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離歌沉著一口氣，也不好繼續假裝下去，只好干笑著扭過頭去看著夜未央，依舊那麼高傲不可一世。
「好久不見，夜未央倒是好眼力。」
夜未央托腮淺笑，看的東方離歌好不自在，她怎麼了。
「沒想到，再見時，睿帝已經將寵後這個身份做的很好了，我還以為再見時，你很感激我的出現呢，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東方離歌一低頭才看清楚自己穿的衣服，順便想起來自己在臉上抹得東西，該死，但是在夜未央面前她永遠不可能低頭出錯︰「夜未央到是幽默了，本宮這是體察民情，自然要榮辱百姓生活之中，到沒想到這一行動就跑到了夜未央你的底盤上來了，到真是有緣分，我倒是忘了，你來這里當差了，怎麼樣，曾經的一國丞相當了縣令，我覺得你適應的也挺好呀。」
「呵呵……」夜未央雖然一直笑著，但是笑容卻一直未進眼底，反而眼眸中的怒火與暴躁已經呈現出來。
東方離歌這倒是看不懂了，夜未央若是見了幽長歡是這副尊榮她倒是還可以見諒，可是她哪里招惹到他了。
「幽長歡呢，他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前來。」
幽長歡，糟了，東方離歌抬頭看著時辰，恐怕再過不久幽長歡就會進鎮了，到時候找不到她恐怕非要鬧個天翻地覆，這仇敵見面，顯然現在還不是正好的時辰，她必須想辦法擺月兌掉夜未央才行。
「怎麼，剛見面，還沒和我一起喝一杯，就想要擺月兌我嗎？」
額，東方離歌心中大驚，她怎麼敢在夜未央面前露出心中所想，調整好面上的表情東方離歌倒是隨意的走動起來，夜未央緊跟其後。
「怎麼可能，本宮現在身上可是只剩一文錢了，都快餓死了，現在駕臨到你管轄的縣城，相比夜未央是不會容忍本宮餓著肚子繼續體察民情的對嗎？皇上國事繁忙，哪里有空與本宮一同體察。」
「這倒也是，本縣會好好招待皇後娘娘的，請。」
東方離歌直視著夜未央，想從夜未央眼中看出點什麼，她怎麼反應這麼慢，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呢。
她與幽長歡出宮，雖然內部人大部分已經知曉，但是絕對不會知道他們的方向，只有無痕一人知曉，可無痕是絕對不會背叛幽長歡的，夜未央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自己一進城，先是丟了錢袋後面緊接著遇到夜未央，這不是很奇怪嗎，再說東方離歌可不相信夜未央是這麼無聊的人，會閑著沒事跑到街上幫助一個莫不相識的夫人買包子。
夜未央那藏在這文弱書生下的皮囊，東方離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不用了，夜未央隨意請我到哪一個客棧里面吃飽就好了，剩下的你就當做從來沒有見過我就好了。」
「這怎麼可以，既然見到皇後娘娘，本縣總是要好生照顧著，稟明遠在京城的皇上來迎接皇後娘娘才是。」
東方離歌背對著夜未央一陣牙癢癢，沒想到這數月不見，她和夜未央的陣地就分的這麼清楚明顯了。
東方離歌哪里可能口頭上被夜未央佔去便宜呢。
「若夜未央真將本宮當做皇後，這本縣好像就不是你可以稱呼的了吧。」
夜未央笑的更深，更讓東方離歌模不著頭緒，她總感覺事情遠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下官疏忽，皇後娘娘還請見諒。」
他故意的，這大街上這麼多人，他竟然明擺著想讓老百姓知道她的身份。
「不必了，我們稱呼你我就夠了，人多不方便，相比夜未央比我清楚才對。」
夜未央當然知曉東方離歌想要離開的心情，他也正在猶豫正在掂量，所以他必須將東方離歌強行留下，而留下東方離歌唯一的辦法恐怕還在縣令府內吧。
夜未央回眸對著某個小攤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立刻就往縣城奔去。
東方離歌走在前方還尚且不知道。
夜未央與東方離歌一同進入了一家客棧，客棧老板娘認得夜未央，自然將兩位請到了樓上雅間，老板娘的眼神可從來沒有在東方離歌身上下來過，恐怕識得夜未央的人都會猜測身旁那位夫人的身份吧，畢竟在這縣里，夜未央已經是地方父母官，最大的了，對旁邊那個髒不兮兮的夫人那麼客氣，難不成還有什麼更高貴的身份嗎？
他們自然猜不出來，也不敢多想。
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兩人都少了點束縛。
各有所思各有打算的看著對方，然後微微一笑便低下頭去互不說話。
夜未央到底在都城之內還有何眼線存在，竟然可以知曉他們的每步動作，看來幽長歡在哪里，夜未央也清楚不過了吧。
他這麼淡定，東方離歌實在想不通，但是想著幽長歡武藝高強，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卻已經無話可說。菜單放在東方離歌面前，東方離歌將菜單上能吃的全部點了一桌，反正不是她花錢，她一點都不會心疼的。
夜未央除了笑，什麼表示都沒有，以前看到夜未央的笑，東方離歌會猜，而現在看到夜未央的笑，東方離歌卻發覺自己看不懂了，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只是自以為是的以為而已。
「你好嗎？」
夜未央突然收回笑容變得嚴肅起來，直勾勾的看著東方離歌的眼神。
這會給東方離歌一個錯覺，那便是夜未央對她……。東方離歌立刻收回了這種錯覺，應該夜未央對她來說比幽長歡還危險，她沉淪在幽長歡的愛中是因為她也愛，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沉淪在夜未央制造的假想中，她沒有那麼多憐憫之心，也許幽長歡曾經說得對，這個世界上她只對幽長歡一個人殘忍是有原因的。
而對別人說是憐憫不如說是無情。
東方離歌舉起茶杯抿了一口，大笑出聲︰「好，為何不好，幽長歡對我很好，而我也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我想要什麼他都會給我。」
「是嗎？」
夜未央低頭又是一陣冷笑，這笑聲現在對于東方離歌來說就是折磨，夜未央將自己藏得太深，讓她很沒有存在感，她東方離歌絕對不會允許別人來操控她的人生，更不允許自己身為一顆棋子困在別人的棋盤之中，而她現在這種感覺最為強烈最為討厭，讓她想要逃離。
「自然，我沒有說謊的必要不是嗎？」
店小二將飯菜端進來，夜未央東方離歌都很有默契的不言語，直到店小二關門走遠，東方離歌相信夜未央的武藝絕對不在幽長歡之下。
「幽長歡從你手中奪去的皇位不想要回了嗎？智睿多謀的睿帝甘願為一國之母，為仇敵守護江山，我倒是覺得很震驚。」
東方離歌就知道夜未央總是扯到正事上面的。
「奧？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幽長歡掌管了東龍國的全部軍事力量，朝中的重臣也全部歸順與了幽長歡，我最後的親人東方思念是當今皇太後，東方思慕享受著舒服生活的安定侯，我一個弱女子可以干什麼，只能安之生存嘍。」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東方離歌說出來的話。」
東方離歌倒從座位上站起來做到了夜未央的身邊︰「那你告訴我，東方離歌應該說什麼樣的話呢。」
面對東方離歌這樣的靠近，夜未央倒是露出了從未出現過的驚慌與表情，讓東方離歌忍不住的開懷大笑。
「哈哈……。沒想到夜未央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夜未央的臉紅著，這才消下去一點點︰「倒是沒想到，呆在幽長歡身邊的你變化這麼大。」
「變了嗎？」
「豈止是變了。」
「變了不好嗎？為何你卻是這副臉色，起碼我現在的性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像是以前我們絕對不可能面對面坐著說這麼多的。」
好是好，但卻是因他而變，讓他如何高興。
「呵呵……」
又，東方離歌實在忍不住了︰「夜未央，別對我這麼笑，讓我很不開心。」
「似乎你的要求過多了，我們現在好像已經不是合作關系了吧。」
合作嗎？他們之間什麼時候合作過，說好听點最多也是互相利用吧，她利用他穩定權勢，他利用她報復幽長歡。
「應該說一直都不是，對了，滿香樓的人是你安排的。」
「不是。」
不是，東方離歌眉頭緊蹙，顯然是不相信夜未央的話。
夜未央自然知曉︰「別看著我，我說不是便不是，不過很快你便會知道是誰安排的了，天下第一樓是我的，我不否認。」
「這我知道。」那滿香樓是誰的，十三娘口口聲聲說的主人難道不是夜未央，除了夜未央她還真的沒想過是別人呢。
「你真的決定了嗎？」
「決定什麼。」肚子餓死了，問了半天也差不多了，飽餐一頓就想辦法離開為好。
夜未央看著東方離歌狼吞虎咽的模樣，眼中的深情相比兩人都未曾發現吧，夜未央端起茶杯遞給東方離歌。「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我不餓，你多吃點。」
夜未央目不轉楮的看著東方離歌，他們分離了多久，僅僅數月嗎，為何他感覺那麼遙遠那麼久呢。
她變得活潑開朗了不少，是幽長歡的功勞；她變得健談隨和了不少，是幽長歡的功勞；她的變化全部都是因為那個男人，所以他必須死。
但是她，他舍不得。
嘿嘿，所以他一直苦笑，笑的不是她，而是自己，身為殺手，他竟然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