了,他也要讓他們在天上看到自己的成才。但是他卻再也不願意讓別人提起任何和他父母有關的事情。」說到這里,老婦人眼里的霧氣已然凝聚成水珠從臉頰滑落。
听著老婦人的講述,夏語嫣的心里也不覺泛起一陣漣漪。原本,她以為自己的身世已經很可憐了,卻不曾想過,卓逸然卻有著這般的身世。伸手幫老婦人拂去臉上的淚珠,自己眼里也不覺氤氳出了一層霧氣。
「語嫣,你是個好孩子。答應女乃女乃,和逸然好好過,如果逸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多讓讓他。萬一哪天女乃女乃不在了,一定要幫女乃女乃好好照顧他……」老婦人緊緊握著夏語嫣的手,用拜托的語氣說道。
「女乃女乃,您放心,我會照顧好逸然的。您也別說什麼不吉利的話,您會長命百歲的。」
「好的好的。女乃女乃還要等著你們給我生個曾孫呢。」聞言,老婦人破涕為笑地說道。
隨即,夏語嫣臉上瞬時泛起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