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三兒四兒告退,粉兒藍兒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和皇後娘娘訴說,可是眼前的場景她們都深知這並不是最好的時機,只好一同退下,留下東方離歌與幽長歡兩人留在鳳棲宮。
東方離歌坐在床邊看著幽長歡的睡顏,如果時間可以停駐在這個時刻該有多好,那麼他們之間就不用經歷這麼多磨難與困境,而是可以相守在一起一生一世。
「歡兒,你睡了嗎?」
東方離歌雖未離開床邊,可是視線卻已經被窗外的景色吸引過去了,她才剛剛認清自己的心意,而老天都還沒來得及給他們獨處培養感情的機會,她就要卷入下一場戰爭中去了。
床上的幽長歡眼珠子不停的轉動,好像輾轉反醒,最終眼楮霍然睜開,側頭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與那人惆悵無奈的神情,她剛才去了哪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她這般在意與糾葛。
他等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終于等到東方離歌的回應與真實情感,他不願意讓任何事情阻礙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所以對于很多時間他明明可以調查清楚卻不願干涉東方離歌的自由,東方離歌雖然是一個女子,是他幽長歡的妻子,可也是一個獨立有思想的人,她不同與這個世界上任何的女子,她是唯一,也是不可代替。
他還以為她看到了他在裝睡,睜開眼後卻發現她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他是該慶幸還是懊惱自己的不爭氣呢。
幽長歡回握著東方離歌好不容易主動送上溫暖的雙手,閉上眼楮感受著兩個人的距離,心在慢慢靠近,他相信總有一天東方離歌的心里只容得下一個人,那個人必然是他——幽長歡。
東方離歌感受到了來自手臂的力量,以為幽長歡醒來,沒想到回神看過去只見的幽長歡依舊安詳的睡姿,再看看他暗自用力的手,睡夢中他也是這般可愛。
「歡兒,你也是我一直守護的人兒之一,我能做的只是盡可能的保持原有的一切,可一切都按照無法預知的變化進行著,我越是逃避越是糾纏不清,越是逃避越是凌亂越是淒慘,所以我決定面對,你不是說過嗎?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遙遠,而我只需要跨越一步就好了,剩下的都由你來走完。」
「現在我一直在走不再沉默,至于是否會拉近我們的距離全憑天命。」
幽長歡更加用力,想要確定東方離歌的存在,而剛才那些話是他這一生中清醒的狀態下永遠不可能听到的真心話,而是他最渴望最不確定的真實感情。
不會的,歌兒,只要你走一步,不管是前進或者後退,剩下的距離都由我來走完,相信我。
——皇「兄」太誘人——
東龍國看似內部一片和諧,卻有不為人知的陰謀在背後偷偷展開。
自從與徵玉正面對話後,東方離歌就注意了安樂宮,粉兒藍兒也盡心盡力的協助東方離歌,包括徵玉從宮外偷運進宮中的假太監,包括徵玉從宮外收購的大量不知名的藥材。
東方離歌全部知曉,徵玉也並不隱藏,好像東方離歌知曉是多麼無所謂的事情一樣。
兩個人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既然東方離歌選擇隱瞞那麼就不能被幽長歡發現,不然誤會重重她也無心解釋的。
鳳棲宮內信封連連送至,都在無心三兒四兒不知情的情況下送進內殿的,無心是幽長歡的人同時也是東方思念的人,而現在安樂宮被徵玉控制,無心看來應該被徵玉瞞著利用。
三兒四兒雖無害,但當初將她們送到幽長歡前面的時候,兩個人就對幽長歡忠心無比,最後幽長歡當了皇上後,只是對外公布說睿帝失蹤,卻從未對親近的人說過寵歌兒便是東方離歌的女孩模樣。
幸好嬤嬤生前將粉兒藍兒留給了她,不然在這後宮中雖無人與她爭寵,她卻一人支撐著。
三兒四兒給東方離歌裝扮好,無心將飯菜收拾好,粉兒藍兒只是站在一旁等候。
「好了,不錯,本宮很喜歡,你們都退下吧,粉兒藍兒伺候本宮用膳就好了,早上皇上國事繁忙就不過來了,無心你去御書房看看有沒有好吃的給皇上送點過去,三兒四兒看看御書房可有滋養的湯送去安樂宮聊表本宮的心意。」
「奴婢遵命~」
鳳棲宮瞬間只剩下東方離歌、粉兒藍兒三人了,無心雖生性多疑,但只要在關于幽長歡的事情上就會喪失理性,與以往的七兒差的遠了,東方離歌不懂幽長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卻是一個為了愛她不惜一切的人物,當初七兒對于幽長歡的忠誠不亞于任何一個人,包括無痕在內的所有人,可他就那麼輕易的要了七兒的命,好像以前七兒為他所做的一切都那麼不值得一提。
粉兒將鳳棲宮殿門關好,藍兒從懷中拿出書信遞交給東方離歌。
「皇後娘娘,這是宮外丞相送來的書信。」
丞相,呵呵,東方離歌嗤之以鼻,看來這位丞相也沒她想象的那麼清高。
東方離歌打開書信,將信中所說的內容看了一遍,便將信扔在了桌子上面︰「藍兒,準備筆墨給丞相大人回信,記住,送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看到知道嗎?」
「奴婢記住了。」
「好,別看本宮承蒙盛寵,但是這天下有多少人惦記本宮的位置,恨不得本宮立刻被抓住小辮子,以此來威脅皇上將本宮冷至呢,所以萬事小心總是不會錯的。」
粉兒藍兒都點頭,表示听進去了。
「好,回復丞相就說本宮會記住自己的承諾,但是希望丞相大人也記住本宮的條件,本宮需要忠實的奴才來保全自己,避免萬無一失。」
藍兒點頭記住,然後走到內殿拿起筆墨寫下了東方離歌的回信。粉兒上前將自己手中的名單遞交了上去。
「皇後娘娘,這是新進宮女中我們的人的名字,皇後娘娘盡請放心,奴婢們早就安排了內監室做好了一切,對她們來說皇後娘娘就是她們的再生父母絕無異心的。」
「好,滿香樓的十三娘怎麼說的。」
東方離歌並不想去請求十三娘的幫助,可是現在的她除了身邊的粉兒藍兒之外沒有可以相信的人,十三娘既然口口聲聲的喚她為主子,起碼短時間她是可以相信利用的不是嗎?
「十三娘說,請皇後娘娘盡請放心,她會安排一切的,她們之所以定居在都城的原因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協助皇後娘娘,為皇後娘娘辦事。」
「那就好,本宮必須皆有她們來擴展自己的勢力才可以,不然永遠都是被牽著走的傀儡,想從本宮身上得到什麼,本宮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粉兒以為東方離歌針對的是滿香樓或者是安樂宮,卻沒想到東方離歌只是想起某位故人而已,這一切他是否也早就料到了,如果有機會她倒要親自見見,問問他到底是何目的,從高調的顯露才能到傲慢的自持到自願為門生到一國之相再到一縣之父母官,東方離歌都不認為夜未央是多麼簡單的人物,甚至懷疑他的背後還有什麼組織在操作。
東方離歌不認為自己何時招惹過這些人了,更不認為父皇母妃得罪過什麼人。
還有徵玉,當年在她眼中只是一個善妒的深宮可憐女子,可現在徵玉所顯露的可遠比一個無德無才的善妒婦人。
東方離歌看了一眼名單上的名字也就放下了,這時候藍兒也將給丞相大人的回信寫好了。
「皇後娘娘…。」
藍兒將回信高舉,準備讓東方離歌過目,東方離歌並未接過信︰「送去吧,本宮就不看了,本宮相信你們的分寸,跟在我身邊為我效命,這點辦事還是要有的,當然這點信任本宮也會無條件給的,以後人前主僕,人後本宮會將你們待為自家姐妹的,本宮不會虧待你們的,答應過你們的事情也會辦到的。」
粉兒藍兒被東方離歌的話語驚訝到,連忙跪下︰「皇後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捫現在並無所求,只希望可以陪伴著皇後娘娘,幫助皇後娘娘,還有給嬤嬤報仇雪恨就足夠了。」
「對,絕對不會讓那個徵玉輕松的贖罪,粉兒要扒了她的皮,讓她跪在嬤嬤墓前守到死去。」
東方離歌拍案而起︰「好,本宮答應你們,等將來本宮一定會把徵玉送到你們面前任由你們處置可好?」
粉兒藍兒眼中光芒萬丈︰「謝皇後娘娘成全,奴婢們發誓一生忠誠皇後娘娘。」
「起來吧,自家人還行什麼大禮,藍兒快些將書信交與丞相大人,本宮急需要知道丞相大人的意圖,現在十三娘在宮外,想要在宮中立足掌控權力對抗徵玉,只能將丞相大人歸為一起。」
粉兒藍兒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皇後娘娘孤立無援,丞相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皇後娘娘稍等,藍兒這就去。」
「路上小心,粉兒去注意安樂宮,別讓藍兒被安樂宮的人發現,不然徵玉一定會設法阻礙的,瞬間間接的告訴皇上太後身體不適,讓皇上多往安樂宮走動走動,這樣子可以拖延徵玉的計劃,再本宮不知道徵玉的目的前,這一切都是不確定的,宮中也處處有危險。」
粉兒藍兒接收到命令全部退下,鳳棲宮內自然只剩下了東方離歌一人。
難得的悠閑時間,東方離歌漫步在鳳棲宮,隨手拿著桌子上擺放的物品,看了再放下,無聊中透露出些懶散與隨意,讓她不禁記起了十五歲生辰之前,那個時候為了隱瞞身份總是在黃昏後將自己一個人所在相思殿內,而那時的幽長歡總是出現,惹得她一驚一乍,後來都不敢輕易在殿內洗浴了,生怕幽長歡推開門外的青兒等人進來發現她的身份。
在不知曉幽長歡男兒身之前,在她剛知曉幽長歡深愛著她之後,她無數次的喚醒過,如果被幽長歡發現了她的身份是何表情,難過或者傷心或者無所謂或者恨她入骨。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顧慮太多害怕的太多。
幽長歡知道後會不會原諒她等等問題苦惱了很久,所以她為了避免自己所擔心的事情發生開始冷落幽長歡,對他忽冷忽熱並不是她所願,而是有的時候看到幽長歡受傷或者難過就會情不自禁的忘記所說過的話。
也許她對幽長歡的情愛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發芽成長了吧,只是她一直逃避自己,欺騙自己。
不過說起來幽長歡的身份對她造成的打擊卻是真實存在的,那天她腦中的糾結和復雜難受的情感錯亂在一起,讓她無所適從,所以才會听信了夜未央的建議,造成了今時今日的局面。
無心積極的跑去御膳房內,吩咐御廚熬制上好的補湯,並且主動請纓送至龍歸殿。
「皇上這幾日忙碌不堪,就連皇後娘娘都被冷落了幾天,可想皇上的脾氣該有多暴躁,你們不要命了敢送補湯,正好奉皇後娘娘之命去龍歸殿請示,可以一同給你帶過去還不好?」
眾人都知道無心是皇上身邊的人,後來皇上寵愛皇後娘娘,才將無心送到了鳳棲宮內侍奉皇後娘娘,听說無心總往安樂宮跑,但是不招皇後娘娘的信任,很多人猜測是不是無心有了野心與妄想,所以皇後娘娘才防備著她,她才迫不及待的巴結太後娘娘的。
這都是宮內公認的事實了,她剛才竟說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果然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他們能怎麼辦呢,萬一哪天皇上心情好寵幸了無心,無心就一步登天從麻雀變成鳳凰了,他們那里惹得起,在這皇宮中本來就是世事難料。
皇上現在對皇後的專寵的確讓人羨慕嫉妒,可是帝王家哪里會有痴情種,就連聖賢帝這可痴情種不也是宮中娘娘眾多,貴妃獨有兩個,終身未立後位。
只好將熬制好的補湯送到了無心手中,還要巴結的說著好話。
「無心姐姐,有勞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我已經在御膳房干了這麼久,什麼時候才能升到掌勺,你看看,御膳房里別的人都在忙,只有我願意幫你,這補湯里面滋養成分多,尤其是男人喝了會很…。嘿嘿,你懂得。」無心自然可以听懂,心中還帶著一點雀躍,可臉上卻隱藏的很多,她從未出過錯更不會因為暴露自己一時的貪欲而被別的人抓住小辮子的。
「你說的話什麼意思,本姑娘讓你幫我了嗎?萬一皇上怪罪下來是你承擔還是我承擔啊,真是膽大包天。」
就算無心這麼說,識趣的奴才還是要懂的圓滑與眼色的︰「無心姐姐說的那麼話,是奴才甘願幫你的,再說這本來就是補湯,補氣補血的有什麼有害的東西,怎麼可能出錯呢,皇上正值少年,風華冠發,血氣方剛了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無心這下到不再發難︰「你這個小奴才倒是會講話,姐姐我記住你了,該提拔的時候姐姐會先惦記你的好處的,去忙吧,姐姐給皇上送湯去了。」
「恭送姐姐,願姐姐得償所願。」
無心端著補湯倒也開心萬分,這時剛才嘻嘻哈哈的奴才才變了臉色︰「我呸,就你這樣的貨色也想當鳳凰,果真自知之明都沒有,還點擊我的好處,你可別要了我的命就好了,哼。」
不過補湯對男人的用處還是有的,只是便宜了她自己剛才也沒白表現,如果她失敗了倒也便宜了從未謀面的皇後娘娘,起碼今夜兩個人可以好好翻雲覆雨一翻,共赴巫山享受*之歡。
無心心中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以往的她都可以隱藏的很好,因為知曉皇上的心中除了東方離歌之外再無其他人,最近皇上與皇後之間的關系有了緩和向好處發展的苗頭,也許錯過了這個機會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妄想了。
匆匆趕到龍歸殿,途中誰跟她打過招呼她都不記得了,只知道她現在非常想站在皇上的身邊,哪怕就是看著他也好,起碼東方離歌不在場,他的視線會落在她身上幾秒種也說不一定呢。
「無心姐姐怎麼了?」
辦完事回來的三兒四兒看著慌張匆忙的無心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哪里知道,好像很慌張很緊張很匆忙的模樣,皇後娘娘不是讓她招呼御膳房給皇上送些膳食嗎?為何無心姐姐端著湯盅往龍歸殿跑。」
「好生奇怪,我們還是回去向皇後娘娘復命吧。」
三兒四兒點頭,兩人回了鳳棲宮。
「皇後娘娘,三兒四兒求見。」
東方離歌還在發呆,窗戶都忘了關上,一覽無余的窗外風景,花開滿院。
這兩個丫頭辦事倒是利索,如果能收為己用更好,可東方離歌有粉兒藍兒足以,多幾個人牽扯就多幾分危險。
「進來吧。」
三兒四兒恭敬進殿,行李起身。
「皇後娘娘,三兒四兒已經吩咐御膳房給太後送去了膳食,就說是皇後娘娘的心意。」
「御膳房的人說了,太後娘娘的膳食已經送至,但念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還會以皇後娘娘的名義送去一份的。」
東方離歌微笑︰「本宮知道了,辛苦你們了,早些回去休息啊,本宮也累了,看會兒書自行就睡了,你們不用等候伺候著。」
三兒四兒雖不敢,但也不敢打擾皇後娘娘清淨,畢竟皇後娘娘喜好靜眾所周知了。
「奴婢遵命~」
兩人告辭準備離開時,卻想起了剛才回來時所看到的畫面,皇後娘娘對粉兒藍兒的重視她們都看在心里卻也不嫉妒,畢竟皇上當初派兩人來侍奉皇後,只是為了安心放心而已。
雖無心姐姐也是忠誠于皇上,是皇上派來伺候皇後娘娘的人,但是她們既然已經承認了皇後娘娘這個主子,就應該守奴才的本分,不應該心存妄想。
所以她們很糾結要不要將自己所擔心的事情告知皇後娘娘,畢竟主子們的事情不是她們可以討論的。
東方離歌拿著書卷都走到了內殿屏風處,卻發現背後兩道目光如此灼熱,只好回頭看著三兒四兒。
這兩個丫頭雖然在宮中時間不短,但是眼神中的單純天真還是不難看的出,雖不能為我所用,但安守本分毫無危險之處。
「怎麼了?有何話想跟本宮說便說,本宮听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