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五國爭霸賽結束,賀蘭軒辭了皇宮,回到自己的蘭伊王府,而那消失了好幾天的神醫墨子淵也突然冒了出來,跟著住到了蘭伊王。
听聞這墨子淵又出現的時候,一向冷冰冰的北堂陌竟然露出了不悅的表情,心道︰這賀蘭軒明明承諾了跟柳月曦一起,如今又跟這麼個粉人兒似的俊美男子搞在了一起,他見過那墨子淵,不得不承認那是個長得非常美的男人,從某種角度來看,他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男人,可是一想到兩個同樣都是少見的俊美絕倫的男人,而這兩個男人還是有可能是某種曖昧的關系時,北堂陌心里說不出的怪異。經過五國爭霸賽後,北堂陌對賀蘭軒是有些敬佩的,至于柳月曦,想到這個人,北堂陌嘴角微微勾了勾,總有一天他們還會有交集的。
賀蘭軒回了自己的王府,其他四國之人仍然被賀蘭庚招待在皇宮的幾處行宮內,但是卻並不約束他們,賀蘭庚還專門讓中岳王待著有興趣的人到中麟國一些風景優美的地方觀賞。南宮辰逸有些興趣缺缺,一想到那個該死的女人又不辭而別,這次干脆連個信都沒有留,一張臉繃得緊緊的,活像誰欠了他一千兩黃金。
說到一千兩黃金,賀蘭軒此次奪得了五國爭霸賽的頭魁,中麟國按照約定將一千兩黃金命人在宴會的次日便送到了蘭伊王府。
黃金裝了一大箱,柳月曦將門關得死死的,然後一個勁兒地大笑,抱著幾塊金元寶來回摩挲,在手中掂量了好幾下。
「阿軒,既然你人都是我的了,這一千兩黃金自然也是我的,你可不能反悔。」柳月曦說得理所當然。
賀蘭軒听聞這話,無奈地笑了笑,本是靜靜地站在一邊欣賞她抱著元寶時一雙眼綻放耀眼亮光的貪婪小樣兒,此時忍不住走了過去,將她手里攥著的金元寶給掏了出來,將那修長好看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曦兒,我的東西自然是你的,可是,我怎麼覺得這些金元寶的吸引力比我還大呢?」
語氣似乎帶了一絲非常罕見的不滿。
好稀奇。柳月曦瞪大了眼楮看他,接著咯咯笑了起來,一下栽到他懷里,賀蘭軒立馬將她抱了個滿懷,嘴角微微一勾。
「阿軒,你怎麼連金元寶的醋也吃啊,那可是死物,哪里比得上阿軒你。」柳月曦笑意不減,鑽進他懷里的身子竟有些輕微地顫抖。
「曦兒,我知道你在取笑我,你便笑吧,憋著不舒服。」賀蘭軒拍著她的後背,若有其事道,只是此刻的眼里溢滿了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歡暢。他終于可以像一個常人一樣了,他終于不用再想著那一句活不過明年年底的話,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努力為他贏來的結果,他真的是喜歡這個名叫柳月曦的女人了。不知不覺中,摟著她腰肢的手臂一點點收緊,就像懷里之人是自己的所有,不想放開,一點兒都不想。
「主子,該喝藥了。」門外傳來扣扣的敲門聲,趙小城的聲音每天準時響在門口。
柳月曦微微離開他,雙手卻還抱著他的腰,兩人站得很近,白色的衣袍絞在一起,似乎已經融為一個整體。「阿軒,小城把要端來了,你怎麼不吭個聲。」柳月曦仰頭看著他,笑得眉眼彎彎。
賀蘭軒不急不緩,朝她笑了笑,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曦兒,若是你恢復女兒身,一定比現在還美。」聲音輕柔,像情人間最自然的呢喃細語。
得了稱贊,還是賀蘭軒的稱贊,柳月曦那好看的柳葉眉一挑,帶了幾分自得,「如今五國爭霸賽已經結束了,我也不必再頂著那北宇國柳相女兒的身份了,以後阿軒你天天都能看到美美的我,如何,阿軒你高不高興?」
賀蘭軒不由低笑出聲,「這真是我的榮幸了。曦兒,我可是第一個見到你真容的人?」頓了頓,才加到,「我是說,我是說,像百里翰、南宮辰逸他們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的真實面貌?」說到這個,賀蘭軒臉色微紅,就像那如雪的白蘭于黃昏之際染上了夕陽的余暉,很是好看。
柳月曦見他窘迫的樣子,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阿軒是我下山以來第一個見到真容的男子,如何?阿軒你是不是覺得更榮幸了?」墨子痕那貨自然不能算了,他基本是看著她長大的,冷漠風也算不上了,因為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這麼一想,柳月曦覺得自己的回答完全正確。
賀蘭軒在听到這話後忍不住嘴角一揚,正想低頭在她粉女敕潤澤的唇瓣上印上一吻,豈料門口又傳來扣扣的敲門聲,這一次急了一些,「主子,柳姑娘,藥好了,屬下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剛剛俯身欲去吻她的動作一頓,賀蘭軒有些尷尬,連忙收回了俯身的動作。柳月曦自然看出他的意圖,此時見他面色尷尬,正要開口叫趙小城進來,忍不住邪惡一笑,單臂一伸,將他整個頭拉低到自己面前,狠狠吻了一下,然後放開。也沒有看賀蘭軒一副呆傻的表情,直接朝門口擲去一句話,「小城,你進來吧。」
趙小城端著藥碗進去後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畫面,女扮男裝地柳月曦雙手環胸,格外愜意地盯著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嘴角含笑,是那種剛剛才干成了什麼好事的壞笑,而自己的主子微微低著頭,雙眼看著地面,面色微紅。趙小城頓時有種風中凌亂之感,媽呀,主子完全被這臉皮厚若牆的女人給坑害了!他純情高傲的主子正在一點點被這女人的無恥給侵蝕。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剛才這女人對他家主子做了什麼,而這女人竟笑得一臉歡快,恬不知恥,恬不知恥,趙小城心中萬千草泥馬奔騰而過,忿忿地瞪了她幾眼,然後將藥端到賀蘭軒跟前。
「主子,趕緊喝藥吧,都快涼了。」這話說得怨憤至極,都是柳月曦那女人一直纏著他們主子。
柳月曦听他這口氣,只恨不得將自己吞咽入月復了,無所謂地勾了勾唇。他家主子都不嫌棄,他嫌棄有個毛用。
賀蘭軒不悅地看了看趙小城,似乎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解釋了一句道︰「不是曦兒纏著我,是我一直纏著她。」說完,自己去過趙小城手中的藥碗,將那苦澀的藥一飲而盡。
听了這句話,趙小城驚訝地說不出話,他家主子說了啥?不是這女人纏著主子,而是主子自己纏著這女人?趙小城有些恍惚的感覺,一定是他幻听了,一定是的!
「小城,怎麼不準備兩顆蜜棗,不知道這藥很苦嗎?」柳月曦不滿地瞪他幾眼,頓時瞪得趙小城心里憋屈的很,他們主子天不怕地不怕,怎會害怕一碗小小的苦藥。豈料才這麼想著,柳月曦便接過了空空如也的藥丸,皺著眉問了一句,「阿軒,這藥是不是很苦?」
賀蘭軒笑了笑,本想說不苦,就算苦也能忍著,但是看她一副擔憂的樣子,且有些嫌棄地盯著那藥碗,一時話音轉了轉,皺了皺眉,道︰「曦兒,這藥果真比其他的藥都苦。」
趙小城頓時傻眼了,這不是他們主子,這不是他們主子……可是,為嘛看見這樣的主子,自己會生出幾分喜悅呢。對了,這樣的主子多了幾分人情味,以往不管什麼事,賀蘭軒反應都是淡淡的,趙小城不禁想,若是有人將主子砍了無數刀,甚至砍下一只手臂,主子肯定也絕對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現在,主子居然說這碗藥苦!趙小城又辛酸又激動。好吧,不管這個女人做了什麼,他都原諒她了,誰叫主子因為她變得更加可親了。
柳月曦听賀蘭軒說藥苦,便想起以前的慘痛經歷,當初被墨子痕撿回寒幽谷的時候,那貨逼著她喝下各種又苦又澀的藥,害得她如今一提到喝藥基本上都是退得遠遠的,若眼前之人不是賀蘭軒,估計柳月曦早不知藏哪里去了。
賀蘭軒不是沒有注意到柳月曦對于這藥的排斥,所以每次幾乎都是趙小城一拿進來就一飲而盡,免得讓她聞到這苦味。
「阿軒你先忍著一段時間,估計再過十來天你體內的毒就能完全逼出來了。小城,以後每天熬完藥記得拿兩顆蜜棗過來。」柳月曦轉頭看趙小城,神色認真地囑咐道。
趙小城只得含淚點頭,好吧,既然主子嫌藥苦,別說兩個蜜棗,就算把街上所有額蜜棗買來都成。
見賀蘭軒嘴角滲出一滴藥汁,柳月曦盯著看了半天,然後抬手將他嘴角的藥汁抹去,嘟囔道︰「你以為是喝酒啊,喝那麼快,都灑出來了。」
賀蘭軒笑了笑,自己也伸手將嘴角拭了拭,直覺剛才被她觸踫過的地方竟有些發燙。「是我喝得急了些,下次不會了。」他回道。
一旁站著的趙小城萬分郁悶地拿著空碗走了出去,好吧,自從這個女人來到蘭伊王府後,他趙小城便是多余的了,時不時地就被兩人當做了空氣,只剩下看院子熬熬草藥的作用了。他的存在感就這麼弱嗎?兩人竟目不斜視地在那里秀起恩愛來,是欺負她沒有心上人?趙小城心中萬千怨念,總有一天,他家主子會因為這女人干出更多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喝下藥汁,賀蘭軒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柳月曦便頂著那香一點點燃盡。「好了,時辰到了,不多不少,一炷香的時間。」柳月曦樂呵呵道,然後將那精致小盒里的天山雪蠶取了出來。天山雪蠶體色接近于白色與透明之間,看起來十分剔透。
見柳月曦拿著那短匕首就要向自己的手臂上劃去,賀蘭軒笑著取過她手中的匕首,「曦兒,這種事還是我來吧。」話畢,拿著那短匕首利落地在在自己已經攏起衣袖的左臂上劃了一個小口子,而周圍其他地方顯然有了好幾道舊刀口,都不算很大,大概半根指頭那麼長。
柳月曦有些不忍心地皺著眉,看那傷口滲出鮮紅的血液,然後動作迅速地將盒中的天山雪蠶放在那傷口上。接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天山雪蠶的體色一點點變成了烏黑色,且在一點點變深,最終變為了紫黑色。
「今日先吸這麼多。」柳月曦道,然後將那貪婪不肯離去的天山雪蠶取了下來,放回了盒中,那天山雪蠶便蜷縮在盒中的幾塊冰上一動不動地休眠起來。
本來直接用天山雪蠶吸食賀蘭軒體內的毒也行,不過要多費些時日,但是若是以毒攻毒先除去體內的一部分蠱幽草之毒,那殘余下來的毒再由天山雪蠶吸食,這樣便會事半功倍。而那天山雪蓮則用在全部清毒完畢後在服用,便可真正做到要藥到病除。柳月曦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先讓賀蘭軒服下了那早就收集齊的各種名貴藥草,里面自然不乏大半的毒藥,就如那南越國邊界所得到的紅落因子。她柳月曦不救則已,要救就要救得徹徹底底,一點兒殘毒都不留下。
賀蘭軒抬頭看著她,面露笑意,每天眼前這女子都會陪在自己身邊,不管是喝藥還是除毒,待她將天山雪蠶放回盒中,賀蘭軒猛地將她拽進懷里,柳月曦一個踉蹌,跌坐在他大腿上,有些驚疑地盯著他,「阿軒,你做什麼,傷口還沒處理好呢,不要亂動。」說罷,就將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繃帶纏在了剛才那一刀劃下的小口子上,一圈圈地纏了好幾道。
「不過一個小小的口子而已,曦兒你有些大驚小怪了。」賀蘭軒淡笑,將她身子抱在自己懷里,也不管她到底纏好繃帶了沒有。
柳月曦瞪他一眼,「給我坐好。」賀蘭軒哭笑不得,見她將那繃帶打了結,便再也不听她的,將她整個抱在自己懷里,雙臂將她腰肢圈著,很自然地湊近她耳邊低喃道︰「曦兒,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柳月曦這才不再反抗,干脆是很受用地坐在他腿上,感受著那頸間噴灑的濕熱呼吸,不由佯咳兩聲,「你我之間說這個做什麼,顯得生分,你的家產都給我了,我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
「家產?」賀蘭軒揚揚眉,「那一千兩黃金本來就該是你的,要說家產,我賀蘭軒家產還真沒有多少,說來說去也只有自己這麼一個人罷了,曦兒你想要的話盡管全被拿去。」話中洋溢滿滿的笑意,還有一絲調侃。
「阿軒,你居然也會開玩笑了!」柳月曦瞪大一雙晶亮的眼楮看他,唇瓣微張,卻不知自己這樣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特別是一個血氣方剛又很喜歡她的男人時,那表情有多誘人。
「曦兒,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這樣。」賀蘭軒淡笑道,已經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一低頭,準確無誤地擒住她兩片好看的唇瓣輾轉吮吸起來,從先前的生澀到如今的熟稔,不過寥寥數次,柳月曦非常納悶,這男人學什麼東西都快得驚人。不過,一想到這麼優秀的男人是自己的,心中便冒起了幸福的粉色泡泡。
覺得懷里的女人有些走神,賀蘭軒不自覺地重重咬了一口,然後吻得更甚。于是乎,柳月曦漸漸地迷糊起來,有種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感覺。
事後,柳月曦不敢看他的表情,因為她發現這家伙居然也會露出那種小得瑟的表情?她絕不會承認,現在的賀蘭軒都是她一手慣出來的。
「主子,主子。」門外很不合時宜地又響起了趙小城的敲門聲,賀蘭軒干脆是挑了挑眉,顯然,這家伙也會有嫌棄別人的時候。一直認為自己忠心耿耿,最討主子喜歡的趙小城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被賀蘭軒一不小心給嫌棄了,只耐心地敲著門,一邊敲一邊道︰「主子,麒王又來了。」
「今日怎麼好像來得早了些。」柳月曦不由嘟囔兩聲,然後從賀蘭軒懷里起了身。
懷里忽然空了,賀蘭軒心中生出一種失落之感。但一想到是北堂陌應邀來幫自己,又覺得是欠下了人情。
似乎看出賀蘭軒在想什麼,柳月曦不滿地撇了撇嘴,「這蠱幽草本就是他南越國的,他做點兒小小的事,難道不該麼?」
賀蘭軒笑著搖搖頭,「上一輩的事怎麼能牽扯到下一輩,這樣總歸不對。」
「我知道,看在他不算太討厭的份上,我也不會怎麼怪他的。好了,他來得也算是時候,方才我便看見那錦盒里的冰塊快化了,也該換上幾塊新冰塊了。」柳月曦喃喃道。
兩人去了客廳,北堂陌一身寒氣地坐在那里,見兩人來,淡淡地點了點頭。柳月曦也不說多余的話,將盒子遞給他。
北堂陌周身運氣,不消片刻,手上已經匯聚了一團白霧,漸漸地,那白霧逐漸凝結在一塊,變成了幾塊晶瑩剔透的冰,將冰塊放回了那天山雪蠶的周圍,又遞給了柳月曦。
因為這天山雪蠶只能生活在極其寒冷之地,所以盒中必須有冰塊來維持那零點的溫度,得知這一點兒後,北堂陌主動提出幫忙,他自有修習冰魄寒功,能夠將空中的水汽凝結成冰,這一點兒小忙還是幫得上的。
「本王告辭。」北堂陌冷冷吐出一句,風風火火地離開,每次都是例行公事般,做完了就走。
恐怕,北堂陌已經知曉了賀蘭軒的秘密,自從在青冥老人得知賀蘭軒中有蠱幽草,又想到數次宴會上,中麟國國君提到羅羽公主時偶爾打向賀蘭軒的目光,心里已經了然幾分,只是不確定。如今知道這天山雪蠶不是用來給羅羽公主治體虛之癥,而是給賀蘭軒解毒,北堂陌就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想。
賀蘭軒就是傳說中的羅羽公主!
那幾日後要蒙面出現的女子又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