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溪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不明白為什麼姐夫不解釋清楚,不明白這兩個男人會動手打起來,她只是隱隱約約的知道,絕對不能讓姐夫就這麼走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她拉住了與她擦肩而過的莫無咎的大掌,驚訝地感受到了它的顫抖。
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像表面上表現得這麼無動于衷呵……
剎那間,沐雲溪有點明白為什麼他剛才不解釋的原因,也許是氣自己的朋友對自己的不信任吧。
「你做什麼?放手!」
莫無咎地盯著拉住他的小手,視線上移,落在她倔強的臉上,不悅地命令道。
她才不會放!被她牽一下手又不會怎麼樣!
也許是這幾天了解了不同的莫無咎,知道這個男人不管性子再這麼惡劣,都不會像養父那樣打人,沐雲溪對他的恐懼褪去了一大半。
她不僅沒有松開莫無咎的大掌,還與他的十指交握,強行拉著他走到裴仲初和顧衛哲兩人的身旁,放慢語速,盡可能每個字都咬字清楚地對裴仲初、顧衛哲兩人解釋道——真的不關無咎事,你們誤會他了。我的喉嚨是因為……
「不關你的事。晚上七點有個宴會,小蘇,你六點之前幫夫人打扮好,到時候我會命趙叔來接你。」
看也不看顧衛哲和裴仲初一眼,莫無咎甩開沐雲溪的小手,邁著穩健的步伐,轉身離開。
「學長,你真是的!總裁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瞪了眼顧衛哲,穿著高跟鞋的藍沁沁疾步跟在莫無咎的後面,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大門口。
「別看了,人都走得沒影了。」
裴仲初安然若素地在沙發上坐下,也拉沐雲溪一起坐下。
——裴先生……
「叫我裴大哥,仲初,初,隨你。」
裴仲初提供了多種選擇,就是拒絕過于生疏的稱呼。
——沒有關系嗎?無咎他…。
「有關系,怎麼沒關系?我估計他快氣瘋了吧!」
沐雲溪瞠大眼眸,呆呆地問道,——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找個機會和他道歉就行了,怎麼,你很擔心你的無咎哥哥生氣啊?」
裴仲初促狹地斜睨著一臉焦急之色的沐雲溪。
——裴……
「裴大哥!」
在沐雲溪說出那個生疏的稱呼前,裴仲初糾正道。
哎……
沐雲溪無聲地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她和姐夫之間的關系有所緩和,這麼一鬧,她開口求他放她走的事情,又變得遙不可及了……
「別擔心了。我們才是那個惹他生氣的人。我們都不擔心,你這麼擔心做什麼?」
裴仲初翹著腿,漫不經心地道。
你們當然不用擔心了,被軟禁的又不是你們,沐雲溪在心里嘀咕。
「是啊,仲初說得沒錯。嫣然,你坦白告訴我,你和無咎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
顧衛哲通透的目光落在沐雲溪寫著擔憂的小臉上,初說的沒有錯,他們兩個「罪魁禍首」都不擔心惹火無咎的下場了,她的擔心實在太不尋常。
——什麼?
沐雲溪迷茫地看著顧衛哲,不大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沒什麼。無咎不是讓你六點前要梳妝打扮好去準備陪他參加宴會嗎?就算現在離晚上還早,你也還要去弄發型和挑選衣服、鞋子什麼的,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只是你的傷……」
顧衛哲從沙發上站站起,俊逸的臉龐出現為難的神情,他望著沐雲溪欲言又止。
無咎嘴角的傷晚上肯定好不了,嫣然又手包裹著紗布,他幾乎可以預見,他們兩個一入場會造成多大的轟動了,天……但願明天他不會看見「四方海運」總裁對其新婚妻子家暴之類的新聞。
——嗯?
她的傷口不是都包扎好了麼?
「沒什麼。小蘇,你好好幫你家夫人打扮打扮,嫣然,初,徐管家、我就先行告辭了。」
顧衛哲提起醫藥箱,對屋子里的眾人說道。
沐雲溪微笑地朝他點頭。
「顧醫生慢走。」
「顧醫生慢走。」
徐管家和小蘇彎腰道。
「等等,我送你出去。管家,午飯我不回來吃了,你們不用等我。」
裴仲初快步追上在門口等他一起離開的顧衛哲。
——
「有話要問我?」
走出莫家別墅,顧衛哲鑽進自己黑色的奧迪Q7,扣上安全帶,偏頭問坐上車來的裴仲初。
「明知故問,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看出這個沐嫣然和雜志上的不嫣然不是同一個人!」
扣上安全帶的裴仲初雙手環胸地斜睨著正在發動引擎的顧衛哲,不以為然地道。
「你這麼篤定?」
正在倒車的顧衛哲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先前最多也只是猜測而已。
「拜托!不要忘了我的出身好嗎?我們家是開演藝公司的,什麼演帝演後的沒有見過,一個人再怎麼變,興趣、愛好都可以後天訓練出來,氣質也能夠通過魔鬼化的訓練去強化,惟有眼神,眼神這東西偽裝不來。
這個沐嫣然的眼神太過澄澈了,完全不像雜志上充滿野心,看了就讓人不舒服的女人。」
顧衛哲沉默,如果連仲初也這麼認為,那麼這個沐嫣然十有**不會是無咎青梅竹馬的那一個了。
「那你認為她會是誰?她們兩個長得真的是一模一樣。」
顧衛哲踩下油門,車子平穩地使出莫家別墅。
「你會這麼問,就代表你也早就開始懷疑這個沐嫣然了?你是從什麼時候起覺得這個沐嫣然不對勁的?」
「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可沒興趣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無聊問答。」
裴仲初擺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反正他不猜,衛哲也會告訴他答案。
「你這家伙,吃定我就是了!」
俊逸的臉龐滿是無奈,顧衛哲搖頭失笑道。
「那你還不快說!」
裴仲初催促道。
余光瞥了眼裴仲初,顧衛哲邊注意著路況,邊回憶道,「婚後吧。」
「婚後?」
「嗯。其實之前我和嫣然也沒什麼接觸。對于她的了解都是通過幾次短暫的接觸還有一些風評,他們婚後的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那種感覺,就是明明臉還是那張臉,但是……」
「就是給人的感覺不同,是麼?一個艷麗,一個清雅。一個如同玫瑰園里的玫瑰,美則美矣,就是覺得少了點靈氣,很是艷俗。一個則如懸崖上不經意抬頭看見的雪蓮,有著遺世而**的月兌俗。」
右手屈肘靠在車窗行,裴仲初閉上眼,回憶雜志上的「沐嫣然」和家里的「沐嫣然」給他帶來的截然不同的感覺。
「呵呵,不愧是藝術學府畢業的高才生,初,你這比喻精妙。」
顧衛哲通過後視鏡笑著瞥了眼裴仲初,他這兩個比喻真的很好的概括了先前的嫣然與現在嫣然的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