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曦一掌推開他,他一個措手不及,竟被她推得倒退好幾步。
而方才紅衣男子抱著水月夜的那一幕早已讓冷漠風看紅了眼,在那幾個糾纏他的侍從身上狠命戳了幾洞,連忙飛身至柳月曦身邊站定,詢問道︰「可有事?」
柳月曦微微搖頭,目光卻未從眼前的紅衣男子身上轉開,嘴角驀地一勾,冷冷道︰「想留住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罷,斜睨他及身後幾個受了重傷的侍從一眼,一個轉身便瀟灑而去。冷漠風跟著走遠,回頭望了那男子一眼,兩人眼中皆是少見的狠辣,那凌厲森冷竟是不分仲伯。
紅衣男子微微挑眉,嘴角斜斜一勾,自言自語道︰「原來先前一直在裝,這小子看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難道他喜歡乖巧听話的?」修長白皙的手緩緩抬起,模了模先前被柳月曦狠力一打的臉頰,現在還有些火辣辣的疼,目光看著那抹逐漸遠去的白色,閃爍不定。
「主子,可要屬下暗中跟著?」身後一個死死捂住傷口的侍從問道,雖然面色已經蒼白,但也不敢馬上就去包扎傷口。
紅衣男子只懶懶掃了幾人一眼,「就憑你們這點本事就像跟蹤他們,也不嫌丟我的臉。」
此話一出,幾人抿嘴不語,方才的兩人著實厲害了些,要是以前哪里遇到這樣強悍的對手過,只怪他們運氣不好,可是他們跟隨眼前之人許久,只一個眼神便能讓他們意會,主人這是看上那位白衣公子了。
「主人,屬下看那白衣公子風度翩翩,如若不是那蘭公子賀蘭軒的話便是近日從其他國家進城的人,屬下覺得這人既然喜歡穿白衣,那查起來應該不難的。」另一個侍從道。
「妙極!這幾日速速去查此人的來歷,查清重重有賞。」紅衣男子道,眼里中狠戾毒辣夾雜著勢在必得的猖狂,那手還在臉頰上摩挲稍許,嘴角掛著慣有的似笑非笑。
「看在你主意還算不錯,現在便去上藥吧,你們幾個一個時辰之後再行療傷。」他淡淡拋下一句話,轉身朝樓上走去,轉身之際見老鴇青姨嚇得面色青白,客人亦沒了大半,只無所謂地瞅她一眼,「還不趕緊招呼客人,要我去教你麼?」這話本是說的平平淡淡,卻讓青姨一張白臉更加白了幾分,忙不迭點頭,「主人放心,這生意三天之內定當恢復如初。」
紅衣男子再無他言,兀自上了三樓上的一處雅間,那里只他一個人的住房。
「曦兒姐,你出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不知道我多擔心你。」一路上,冷漠風緊隨其後,時不時抱怨兩句。
「我的本事對付千手宮的小嘍綽綽有余,你操心做什麼?」柳月曦知冷漠風此次出來翠雲閣尋她,定已經知曉自己要做的事,也不繞圈子。
「我這不是擔心曦兒姐麼。」冷漠風吶吶道。
柳月曦忽地頓住腳步,看了一眼他還纏著繃帶的右臂,秀眉微擰,道︰「以後好好照顧好自己便是,你如今還有傷在身,先前那紅衣男子並非你想得那麼簡單,若不是我在,你以為今日能討到好處?」
不等他接話,柳月曦驀地扔給他一瓶藥粉,「先前在那去千手宮的老巢路上撒了這粉,今晚之前你替我好好盯著,如今我有一件要緊事需要辦。」話畢,已經牽了自己的白馬揚長而去。
冷漠風在身後怔怔地看著她恣意馳騁而去的背影,被袖子擋住的手掌緊握成拳,眼里森冷一片。太弱了,他還是太弱了。瞧著柳月曦的方向似乎是去了南越國與中麟國交界處的那處邊城,冷漠風心下疑惑,曦兒姐這是要做何事?
直到回到蘭伊王府,看到賀蘭軒閃爍幽深的目光和趙小城難以置信的眼楮,冷漠風才瞬間明白過來,他一直愛慕著的女人竟為了另一個男人不顧諸多危險去尋一味草藥,心下瞬間涼了大半。轉頭看賀蘭軒,卻見他只是端坐在椅子上畫著一幅山水畫,不由冷笑一聲道︰「她是瞎了眼了才會做到如此!」說罷便一臉怒意地離開了蘭伊王府。
賀蘭軒仍然低頭靜靜畫著手中的山水,只是那握筆的手明顯有些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