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威壓,頓時蔓延整片天地,所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向虛空中的老者,同時心神為之所奪,更有甚者居然承受不住老者自然流露的威壓,七竅流血,昏厥在地!
「此式,陰……陽……指!」
度法臉色狂變,驚呼道︰「靈言,竟然激發了靈言,這度德……」
度德則是激動無比,手臂輕輕的震顫著,絲毫不顧自己急速流失的元力,狂笑道︰「靈言,王天看你還不死!!!」
夢昕瑤與姜依依神色慌張,對看一眼,相互握緊了彼此的玉手,眼中有了濃濃的擔憂和堅定之色,這種堅定之色一看會讓人心寒,仿佛在訴說著一種感情。
一種「你死,我絕不獨活」的感情。
試問愛為何物……
對于周圍的情形王天此時卻絲毫不覺,他瞳孔刺痛,目眥盡裂,卻是興奮的難以言語,因為剛才的那一霎那,在其耳邊回蕩的卻是另一番話語,「此式,喚作陰陽指,乃老夫所創,若你能不死,便是造化,看好了!」
在這一剎那,道袍飛舞,老者緩緩探出一指,並且在空中急速放大,形成一個陰陽巨指︰
左側熾白,燃燒著濃烈的熾白陽力;
右側黝黑,燃燒著陰暗的黝黑陰力。
忽然,陰陽旋轉,陽力左旋,陰力右轉,形成一股絕強的絞殺之力,將一切阻礙盡皆撕裂,湮滅,「陰陽指」攜著恐怖的力道,轟然向著王天所在的空間碾壓而去。
「陰陽旋轉,左旋右轉!」王天雙眼中七彩光芒璀璨至極,喃喃自語,「以陰陽之力為根基,借旋轉之力,形成絕強的力量。」
在陰陽指轟然撞來的時候,王天竟然閉上了眼楮。
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規則,存在與這天地間無窮歲月的奧妙……這種奧妙,便是道!世間萬物皆蘊含著道,道深不可測不可琢磨,可擁有陰陽本源的王天,卻在老者的攻擊中發現了道的影子,發現了那一絲道的韻律,道的真意。
「陰陽旋轉,左旋右轉!」
緩緩的,如同遲暮的老人,王天抬起了右手,在他抬起的瞬間,手臂上騰起一片黑白元力,宛若騰蛇,纏繞蜿蜒間,轟然在其右手小拇指上匯聚,一副陰陽圖驀然成型,並且在迅速放大中,旋轉開來!
幾乎就在這剎那,老人的「陰陽指」轟然降臨,與王天身前的「陰陽圖」撞到了一起!
轟!
恐怖的絞殺之力,驀然產生,卻奇異的沒有逸散,而是凝而不散,攻向彼此,倆者竟在虛空中僵持不下。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發生在陰陽指成型到降臨的瞬間,眾人只是看到王天隨意的一指,身前便出現一幅陰陽巨圖。
宛若神跡!
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有人驚呼,有人詫異,更多的卻是駭然。
度德臉上濃郁的驚駭在也掩飾不住,那可是九清門的陰陽圖啊,為什麼會出現在王天的身前,而且展現出了「道的痕跡」!
「可惡,可惡!!」
大把的丹藥出現在手中,度德看也不看瘋狂的塞入嘴巴里,恐怖的藥力翻騰間,虛空中的陰陽巨指驟然大亮,將王天的陰陽圖緩緩壓下。
「死!死!!」
度德瘋狂嘶吼。
原本閉目的王天身體一顫,睜開了眼楮。
他平靜的注視著急速後退的陰陽圖,凜然不懼,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喃喃道︰「應該少了點什麼,陰陽圖,陰陽轉換……」
「王天看你還不死?!!」度德面色猙獰,嘴角舐著鮮血,張口大吼!
「小天,快躲啊!」夢昕瑤與姜依依花容失色,驚呼道。
王天依舊是保持著探出右手的姿勢,雙眉緊鎖。
!
陰陽圖被震退,轟然打向王天的手臂,其手臂在剎那間便已血肉模糊,傳出骨骼碎裂的聲音。
王天神色一如冰冷,仿佛沒有痛覺,口中喃喃︰
「少了什麼……到底少了什麼?」
忽然,就在陰陽圖暗淡崩潰的瞬間,王天的雙目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明亮之色。
恍惚間,他感受到了,陰陽指中熊熊燃燒的陰陽之力,恍惚間,他看到了陽力中的那抹陰力,陰力中的那抹陽力,恍惚間,他看到了神嬰額頭的印記。
宛如陰陽魚中的圓點,這就是陰陽的真意!
陰陽旋轉,負陰抱陽;
陰陽相對,陰陽轉換。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眼前的陰陽圖,左陽右陰的太極圖。
「哈哈哈,原來少了倆點!少了天地的極限之理!水火可交融,陰陽可互轉!」
王天攤開了血肉模糊的手掌,大喝道︰「以我王天的意志,命血蓮為陰,現!」
遂其大喝,體內的陰陽神嬰驟然睜開了雙眼,其額頭上的陰陽圖中驟然浮現一顆血色蓮花,驟然一轉間,頓時有了濃郁的陰力彌漫,只是這陰力帶上了驚人的殺氣!
「以我王天的意志,命白蓮為陽,現!」
血色蓮花剛剛出現,隨著王天的大喝,一朵白色蓮花隨之從陰陽神嬰額頭上浮現,驀然旋轉間有磅礡的陽力蔓延,只是這陽力中透著驚天的浩然正氣。
「歸位!」
王天沉聲大喝,而倆朵蓮花之上頓時出現了虛影,隨之沖出王天的身體,沖向已然滿布裂縫的陰陽圖。
血色蓮花懸在白色陰陽魚之首,
白色蓮花懸在黑色陰陽魚之首。
整個陰陽圖隨著倆朵蓮花的出現,驀然一轉!
轟!
恐怖的絞殺之力,再現,只是這股力量太強,將陰陽巨指生生崩潰,只留下碎裂的骨節,顯得猙獰可怖。
「殺!」
王天煞氣沖天!
陰陽圖隨之沖出,將整個陰陽巨指吞沒,進而宛若閃電般射向遠處的度德。
度德神色駭然,在巨大陰陽圖籠罩而下的瞬間,變成了恐懼,對于死亡深深的恐懼!
「不……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度德的聲音淒厲中帶著絕望,在其瑟瑟發抖之下,看向王天的目光里露出駭然與驚恐,更有怨毒和無法置信。
「王兄,手下留情!」度法面露不忍,焦急大喝。
王天深深看了一眼度法,手臂輕輕揮動,輕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只見那陰陽圖驟然縮小,最後轟然撞向度德的胸口,因為那里是神嬰的所在,是元珠空間所在,是其根基之所在!
砰!
一聲巨響,度德踉蹌後退,更是噴出大口的鮮血,再也不能在虛空中站立,向下方墜去。
感受到身體的狀態,度德跌落在地,淒厲嘶吼︰「王天,你斷我根基,斷我前途,我……我殺了你!」
度德面露瘋狂,只是瘋狂中帶著無盡的恐懼,他喚出了寶劍,狀若癲狂的投向王天。
錚!
王天面帶煞氣,徒手抓住飛來的寶劍,單手一拍,噬力瞬間將其蔓延,進而將寶劍內度德的印記生生抹去,然後反手扔向度德。
「啊!」
在王天抹去其印記的剎那,度德淒厲慘叫,那是其本命法器,如今被生生毀去,使其傷勢更重。
「王兄!」度法急道。
「你是什麼東西,一直在我面前指手畫腳,莫非我不敢殺你?今日我們恩斷義絕!哼」
王天冷哼一聲,對度法喝道。
錚!
于此同時,度德的寶劍卻生生的插在了,離其腦袋幾寸的地方,錚錚作響。
度法神色一楞,猛地看向王天,一片的不可思議,可當他看到王天嘴角的苦笑時,心中一顫,嘴唇顫抖間,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有一種感情,不需要言語,卻足以承載一切。
有一種感情,喚作保護!
怕是出了隱界,人族之大,已沒有其容身之地了吧……
「走!」
王天轉過頭,瞪了一眼發呆的海德拉。
海德拉徹底被王天剛才的威武征服,九個腦袋急忙探出,托起王天的身體,向出口奔出,而雙頭鳳凰緊跟其後。
直到他們消失在出口處,其余眾人都沒敢再出手!
度德,九清門最可能成為掌門繼承人的一代聖子,被生生擊毀神嬰,斷去了根基。即使度德能夠恢復修為,也只能止步于尊級!
一個止步于尊級的人,再也與掌門繼承人無望,他同時失去的還有那身後的榮耀,以及所有附帶的一切希望。
因為這片榮耀,這份希望,聚集在其身邊的人會漸漸離去,度德為了爭取那個希望而得罪的人,則會露出鋒利的獠牙。
世事炎涼,幾人可稱兄弟?
想到這,度德眼中有了深深的恐懼和無助,一個可悲的想法在心中縈繞不散︰「那個男人和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去招惹他,為什麼,為什麼……」
站在虛空的度法深深的注視著王天離開,當他看到王天顫抖的身體,以及將所有的力量都靠在海德拉身體上時,嘴角抽搐,以極低的聲音自語道︰「就死撐吧,我的兄弟!」
低語間,度法橫跨一步,擋住了欲要趁亂離開的魔族殘兵,大喝道︰「九清門所屬,隨我殺敵!」
一聲大喝,眾人頓時清醒過來!
「遵命!聖子!」
而九清門一眾,不管是以前度法的擁戴者,還是度德的擁戴者,皆齊聲大喊,紛紛出手!
度法的昔日擁戴者,面露狂喜之色,很是賣力;而度德的擁戴者,臉上卻是狠戾,更是賣力出手;仿佛這一刻,他們是最忠實的人……
至此,他們再也沒有去看,跌落在地的度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