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的顫栗 第三十三章 誰讓誰心痛?

作者 ︰ 和風曉听

「這是什麼聲音?」奧斯擁著河澤,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雖然能勉強保持住清醒,但是心里很清楚這詭異的聲音對人的影響,此刻他的靈魂如同和身體剝離一般,沒有力氣。

「斯多特亞迪娜安魂曲。」

在古神話中,海妖會用歌聲蠱惑海上的船只,斯多特亞迪娜安魂曲是冥者之歌,在現實中,沒有人听過。

河澤的頭輕靠在奧斯肩膀,璀璨的雙眸凝望著奧斯,說道︰「我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奧斯明白河澤指的是教孩子們唱歌,怎麼沒有想到呢?

那個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河澤,怎麼會花時間來教孩子們唱歌?

「轟 ……轟 ……」

金屬的摩擦聲轟鳴,在詭異的歌聲中擁有無比的穿透力,如機甲高亢的旋律,炫耀一般的響起。

歌聲忽然一變,猛的更加高昂,尖銳刺耳的聲音劃破耳邊,似摒棄交疊,一聲又一聲,一聲高過一聲,肅殺的氣氛在空氣里漸濃,方法凝結了所有人的呼吸。

「轟 ……轟 ……」

轟鳴聲越來越近,如鋒利的劍氣,劃過層層的阻隔,直逼每個人的內心,最後化作一道響雷,在人們的心中炸開了花。

「那是什麼?」已經不能動彈的戰士發出恐懼的話語。

一排排3米左右的人形機甲,整齊劃一的步伐,在斯多特亞迪娜安魂曲中,如地獄的使者般轟鳴而來,視覺上不真實的沖擊感加之那每一聲的「轟- -」,都讓人一眼望去,仿佛望見神話傳說中走出的惡魔,不寒而栗,

曲調滲透人的骨髓,死亡也延遲了一般,在場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血肉之軀和這樣的鋼鐵機甲相比,如螻蟻半不堪一擊,人們的每個毛孔都被音符擴散,浸滿的只有震驚和恐懼。

「主人,我來了。」

高大的機甲承托著一身白衣的雪,嬌小的女孩此刻擁有排山倒海的氣勢,語音剛落,只見牽制溪水的士兵瞬間倒地,溪水撲向一個毛絨的身影。

「小布……」

女孩的聲音滿是委屈,那個過去一直被奧斯譏諷的玩具熊,此刻穿著可愛的衣服,伸出毛茸茸的雙臂,給予溪水巨大的懷抱。

「今天是我的生日,本來要送你的禮物。」河澤的聲音像繁華散盡後的煙花,越來越弱。

「為什麼?」

太多的話凝結成三個字,奧斯問河澤,更是問自己。

為什麼沒有想到?

像河澤這樣的人,即使只有2天的時間,也有翻雲覆雨的能力。而2年的時間,奧斯怎麼沒有認真思考過河澤在圖里達到底在做什麼?

他竟然簡單的以為,這個如月光般沉靜的男孩只是每天在看書、教教孩子們唱歌、制作制作木桶……

多麼可笑?

他對鷹說的那一句︰「你太大意了」

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高傲如他,何時把這些漂亮的女人放在眼里?

權謀?

這是對奧斯最大的嘲諷,他想起河澤的話︰「相比于權謀,我的家族更相信硬實力。」

為什麼?

明明擁有凌駕整個黑暗大陸的實力,卻甘心受制于自己,服下毒藥,受人**?

「奧斯,從來沒有兩個人一起受難的,見到你,我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我很珍惜……」河澤平靜的凝望著奧斯,有一雙眼眸像是在雨後浸透了般,清澈見底。

「你白痴嗎?難道看不出我只是在利用你,我從來沒有當你是朋友。」

這是奧斯听過最可笑的說法,河澤竟然相信友誼。

是河澤教授他的權謀︰顯達時的朋友,敗落時就是敵人;貧賤時的朋友,富貴時就是敵人,所以說朋友是暫時的與人交往不能過于親密,太親密就會產生疑慮;心里話不能說出來,毫無保留就潛藏著禍患……

這個家伙居然相信友誼,還很珍惜?

「沒有關系,我們家族的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比較傻的……」

河澤的聲音越發不穩,漸漸透明一般,讓奧斯的心里越來越緊。

「每個人都喜歡河澤,可是我不喜歡,因為這不是我。」河澤的臉色越發的慘白,他停了一下,努力的控制住自己︰

「連你,也沒有認出我來。」

河澤伸出一只手,輕撫上奧斯的面頰。

「不過沒關系,我認出你就行。」

河澤掙扎著起身,在奧斯的臉上輕輕一吻。

男孩的嘴唇微涼,像新鮮的檸檬,有一種叫人心酸的清涼。

在觸及河澤目光的一剎那,各種影像呈現在奧斯的腦中,兩年前那個如泡泡糖般香甜的吻、那讓人如沐春風的明媚笑顏、那個傻乎乎的一邊拍照,一邊喊著「美人,很美很美的美人」的女孩……怎麼過去沒有想到過?

奧斯的心底如萬頃洪流,一泄千里,正要開口,卻感受手心一涼,下一秒,奧斯看見自己手中的匕首,插進了河澤的心口。這是河澤親手送給自己的匕首,現在卻握在自己的手中,滾燙的血低落在手背,奧斯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

奧斯的身體顫抖著,一種陌生的感受從胸口蕩出來,彌漫在每一寸血肉里,如同心口被無數的針刺著,密密麻麻的痛著。

河澤的血在奧斯的眼中擴散,染紅了奧斯的視線,奧斯覺得眼楮也跟著刺痛起來,伸手一抹,才發現濕意如潮水一般浸沒了眼眸。

「你無法做到讓我傷心,我卻做到了。」

虛弱到透明的男孩展開明媚的笑顏,琥珀色的瞳孔漸漸變成了墨綠色,然後,緩緩的閉上。

歌聲停歇,周圍一片死寂。

「你殺死了主人,你這個魔鬼……」

直到溪水的哭喊聲響起,她「魔鬼」的斥責聲傳入奧斯的耳中,這樣的稱呼應該讓奧斯興奮的,然而此刻的奧斯只感受到痛,仿佛拿一把匕首插進的是自己的心里。

「你做到了,現在圖里達不會再有人威脅你,我奉主人的命令從此效忠于你。」

雪的雙眼微紅,忍受著傷痛。

「……」一排排的機甲跪立在奧斯的跟前,程序般的服從,顯示著自己的效忠。

「為風歡呼……」最先反應過來的戰士開始大聲的呼喊。

「為風歡呼……」越來越多的聲音開始呼喊。

「首領英武……」

當勝利的歡呼聲鋪天蓋地的襲來,奧斯並沒有迎面而來的喜悅,新的王者只是緊緊的抱著河澤冰冷的尸體,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奧斯,你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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