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的顫栗 第四十五章 丑陋的政治

作者 ︰ 和風曉听

「苒苒,里達帶著王室裁縫,已經在外廳等候。」一個侍女打破了更衣間里的寧靜。

「不光是他們來了。」

苒苒的眼楮散發著赫赫光芒,她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然後邁開腳步興奮的往外走去,推開了重重的一扇又一扇的門,從更衣間到臥室、再到外廳。

小布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苒苒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一道又一道的門被推開,它能看見苒苒歡快而幸福的背影,看見清晨柔美的陽光中,苒苒張開的雙手,撲向她懷中的雪豹,以及被舌忝得滿臉的口水後,女孩歡快的笑聲……

還有,那把苒苒拉到懷中,用手絹輕輕拭擦臉頰的男子,溫柔而寵溺。

一切很刺眼,灼傷了眼楮。

一切很酸楚,刺痛了心底。

原來驚艷的美麗,不是留給第一個入眼的人。

原來,那一扇扇重重的門始終阻隔在那里,千山萬水之遙。

小布暗淡的雙眸沒有表情,手指卻不易察覺的握緊。

沒有回頭

還是沒有回頭

……

玩具熊滿目的寧靜和悲涼,目光卻一直不曾離去。

直到,如錯覺一般,它看到了苒苒回頭,對著它微微一笑

然後,女孩和加齊雪豹一起向廳外走去。

後來,苒苒再次的回頭望著

望著一直在凝視自己的小布,笑靨如花。

玩具熊在這樣的回望和微笑中微微戰栗,一種溫暖的幸福感在全身擴散,像稀薄的空氣漸漸擁有了質感。

她回頭了

再後來,苒苒一次又一次的回頭望著小布

在女孩一步一回頭的凝望中,熊熊顫動的心仿佛撞見一只美麗的蝴蝶,你想伸手去觸踫它,又擔心一個動作,它就會飛走,一切美麗都會落空。

終于,女孩停下了腳步

轉身,往回走

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廊

越走越快,直到最後跑了起來

撲到了小布的懷中

「小布,你在舍不得,對嗎?」。

如果玩具熊的眼楮有淚,此刻一定是潮濕的,它緊緊的抱著苒苒,用自己的懷抱一遍遍的表達自己此刻欣喜若狂的心情。

終于,你能看的到。

終于,你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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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布爾皇宮,議事大廳

伊覺的高層們就各項國事進行著探討,最近舉國的焦點在十日後王儲的大婚,負責婚禮籌備事務的大臣們稟報著最新的進展,外教事務的大臣們確定著出席婚禮的外賓名單。

「國王陛下,現在網絡上正瘋傳王儲陛下的一幅照片,並且對這幅照片做出了各種各樣的解讀,我擔心這會對王儲大婚造成負面的影響。」

透過3D成像,一個白胡子的大臣稟報,話語的最後,圖像上顯示出一幅巨大的照片︰

在示威人士的背景中,加齊伸出手在拭擦苒苒的臉,兩人互相凝視的眼溫馨而甜蜜,引得周圍的人群駐足而視。

一張照片立刻引發大廳內議論紛紛,卻只見國王陛下頓時喜笑顏開,指著畫面難言興奮之情︰

「照得不錯,這張照片我要給王妃看,昆蒂娜一定很喜愛,果然是很可愛的一對。」

在眾大臣錯愕的表情中,宰希爾神采奕奕的盯著照片,問道︰「利亞德,你剛才說這張照片有不同的解讀,都說了些什麼?」

利亞德沒有立刻開口,似在思考如何回答,然後清了清喉嚨,沉聲說道︰

「網民們把照片中的女孩稱謂‘人民的王妃’,目前深得民眾喜愛,很大一部分人認為照片中的兩人是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因此呼吁抵制王儲大婚。照片曝光之後,在網絡民調上,加齊王子的支持率已經……已經超過了國王陛下。」

「在布爾其斯方面,認為這是王儲對未婚妻的公然侮辱,要求伊覺對此事有正面的交代。」

「也有一部分保守人士認為這是對宗教教義的公然反抗,應該予以懲戒。」

從利亞德的口氣可以看出,要求懲戒的是小部分人士,絕大多數的民眾擁護支持加齊王子。

「哈哈哈……」

國王爽朗的笑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一種無法掩飾的愉悅通過3D成像傳達到每個大臣的心中——國王陛下心情很好。

「那孩子果真是個寶,這樣輕易就幫助加齊獲得民眾的支持,我們這些老政客挖空心思的算計,到頭來敵不過兩個年輕人的一張照片。大家不覺得有趣嗎?」。

有趣沒有覺得,眾人倒覺得些許諷刺,最讓諸位大臣關心的是︰照片中的女孩,究竟是誰。

宰希爾顯然感覺到眾人的疑問,微笑著說︰「諸位知道,我和王妃結婚多年,只有加齊一個孩子,多年來,我們一直期望能有一個女兒,或許真神听見了我們的祈禱,把苒苒賜予我們,讓一雙兒女帶給我們無盡的歡樂。」

國王的目光溫柔沉靜,他望向3D成像中的眾人,朗聲說道︰

「苒苒是我和王妃的孩子,和加齊一樣,是阿銳比最尊貴的王室成員。」

國王的一席話讓眾人為之一振,在希爾沒有說「苒苒就像我和王妃的孩子」,而是說「苒苒是我和王妃的孩子」,可見這個名叫苒苒的女孩在國王心目中的地位,深諳政治的大臣們,每個人心中都開始算計著。

「陛下,現在當務之急是公開苒苒公主的王室成員身份,讓民眾為我們的公主而驕傲。」

「陛下,摩多爾根財閥的小公子利奧波特與公主年齡相仿,這次王儲大婚,利奧波特也會隨父來到伊覺,這是加強我們和摩多爾根關系的難得時機。」

這個提議說得很隱晦,但是老謀深算的眾人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呢?

「利奧波特陛下年少有為、才華橫溢,是年青一代中難得一見的才俊。」

「苒苒公主出塵月兌俗、麗質天成,和利奧波特陛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既然伊覺唯一的王子都可以政治婚姻,一個空降的公主更應該充分發揮她的價值。

政治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丑陋的東西,它之所以丑陋是因為它虛偽的本質︰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且還要給那些自私、卑鄙和無恥的穿上一層華麗的外衣,掩人耳目、欺瞞世人。

所謂天照地設一對,扯開那層遮羞布,無外乎是︰伊覺下一步若想攻打波東,必須要有強大的財力支持,和摩多爾根結為姻親,可以理所當然的完成一場權錢交易而已。

「陛下,苒苒公主年紀尚幼,聯姻之事晚一些考慮不遲,何況加齊王子即將大婚,很快又是公主的婚事,不妥。」

萊比卜的話擲地有聲,眾大臣的听一語而知全意,「屠刀」反對這宗聯姻,再看看來比卜身旁的奧斯,眾人的大腦又開始精確的計算。

「是啊,即使公主要嫁,不一定要舍近求遠,相信在我伊覺,同樣有公主的良配。」

斯拉吉是「屠刀」的心月復,順著萊比卜的意思接著說話,在言語中,眼神不經意的在奧斯的身上打量,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奧斯身上。

國王的眼神深邃,他的目光也在奧斯的身上停留,然後說道︰「奧斯,你怎麼看?」

俊美的少年目光沉靜,看不出悲喜,內心卻對眾人充滿鄙夷︰

每個道貌岸然的面孔,一幅治國平天下的苦心狀,結果最後還是要靠糟蹋一個女孩的幸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不會娶苒苒。」

奧斯的拒絕赤luo而直接,絲毫沒有給國王和大臣們面子。

「為什麼?」

國王的眉頭微微皺起,在內殿用餐時,奧斯對苒苒一舉一動,是毫不掩飾的喜愛,在場任何人都能感受出來,今天為什麼會當面拒絕。

「苒苒不喜歡結婚,我不會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別人也不可以。」

奧斯一席話引來眾人唏噓一片,這個年輕人太稚女敕,太不懂政治上的含蓄,太不懂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他的一句話,得罪的不止是國王,還有眾多提議苒苒公主聯姻的大臣。

「陛下,因為一個父親,苒苒能變成公主,因為一個丈夫,苒苒能變成王妃,但是這些尊貴的稱呼,也許並不是苒苒所期望的,因此我希望您不要賜予她任何的稱謂,讓苒苒始終是苒苒。」

「在我答應鎮壓‘反抗者聯盟’時,您曾許諾我一個人情,我就用它換一個苒苒只是苒苒的身份,請您應允。」

奧斯的話說得不卑不亢,言辭懇切,在眾人心中,卻只有驚訝、唏噓和大惑不解。

用國王的一個人情,換取不被賜封為公主的身份,這世上的女孩,不是都希望能成為公主嗎?

而且,奧斯為什麼要浪費這樣一個人情,用在自己「並不熟識」的小女孩身上。

他喜歡苒苒?

可是他拒絕了聯姻的提議,這是成為國王女婿的千載難逢的際遇。

他不喜歡苒苒?

又為什麼要為她做這樣多?

縱然再深諳權謀的政客,此刻也揣摩不透奧斯的心意。

國王面色柔和,耐心听完奧斯的請求,少頃,說道︰

「奧斯,我答應你的請求,在整個阿銳比,苒苒始終是苒苒,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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