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齊洪上午才幫小蓮料理完曹四兒的後事回來將軍府,就遇到火急火了跑來報信的怡軒,倆人撞到了一塊兒。
「我說你等著去投胎呢!這麼橫沖直撞的!」幸好齊洪眼疾手快功夫高,才避過怡軒的冒失,要不然倆人就卡在門口進不去出不來了。
「我……我有急事!」怡軒臉紅脖子粗的嚷著。
「什麼事能把你這個閑散慣了的小王爺猴急成這樣啊?」齊洪拽著怡軒打趣道。
怡軒著急的拍掉齊洪的手,理了理衣服,沒好氣的說道︰「咱們的大嫂眼看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你說急不急?」
「什麼?」齊洪也急了,一把揪住怡軒的衣領子。
「我說你先放開我,我得趕緊去告訴表哥這個消息!」怡軒從齊洪的手里掙扎出來,速度往書房去找夏侯燁,齊洪也立刻跟了上去。
書房里,夏侯燁正在看兵書,突然門被撞開了,只見他眉頭一緊,卻未抬頭,只是冷冷的從唇中吐出兩個字︰「出去!」
「表哥,我必須進來,打擾你也沒法子了!」怡軒沖到書桌前。
「又怎麼了?」夏侯燁不悅的抬眸看著他。
「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看書?我收到消息,今天護國公府已經請冰人去秦府向秦大小姐正式提親了!」怡軒急吼吼的一口氣說完。
「啪!」夏侯燁放下兵書,騰的一下站起來就往外走。
「大哥(表哥)!」怡軒和齊洪難得見到夏侯燁如此不鎮定,急忙跟在他身後,卻不想到腳還沒踏出房門口呢,夏侯燁又突然停了下來,他們倆人又差點撞上夏侯燁。
齊洪和怡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搞不清楚夏侯燁意欲何為,二人齊刷刷的看向夏侯燁,等候他的決定。
此時夏侯燁心中七上八下的,他喜歡沐月是真,不想她嫁給別人也不假,可仔細一想他憑什麼去阻止呢?他從來沒有向沐月表白過,甚至在沐月面前都沒有展露真顏。
是,他擔心會自己會被拒絕,所以想要慢慢的取得沐月的好感。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完全打亂了他的想法,人家不給他時間和沐月慢慢相處建立感情,就要橫刀奪愛了。
「大哥,只要你一句話,兄弟就幫你把大嫂搶回來!」齊洪憤憤的說道。
怡軒不贊同的搖頭說道︰「三哥,你就別跟這兒添亂了,你以為這是在江湖呢!事情遠非你想的這麼簡單,這里頭牽扯到的人和事多著呢!再說那護國公府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你看容琳翁主的為人就知道了。
更何況素聞秦老大人重誠守信又家教甚嚴,一旦他要是答應了護國公府的提親,就必然不會輕易悔婚。除非現在將軍府也同時上門提親,最起碼先讓秦府掂量一下再作決定。
但是就算大哥想娶秦大小姐,也得老夫人這關才行啊!之前你扮大仙兒的時候不也說過老夫人不中意秦大小姐,嫌她是個病秧子嗎?此事還真是棘手啊!」
「哪兒來的那麼多說道,既然大哥喜歡她,娶回家不就得了!再說秦大小姐身體好得很,老夫人若知道她比任何一府的大家閨秀都強,肯定會同意大哥娶她的。」齊洪畢竟不如怡軒這個打小就成長在高門貴府里的環境里對某些事情看得通透。
怡軒只好耐著性子給齊洪分析道︰「是,咱們是知道,但這能直接告訴給老夫人听嗎?你知道秦大小姐為何隱瞞家人她會功夫的原因嗎?萬一你把這事兒抖出來,將她置于何地?
三哥,從小蓮這事兒上看,秦府里也是明爭暗斗並不平靜,我想秦大小姐寧願把自己偽裝成個病秧子,一來是為求自保,二來是想要暗中調查陷害她娘親之人,現在雖說水落石出了,但秦家大夫人還沒被接回秦府,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壞她的大事。」
「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成的,你說怎麼辦?」齊洪一听這些宅門里的彎彎道道就腦袋瓜疼,索性把問題推給怡軒讓他來想辦法。
「我?」怡軒指著自己泄氣的說了一句︰「我怎麼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就別在這兒礙眼說廢話了,快走快走。」齊洪見怡軒之前說得頭頭是道,還以為他有好主意呢,誰知他跟自己一樣沒轍,便轟他走。
「三哥,你看清楚,這里可是將軍府,不是你的慕劍山莊,我來這里走親戚,你好象管不著吧?恩?」怡軒反駁道。
「你!好,你不走,我走,懶得听你說話。」齊洪剛要離開,就被夏侯燁叫住了。
「等等,三弟,我有事要你去辦。」夏侯燁似是有了主意,將齊洪叫過來。
一番交待之後,齊洪笑嘻嘻的去了客房更衣換裝,青楊跑去夏侯老夫人院里報信兒。
「你說什麼?」老夫人听完青楊的稟報,驚得手直抖。
「稟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大少爺,他,他快不行了,喘氣兒都費勁了!」青楊演得還真像,憋個大紅臉,似是很著急的樣子。
「李嬤嬤,快,咱們去初雲苑!」夏侯老夫人听了青楊之言甚真是急上心頭,抬腳就往夏侯燁這邊趕。
等到夏侯老夫人到了初雲苑時,就听里夏侯燁房里傳出怡軒的放聲大哭,那可真叫一個干打雷不下雨啊!
「表哥呀,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嗚嗚……」進門後,就看見怡軒趴在夏侯燁的床前。「燁兒,我的燁兒!」夏侯老夫人拄著拐杖快步走到床前,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夏侯燁雙眸緊閉、臉色蒼白。
夏侯老夫人的手微顫去探孫兒的鼻息,卻不想突然夏侯燁腦袋一側吐血了,這可把老夫人嚇壞了,忙抱著夏侯燁大叫著︰「燁兒,燁兒!快去請府醫,快去!」
「讓開讓開,府醫來了。」老夫人的話音才剛落,青松就把府醫請過來了。
「劉大夫,你快來給我孫兒看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又是暈厥又是吐血的?」老夫人急得跟什麼似的。
老府醫趕緊上前把脈,接著就是搖頭回說︰「老夫人,大少爺突然之間氣血逆流,才致他不醒人事,我這就開藥方,讓他服下,若能及時轉醒便無大礙!」
「那好,那你快開藥方子,我馬上派人去抓藥熬藥。」夏侯老夫人立刻讓李嬤嬤跟著府醫去拿藥。
藥煎好後拿過來,但夏侯燁還在昏迷,根本喂不進去一滴藥汁,而且剛才又吐了一口血,臉上沒了血色。
「這可如何是好啊?府醫,你倒是快想個法子呀!」夏侯老夫人著急的向府醫求助。
「這…老夫人,不是我不想救大少爺,實在是我無能為力啊!這湯藥喝不進去,就沒法治病,我也沒轍啊!」老府醫從未見過這樣的癥狀,真真是把他給難住了。
「對了,老夫人,先前給表哥驅邪的那位道長走了沒?表哥這病來得太突然,不如請他過來給表哥看看如何?」怡軒適時的提議道。
「小王爺說的是,我真是急糊涂了,怎麼把仙人給忘了呢!李嬤嬤,你快去請仙人過來。」夏侯老夫人吩咐道。
「是!」李嬤嬤不敢耽誤,立刻去了客房找大仙兒。
終于輪到齊洪粉墨登場了,仍舊是那一副裝扮,白毛老道頗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輕飄漫步的走進來。
「仙人,求您救救我孫兒?他現在滴水不進,湯藥無用,這可如何是好呀?」夏侯老夫人虔誠的請求道。
「無量天尊!讓貧道來看看!」齊洪裝模作樣的上前,先是不知所謂的晃著手中的拂塵擺活了一通,然後轉身對老夫人說道︰「貧道已經知道大少爺的病因了,若不早點破解,恐怕大少爺熬不過七天。」
「七天?還請仙人指點迷津!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救活我的孫兒,哪怕是要拿我的命來換都可以。」夏侯燁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她絕不容有失。
「老夫人莫急,大少爺的病因並非以命換命就能夠救得了的,這回大少爺突然發病,是有原因的!」齊洪說道。
「什麼原因?難道還有人暗害我燁兒不成?」夏侯老夫人一听大仙兒這話就立刻想到了容琳身上。
齊洪捋了捋他的假山羊胡子,給老夫人解釋道︰「非也非也!大少爺乃是將星轉世,本可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卻不想命中遇劫,多年前才致功敗身殘,如今大少爺再犯劫煞,著實危矣!」
「那,那要如何化解呢?」夏侯老夫人問道。
「容我卜上一卦!」齊洪將像桔瓣一樣的兩片月牙形木頭隨手一擲,然後又掐指算呀算的,先是搖頭,後又點頭的,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
「怎麼樣?仙人,可有方法救我孫兒?」夏侯老夫人急切的問道。
齊洪最後點點頭說道︰「有是有,只是?」
夏侯老夫人見他說話有些遲疑,愈發迫切想要知道︰「您倒是說話呀!到底有何方法化解我孫兒此回的劫數?」
「老夫人,劫煞與天乙貴人合喜與神同柱,大少爺此劫必須要找一位天乙貴人轉世的女子沖喜,方可平安度過此關,否則命不久矣!」齊洪慢慢的引老夫人上勾。
「天乙貴人轉世的女子,我……我去哪里找啊?」夏侯老夫人這下迷茫了。
「這個不難,待我算出天乙貴人轉世的生辰八字,你們就好找了。」齊洪又開始掐指算算算。
最後他執筆寫下了沐月的生辰八字,完後將紙拿起來交給老夫人之前他又看了兩眼,狀似無意的冒出來一句話來︰「咦,這八字我好象見過!」
「哦?我看看。」夏侯老夫人接過寫著天乙貴人的生辰八字一看,也覺得眼熟。
齊洪像是得到什麼啟發似的,說道︰「我想起來了,前幾天老夫人讓我看了幾個姑娘的生辰八字,其中有一位就是這個生辰八字。」
「是嗎?李嬤嬤,你快去我房里把秦府千金的生辰八字拿來給我。」夏侯老夫人吩咐道。
李嬤嬤速速回了青竹苑找了秦家三姐妹的生辰八字過來,夏侯老夫人拿過來一看,果然就是沐月的沒錯,這下她倒沒犯難,之前她就讓梅姨娘去踅模相同生辰八字的姑娘,昨兒個梅姨娘已經找到了一個。
只是對方家境貧寒,家里是開鐵匠鋪的,听說那姑娘像個男人婆,一開始老夫人怕孫兒不喜歡就沒點頭,現在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為了延續夏侯燁的命,老夫人下定主意就要這個鐵匠的閨女做自己的孫媳婦,最起碼她身體健康,相信很好生養的。
夏侯老夫人又以重金答謝了大仙兒齊洪︰「拜托仙人幫我燁兒保命,我會很快找到這天乙貴人轉世的姑娘提親的。」
這下怡軒和齊洪以及躺在床上裝病的夏侯燁在心里偷著樂了,卻不知三天之後會是那樣的結果而此時的秦府里又是另一番景象,這天一大早護國公夫婦就備了豐厚的聘禮和冰人一起上門提親。
國公夫人早就蓄謀已久,特意打听好了秦老太爺沐休的日子,還說動了自家夫君一同前來,算是給足了秦家面子,相信他們不會像上次那樣婉拒了吧。
護國公親自上門,秦老太爺不能不見,和秦老太太一出來,見到那兩箱四籠的彩禮,就明白了他們來自己家的意圖了,論官位國公府高、秦府低,就算秦老太爺年紀大,也要按規矩給人家兩夫妻行禮。
「不知國公爺和夫人駕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望請見諒,二位請上座!」秦老太爺將主位讓給他們,並吩咐下人上茶。
還好這護國公夫人是個有眼力見的,自己主動落座在側位︰「還有客人佔主人座位的道理,我一個女人家坐哪兒都無所謂,秦老大人莫要客氣。」
秦老太爺見狀也不再客套了,與護國公一起落座于主位之上,護國公夫人則與秦老太太一左一右坐于自己相公主位下面的側位上。
「對了,月兒最近可好?我可是天天惦記著她呢!」護國公夫人先開口。
「月兒她……」秦老太太才想回答,就被秦老太爺搶白道︰「月兒這幾天感染了風寒,一直悶在屋子里養病呢!哎,這丫頭打小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身子太弱,也不知道現在好些沒有?」
護國公一听這話,微微皺眉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似是有些憂慮。護國公夫人卻不以為意的說道︰「姑娘家自然是要嬌養的,月兒這孩子善良純孝、知書達禮,她能得秦老大人和老太太如此疼愛,足鑒這孩子是個有福之人!」
瞧瞧,護國公夫人這一番話過後,輕松化解了護國公心里的顧慮,畢竟容昱是他的嫡長子,給他娶妻對于國公府來說是件大事,之前一直听護國公夫人在他耳邊說跟秦府結親的好處,他這才首肯了這門親事。
「秦老大人,不瞞你說,內子常在我面前夸獎府上的大小姐,所以我們夫妻今天親自登門拜訪,只為我兒容昱來提親的,不知你們意下如何啊?」護國公沒有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秦老太太不敢應聲,眼神望向秦老太爺這邊,等著他拿主意。
秦老太爺笑笑,揖禮道︰「多謝二位看得起老夫的孫女兒,你們不知道,月兒這孩子小時候大病過一場,還曾失聲變啞了四年時光,幸好偶遇一位世外仙人點化,她才得以康復。
不過那位仙人替月兒算過命,說她命格異于常人,不可過早談婚論嫁,否則緣不到頭,還會累及子女,所以在她十八歲之前,我們不敢為她定下親事。」
「十八歲?那不成了老姑娘嗎?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嗎?」若讓容昱再等四年未免太久了,護國公夫人當然還是心疼兒子的。
秦老太爺回道︰「有倒是有,當初仙人說過除非倆人命格極合的有緣人才能催吉避凶,只不過他沒說哪種命格才合,只說將來有緣的話月兒自會來遇到,但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啊!」
護國公一听這話就不樂意了,他可不願意拿自己的兒子去當試驗品,萬一不合的話,豈不是要殃及子孫後代嗎?那絕對不行!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強求,今天打擾了,我們就先告辭了!」護國公說完就起身要走。
「相公……」護國公夫人還想再說話,結果被夫君一瞪,她立刻閉嘴隨著護國公走了。
等到他們夫婦走後,秦老太太見老太爺只管品茶不說話,便皺眉問道︰「我看那國公夫人是真的中意咱們家月兒,如果嫁到他們家,將來一定婆媳和睦,真不明白你為何不同意?還編出這麼一個故事。」
秦老太爺沒有正面回答她,放下茶杯後,直接去了書房,對著早就候在里面的人兒了一聲︰「不後悔?」
沐月上前給秦老太爺福了一禮︰「多謝祖父,沐月不悔。」
以她二十六歲的情商來說,她十分肯定自己對容昱沒有任何好的感覺。
「那就這樣吧!」秦老太爺語畢,沐月又福了一禮轉身回了茗雪園。
其實,本來今天一早沐月正要出門去茗月軒幫小蓮處理曹四兒的後事,結果才剛一出側角門,就看見護國公夫婦帶著厚禮進了秦府的大門口。
看來這護國公夫人不達目標不罷休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對夫妻來干什麼!沒辦法,沐月只好臨時決定折返回府,趕在他們之前去見了秦老太爺,那套說辭還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
擺平這件事後,沐月才算是放了心,由于今天秦老太爺在家,剛才她現身還好好的,要是稱病偷溜出府,不和家人一起用膳的話,一定會引起祖父和祖母的懷疑,索性這一天就乖乖待在家里,直到晚膳之後她才離府去了茗月軒。
「小蓮,抱歉,今天府里臨有事耽擱了,我沒能過來,曹四兒的後事辦得還順利吧?」沐月一見到小蓮先致歉。
「多謝大小姐關心,相公他已經入土為安,都安置妥當了。」小蓮對沐月說不上感激,也沒什麼特別的好惡,她總認為沐月出手救她是有目的的,要利用她去為大夫人申冤。
所以小蓮並覺得欠沐月什麼,不過她是真的怕了魅影閣的殺手,一想起那晚她就徹夜難眠。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只能跟沐月合作揭發二夫人,才能使她們母女過上安生日子。
沐月是個很敏銳的人,她明顯感覺到小蓮對自己的冷淡,自從她表明身份後,小蓮根本不像對待夏侯燁和齊洪那樣把她視作救命恩人了,她也很無奈。
有時她真想當面問問小蓮,當年要不是她助紂為虐,與二夫人狼狽為奸陷害忠良,那麼大夫人又怎麼會被迫與骨肉分離六年光景,她和弟弟這六年間所缺失的母愛,又有誰來還給他們?
不過看在曹四兒剛剛過世,小蓮很難過的樣子,沐月決定跟她較這個真了。
當沐月正要離開茗月軒時,齊洪來了,卻沒看到夏侯燁,沐月有點小失望,不過還是上前打了聲招呼。
「今天謝謝你代我出面幫小蓮處理了曹四兒的後事。」沐月先道謝。「你為什麼沒來?」齊洪的語氣有點沖,一想到沐月是因為護國公夫婦上門去提親才月兌不開身過來,又見大哥費勁心思的爭取她,不免心里對沐月有怨言。
「我,家里臨時發生點狀況,所以才沒能過來。」沐月解釋道。
齊洪哼笑道︰「狀況?哼,我看是你要見未來公婆才沒空過來吧?」
「你?!」沐月不清楚他何出此言。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知道向你提親的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了!」齊洪率先走在前面,邁出幾步之後,卻不見沐月跟上來,一回頭看到沐月還站在原地。
他又返回來,站到沐月的面前不怒反笑道︰「我大哥現在忙得很,沒空過來給你當伙計,如果你不跟我來,那就甭想讓小蓮再住在這兒。」
明晃晃的威脅,沐月妥協了,沒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魅影閣人肯定不放會放過小蓮母女的,有齊洪的保護才能確保她們的安全。
讓沐月意外的是,齊洪帶她上一艘船,水性極好的她坐船自然不怕,很是自如的登上甲板,即使船體偶有晃動,卻絲毫不見她有任何的驚慌。
這條客船雖不大,但布置別致,只有一個船夫在後面撐船,卻很快就劃到了目的地。
一眼望去,水上飄著數艘花船,人聲鼎沸,遠遠的就能听見男人和女人的調笑聲,其中還混雜著一些樂聲。
沐月皺眉質問︰「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我可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不方便來這種污穢之地。」她實在沒想到齊洪會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急什麼?你仔細看看東邊那條花船,上面可是一男御三女,好不快活!」齊洪皮笑肉不笑的拿起酒杯指了指那個方向。
「我不看,請你叫船夫把船劃回岸邊。」沐月生氣了,覺得齊洪有病。
齊洪這下更來勁兒了,笑言道︰「你不看那多虧呀,那位容世子不是向你提親了嗎?你總得見識了一下他的風采啊!」
「什麼容世子?」沐月納悶,隨即想起說道︰「你是說護國公府的世子爺嗎?」
「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嗎?」齊洪拿起酒杯卻沒喝下去,只是聞著酒香。
本來沐月不想看的,卻不想容昱折騰出了大動靜,可能是他喝高了,袒胸露背的就站在甲板上與三個煙花女子玩鬧著,一時沒注意腳底一滑,差點摔倒之時推了旁邊的女子下水。
結果容昱還站在甲板哈哈大笑著,另外兩名女子見同伴落水了,忙大喊救命,卻被容昱喝止住︰「都給我閉嘴,來來來,陪爺過來喝酒、唱歌!」
他根本不管水中人的死活,拉著那兩個女子進了船艙繼續風流快活,而落水的花姑娘撲騰了一會兒就被船夫救上來了,全身濕嚇得半死。這會子她酒也醒了,想到自己陪著客人喝了半天酒,還沒拿到錢,便心有不甘自行進了船艙,繼續服侍容昱。
「怎麼樣?見識到紈褲子弟的丑態了吧!這樣的人你還想嫁嗎?」齊洪依舊搖著手中的酒杯只聞不飲。
沐月瞪了一眼齊洪,反問道︰「誰說我想要嫁他了?還有,你又是怎麼知道護國公府來我家提親的?說,你帶我來這兒究竟有何目的?」
身為毒舌記者,那口條自然是要非常流利的,沐月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逼齊洪不得不回應。
「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反正我帶你來這兒是為了讓你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以免你嫁錯人,錯付終身後悔莫及。我並無惡意,只想幫你而已,你卻來質問我的動機,真是好心沒好報!船夫,回岸!」齊洪沒好氣的命令船夫劃回岸邊。
經此一事,沐月決定盡快讓小蓮為大夫人作證,她要找一個適當的時機當著秦府上下所有人的面,揭穿秦二夫人的陰狠之心。只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秦府里又發生了一件丑事,給了她最好的機會。
將軍府里,夏侯燁的病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府坻,當容琳得知此事之後,幸災樂禍的笑著︰「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夏侯燁,你害死我的哲兒,現在天都不放過你。」
趙嬤嬤又稟報︰「翁主,听說那位仙人有辦法替大少爺解此災,還特意讓李嬤嬤回青竹苑取來秦府千金的生辰八字給仙人算合,依老奴看,老夫人八成是想要給大少爺沖喜。」
容琳抿嘴冷笑道︰「哼,那個老不死的想得倒美,就算她中意秦三小姐又如何,我偏要夏侯燁娶不到!嬤嬤,明天跟我回國公府一趟。」
次日一早,容琳又來了護國公府,正好國公夫人在家,但問了關于容昱的親事,方知昨天兄嫂去了秦府提親無功而返,便勸道︰「嫂子,莫要嘆氣,憑咱們昱兒,還怕娶不到稱心如意的娘子嗎?又不是只有秦大小姐一個姑娘!」
「可我就是喜歡月兒那孩子,怎麼兩次提親都如此不順當呢?」護國公夫人假惺惺的在小姑子面前扮演著一個好婆婆的形象。
容琳實在弄不懂她,為什麼非要選一個病秧子作自己的兒媳婦?而且還是個命格特殊的人,這萬一要是克夫克子那怎麼辦啊?不行,身為容家的人,自然要為容家考慮,她幫佷兒擺平這事兒,也等于幫自己出了口氣。
于是她給護國公夫人出主意說︰「既然嫂嫂如此中意秦大小姐,不如在府里辦個茶會,下帖邀請秦府千金和各府貴婦,這樣一來昱兒就有機會和秦大小姐單獨相處。
或許讓他們二人互生好感之後,這親事也就好辦多了。就算她命硬,大不了成親後過幾年再圓房便是,估計就不會累及子女了,相信秦家也不會反對,你說呢?」
「這主意不錯。」護國公夫人听了容琳的話後動了小心思,她卻不知容琳轉過身去背著就給容昱出一個餿主意。
容昱听後有點猶豫,雖然他經常去青樓那等煙花之地風流快活,但要他現在對一個名門閨秀下手,還真有點不敢。
「瞧你這點出息?難不成你真想娶一個病秧子回家,好幾年都不能圓房踫她享受夫妻之樂?」容琳看到容昱這副畏首畏尾的樣子就來氣。「萬一人家不願意,到時候尋死覓活的,怎麼辦?」容昱擔心的說道。
容琳搖頭說道︰「你放心,姑母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心思,這女人一旦身子給了一個男人,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更何況你自己不也說她好象對你有意思嗎?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提前洞房又有何不可?放心,就算真出了事,有姑母給你兜著。」
看到容琳拍胸脯保證,容昱才下了決心,反正就算爹要責罰他,娘和姑母都不會坐視不理的,他怕啥?還真是個色膽包天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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