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天的夫人,何晴雯一手創辦的儀德軒不定期都會舉辦各種不同主題的禮儀活動。
比如上一期就是圍繞「古人祭祀」禮儀開展的活動,由全社員的人主動參加,進行一次對古代祭祀場面的生動模擬,讓更多的人對中國古代祭祀活動有全方位的了解。
這一次,「儀德軒」舉辦的就是以「中國式婚禮」為主題的這麼一個文化活動,由何晴雯全程指導。
如此別開生面的活動,加之又是娶親這麼喜慶熱鬧的禮儀,圍觀的人實在不少。
當沈靖國、沈奇軒一行人抵達位于Z城西郊的「儀德軒」差不多是早上十點左右,正趕上「新郎新娘」夫妻交拜的重頭戲。布置成婚禮大堂的中式大廳內擠滿人,為了不妨礙婚禮的舉行,觀禮的人與這一次扮演新郎、新娘的人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的。
沈洛天為沈靖國一家找了個相對靠前的位置,由于人頭攢動,對新郎的模樣也看不怎麼清楚,只是看著感覺這新郎有點眼熟。
好在他們只是來觀禮的,對新郎長什麼樣也不是特別的關心,仍是興致勃勃地看著。
于丹雅當年為了趕時髦,和沈靖國舉行的是西式婚禮。這些年親戚朋友當中雖然也有不少的人也圖新鮮,舉辦過中式婚禮,但像「儀德軒」這樣,如此古色古香的,還真沒怎麼見過,當下看這「儀德軒」舉辦的婚禮如此隆重和逼真,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興致。
大凡是女生,對婚禮或多或少都是有不少的憧憬的,沈萌萌也到如此講究和氣派的婚禮,也被這場面深深地震撼地到了,她挽著于丹雅的手臂,撒嬌道,「媽,我以後也想要舉辦這麼一場中式婚禮。」
可比那些千篇一律的西式婚禮來得別出心裁多了。
「行。難得你不追求標新立異的。要是你喜歡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這種傳統婚禮,爸就讓你嬸嬸為你量身定做這麼一個婚禮。」
听見母女兩人的對話,于丹雅還沒有表態,沈靖國就主動包攬下這樣的任務。
他心里是對沈萌萌的驕縱不甚滿意,但說到底,他也才這麼一個女兒,沈奇軒最近幾年又都在國外外展的多,他心里哪有不疼沈萌萌的道理。
「謝謝爸!」
「你這孩子!怎麼有外人在還這樣沒大沒小的。」
老臉通紅,沈靖國低斥了沈萌萌一句,只是那語氣里听不出什麼責備。
「哈哈!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哥,萌萌也不也是在親她上輩子的情人呢麼,您有啥好介意的。」
難得看見總是繃著張臉的大哥露出這般靦腆的笑容,沈洛天笑著調侃道。
「連你也跟著不正經起來了……」
嗔怪地睨了眼自家的弟弟,沈靖國是拿這一大一小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笑聲與「儀德軒」正在舉辦的這場婚禮的嗩吶聲連成一片,有說不出的其樂融融。
其中,最開心的莫過于于丹雅,她狹長的鳳眼得意地瞥了眼沈奇軒。那意思是,看吧,靖國其實也是很疼萌萌的。不要以為就你沈奇軒是沈靖國的兒子,沈萌萌才是沈家真正的公主。
收到于丹雅挑釁的眼神,沈奇軒唯有苦笑的份。父親汗是愛他多一點還是愛萌萌多一點,他從來都沒有過進行過哪怕一次的比較。對于他而言,萌萌是他的妹妹,父親是愛她多些還是愛他多些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難不成他這個做哥哥的還要和妹妹爭寵麼?
沈奇軒有些無奈地想著。
假裝沒有看見于丹雅的眼神,沈奇軒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舉行的這場婚禮儀式里。
起初是夫妻交拜,在跨過火盆之後,新郎已經扶著新娘步入洞房,到了掀蓋頭這個全場最為有趣的環節。
由于整場婚禮都是還原真正的中式婚禮,因此新郎新娘入洞房這麼一個過程,也真的是在儀德軒的一個古式廂房內舉行。
沈奇軒、沈洛天等人隨著儀德軒的工作人員還有其他前來觀禮的嘉賓一起,站在布置成新房的門外觀禮。
雖說這場婚禮只是個儀式,新郎新娘都是有「儀德軒」社員扮演的,但眾人還是對蓋著紅蓋頭的新娘長什麼模樣感到相當的好奇。
新郎側對著大門的方向,沈奇軒只隱隱覺得越看這個新郎越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有見過這個人。
「新郎揭開新娘的紅蓋頭。」
婚禮司儀嘹亮的嗓音響起,一身紅袍的新郎拿用喜秤緩緩地新開坐在喜床上的喜娘的蓋頭,新娘嬌美動人的臉龐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驚嘆的聲音。
沈奇軒的雙眼在這一刻睜得老大,他是不是思念過度?怎麼會把新娘的臉看成了雲溪的?于丹雅、沈靖國兩人的臉上,也均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驚訝。
起先他們就覺得這新郎有點面熟,只不過隔著一定的距離,加上莫無咎穿古裝儼然就是一副溫潤貴公子的模樣,一點也沒有上次在沈家那優雅中透著冷漠氣息的樣子,他們一時間竟然誰也沒有把這個風采都俊的新郎與俊逸冷峻的莫無咎聯想到一起!
「叔,為什麼沐嫣然會在這里!你早就知道莫無咎和沐嫣然兩人在這里,叔你是故意把我們帶到這里,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對莫無咎死心的嗎?」
沈萌萌也認出了穿著紅色嫁紗的新娘就是她的情敵沐雲溪,當下沉著張俏臉,欲要沖進去破壞儀式,被沈洛天給攔下。
她沒有想到叔叔會想出這種辦法讓她對莫無咎死心。哼!不過是一場婚禮的儀式罷了,說到底,句是在演戲,又不代表什麼。叔要是以為她這樣就會死心,也太小看她了!她沈萌萌豈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
「這個叔也不大清楚,叔也是早上打電話給你嬸嬸,說要過來的時候才听你嬸嬸提及無咎好他的老婆也在這里。相信叔,叔絕對沒有想要借此讓你對無咎死心的意圖。」
扯住沈萌萌的手臂,沈洛天神情懇切地道。他還不清楚他這個佷女麼?向來想要什麼就非要得到不可,他攔著又有什麼用?再者說,她在認識無咎那會兒就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了,還對他念念不忘的。現在也就是一場婚禮,就算萌萌見者無咎和他老婆拜天地什麼的,又能改變得了什麼?
當然,沈洛天還是心存希冀地認為,如果能夠因此讓萌萌打消搶別人老公的這個意圖,是再好不過的了。
所以,早上小叔的表情才會那麼奇怪嗎?
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沈奇軒再次往喜床的方向看去,那含羞帶切的芙蓉臉頰,不是沐雲溪是誰?
那麼,新郎就是…。
頭上蓋著紅色的方布,看不見外面的場景,沐雲溪端坐在床上,心里有說不出的緊張。
她都不知道姐夫是怎麼的心血來潮,早上吃完飯就帶她來到這里。一下車,她就看見卓雅公司負責人的沈夫人站在「儀德軒」門口,含笑地望著她,熱絡地牽起她的手走進了一間化妝間。
一頭霧水的她跟著沈夫人進了化妝間,接著就有工作人員在她的臉上涂涂、抹抹的,也沒有見到姐夫的影子。
她問沈夫人,姐夫去哪了,沈夫人只是溫柔地對著她笑,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她就轉頭問現場的工作人員,問她們有沒有誰看見姐夫了,還有為什麼要在她幫她化妝,可她得到的依然是曖昧不清的笑容。
就在她身體都坐到發酸的時候,沈夫人捧了一套相當精致的鳳冠霞帔遞到她的面前,要她把那手工縫制的嫁紗給穿上,這才告訴她,等會兒她要和姐夫扮演一對新人,舉行一場中式婚禮的儀式。
沈夫人告訴她,前幾天她還在為沒有找到合適的新人人選感到發愁。因為他們選了很多的人,都沒有人在試穿這件婚紗時,帶給他們一種驚艷的感覺。
因此在網絡上發了一則廣告,征聘模或者臨時演員特前來應征,希望能夠有人試穿出古裝的典雅和溫婉。
沈夫人還告訴她,當初她接到姐夫電話,差點沒有把姐夫當成一個騙子。想想看,堂堂一個海運帝國的總裁,怎麼可能會來應征模特,來賺這麼一點外快。
沒想到,後來一見面,真的是莫無咎本人,沈夫人這才打消了疑慮。
何晴雯準備的這一身鳳冠霞帔都是由「儀德軒」一個老師傅手工獨自完成的。從設計,到面料的選擇,再到裁剪,再沒有經過其他人的人手。想當年,做這件嫁紗的師父還給京城許多達官顯貴給做過,當時的京城許多名流都為在婚禮手頭有他縫制的禮服而感到驕傲,幾乎成為一種身份的象征。
時過境遷,到了今天,擁有傳統手工技術的老師傅所做的嫁紗那更加是千金難求的了,更不要說這全套的鳳冠霞帔還是凝聚了老師傅畢生的心血,作為收官之作的作品,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嫁紗整體是由紅色的錦緞裁剪而成,衣袖處以金線勾勒,裙擺處繡有牡丹盛開的圖案,嬌艷奪目,富貴逼人。
望著那一身炫麗喜慶的婚紗,沐雲溪一點都沒有信心,自己真的能夠穿出新娘嬌艷的模樣來。
沈夫人卻對她相當的有信心。
等到她去試衣間試完衣服,忐忑不安地從里面走出,一抬頭,就看見同樣一身紅色,身穿新郎喜袍的莫無咎就站在試衣間的外面。
他的眼底有毫不隱藏的欣賞之意,這或多或少給了沐雲溪一定的信心。
可當她得知自己是要與莫無咎舉行一場婚禮儀式之後,她的心又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她和他不是沒有舉行過婚禮,只不過上一次她完全是在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情況下就代替姐姐嫁給了姐夫。而且那時候,她也還沒有愛上他,婚禮對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場儀式罷了。
現在倒好,明明這不過是一場「儀德軒」舉行的婚禮儀式,她卻有了仿佛真的結婚一般的期許和緊張。
在婚禮開始前就蒙在頭上的紅蓋頭被人掀開,莫無咎那張俊逸的臉龐就在她的眼前。
沐雲溪回過神來,有一種真的在舉行婚禮的錯覺,她的芙頰染上淡淡的紅暈,眼眸含情地凝睇著莫無咎,墨色的黑眸流動著瀲灩的波光,真叫一個姝麗無雙。
人群中發出的驚嘆聲她統統都沒有听見,這一刻,她的眼里、耳里,都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司儀為兩人倒了兩杯酒,接下來是到喝合巹酒的環節。
莫無咎和沐雲溪各自接過司儀手中的合巹酒,兩人的酒杯交臂互換。沐雲溪剛剛飲這杯合巹酒,司儀欲要宣布,正常儀式到此為止之時,莫無咎出人意料地俯,將口中的液體悉數地渡到沐雲溪的口中。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