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雲和武效梅姐妹倆看見武效福如同見到仇人一樣,抄起身旁棍棒沒頭沒腦地向武效福身上打去。
武效福躲閃不及,呲牙咧嘴身上中了幾棍,他也急眼了,邊躲邊罵道,「你倆死妮子想干什麼,我有什麼錯,這是沒事找事拿我撒什麼氣。」
「姐,看他多不要臉啊,把咱娘整治死了,還嘴硬不認賬,打死他個狼心狗肺的混蛋,給咱娘報仇!」武效梅本來就看不慣武效福那副胡說八道的嘴臉,听他如此之說,更是來氣,憤憤地和武效雲說著,掄起木棍又朝武效福後腦勺上擊來。
武效福听到腦後風聲,猛轉身抬手抓住襲來的木棍,用力一推,將武效梅推倒在地。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武效梅坐在地上連哭帶罵嚎成一片,武效雲也在一旁謾罵煽風點火。
村里一些人听到吵罵聲,從屋內和門外全到院內看熱鬧,頓時院內人生噪雜,亂成一團。
武效梅愛人王曉明正和幾個人在門外等待棺材運回來,忽听院內武效梅哭聲不對勁,趕忙跑了進來。
一看武效梅手里拿著木棍坐在地上,武效雲對武效福指指點點,武效福凶狠狠的架勢,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推開人群走到武效梅身邊,伸手拉了她一把,沒能拉起來,武效梅反倒哭的更厲害,「曉明!今天我讓武效福這個狗東西把我打死,和俺娘一塊走,武效福,你個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狗東西,要不把我打死,讓你全家都死絕!」
武效福大聲說道,「是你自己坐到地上撒潑,誰打你了,我可沒有打你,你這麼咒我該遭天打雷劈!」
王曉明一听心里特別氣憤,沖武效福怒道,「幾十歲的人了,和女人一般見識,是什麼東西!效梅本來就有病,今天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沒完能咋著,我們既沒招惹誰也沒惹誰,你們一天死八個也和俺沒關系。」
喬娜突然站在武效福身後說道。
雖然外面打罵吵成一團,武效軍本來不想在這種特殊的時候橫生枝節發作,听到喬娜不看場合,不分時候,滿嘴放炮在胡言亂語,著實忍不住胸中的怒火,騰地從地上站起來,「這個該死八次的惡婦,我今天要收拾好她!」
幾個管事的和武效亮一看武效軍起了性,趕忙攔住了他。
武效亮厲聲道,「效軍,蹲下,哪都不能去,在這老老實實的待著!」
說著起身來到院內,大聲喝道,「都給我停住,你們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俺大嬸尸骨未寒,你們幾個竟然還有心在此打打鬧鬧,還有一點規矩沒有,還講一點臉面不講。不管誰對誰錯,統統給我放下,一切都等俺大嬸下世安葬之後再說。到那時,即使你們打得頭破血流,缺胳膊少腿,蹲監坐牢我也不會管你們半分。還有效福,從現在起,無論誰說什麼,你都得給我閉嘴,給我忍著,要是從你這再出現什麼岔子,俺大嬸不能順順利利出家門,一切後果全部由你來承擔。我就說這麼多,你們幾個看著辦吧!」
武效亮是小輩中年齡最大的大哥,常年在外奔波,見過大世面,說話辦事在情入理,在小輩人中威信很高,大家都尊重他,他的話沒人敢不听,院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很快緩和了下來。
武效亮說完,轉身回到屋內,與村里主管事的人說,「勇祥爺,俺大叔家的情況你們也清楚,有點對不住了,不要介意啊!」
武勇祥不以為然地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磕磕踫踫很正常。這樣吧,把效福弟兄四個叫到一塊,咱們商量商量事咋辦吧!」
武平順有氣無力地開口道,「勇祥叔,我看著效福心里就堵得慌,眼不見心不煩,你們幾個到堂屋商量事去吧!」
武勇祥爽口答應道,「沒關系,在哪都成,效亮,你去把效福、效起和效森叫到堂屋吧!效軍,你也過去。」說著和武效亮一起來到院內。
武效軍從地上站起來剛要邁步,武平順輕聲說,「效軍!我得囑咐你幾句,無論他們說什麼,你只管听,千萬不要起勁上火!」
「爹,放心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心里有數,分得清。」
武勇祥,武效亮,胖孩及村里其他主事的,武效福弟兄四人全部來到堂屋。
武效亮看人已到齊,和武勇祥說,「勇祥爺,胖孩爺,現在開始吧!」
胖孩點了點頭說,「好!你們四個都听著,咱先說好,關于你娘的事,所有的費用誰也不能多,誰也不能少,都由你們四個平均攤。誰要有啥意見現在當面提出來,沒意見往下繼續進行。」
「沒意見!」
「沒意見!」
「沒意見!」
胖孩看三人都表了態,武效軍沒吱聲,追問道,「效軍,你也表個態啊!」
「哦,胖孩爺,勇祥爺,我沒意見!我沒意見!」
「效軍,你個憨瓜,胡說什麼啊!爹娘把他們一個個什麼事都辦完,有家有口的,你獨桿子一人,媳婦沒娶,孩子沒生,有什麼資格和他們均攤啊!一個個表面上人五人六的像個人,做起事來這麼不要臉。」
武效雲站在門外一陣數落,把幾個人全給說愣了。
武勇祥忍不住和武效雲說道,「效雲,這是他們弟兄四個的事,你干什麼啊!」
一直在一旁听著的喬娜陰陽怪氣地說,「哼,我算看透了,有的人就是犯賤,別人家的事總想擠破頭往里摻合,真是能過了頭。」
武效雲一听,頓時火冒三丈,幾步走到喬娜面前,猛地把她推倒在地,掄起巴掌對著喬娜的臉,毫不留情地左右開弓連續十來個嘴巴,口中不停地罵著,「打爛你這張吃狗屎的臭嘴,打爛你這張只會噴糞的烏鴉嘴——」
由于來的十分突然,眾人沒等反應過來,喬娜已被被武效雲打的鼻青臉腫,嘴角流血,哭爹喊媽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這下可氣壞了武效亮,一把抓住武效雲的手將她推開,怒斥道,「效雲,砸您不懂事啊!沒看都在一起商量俺大嬸的後事嗎!你在這添什麼亂,究竟想干啥?真想攪合的讓俺大嬸一直停留在家里,不讓她出門嗎!」
武效雲毫不示弱地說,「大哥,根本不是我在攪合,你沒看是喬娜這個惹人煩,狗不理的惡婦在這瞎摻合嗎。她不就是看俺娘死了,心里高興,不想出錢給俺娘發喪嗎。她不想發喪沒問題,趕快從這院里滾出去,也讓俺娘清淨清淨。」
喬娜咬著牙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哭著說,「效福,你個沒娘養的王八犢子,這里沒人待見,誰想欺負就欺負,你還往上湊啥,快滾回去,這喪愛誰發誰發,咱不管了!」
武效福從地上站起來,心煩意亂地走到喬娜面前,沉聲道,「你少說幾句不行啊,沒看啥時候,還在這丟人現眼胡咧咧,這里的事沒你們女人插的嘴,回去!」
「別人欺負我,你也欺負我,我不活了,一頭撞死在王八蛋面前。」
喬娜听此言,立馬像瘋了一樣,一頭向武效福撞來。
武效梅在一旁冷哼道,「往人身上撞有啥能耐,要想死往牆上撞啊,那樣來的痛快。」
武效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效梅,你還嫌不亂嗎,閉嘴,蹲一邊去。」
轉而和武效福怒道,「效福,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她弄走!」
武效福看形勢不對,要再這樣下去,不光是武效雲和喬娜打,還有武效梅,自家與效起積怨也很深,幾個人本來就積存著很大的氣,要是把老爺子逼急了,一聲吆喝,同時出來,特別是效軍那孩子,一旦 驢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不把自己和喬娜打個半死起碼也得躺十天半月起不來。
光挨打還不算,老娘的喪要是把自己排除在外,這人可就丟大發了,成為被周老活埋的小五第二,直接殃及幾個孩子,以後在人前很難抬起頭來。
武效福反復權衡著利害關系,強忍著內心的怒火,悄聲和喬娜說,「行啦!別再鬧騰了,你也不看看是什麼形勢,再繼續下去,打也白挨,罪也白受,到頭來一文不值,淨賺被別人暗罵和不恥!你要是不听話,那幾個上來,特別是效軍過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喬娜也不憨,她可舍不得幾個孩子,為了少掏倆錢反倒被打再住上十天半月醫院,得不償失,罵咧咧地說,「效福,你個狗娘的養的,就是一個軟骨頭,別人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就知道在我面前發威,遇上你是俺祖上缺了八輩子德,你就傻呼呼的任別人宰割吧!」
說著倉皇跑出院子。
武效雲將喬娜痛打一頓也算出了口惡氣,在武效亮嚴辭痛斥和旁人的勸說下,氣自然消了不少,一時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武平順雖然閉目躺在床上,院內發生的事,每個人所說的話知道得一清二楚,氣得他牙齒咬得嘎 蹦直響,恨不得出去一抓鉤將喬娜和武效福劈死,理智讓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不願為此讓全家人付出沉重的代價,讓別人看笑話。
武效軍幾次要出來,被武勇祥和胖孩死死攔了下來,才避免一場悲劇的發生。
最讓胖孩感到生氣的是,剛剛開始討論效軍娘的後事,自己剛提及錢的事,就惹來一場軒然大搏,平順家這場事真不好整,他們自己的事還是由他們爺幾個商量吧,免得到時候落個出力不討好里外不是人。
胖孩想到此,和武勇祥說,「勇祥哥,平順家人多嘴雜,思想不好統一,我看今天事也商量不成,咱倆還是回家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