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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平靜的看著眼前如末日來臨的一切,很顯然,海皇卡呂普索站在了加齊身後,奧斯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從小到大,他都明白能靠的人只有自己。奧斯淡然的拋出了手腕上炫目的珠串︰
「光芒……」
海浪襲來之處,只見瞬間就交織著金色的光芒,如同一張立體的網,一束束縱橫交錯,光彩奪目,將20層樓高的海浪死死束縛住。剎那間,一個光和海交織的巨大牆面將海島四周層層圍住,將海島隔絕成一個獨立的空間,島上的人們全部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如親歷幻境。
奧斯曾經對苒苒說︰這個世界上能傷他的人,只有苒苒。這不是一個小惡人的囂張。時至今日,奧斯已經擁有了可以比肩黃金一代的實力。
「他保護不了你。」奧斯清淺的聲音。
光海交織的戰爭如幻境一般的激蕩人心,震撼天地的戰爭中,奧斯至始至終關心的,只有眼前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奧斯想讓苒苒回來,到他的身邊,他一直那麼的努力,想有一天能夠保護她。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怎麼努力都沒有用,他的實力在苒苒面前毫無意義,她從來就沒有想要過他的保護。就像現在,她根本無視他的存在,只在意奧斯眼中不堪一擊的加齊。
奧斯覺得眼前的光影刺眼,他和苒苒的一幕幕幸福就在眼前︰
「苒苒喜歡奧斯……」苒苒在旋轉木馬上燦爛的笑顏。
苒苒吻他,苒苒說會對他好,苒苒說喜歡他……
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泡沫般破滅的美好,一幕幕幸福最後匯集成苒苒將流星親手遞到他的跟前,對他說︰
「你對我再好,也不能殺了他。」
奧斯終于明白,苒苒對他的好,永遠是有前提的,無法比較的。就算沒有達達的死,站在他和加齊之間,苒苒也會毫不猶豫的走向加齊。奧斯無從抱怨,因為在苒苒的記憶中,永遠只有加齊的好,而他,是早早就被選擇遺忘的那人。
這是毫無公平可言的一場對決,苒苒記得加齊,不記得奧斯。如此,又用什麼理由來責怪苒苒的天平永遠偏向加齊呢?他和加齊的另外一場戰爭,還沒有開始,他就早已是輸家,一敗涂地,狼狽不堪。
「苒苒,到我身邊來,你答應過,我喝了流星,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奧斯狼狽而可憐的祈求,明明已經輸得一敗涂地,卻還是不死心,痴痴纏纏如此,奧斯都會看輕自己。
不死心,世界上最可悲的一句話。驕傲如他,終有拿得起而放不下的一天,奧斯知道,即使苒苒傷他千萬次,到最後,他還是不死心。因為,這個世界上,他只有苒苒,雖然她從來沒有屬于過她。
苒苒,是他的理想,是他所有努力的意義。很賤很卑微嗎?在愛情面前,哪個人不是卑微得到塵埃里?
奧斯話音剛落,就听到一個空蒙而悠遠的琴聲緩緩而來,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無聲息的四散擴去,如琢磨不透的舞曲。抬眼望向四周,門德列班所有的機甲在無聲的共鳴中,在慢慢的消融,如同被熾烈的陽光照射的皚皚白雪,一點一滴的融化,直到變為液體,直到滲入大地……
「芬瑟妮亞哈邁而提斯……」苒苒有些難以置信的望向加齊。
加齊目光幽深的看著天空中,熔化後的飛行機甲在天空中下起了金屬的的雨,炙熱的液體墜落大地,如滾燙的油從空中澆灌而下,來不及逃開的百姓和戰斗中的海盜被另一種方式血腥的「熔化」,地上哀鴻聲一片,到處是人體焦臭的氣息,門德列班瞬間變成人間地獄,
天空的盡頭被金色的光芒所籠罩,一排排金色的機甲從天而降,苒苒認得,那是雲頂之城,機械之神的機甲,代表著這個星球不為人知的最先進的科技,此刻,它們鋪天蓋地的向門德列班飛來。
蒼茫的天際,機甲絢爛之處,似乎還有另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一襲紅裙,傲然于世的機械之神喬舒亞昆丹。
猶嘉黃金一代的兩個女神,此刻全部站在了加齊的身後,是什麼原因讓卡呂普索和喬舒亞昆丹如此決定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奧斯與加齊的對決中,猶嘉旗幟鮮明的支持了加齊。
「加齊,我的孩子,忍讓一次叫做氣度,兩次是寬容,如果一再忍讓就變成了軟弱。」
加齊的腦海中浮現了媽媽動人的聲音,喬舒亞昆丹曾對他說︰真正的光明決不是永沒有黑暗的時間,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罷了。真正的英雄決不是永沒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罷了。
在戰勝敵人之前,加齊首先戰勝的是自己。
以眼還眼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
我要把那些傷害我的人踩在腳下,生不如死;
我要把我受的傷,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機甲熔盡後的門德列班,芬瑟妮亞哈邁而提斯停止了奏鳴,被機甲層層包圍的伊覺士兵瞬間深受鼓舞,恢復了士氣。金色機甲從天而降,攻擊著門德列班所有的軍事要害,全新的武器落到了伊覺戰士的手中,一場全新的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戰爭勝負的天平瞬間已經轉移。
「奧斯,我們一對一單挑,像個男人一樣和我決斗。」
加齊扔給奧斯一把鋒利的劍,他要和奧斯平等的對決,對于所有的屈辱和仇恨,加齊要親手從奧斯的身上討回來。在如神話般的先進機甲面前,在他和奧斯的空間,一切返回到冷兵器時代,男人與男人之間,用劍來說話。
奧斯冷淡的舉起了劍,無聲的應下了加齊的挑戰,他依然看著苒苒,說道︰
「寶寶,我不想我的女朋友看著我決斗,轉過身去,行嗎?」。
這是一場一定會分出勝負的決斗,無論是加齊死在他的手中,還是他死在加齊的手中,奧斯不希望苒苒的眼楮中留下血腥的畫面。她只需要面對一個結果就行。
苒苒平靜的看了奧斯一眼,並沒有轉過身去。
「苒苒,先去個安全的地方,我比完劍一會來接你。」
加齊對苒苒溫暖的笑著,就像一個哥哥在交代妹妹,忙完接你回家,自然而輕松的口氣。
「嗯。」苒苒點頭,對加齊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苒苒的身後,是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同時投在她背影上的眼神,完全不同的心境。
苒苒對于加齊取勝,深信不疑。
被滔天的海浪和漫天的光束包圍的島嶼,此刻應驗了那句古老的諺語︰戰爭一開始,地獄便打開。
苒苒的周圍到處是劇烈的爆炸和橫飛的子彈,曾經樂土一樣的家園土崩瓦解,紛紛跌下,炸成塵埃,一片焦土。
芬瑟妮亞哈邁而提斯熔盡了所有的金屬,手無寸鐵的海盜們現在如砧板上的魚。機甲的轟鳴加上炮彈槍支的呼嘯,人們倉皇的四處逃跑,要麼被炸成焦黑的尸塊,要麼被射成馬蜂窩一般的尸體。
戰爭,是死神的盛宴。
苒苒看著眼前地獄般慘烈的一幕,刺眼,卻沒有立場阻止。這如同奧斯強者的邏輯,他得勢時,不會對對手有一絲一毫的手軟,現在雙方勝負交替,剛才淪為魚肉的伊覺士兵,就不會有心軟的理由。
這是殘忍卻直白的道理。
苒苒看著地上越來越多自己熟悉的尸體︰
安妮阿姨橫臥血泊,被燒焦的手死死的護住自己的小孫女,小女孩的頭被炸掉一半,只剩下血淋淋的身軀,血肉模糊的場景,苒苒無法將眼前的小女孩和過去那個鮮活的生命做對比。
曾經不止一次,安妮阿姨邀請苒苒去家里喝魚湯,善良的老人總相信,自己的孫女如小天使一般的美麗可愛,是每天喝魚湯的結果。她想讓苒苒也變得美麗起來。
苒苒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美好與善良如此的不堪一擊,那些昨天還微笑著的身影,轉眼間就面目全非的躺在那里,她很想哭,眼楮里卻沒有一滴眼淚,心中沒有一點的傷心。
到處都是焦黑殘缺的尸體,無數被炸死的母親緊抱著無頭缺肢的孩子,入眼處滿目瘡痍。
苒苒在尸體中看到了蘭斯、拉里和勞瑞,他們曾是她關系親近的同事,一起努力的想把自己變得更加駭人和猙獰。此刻,不用再努力,他們每一個都體無完膚、身首異處,一顆子彈正打在勞瑞的眉心,已經缺一只眼楮的尸體,仿佛又多了一只黑色的眼楮。
在遍地尸骸中能找到他們是三人很不容易,如果不是他們太過于出眾的外表,苒苒根本無法辨認。找到了又如何?全是尸體,冰冷的、殘缺不全的尸體。
百感交集中,在角落里,苒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泰莉胖胖的身影蜷在角落里瑟瑟的發抖。泰莉還活著,這讓苒苒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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