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隔著眼淚看天空,全世界都在下雨,然而加齊此刻抬起頭,隔著眼淚看著外面的天空,明明是下雨的天氣,眼中卻是晴空萬里,加齊的心里此刻裝得滿滿的,他有苒苒、有媽媽、有很多關心他的朋友,已經很幸福,沒有什麼奢求。
經歷過這三天,對于和奧斯的賭注,加齊的心態已經和最初完全不同,對于這批武器,他會盡力的爭取。如果努力過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加齊也會用積極的心態去面對,順其自然。
人生的意義,不只是權利地位的追逐,理想就在那里,和時間無關,加齊以後還會努力的去實現它為國服務的理想,他現在找到了更加珍貴的東西,他要珍惜未來的時光,帶給自己所珍視的人,最大的幸福。
「茲茲……」
信號繼續傳來,加齊看見父親走進了媽**病房。護士上前報喜,告訴國王王妃病情好轉的消息,加齊看到畫面中的父親沒有欣喜,卻是絕望的表情,他甚至能感受到父親的身體微微顫抖,就像听到的是一個噩耗,而不是喜訊。疑惑間,他清晰的听到父親的身後有一個動人的如華麗樂章一般的聲音傳來︰
「宰希爾,所有的理論都是灰色的,唯有寶貴的生命之樹常青,有生命,才會有希望。你只有一次機會做選擇,想清楚。」
再一看,一個身影慢慢的走進畫面,帶著水仙般出塵的微笑,透著露水輕敲花瓣的清新,望一眼,便有撥雲見日般的陽光籠罩,如長天雲外,沾染上天堂之上的氣息。來人正「死神」畢維斯。
加齊看見畫面中的爸爸跪在媽**床邊,執起媽**手,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像要把所有的愛意,通過一遍遍的親吻傳達給媽媽。
畢維斯看著這樣的一幕笑了,他把目光投向悠遠處,似看到另外一幅美麗明亮的畫卷,微微說道︰
「年少輕狂,幸福時光。」
簡單的一句話,加齊卻看到宰希爾的眼神開始迷離,似乎有一幕幕畫面在眼前回放,這句話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宰希爾渾身開始忍不住的戰栗,終于,國王的驕傲被徹底的擊垮,加齊看見自己的父親在畫面中失聲痛哭起來,像個孩子一般的無助。
良久,宰希爾抬頭望向沉睡中的妻子,滿眼絕望,說道︰
「昆蒂娜,我深愛著你,從未改變。」
加齊看著這一幕內心悸動,他能感受爸爸對媽**愛,加齊想起了爸爸答應過自己不惜一切代價救治母親,他信任父親的承諾。
然而,就在這時,加齊看見畫面中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宰希爾掙扎著起身,親手關掉了媽**呼吸機和治療儀,加齊看見畫面中的媽媽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非常的痛苦……
宰希爾在一旁同樣劇烈的發抖,他背過身去,抱著頭跪在了地上。而畢維斯淡淡的微笑著,在他不染塵埃的眼中,似乎天地萬物、芸芸眾生是一場值得尊敬的演出,他只是安靜的欣賞著,一個觀眾而已。
「不……不」加齊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奧斯,這是怎麼回事,快一點制止,快一點……」加齊沖到屏幕的跟前,抓著屏幕瘋狂的晃動,似乎這樣就可以提醒畫面中的爸爸,他在做多麼可怕的事情。
奧斯看著幾近發狂的加齊非常滿意的笑了,他有些興奮的開口說︰「你的談判一直沒有結果,宰希爾就等不及去求畢維斯,畢維斯給了他一個選擇︰他可以給宰希爾伊覺想要的機甲,條件是昆蒂娜王妃的性命。」
「媽媽……媽媽……」
加齊抱著屏幕發瘋了一樣的叫喊,他看見媽媽無助的伸出手求救,卻沒有人理睬,她的身體像枯槁的樹葉一邊劇烈的顫抖,她的手竟然踫到了床邊的花盆,花盆「砰」的一聲落地,泥土翻飛,花瓣散落一地……
「迪恩說的果然沒錯,王妃的求生真是很強烈啊」奧斯笑了,那般的燦爛、那般的得意,仿佛根本不是在看到有人頻臨死亡,而是一出精彩的戲劇。
加齊一把抓過奧斯的領口,大聲的說︰「快救我媽媽,你一定有辦法,快救我媽媽……」
奧斯看著加齊的眼楮,淡淡的開口道︰「你這是在求我嗎?」。
「是的,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媽媽」
加齊撲通一聲跪倒在奧斯的面前,一聲聲的哀求,聲音不住的顫抖。
「奧斯,求求你救我媽媽,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求求你救救她……」
加齊此刻已經拋下所有的自尊,伏在奧斯的腳下不住的祈求。
「什麼都答應嗎?」。奧斯嘲弄和不屑的口氣,他伸出腳踢了踢加齊的頭。
「是的,你可以再找人**我,怎麼對我都行,或者我拿我的命交換媽**,你想怎樣都可以……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加齊的聲音透著絕望,伏在地上忍不住的全身戰栗,卻一再的哀求。
「那好,我也給你一個選擇︰王妃,苒苒,你只能選一個。我可以救王妃,但是你必須永遠離開苒苒,從她的生命里徹底的消失。」
一句話把加齊打入了地獄,他覺得渾身冰涼,忍不住的發抖,這要他怎麼選擇?他還有得選擇嗎?腦海中浮現的是苒苒春風撲面的笑顏。
「你可是曾經言之鑿鑿的說︰我對媽媽心意如此,我對苒苒心意亦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意是怎麼個如此?」
奧斯愉悅的笑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是一個怎麼選都是輸的答案,他就是要折磨加齊,踩在腳下狠狠的折磨。
就在加齊正欲開口時,畫面突然切換,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畢維斯大人也會被偷拍,靠什麼世道?會不會上網傳播?會不會被制成光碟?會不會成為XX門?」
再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在畫面中出現,凶神惡煞的表情︰
「小鬼,毛沒長齊就搞山寨,模仿畢維斯大人給選擇,你把苒苒等同于機甲嗎?白痴啊……」一聲怒吼,畫面震得「茲茲」作響,竟把小惡人奧斯震在當場,一動不動。看來惡人要由惡人收。
畫面中人正是亞爾維斯,他的邏輯是這樣的,機甲同王妃選,王妃同苒苒選,去掉中間的王妃,就變成苒苒等同于機甲。
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加齊,看見畫面中一個清逸絕塵的身影出現,眼中滿是驚喜,大聲的喊道︰
「畢維斯大人,請救我媽**性命,我願意和你做交易,什麼條件都可以。」
畢維斯星空般浩瀚的眼神看向加齊,微微說道︰
「年輕真好,充滿了純淨、幻想和和諧。加齊,你難道看不出那是已經發生過的畫面嗎?」。
一句話如同當頭一棒,加齊愣在原地。
畢維斯墨綠色的雙眸再望向奧斯,開口說道︰
「奧斯,選擇和後悔是雙生子,選擇是後悔的解藥,後悔又是選擇的毒藥。你給的選擇是加齊,後悔也許會是你喔。何況,一念之間,生死相隔。不要輕易的給選擇。」
小惡人此刻乖乖的默不作聲,他給加齊看的是一個小時之前的畫面,其實他哪里能救王妃的命,他就是用此來折磨折磨加齊,想證明他的虛偽。
一直在平穩行駛的轎車突然停滯不前,留給司機一臉驚詫的表情。畫面中的畢維斯說道︰
「加齊,前面有兩個飛行機甲,你可以駕駛任意的一個飛回伊覺,我很期待,前方等待你的,是火焰,還是風暴。」
畢維斯一句話,立刻把加齊從悲痛絕望中拉了回來,眼淚和哀求主導不了命運,現在他需要堅強和主動,他必須馬上飛回伊覺。
車門打開,加齊立刻走出車外,果然看見不遠處有兩架他從未見過的飛行機甲,太陽光在白色的機翼上反射著光芒,未來感十足的線條加上普通飛機兩倍長的機翼,一眼望去,讓人熱血沸騰。
就在加齊快步向飛行機甲走去之時,奧斯也走出了轎車,他看著不遠處的機甲,大腦正做著精密的計算,就在這時,畢維斯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奧斯,你最想要的東西也在伊覺,去了,你一定會後悔,怎麼選擇,想清楚。」
奧斯的眼神微微一沉,少頃,湛藍色的眼眸閃爍了堅定的光芒,奧斯向前方的機甲奔去。
在地球的另一端,雲頂之上,雲蒸霞蔚、美不勝收,畢維斯那仿佛看穿一切的雙眸注視著前方,微微一笑,像出塵的蓮花,說道︰「年輕真好,讓我懷念起年幼的時光。」
亞爾維斯瞪著銅鈴大的眼楮,不可思議的說道︰「畢維斯大人,你也經歷過年幼的時光????」
在亞爾維斯的心中,神一般存在的畢維斯大人,是和年幼這樣的詞無法相關的。他應該從的誕生的一刻起,就已經光芒萬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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