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的顫栗 第三十章 無聲的回來

作者 ︰ 和風曉听

「陛下,不好了,苒苒的房間門是開的,好像有人進去了。」一個女侍慌慌張張的稟報。

在坦布爾皇宮,苒苒的房間是禁地,除了國王陛下,任何人都不能入內,即使是偶爾的打掃,也是國王陛下親自動手,現在卻被人闖了進去,她們也不敢跟著進去看,只能前來稟報。

加齊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迅速起身,三步並兩步的朝苒苒的房間走去。

靠近門邊,加齊放滿的腳步,門果然的半敞著的,悄無聲息,加齊進入苒苒的臥室。黑暗中每走一步,腳下的地板如琴鍵般的閃爍,奏出清脆的音符,在一步一步的明亮中,房間那純淨到令人窒息的藍,讓人置身于寧靜的海洋之中。

一進房間,就看見地上放著一雙黑色的馬丁靴,不是整齊的擺放,而是東一只、西一只的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很顯然鞋的主人是伸出腳用力的一甩,把鞋月兌掉。

再走前幾步,一件白色的皮質小外套被扔在地毯上,不遠處有一條絲質的圍巾,顯然衣服的主人是從遠處而來,2月對于北半球大多地方是寒冷的初春,對于伊覺,卻是一年中最好的天氣。

順著圍巾的方向往前走,懸浮的床像漂浮在海洋中一葉輕舟,床上繽紛的色彩和可愛的抱熊告訴了主人是個活潑好動的孩子,從天花板飄落而下的窗幔若隱若現、飄逸誘人,給房間增添了夢幻的色彩,這是小女孩的房間。

黑白邊的電子相框,營造出故意重疊的視覺效果,充滿濃濃的懷舊味道,一張張是苒苒成長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小丫頭陽光般燦爛的笑顏,所有的合影,都是苒苒和加齊傻傻的笑,還有和祖祖和希爾的合照,每一張,都展示著一段幸福的時光。

順著一路上亂扔的衣物,加齊來到了浴室門外,輕柔的音樂從里面的浴室飄來,似乎是一段催眠曲,裊裊余音,飄渺動人,寧靜的夜里,恍惚中有如訴如泣的錯覺,仿佛有道不盡的思念與愛戀。

加齊的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他感到自己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輕輕的推開浴室門,金橘色的光芒淡淡的籠罩著偌大的浴室,米涅爾女神的雕像手捧玉瓶,噴泉緩緩而出,浴池的四周全是精美的雕花,讓人目不暇接。珠簾里偌大的浴池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隔著珠簾,熱氣在浴池里蒸騰,散發出繚繞的雲霧,如輕紗一般,渲染著迷蒙的心情。

一個人影穿著浴袍像嬰兒一般蜷縮在巨大的白色「貝殼」中,那是苒苒最喜歡的小沙發,窗外月華如水,照在人影身上,分外孤單與刺眼。

加齊的大腦「轟」的一聲,仿佛瞬間被電流擊中,讓他全身開始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每走一步,都覺得腿有千金重,直到走到了那個人影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看清對方的面容,直到伸出手,輕輕的在對方的臉上踫了一下,連忙縮回,似乎踫一下,就會如夢境中的泡泡一般,消失不見。

終于確定這是真的,加齊上前把那輕盈的身軀輕輕的抱在懷中,然後起身朝臥室走去,一種從深心中泛起的感恩、酸楚、狂喜涌上加齊的心頭,低下了頭,便看見在月光下,那張絕美的臉。

加齊有想過很多種和苒苒重逢的場景,或許某一天,他在出巡的時候,擁擠的人群中有個小丫頭在向他招手,對他呵呵的笑。

又或許某一天,苒苒坐著鴻鵠或者開著飛機從天而降,然後還沒有落地,就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

再或許,就在突然蹦蹦跳跳的闖入他的視野,然後一把抱著他,大聲的說︰加齊,我好想你啊……

加齊曾無數次的想著,再見到苒苒,自己會不會不受控制的大喊大叫、或者是又哭又笑,像瘋子一樣的把她嚇到。自己要對她說什麼?怎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從沒有想過她會這般沉睡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悄無聲息的回來,甚至都沒有先去找他,沒有如從前一般大聲的宣布自己的回歸。

不過不要緊,真的不要緊。

加齊努力的感受著苒苒的重量,這個丫頭重了許多,記得她離去前的最後時光,她瘦得皮包骨,抱在懷中,讓加齊幾乎感受不到重量。現在重了,重了真好!

還有丫頭的個子也長高了不少,這件幾年前的浴袍,現在穿在她身上明顯小了不少,長度只到她的膝蓋。他的苒苒長大了,回來了,這一刻加齊抱著苒苒,手足無錯、熱淚盈眶。

最後輕柔的把苒苒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子,苒苒不安的動了一下,然後把臉貼上了加齊的掌心,蹭了蹭。

「加齊?」那是苒苒的聲音,如此熟悉而動听。

苒苒蜷縮著,沒有睜眼,濃密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樣在輕輕顫動。

「我在!」加齊的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我餓,一會想吃里達做的晚餐。」苒苒的聲音很輕,透著濃濃的倦意。

「嗯,你好好的睡覺,醒來就有吃的了。」加齊低聲的說道,一如既往的溫柔。

再沒有聲音,苒苒沉沉睡去。

加齊就守在床邊,他伸手去探一下苒苒的鼻息,確定苒苒均勻的呼吸,才會松一口氣。這樣的動作很傻,但是他反復做了好幾次。

然後他發現這個丫頭的頭發還滴著水,皺了皺眉頭,這樣多年了還不改的壞毛病,加齊反身去找來毛巾,重新回到床邊,和過去一樣,輕輕的把苒苒的頭抬起,靠在自己的腿上。

苒苒習慣性的翻了一個身,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加齊的腿繼續甜甜的睡著,然後加齊拿著毛巾輕輕的給她拭擦濕漉漉的頭發。

真的不一樣了,記得過去的苒苒,齊肩長的頭發,如果不系發帶,會有軟軟的劉海擋住額頭,芭比女圭女圭一般的可愛。現在的苒苒頭發長了了很多,褐色變成了淡金色,也沒有了劉海,卷卷柔柔的頭發,觸手柔軟得就像水草一般纏繞在他的心上。

直到替苒苒用消音吹風一點點把頭發吹干,再輕輕的把苒苒放到干淨的枕頭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靜靜的守在床邊,一動不動的望著,連眼楮也不想眨一下。

1016天有多久?地球轉動了1016周

苒苒說過猶嘉的計時方式從來不是按照月和天,而是按照小時和分鐘

所以,是24284小時,1463040分鐘

對有的人來說,這是彈指一揮間的時間

而對于加齊來說,這是一段極度的漫長

時間總是醞釀流年經過的點滴痕跡,斑駁的世界不經意就會繾綣起人的思念,一份思念,一份溫柔至極的痛。

苒苒,終于,你回到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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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齊在苒苒的床邊守了整晚,苒苒還是沒醒,看來是極累了。

馬上就是早會的時間,加齊依依不舍的離開,走之前向總管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情,如果能在一個小時內把會開完,快些趕回來,說不定來得及對苒苒說早安。

心里這樣想著,加齊睜開眼看到哪里都是滿園春景,一路上遇到每一個人,都喜悅的打著招呼,大聲喊著早上好,看得每個人都一頭霧水,今天是怎麼了,國王陛下怎麼歡快得像一只小鳥。不一樣哦!

坦布爾皇宮的議事大廳,3D成像系統將身處不同地方的伊覺大臣們聯系到一起,國王陛下一臉悅色的出現,身處大廳內的大臣們突然覺得國王路過時帶起的風都是暖的,即使只是通過3D成像,外地的大臣們也能感覺到國王樂得合不攏的嘴。

「大家早上好啊!」笑容可掬的熱情招呼。

看著國王陛下這滿面春風的樣子,眾大臣也跟著打招呼,心里都泛起咕咚,年輕的國王今天好像不大一樣。

「陛下,由北阿銳比通往出海口的運河已經修復完畢,現在從北往南3個出海口已經全部暢通,今後阿銳比對外貿易又多了一個保障。」一個大臣稟報。

「薩費爾,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加齊覺得苒苒一回來阿銳比都變得更美好。

「陛下,國際貿易對阿銳比的經濟發展至關重要,以目前阿銳比的船舶噸位來看,嚴重不足,會制約海上貿易日後的發展。」另一個大臣提出觀點。

精明的政客們一听,這是話中有話,海上貿易需要更多的船,輕而易舉就把阿銳比的發展和船王聯系到了一起。很顯然,這是說客。

果然,大臣的話音剛落,就听見高跟鞋觸踫大理石地板的「嗒嗒」聲,一個活力四射的身影出現在了議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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