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全怪夏侯墨無情,不知為什麼,只要他一見到容琳,就會想起長子來。自從上次一戰,夏侯燁遠赴濱州城去解毒,後來又听說他深入北嵩找尋沐月的下落,作為父親始終為兒子糾著心。
之前有一次他來琳瑯閣來時,好死不死的就在門外听到了容琳幸災樂禍的詛咒夏侯燁的話,當時他真是又氣又惱,沖進去本打算訓容琳一通,卻沒想到二人吵了起來,弄得不歡而散,結果後來夏侯墨就再也沒有踏進琳瑯閣半步。
梅姨娘一直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她討好夏侯老夫人,自然就得到老夫人的認可,在夏侯墨面前,老人家沒少替她說好話,再說夏侯墨這個鐵漢也有柔情時,摯愛初雲早已仙逝,他也需要一個紅顏知己說說心里話。
那麼這時候梅姨娘的善解人意正好迎合了他的喜好,再加上兒子夏侯羽的緣故,他來梅姨娘這里自然就多了起來。
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眼看夏侯墨和梅姨娘琴瑟和鳴,容琳心里甭提多郁悶了,她愛夏侯墨,卻不知道怎麼與夏侯墨好好相處,她非常想要得到丈夫的關愛,但常常事與願違,反而每次相見都會爭執。久而久之,夏侯墨和容琳之間漸行漸遠。
一碗苦藥湯下肚,口中滿是苦味,差點沒讓她吐出來,慶嬤嬤體貼的早就拿了一小盤話梅過來。
容琳掐指拿起一顆梅果放進嘴巴里,頓時酸甜味與苦味融合在一起,過了一會兒等到酸甜味蓋過了苦味之後,她才漱了漱口,冷著臉對趙嬤嬤說道︰「你去把那個梅賤人給我叫來!」
「是,老奴這就去。」趙嬤嬤是容琳的女乃嬤,就是了解她的性格,看來主子是找梅姨娘算賬了,她覺得琳瑯閣又要威風了,便屁顛屁顛領命而去。
只不過梅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心里明白容琳突然要見自己肯定沒好事,而且這陣子自己與將軍關系甚好,估計是招人家心里不痛快了,要自己的麻煩,既然躲不掉,不如大大方方的去。
她特意給自己的丫環紫雪使了個眼色說︰「天冷了,你趕緊把羽兒的棉衣做出來,不必跟著我去了。」
「是,姨娘。」紫雪領會的點頭應道。
于是梅姨娘前腳跟著趙嬤嬤去了琳瑯閣,紫雪後腳就去了青竹苑搬救兵。
「紫雪妹妹是來找梅姨娘的嗎?她剛回去的。」紫喬正好在門口見到紫雪匆匆而來,便開口問道。
「紫喬姐姐,剛才夫人派了趙嬤嬤把姨娘帶走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姨娘不敢不去,讓我趕緊來找老夫人。」紫雪說得很急。「好好好,你別急,我馬上進去跟老夫人說,你在這兒等一下。」紫喬進屋向夏侯老夫人回稟了此事。
「哼,這才幾天功夫,她就忍不住了,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走,咱們去瞧瞧,看她能使出什麼招兒來!」夏侯老夫人站起身,李嬤嬤和紫喬一人扶著一邊走了出去。
琳瑯閣里,趙嬤嬤把梅姨娘帶到,容琳早已恭候多時,仍然是側靠在美人榻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鄙夷的打量著站在她面前的梅姨娘,也不說話,弄得梅姨娘不知她在搞什麼鬼,只好以不變應萬變,欠身行禮之後就乖乖站在那邊等候容琳訓話。
「你最近對相公使了些什麼狐媚招術啊?把相公的魂兒都勾去了!嗯?」容琳打破沉默,突然開口發問,但言語卻盡是貶損之意。
「奴婢愚鈍,不知夫人此話何意?」梅姨娘身份低下,在下人面前不敢自稱為主子,在主子面前她是婢。即使現在容琳這麼說話,她不敢扭頭就走或是直接頂撞回去,只好與容琳周旋著。
容琳臉上籠了一層冷霜,瞳色烏沉沉的化不開︰「你會不知道?別跟我這兒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可不是老夫人,不吃你那套糊弄,任你再怎麼討巧賣乖,也逃不過我的法眼。你若說老實話,我今天或許能饒你,但你若敢有半句不實之言,看我怎麼收拾你!哼!」
梅姨娘雖出身青樓,但也是個賣藝不賣身的節身自好之人,說什麼狐媚之術,她不屑。
于容琳不卑不亢的說道︰「回夫人,奴婢不懂什麼狐媚之術,只是跟往常一樣的服侍將軍。」
「哦?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慶嬤嬤……」容琳搖著頭,挑眉一喚慶嬤嬤,緊接著就听到「啪啪!」兩聲響亮的耳光。
慶嬤嬤是個武功高強之人,容琳棄趙嬤嬤而讓他下手就是存心要打疼梅姨娘,給她教訓。
梅姨娘手捂兩頰,委屈卻又倔強的站在那里不低頭,一雙水盈的丹鳳眼望著容琳。
「夫人要教訓奴婢,奴婢無話可說,不過還請夫人明示奴婢的錯處,也好讓奴婢知錯方改。」
容琳看著她,眉間一簇,戾氣乍現︰「你居然還敢跟我在這兒虛以逶迤,看來剛才那兩巴掌打得太輕了,來了,板子侍候。」
誰沒事願意挨打呀?梅姨娘見容琳要動真格的了,忙跪下求饒︰「請夫人息怒,饒了奴婢。」「現在知道求情了?晚了!」容琳命人把梅姨娘拖到院里的長凳上,按住她的四肢,一聲令下︰「給我打!」
「夫人饒命,奴婢有孕在身,實在禁不住板子,求夫人放了奴婢吧!」梅姨娘不得已,只好說出自己有喜之事,以求容琳別再太過分,這一頓打很可能會讓自己一尸兩命。
可是容琳一听她這話,心里更是恨得牙癢癢,見婆子們不敢動手,厲喝道︰「你們還在等什麼?今天你們不打她,那麼挨打的就是你們自個兒。」
那兩個婆子也不是傻子,梅姨娘的身份地位是不能跟容琳相提並論,但梅姨娘可是將軍現在最寵愛的妾室,況且現在有孕,萬一打出問題來,她們可負擔不起,容琳不怕,她們怕呀!
趙嬤嬤見狀便自告奮勇的上前說道︰「翁主,她們不敢動手,就讓奴婢代勞吧!」
「好,你去打!」容琳點頭應道。
趙嬤嬤轉身而去,一臉讓人厭惡的嘴臉,像是跟梅姨娘有多大仇恨似的,搶過婆子手中的板子,掄得老高嘩然落下,重重的打在了梅姨娘的上,痛得梅姨娘‘啊!’的喊了一聲。
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梅姨娘已經感到月復部不適,就在第四下要再次落下之時,一塊石頭飛了過來,正好砸中趙嬤嬤的手腕,吃痛之下板子月兌手掉到了地上。
慶嬤嬤本能的反應就是先護在容琳的前面,擋住一切危險︰「什麼人敢在將軍府撒野?有本事現身出來。」
環顧四周,並沒人出來,容琳推開慶嬤嬤,站起來身走到梅姨娘面前,眯眼質問道︰「沒想到你身邊還有高手暗中相助,說,你勾搭了什麼人?居然敢在琳瑯閣里搗亂。」
「奴婢沒有,請夫人不要血口噴人!」梅姨娘強忍身體不適辯解道。
‘啪!’又是一巴掌,這次是容琳親自動的手︰「還敢狡辯?」
其實暗中出手的是青楊,剛才去找妹妹時,正巧踫到夏侯老夫人她們要去琳瑯閣,老夫人就讓他先行過來探探情況。
沒想到他才剛到,就看到容琳要打梅姨娘的板子,又听見梅姨娘自稱有喜的消息,他一時情急,只好暗中出手相幫。
但現在容琳硬是給梅姨娘冠了一個亂勾搭的罪名,他是初雲苑的人,若此時出去,很可能被容琳污指與梅姨娘有染,反而會說不清楚,再說若名聲有虧,也會連累大少爺,現不現身是左右為難。
就在容琳命令慶嬤嬤拿起板子再打梅姨娘時,李嬤嬤一聲「老夫人到!」使得眾人齊刷刷的看向院門口。
只見夏侯老夫人身穿褐色銀絲絨面繡花襖,齊眉勒著同色的瓖珠抹額,在李嬤嬤和紫喬的攙扶下,氣勢十足的走了進來。
「老夫人,梅兒肚子疼!」一見到夏侯燁老夫人,梅姨娘就如找到救星一般,趕緊向她求助。
「來人,趕緊送梅姨娘回房休息,速去請大夫過來給她保胎!」夏侯老夫人可是將軍府輩分最長、地位最高的女主人,除了容琳身邊的慶嬤嬤、趙嬤嬤以外,誰敢不听她的呀!大家手忙腳亂的趕緊執行老夫人的命令。
「你這個妒婦,居然敢謀害我夏侯家的子孫,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夏侯老夫人瞪著容琳,中氣十足的訓道。
「她做錯了事,自然該打,我又不知道她有喜了,正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母親不要錯怪于我。」夏侯老夫人的指責很嚴重,容琳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自己是在明知梅姨娘有喜的情況下打她,她又不傻,承認了自己就沒好果子吃。
「是嗎?那好,我且問你,梅兒究竟犯了什麼錯,你居然打她板子,我將軍府何時準許你這般濫用私刑?」將軍府的家規甚嚴,像容琳這樣不顧夏侯家子孫後代的媳婦,老夫人是可以讓兒子休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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