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的顫栗 第三十八章 把你交給我

作者 ︰ 和風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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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一個衣衫破爛、傷痕累累的苒苒,卻用黑夜中最明亮的眼楮看著加齊,那是和過去一樣清澈見底的眼神,這樣的眼神把加齊帶回到苒苒小時候,可是再仔細看,這個眼楮里卻透著迷茫,充滿委屈,就像被蒙上了一層霧。

「我以為是哥哥,他不是。」苒苒小小的聲音,就像答錯題的孩子。

「嗯。」加齊安靜的凝听,然後點頭。

「他月兌我的衣服,我不願意,他就動手撕,還用舌頭舌忝我的臉,啃我的脖子,我很不喜歡。」越說越委屈。

「嗯。」加齊伸出一只手,輕輕的撫模著苒苒的頭發。

「他的力氣很大,很用力的打開我的腿,把他很丑的東西放到我的面前……」

苒苒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頭埋得很低,但是加齊知道苒苒在害怕,因為她的身體像樹葉一樣在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

加齊把外套月兌下,將苒苒裹了起來,看著那被撕碎的衣服,身上的淤青,加齊能了解剛才苒苒遭到了多麼粗暴的對待,再勇猛的小丫頭也會有恐懼和軟弱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把苒苒擁入懷中,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苒苒現在冷得像一塊冰,加齊輕輕的撫模著她的背,給予無聲的安慰。

他的苒苒,現在沒有了「解救」他時的英勇彪悍;沒有了抽煙時的叛逆冷淡,也沒有與民同歡時的「沉魚落雁」,就像被從神壇上打回原形的小動物,此刻軟弱的在加齊懷中越抖越厲害,然後就像崩斷了弦,整個人瞬間垮塌,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

「加齊,我好痛苦……幫幫我……我好痛苦……」

「苒苒……」

加齊小心翼翼的摟著懷中的苒苒,這不是痛苦的悲傷,因為悲傷不會讓人因哀慟而纏上絕望,不會讓人因嚎啕而失去優雅,更不會令人瘋狂而失去心智。

「為什麼只有我參不透?大家都說很容易參透的……」

苒苒不停的搖頭,深深的自厭,她才是最差勁的那個,給家族蒙羞,花了近三年的時間,也無法從死亡與痛苦中解月兌。

「我每天都想他,無時無刻都在想,想到後來,我總是認錯人……我不想殺人……可是我的手上全是血……我不要每次都打針……」

苒苒悲慟的哭聲,伸出手緊緊的環著加齊,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

「不打針……我們不打針……」

加齊的眼淚無聲的滑落,是他的錯,他太大意,看著白天一切正常的苒苒,他沒有太把奧斯的話放在欣賞。因為奧斯給他的針劑他讓醫生看過,那是暴力型精神病人的常用藥,這讓他怎麼相信?

他的苒苒,笑起來讓人春風撲面的小丫頭、健康陽光而活力四射,要被當做暴力型精神病人來治療,而苒苒這樣聰明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她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當她是瘋子,那會是怎麼樣的痛苦?

「加齊……你把我綁起來吧!……綁起來。」

懷中的苒苒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她越抖越厲害,滿眼的驚恐。加齊一把把苒苒抱起,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苒苒……你信我嗎?」。

加齊的眼楮在黑暗中像璀璨的星星,里面浸滿的是溫柔、堅定和信賴,苒苒望著加齊,說不出話,卻努力的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點了點頭。

「好,那听我說,苒苒,從現在開始,把你交給我,我答應你,一定會讓你好起來。」

加齊的聲音是這樣好听,在寂靜的夜里,涼涼的夜風中,是這樣的讓人信賴,流著淚的苒苒再次點了點頭。

加齊果然沒有給苒苒打針,他把苒苒抱回房間,直接打開浴池的熱水,然後月兌掉苒苒的所有衣服,自己則穿著衣服抱著她直接跳進浴池中,把苒苒放在自己的腿上,把她擁入自己的懷里,直到熱水漫過苒苒的肩,加齊感受到寒氣從苒苒的身體里漸漸的消失。

苒苒的身體還在發抖,加齊把苒苒摟得更緊了一些,苒苒的頭靠在加齊的肩上,顫抖的小手一直拽著加齊的衣服,就在這時,加齊伸出手輕輕的撫模著她的秀發,苒苒听到加齊貼著她的耳朵,輕輕的哼著︰

寶貝快快睡

夢中我相隨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

寶貝快快睡

夢到我幾回

……

這是……

苒苒睜開了眼楮,抬眼望著加齊的眼楮,里面寫著太多的疑惑,霧蒙蒙的眼楮一直望著加齊,而加齊沒有說話,他只是溫柔的凝望著苒苒,輕輕的唱著這首《搖籃曲》,一遍又一遍。

加齊的歌聲遠沒有迪藍的好听,甚至有些難听,那是過去經常被苒苒取笑的沒有音樂天賦,可是此時此刻,加齊哼唱的每一句歌詞中,都透著無盡的溫柔,像一雙溫柔的手撫上了苒苒的心。

輕柔的歌聲在浴室里回蕩,沒有喧囂,越發顯得夜晚的寧靜與安謐。加齊一邊輕輕拍著苒苒的背,一邊反復的唱著歌曲。苒苒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加齊的眼楮,听著加齊為她唱歌。良久,苒苒緊握的手在慢慢的放松,她的小手環上了加齊的腰,最後輕輕的閉上了眼楮。

寶貝快快睡

夢中我相隨

陪你笑陪你累

有我相依偎

寶貝快快睡

夢到我幾回

……

溫暖的浴室里飄蕩著加齊溫柔的歌聲,加齊一遍又一遍的唱著,直到苒苒停止了發抖,沉沉睡去。

就像哭累了的孩子,苒苒整個臉就貼在加齊的胸前,睡了起來,睡得那樣香甜。這時加齊才發現他的苒苒好小,在他的懷中就像一只小貓一樣,柔弱的需要保護和安慰。

很久很久,在確定苒苒已經熟睡以後,加齊抱著苒苒從浴池里起身,找來一塊厚厚的浴巾將她包裹住,然後換掉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將苒苒輕輕的抱到床上,和過去一樣,幫苒苒的頭發一點點吹干,然後把她放在枕頭上,輕柔的蓋好被子,在她的身邊守了很久,直到再次確認苒苒沒事,加齊才安靜的離開。

加齊沒有直接回房間睡覺,而是去找雪。雪就像預感到加齊今晚會來找她一樣,當加撥通她電話時,她已經在加齊的書房門口等著。

「雪!我會暫時離開阿銳比一段時間,以後伊覺的事務需要你盡力幫我處理,實在需要我本人處理的,發到我的郵箱,我處理好了以後傳給你,如果有什麼問題,我來負責。」

這听上去像一個荒唐至極的玩笑,一向勤勉踏實的一國之君突然拋下他的國家,要玩起消失,而且連消失的時間期限都沒有,把國事全部丟給一個女人,而且還不是阿銳比人,然後無聲的說︰

今天,我任性了,後果自負。

雪听完卻並沒有過于太震驚,相反,顯得很平靜,就像預料到一樣,她看著加齊,淡淡的開口︰

「我會盡力幫你打理好伊覺的事情。你這邊準備怎麼做?」

多年共事,雪和加齊一向很有默契,加齊沒有想過要隱瞞雪,于是開口說道︰

「雪,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做好伊覺的王儲,然後是伊覺的國王,遇到很多事情,都會認為是身不由己,安慰自己說,以後還有機會,其實心里很清楚,那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有一種遺憾和失落來自內心深處,不受控不遠離不消失的如影隨形,它不會因為權力和財富而獲得內心的安寧,那是心中一直想做而沒有做的事情。

加齊笑了笑,接著說︰「我不會再等以後,現在,我想做回加齊,我知道這對一個國君來說是不負責任的任性,但是我就想任性一次,為了苒苒,更為了我自己。我不想再騙自己,這個世界對于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苒苒更重要的,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我要盡全力幫她。」

「加齊,想做就去做吧!我支持你。除了政事,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出行都有安排嗎?」。雪也笑了笑,溫暖的,讓人信賴的笑容。

「還沒有安排,看來今晚要通宵了。」

加齊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他也是臨時的決定,一切都還沒有準備,看上去沖動而草率的決定。

「哎!我的陛下,私奔也是一個技術活,要知道,你帶走的人,可是我的主人。就這樣交給你,得讓我放心才行。」雪嘆了口氣,輕松的打趣道。

加齊更加尷尬,的確哦,自己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有經驗呀!

「我陪你一起準備吧!兩個人一起快些。」多年搭檔,雪早就猜到加齊沒有準備。

加齊微笑著點頭,說道︰「雪,謝謝你!」

「好了,國王陛下,這樣客氣我受不了,路線設計好了沒有?行李準備好沒有?」

雪馬上以十二分的工作熱情,投入到為國王陛下準備「私奔」的工作上來,而要拐帶的對象,還是她最喜歡的主人。

「我是這樣想的……」

加齊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然後和過去一樣,默契的開始投入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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