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因為昨夜的晚睡,安寧刻意起得晚了些,在藥廬里忙活了一會兒,便見到雪兒匆匆的進了听雨軒,在藥廬外,和碧珠說些什麼,隱約听見什麼大火,什麼璃王府,什麼糧食之類的。
安寧想到昨晚讓飛翩做的事情,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完成手中藥物的提煉,安寧便出了藥廬。
碧珠和雪兒一見到安寧的身影,忙圍了上來,碧珠首先按捺不住了,「小姐,听說璃王府大火,倉庫全燒著了,據說,那倉庫里裝的可是糧食啊,這璃王府哪來那麼多的糧食?」
碧珠微微皺眉,食為天的賬冊全部都在她的手上,按照小姐的要求,食為天的每一粒米的去處,都是寫明了哪家哪家的,所以,她是知道,璃王府是沒有到食為天里買過糧食的。
按理說,食為天早在先前就已經將全東秦國的糧食給集中到了一起,沒想到竟還有漏網之魚。
安寧自然是不會告訴她們,璃王府中之所以會有那麼多糧食,完全是因為璃王心懷不軌,企圖慢慢存著糧食,以備招兵買馬時使用。
那些糧食可謂是璃王趙景澤的心血啊,這一夜之間就被燒了,可想而知,他會有多心疼了!
「小姐,老爺今日一早听到這個消息,臉色難看極了,還不停的大吼,天要亡他,老爺他是怎麼了?」雪兒也是皺著眉,滿心的疑惑,期待的看著安寧,卻只見安寧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郁,心中便明白,她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小姐一定是知曉的。
安寧掃了二女一眼,將昨日的事情都告訴了二女,碧珠首先氣炸了,一巴掌拍在石桌上,也顧不得痛,「我就說,那大夫人昨日將你一個人帶出去是做什麼,連碧珠跟著,她也將奴婢打發了,原來,大夫人和老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碧珠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單純善良的她,為小姐鳴不平,大夫人這般對小姐,那是因為小姐不是大夫人親生的,大夫人又一直嫉妒著小姐,可是,老爺呢?小姐可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啊!這樣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當真是讓人寒心。
想起安平侯爺因為糧食而焦頭爛額,還真是活該!
想起昨天飛翩離開听雨軒時的模樣,又今天一早見到飛翩時,他眉宇之間難以掩飾的興奮,原來如此,飛翩昨夜竟干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替小姐出了口惡氣!
「哼,大夫人,小姐,咱們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她!」雪兒也是緊握著拳頭,滿臉的憤怒,對于大夫人,雪兒心中一直都恨著的,便是現在大夫人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偶爾也會給她臉色看,她雖然隱忍不發,就是听了小姐的話,要韜光養晦,一舉攻之。
現在她竟然這般算計著小姐,她是怎麼也忍不了了!
安寧挑了挑眉,「自然是不會就這般便宜了他們。」
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想到昨日和璃王趙景澤的約定,以及對安平侯爺所做的承諾,安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意味深長,「走,咱們可別窩在這听雨軒內了,今日的事情還多著呢!」
二女相視一眼,雪兒咬了咬唇,顯然還在氣憤當中,但看小姐那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模樣,便福了福身,轉身走出了听雨軒,畢竟,在外人眼里,她依舊是這侯府的六夫人,若是和小姐太過親近,怕是要引人懷疑。
等到雪兒離開,安寧便帶著碧珠出了听雨軒,往大廳的方向走去,還沒有進大廳,安寧便听見里面傳來安平侯爺焦急的聲音。
「這可怎麼辦啊,昨日才商量好了,好不容易攀上璃王府,眼看著璃王要往安平侯府送糧食來了,可這……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安平侯爺就差捶胸頓足了,一雙眉毛緊緊的擰成一條線,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他昨個兒夜里,還高興得睡不著覺,卻沒有想到,今日一早傳來的消息,卻如晴天霹靂。
「老爺,現在急也不是辦法啊。」大夫人皺眉道,心中也是氣得不可開交。
「哼,急不是辦法?那你倒是想想辦法呀!」安平侯爺現在是抓著誰都是一頓怒氣,方才甚至連給他倒茶的丫鬟都受到了牽連,唯獨三夫人還好些,不過,此刻三夫人皺著眉,卻是話也不說的坐在那里,好似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一般。
安寧進了大廳,見到幾人都是一臉氣憤的模樣,故作不解的開口,「爹,大夫人,三姨娘,六姨娘,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爹爹怎的這般焦急?」
「哼,什麼事?還不是那璃王府的事,璃王府的倉庫燒了,答應給我們安平侯府的糧食也沒了。」大夫人冷哼道,對安寧,她的語氣甚是凌厲。
安寧一驚,忙轉身就走,可是,剛走出一步,安平侯爺便將她叫著,「站住,你這是去哪兒?」
「寧兒去璃王府看看啊,昨日,寧兒不是說好了嗎?今日要親自去一趟璃王府,現在璃王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璃王理應是需要安慰的。」安寧皺著眉,滿臉的擔心,讓人看不出有絲毫虛假,倒是碧珠和六夫人雪兒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佩服小姐的演技之高超。
若不是事先知道昨日璃王府的大火是怎麼回事,她們怕也都會認為小姐是真心關心著璃王府的情況的。
安寧此話一出,安平侯爺和大夫人的臉色更是沉了下去,安平侯爺怒聲吼道,「去璃王府?去什麼去?現在你還想親自送上門兒不成?」
「可是……」安寧皺眉,心中卻是笑開了花,安平侯爺會阻止,自然是在她預料之中的事情,現在璃王府沒有安平侯爺所需要的東西了,那麼他還會將自己送給璃王趙景澤麼?
安平侯爺雖然冷血無情,但也是深諳算計,明顯吃虧的事情,他可不會干。
「可是什麼可是?」大夫人猛地打斷安寧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見的惡意,「還真是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主。」
安寧眸子一緊,眼底劃過一抹狠意,暗自將大夫人此刻的嘴臉記在了心里,滿面委屈的退到一邊,「寧兒听爹爹和大夫人的話,不去就是了。」
「哼。」大夫人斜睨了一眼安寧,這也正好,她對于將安寧推給璃王的事情,本來就心中矛盾至極,若安寧真的討好了璃王,那不就是璃王妃了麼?嫣兒沒有得到的東西,便被安寧給得到了,這不就等于在她劉香蓮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了麼?她怎能甘心?現在這樣倒是好,不過,他更加希望安寧能夠被趙景澤給佔了便宜,然後始亂終棄,這才是她願意看到的。
只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般見不得安寧好的心思,卻將她自己推入了更加難堪的境地。
安寧離開了大廳,卻是沒有回听雨軒,而是從侯府後門兒出了安平侯府,等到安寧回到和雲錦的家,而雪兒早已經借故來了這里,已經換上了小廝的打扮,安寧才吩咐碧珠去了一趟璃王府,隨即,又以食為天的名義派雪兒去安平侯府,邀請安平侯爺到食為天一聚。
碧珠以安寧丫鬟的身份,小心翼翼的從後門出去,而雪兒則是光明正大的走前門兒,等到二人離開,安寧站在她的閣樓上,不經意間望見一抹身影,身體猛然一怔,從她現在所站的地方,俯視下去,一牆之隔的對面,在書房外站著的人,不是宸王蒼翟又是誰?
此刻,蒼翟好似已經在那里看了許久,見安寧的視線看過去,蒼翟竟也沒有回避,便就這樣與她對視。
猛地,那一抹蒼勁的身影一個飛身,下一瞬,那高大的身軀便騰空而起,幾乎是片刻,熟悉的氣息便朝安寧襲來,長臂一攬,自然而然的將安寧納入懷中。
「方才在下面,竟覺得那堵高牆分外刺眼,他日,我定要將它打通了。」蒼翟眉眼含笑,自從知道寧兒便是這座宅邸的主人之後,他的心中便更加不平靜了。
寧兒不常在這樓閣上住,這些時日,他夜晚在書房之時,常常會閃神,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好似希望那樓閣上的燈亮著,可每一次都讓他有小小的失望,今日終于見到寧兒出現在這里,他的心情可謂是澎湃洶涌,心里的熱情好似要破體而出。霸道的語氣,讓安寧禁不住笑出聲來,靠在他的懷中,「宸王殿下私拆民宅,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你這宸王有龍陽之好的帽子,好不容易因為安平侯府二小姐給摘掉了,可如今倒好,怕是又因為二公子給重新戴上了,你就不覺得虧麼?」
想到那些關于二公子和宸王蒼翟的傳聞,自從銀面公子大婚之後,更是傳得沸沸揚揚,有時候安寧以二公子的身份出門,那些人看她的視線隱約夾雜著幾分怪異的祝福,愣是讓她哭笑不得。
「我若虧了,寧兒可又會補償于我?」蒼翟挑眉,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笑容,那雙如星辰般閃爍著的眸子異常耀眼。
「那你想要什麼補償?」安寧一抬眼,對上蒼翟的雙眸,只是,在開口說完這句話之時,安寧便後悔了,自己這不是主動送上門了麼?瞧見蒼翟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心中頓覺大窘。
而這一抬眼,卻正好讓蒼翟撲了個正著,這般誘人的邀請,對于滿心都是安寧的蒼翟來說,又如何按捺得住?電光火石之間,蒼翟便俯身截住了那兩抹芳唇,輕柔的觸踫,便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柔軟的唇,微微顫抖,安寧下意識的抓住蒼翟的錦衣,並沒有避開,誰也沒有加深這個吻,好似如此輕柔的觸踫,就已經能夠天荒地老,感受著彼此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臉上,氣氛更是曖昧至極,讓人禁不住臉紅心跳。
「寧兒,你在嗎?」
猛地,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兩唇相接的人倏地一驚,安寧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但卻因為太過倉促,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著就要倒下去,蒼翟眸子一緊,本因為那兩抹柔軟的唇離開自己而悵然若失,見得安寧的反應,便立即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安寧柔軟的身體靠近他堅實的胸膛,蒼翟方才心中的悵然這才被填滿。
蒼翟看向來人,樓下院子中站著的,不是新婚不久的銀面公子和韶華郡主又是誰?獨處被打擾,蒼翟自然心中有些不悅,而樓下的雲錦,本是帶著韶華來尋寧兒,韶華眼楮看不見,但雲錦卻是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蒼翟吻安寧,以及安寧失去平衡,被蒼翟拉入懷中。
這個蒼翟,對寧兒確實是一片真心,但是,寧兒是他的表妹,這個世上,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寧兒和韶華,所以,便是知道蒼翟對寧兒真心不假,他也有些舍不得。
說不清是什麼心態,他自然是希望寧兒幸福,但看到蒼翟親安寧,他又覺得心里堵得慌,似乎是害怕蒼翟對寧兒的愛無法長久,所以方才韶華叫出那一聲,他並沒阻止。
寧兒的丈夫,他這個做表哥的必須要好好把關才行!
抬眼對上蒼翟的雙眸,雲錦眸中風雲變幻,敏銳如蒼翟,自然是感受得到這銀面公子對他那一絲可以稱之為「敵意」的挑剔,聰明如蒼翟,這銀面公子對寧兒的在意,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表哥,嫂子,你們怎麼來了?」安寧從蒼翟的懷中探出頭來,見到二人,想到方才,美麗的小臉更是一紅,忙下樓,迎上了韶華郡主,借以掩飾自己方才的窘迫。
韶華郡主沒有看到方才那一幕,听安寧的聲音,自然也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安寧將手伸過來之時,韶華郡主便親昵的握住了她的手,「听聞你回來了,所以便過來看看。」
「表哥和嫂子新婚燕爾的,還記得寧兒麼?」安寧打趣道,這一下,倒是換韶華郡主臉上一片緋紅,一看便可以想象得到,新婚的二人是何等的甜蜜。
「寧兒怎的這般調皮?改日我定要跟表哥說說,你這般欺負人!」韶華郡主朝著雲錦的胸膛靠近了幾分,有幾分撒嬌的味道,嫁了人的韶華郡主多了許多女兒的嬌態,讓人看了禁不住心生憐惜。
「韶華,寧兒的年紀,調皮一下也是應該的,這怎麼算欺負人呢?」蒼翟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高大的身軀也從樓閣上下來,便是走路,都透著一股子的高貴氣息,好似從雲梯走下的神祗,讓人一看,便移不開眼。
听到蒼翟的聲音,韶華心中一驚,眼中亦是劃過一抹詫異,表哥怎麼會在這里?她自然不知道宸王府的書房和安寧的院子只是一牆之隔,韶華郡主忙福了福身,「韶華見過宸王表哥。」
「免了。」蒼翟揚起一抹笑容,對于這個韶華郡主,他們雖然並不親近,但韶華的性子,便是那種讓人喜歡的,他自然不會討厭。
聰明如韶華,听蒼翟語氣中的笑意,便也輕松了許多,想到方才蒼翟言語之間對安寧的維護,不由得皺了皺眉,促狹道,「表哥,這寧兒還沒進門呢,瞧你護得這般緊,若是進了門,那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嫂子!」安寧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本想開開嫂子的玩笑,卻沒有想到嫂子竟這般開起她的玩笑來了!
下意識的看了蒼翟一眼,卻見他也正好看過來,那眸子中的寵溺,更是讓她心跳亂得不像話,好似在告訴所有人,他若娶了自己,定會將自己當寶貝一般疼著,愛護著。
心中暖意流竄著,臉上的笑容亦是越發的燦爛,一旁的雲錦始終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尤其是蒼翟看安寧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認,對于蒼翟對寧兒的寵愛與維護,他甚是滿意的,不過,有些話,他還是需要親自跟蒼翟說一聲。
「寧兒,帶你嫂子去樓上坐坐。」雲錦對著安寧柔聲道,將韶華交到寧兒的手上,寧兒沒有推辭,小心翼翼的扶著韶華郡主,兩個女人上了樓,進了安寧的房間,隨後房中時不時的傳出兩個女子的笑聲,似十分開懷。
二人深交之前,本就對對方互有好感,如今成了親人,關系更是好的不像話,一見面,便有許多體己的話互相傾吐。
在雲錦讓安寧帶韶華上樓的那一刻,蒼翟便知道,這個銀面公子是故意支開二人,于是,他便留了下來。
院子中,兩個男人听到樓上傳來的笑聲,眼神都變得極為柔和,她們是他們最愛的女人啊!
「當初設計這個樓閣,本是看中了這里方位地勢好,樓閣之上看出去的視野尤其寬闊,景色定會是寧兒喜歡的,卻沒有想到,現如今倒是方便了宸王殿下。」雲錦淡淡的開口,他也是稍早才知道,寧兒的閣樓對下去,竟然是蒼翟的書房。
蒼翟一听,眸光微斂,「如此就要謝過錦雲公子了,不過,只要有心相見,便是相隔十萬八千里,我蒼翟也不會放在眼里。」
語氣中的堅定,讓雲錦一怔,更加讓他吃驚的是蒼翟對他的稱呼,知道銀面公子便是雲錦的人少之又少,現在又多了一個蒼翟了嗎?看了蒼翟一眼,雲錦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對于蒼翟來說,或許方才寧兒的那一聲表哥,便足以讓他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寧兒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現在多了韶華,我對寧兒的在意分毫沒有減少,倘若你不能給她幸福,那麼便是宸王殿下你,我雲錦也不會畏懼半分。」雲錦地對上蒼翟的雙眸,堅定的宣誓。
蒼翟亦是變得嚴肅起來,「倘若我不能給她幸福,便是我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
這一句無疑是最重的承諾了,安寧在他心中,早已經是最特別的存在,那般美好的女子,他又怎容許自己讓她不幸福?
從蒼翟的眼里,雲錦看到了真誠,除了真誠之外,似乎還有其他東西閃耀著,心里終于安了下來,以蒼翟的為人,承諾了,便一定會做到,這一點,他完全相信。
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雖然被面具遮擋著,但從眼神與嘴角之間,卻看得出雲錦已經不復方才的那般敵視,正此時,蒼翟的聲音卻再一次響起,「別忘了,我的表妹你也必須好好對待。」
雲錦身體一怔,自然是明白蒼翟的意思,二人相視一眼,許多東西不言而喻。
璃王府。趙景澤從來沒有這麼憤怒心疼過,哪怕是那些死士是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曾入此刻這般,痛得想自殺。
昨夜,倉庫無故大火,里面別說糧食,就連是其他的東西,也都全數化為灰燼,饒是整個璃王府的人忙活了大半夜,卻連一點東西都沒有救出來。
那是糧食啊,在糧食緊缺的現在,是多麼重要,再加上,這是他暗地里囤積起來的,花了不少心思,他若想要暗中招兵買馬,這無疑可以給他提供很好的後盾,可是,一夜之間,就這麼全都沒了,他倒是希望自己在做夢,可是,這卻是血淋淋的現實。
「啊……」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一張桌子便赫然散架,倒落在地上。
昨晚的火來得太過詭異,他總覺得那火是有人故意為之,可他卻查不出絲毫端倪,到底是誰?是誰這般和他過不去,竟燒了他的倉庫!
趙景澤心中暗自發誓,若是查出了那人是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碎尸萬段!
「王爺……王爺……」家丁匆匆的趕了進來,大半晚的忙碌,幾乎讓璃王府所有的下人都疲憊不堪,因為救火,身上更是狼狽至極,此刻那家丁感受到王爺身上凌厲的怒氣,心中禁不住直打寒顫。
「什麼事?」趙景澤利眼激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怒氣沒有下去半分。
家丁忙嚇得跪在地上,王爺這是要吃人哪!想到自己的事情,那家丁忙開口稟報,「回王爺,府外有一個小丫鬟求見,說是安平侯府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尋王爺有事。」
安寧?趙景澤眸子一緊,這才想起昨天白日里的事情,他們約好了,安寧今天來他的璃王府,而他也暗自打算東些手腳,將生米煮成熟飯,可是,現在他滿心都是糧食被大火燒了的事情,哪里還有那個興致?
腦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趙景澤沉吟片刻,還是對著家丁吩咐道,「帶她進來。」
家丁匆匆忙忙的起身下去,不多久,便將碧珠帶了進來,碧珠看了一眼趙景澤,那臉上怎麼也掩飾不掉的怒氣,讓她心中浮出一絲暢快,暗道︰活該!讓你對我家小姐心懷不軌,燒了你的糧食,給你一個教訓!
「你家小姐呢?她讓你來的?她為何自己不來?」趙景澤一連問出三個問題,方才在這丫鬟進來之前,他還沒有心思見安寧,但稍後一想,他竟十分迫切的想要見到她,或許,女人能夠安撫他現在心中的憤怒與狂躁也說不定。
當下他便改變了主意,昨晚造成了那麼大的損失,今天,他希望能夠從安寧的身上得到好處與安慰,一想到安寧那婀娜的身子,若是在自己身下,該是何等的*,所以,此刻他沒有見到安寧,心里自然失落。
碧珠想到小姐對自己的交代,皺了皺眉,一臉的為難,「王爺,小姐她……」
「小姐她怎麼了?」趙景澤身體一怔,莫不是安寧毀約?亦或者是她出了什麼事情?他倒不是擔心安寧的安危,而是因為不能見到安寧,不能得到安寧而失望。
碧珠若有似無的看了趙景澤一眼,繼續說道,「小姐她今早本是要來璃王府見王爺,可是,剛出門,在經過大廳的時候,卻被老爺叫住了,老爺和大夫人都不讓小姐來見王爺,還說……」
「還說什麼?」趙景澤听到這里,面色凌厲了幾分,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他幾乎能夠料想得到安平侯爺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還說,現在璃王府的糧食被燒了,不能帶給侯府好處了,所以……所以……便不讓小姐來,還說小姐主動白送上門,什麼的。」碧珠按照安寧的吩咐,半真半假的說與璃王听。
此刻,趙景澤腦袋只覺得轟的一聲,怒氣似乎要破體而出,隨手操起大廳中上好的玉瓶,狠狠的摔在地上,好似將那玉瓶當成了安平侯爺。
「安平侯爺那個老匹夫,竟如此功利,本王和他勢不兩立!」趙景澤厲聲吼道,一听到他璃王府的糧食燒沒了,他就如此轉身離開嗎?哼,那老匹夫見利忘義,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王爺……」碧珠試探的叫道,表面上戰戰兢兢,心中卻是浮出一絲得逞,看來,自己這一趟算是完成任務了,小姐不就是要讓璃王殿下和安平侯爺破裂嗎?現在可不僅僅是破裂而已了啊,這無疑是給安平侯爺樹了璃王殿下這麼一個大敵。
哼,算計她家小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滾!」趙景澤此刻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即便這丫鬟是安寧的人。
碧珠卻沒有將趙景澤的這一個侮辱人的「滾」字,放在眼里,反而十分慶幸,她現在可以全身而退了,不是嗎?
碧珠福了福身,忙轉身匆匆的走出了璃王府,現在,她要回去向小姐稟報璃王此刻被憤怒包圍著的模樣。
而此時的安平侯府。
已經化妝成二公子小廝的雪兒被家丁引著進了安平侯府的大門,安平侯爺方才在听到家丁說是二公子的人上門,絲毫不敢怠慢,雪兒剛進了安平侯府,便看到安平侯爺帶著大夫人三夫人迎了上來。
那滿臉的熱切倒是讓雪兒也吃驚不小,暗自月復誹︰這個安平侯爺,諂媚的模樣,當真是讓人暢快又讓人不屑。
「小哥,你請坐。」安平侯爺親自招呼道,引著雪兒進了大廳,對這麼一個二公子的隨從都是恭敬有加,甚至將主位讓給雪兒坐。
當然,這麼好的機會,雪兒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便也沒有拒絕,如此大模大樣的坐在了原本屬于安平侯爺的主位上,要知道,平日里這個位置,除了安平侯爺,可是誰都沒有資格坐的,雪兒心中尤為興奮,小姐將這麼個美差交給她,當真是過癮啊!
「老爺,怎的讓他一個下人坐主位?」大夫人皺眉道,安平侯爺再重視那二公子,可眼前的並不是二公子啊,不過是一個下人,卻要將他當成貴客一般供奉著,大夫人自然是十分不情願的。
安平侯爺眉毛一皺,「你給我閉嘴。」
雪兒也是淡淡的掃了大夫人一眼,想到大夫人對自己做的事情,心中的恨意便冒了出來,斂了斂眉,雪兒淡淡的開口,「安平侯爺,這人又是誰?」
雪兒的態度,似完全沒有將大夫人看在眼里,但是,那神色之間流露出來的對大夫人的不滿,她可是絲毫都沒有掩飾。
安平侯爺對這個二公子的隨從小心翼翼,自然是看得出來他的情緒的,當下便諂媚的道,「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小哥你不要怪罪啊!」
不相干的人?這幾個字對大夫人來說無疑就是晴天霹靂啊,她堂堂安平侯府的正室夫人,又素來自視甚高,安平侯爺這般對外人介紹她,當下,她心中便氣炸了,正要發作,雪兒卻先一步開口。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那在這里做什麼?」雪兒這是*果的刁難啊,她就是要讓大夫人難堪。
大夫人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忙上前想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可安平侯爺的一句話卻讓她僵在當場。
「小哥,我這就讓她離開。」安平侯爺雖然不知道這二公子的小廝來他安平侯府是有什麼事情,但他是再也不敢得罪食為天了,這些日子所受的白眼與敵對,他還沒有經歷夠嗎?
雪兒滿意的點頭,大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不甘的拉著安平侯爺的手臂,「老爺……」
他怎能听從這個下人的指揮,他怎能這樣對自己?
安平侯爺嫌惡的瞪了她一眼,一把將大夫人甩開,厲聲吼道,「你聾了嗎?還不快給我下去,省得在這里丟人現眼。」
安平侯爺對大夫人甚是不滿,他全心全意的討好著別人,她不但不幫忙,還要得罪了他要討好之人,他真想一巴掌打死這個禍害!
「你……」大夫人被安平侯爺那一甩,引得一個踉蹌,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
「還不快滾。」安平侯爺眸中的神色又凌厲了幾分。
大夫人心中一怔,郁結的怒氣終究還是沒有發作出來,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滿心不甘的轉身走出了大廳,該死的!不過是一個下人,竟讓老爺這般對她。
大夫人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恨不得方才那小廝就在她的手中,她要將他捏成碎末,此時的她,哪里又知道,方才那個刻意刁難她的小廝,正是被她拉入火坑中的雪兒啊,若是知曉,她的臉都怕會綠了吧!
大廳中,大夫人被趕走之後,雪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眼看向安平侯爺,淡淡的開口,「安平侯爺,今日我來,是替主子傳話來的。」
她的主子自然就是二公子了。
安平侯爺一听,眉宇之間浮出一絲興奮,雖然還不知道二公子是傳什麼話,但只要二公子肯給他一個機會,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小哥請說,二公子有何吩咐?」
雪兒將安平侯爺的反應都看進眼底,眸光微斂,「二公子請安平侯爺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要事?安平侯爺皺了皺眉,還沒有來得及多問些什麼,雪兒便立即起身,道,「主子的話已經傳到,我便也不多留了,安平侯爺,可別讓我家主子久等啊。」
淡淡的掃了安平侯爺一眼,大步走出了大廳,一想到方才安平侯爺對她的恭敬,又想到大夫人方才那滿面憤怒的狼狽,若不是還在安平侯府中,她定要大笑三聲,以示慶祝了。
安平侯爺听聞二公子有事相商,絲毫都不敢怠慢,沒有忘記到倉庫中拿出兩個寶貝,匆匆的趕往了二公子所住的宅邸。
自從食為天的銀面公子大婚之後,這座沒有寫名字,位于宸王府隔壁的豪華宅邸,便成了二公子的住處,幾乎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是二公子的地方。
安平侯爺到了宅邸外,這座宅邸,比安平侯府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單是在外邊這麼看著,都不由得心生震撼,這要多大的手筆,才能建成這麼大的宅院啊!怕是連四大世家之首的林家,也沒有這番氣勢吧!
安平侯爺讓人通報,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音,大廳之中,坐著安寧,雲錦,以及韶華郡主,讓安平侯爺在外面等,自然是安寧的意思了,讓他等等又如何,她高興!
碧珠回來向她稟報了璃王趙景澤的反應之後,安寧甚是滿意,安茹嫣的事情,加上這一次安平侯爺在大火之後對璃王府的態度,看來,安平侯府和璃王府的矛盾怕是不能調和了啊!
很好!這正是她想看到的!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安寧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吩咐府中的下人去叫安平侯爺進來,安平侯爺進了府邸,滿腦子都猜測著二公子找他有何事,今天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見二公子的機會,他一定要請罪,化解二公子對安平侯府的敵意啊!
所以,一進大廳,安平侯爺便轟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其他幾人看在眼里,皆是皺了皺眉,安寧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安平侯爺這是干什麼呀?你是四大世家之一的主事者,對我們這些小輩行如此大的禮,是要折煞我們不成?」
安寧對安平侯爺可沒有絲毫憐惜,且不說安平侯府和雲家的慘案有關,就單單是看在安平侯爺對自己娘親的冷血無情這一點上,她就不會留情,跪下算什麼?他早該為她的娘親下跪!
安寧言語之中的責備,讓安平侯爺心中咯 一下,一早就知道這個二公子不好對付,性子捉模不定,難以把握啊!安平侯爺在心里泛出一絲冷汗,忙解釋道,「銀面公子,二公子,老朽跪下,是為了請罪啊!」
「哦?請罪?安平侯爺有什麼罪要向我們請的?」安寧挑了挑眉,掃了安平侯爺一眼,那慌亂的模樣,看著讓人心中那個暢快啊。
「府上的人得罪了二公子,得罪了食為天,全是老朽的錯,請二公子和銀面公子放老朽一馬吧!」安平侯爺就差磕頭了,若是這二人要他磕頭,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磕頭,畢竟,經過了璃王府糧食被燒的事情,他是完全沒有了希望了啊!
現在他只能期盼著二公子能夠幫他安平侯府,哪怕是施舍一點也是好的啊!
安寧眸光微斂,卻是沉默不語,但就是沉默對安平侯爺來說,卻是無盡的折磨,心中不安的跳著,猜不透二公子的心思啊!他沉默是代表著不同意嗎?安平侯爺便是面對皇上,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終于,不知道等了多久,安平侯爺的額頭上都泛出了一滴一滴的汗水,安寧這才開口,眼底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笑意,「其實,要食為天放過你安平侯府一馬,也不是難事,只是……」
安寧話說到這里,眉毛一皺,倏然頓住。
「只是什麼?二公子想要什麼盡管說,只要老朽能夠辦到的,就一定會讓二公子滿意。」安平侯爺見有了些微的希望,眼楮倏地一亮。
安寧卻是嘆了口氣,見安平侯爺神色之間又多了一絲緊張,搖頭道,「怕只怕,安平侯爺辦不到啊!」
「二公子說說看,便是老朽辦不到,也會竭盡全力。」安平侯爺許諾道,這可是惟一的希望了啊,他又怎能輕易放過?
「當真?」安寧看著安平侯爺,那眉宇之間的笑意,讓人看了頭皮發麻,尤其是在場的幾個了解安寧的人便知道,往往安寧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那有人怕是要倒霉了,不僅僅是倒霉,怕還是要倒大霉了!
「當真!」安平侯爺眼中多了一絲堅定,此刻,滿心想得到食為天原諒的他,哪還顧得上去留意這個二公子的神色啊。
安寧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端著手邊的茶杯,淺淺的抿著,似不在意的開口,「安平侯爺,你府中的大夫人和林家關系密切,這一點,讓我甚是不滿啊!」
說到這里,安寧頓了頓,看了一眼安平侯爺,安平侯爺心中一怔,難不成二公子要他辦的事和劉香蓮有關?
安平侯爺正猜測著,安寧繼續說道,「如果我許諾給安平侯府一個買糧的機會,那麼,安平侯爺是否可以讓那大夫人不再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呢?」
這便是安寧要做的事情,大夫人,那般在意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那麼,她便硬生生的將她在意的東西從她的身上剝奪,大夫人啊大夫人,她本沒有打算這麼早的出手,可昨日大夫人的心懷不軌,無疑是提前了她的厄運!
安平侯爺心中一驚,「你是讓我休了她?」
除了安平侯爺心中吃驚,就連一旁站著的雪兒和碧珠都震驚不小,休了大夫人?那對大夫人該是多大的打擊?
「怎麼?你不願意?」安寧拔高了語調,那聲音透著一絲寒意,讓人心中犯涼,卻隱約又含著幾分諷刺,安平侯爺的性子,便只有利益當先,他又怎會去在意劉香蓮的心情。
果然,安平侯爺忙搖頭,「願意,自然是願意。」
以前,他顧忌劉香蓮,是因為林家,但是現在,林家自顧不暇,根本就不幫助安平侯府,況且,那劉香蓮確實給他惹出了不少的麻煩,休了她倒也是為安平侯府除了一個禍害,能夠除了這個禍害,又可以得到食為天的原諒,他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安寧的意思卻沒有安平侯爺想象的那般簡單,沉默片刻,安寧再一次開口,「願意就好,願意就好啊!」
「那老朽這就回去寫下休書,休了她!」安平侯爺堅定的道,他越早的休了劉香蓮,就能夠更早的得到二公子的支持,他自然要快些行動了,一刻也耽擱不得。
「等等,急什麼急?安平侯爺,休了她,你準備怎麼安置她?」安寧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斂眉,語氣依舊平淡得很。
安平侯爺皺眉,並不隱瞞,「按照東秦國的規矩,被休了的女子自然是要趕出侯府,至于,她之後的事情,便和我安平侯府沒有什麼關系了。」
安平侯爺好似甩了一個燙手山芋一般,對大夫人沒有絲毫的憐惜,安寧看在眼里,眸中劃過一道諷刺,「安平侯爺,她好歹也是你的多年的夫人啊!這般對她不管不顧,是不是太殘忍無情了些?」
安平侯爺身體僵住,生怕自己又惹得這個二公子不快,忙開口道,「二公子覺得老朽該如何安置她?」
這個二公子,還真是一個難以應付的主啊!
安寧眸光微閃,故作沉思,片刻之後,似有了主意,「不如這樣,休了她,將她留在安平侯府,哪怕是為奴,也不至于讓她流落在外啊!」
安寧的話一出,在場的幾人都是神色各異,雲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隱隱猜出了寧兒想要做什麼事情,那個安平侯府的大夫人如何對寧兒的?又是害了雲蓁姑姑的凶手,寧兒自然不會將她放出安平侯府,任她逍遙。
碧珠和雪兒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大夫人若是被休了,被趕出侯府,還算是好過些,但若是被休了,繼續在安平侯府為奴的話,那意味著什麼?她們幾乎能夠想象得到。
大夫人這些年,在侯府只手遮天的,得罪的人可不少,若是為奴的話,那自然是沒有人顧忌她的身份了,該欺負的還是要欺負,甚至還會變本加厲啊!
心中最是興奮的,莫過于雪兒了,她覺得機會來了,想那大夫人當初是如何待她的,哈哈……大夫人啊大夫人,你也有今天啊,我雪兒跟小姐是跟對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成為安平侯府的下人之後,會是怎樣的淒慘。
雪兒越是想,心中越是迫不及待,甚至有些按耐不住要催促安平侯爺快些回去將這事情給辦妥了,好讓那劉香蓮嘗嘗低人一等的滋味兒!她雪兒可不會手下留情。
安寧好似明了雪兒的心思一般,安寧一早便是如此打算的,她也想讓劉香蓮嘗嘗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滋味兒呢!看了看有些呆住的安平侯爺,挑眉道,「如何?我這安排,安平侯爺你可滿意?有什麼困難可以和說我,如果是安平侯爺不願意這麼做的話,那就算了,就當今日我沒有對安平侯爺發出邀請,安平侯爺也沒有到我這兒來過!」
安平侯爺回過神來,意識到什麼,忙搖頭,「不,不,不,老朽願意,這事情就按照二公子的吩咐辦。沒有什麼困難。」
安平侯爺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這個時候,安寧若是讓他吞石頭,他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如此便好,那安平侯爺,可別耽擱了,早些辦完事情,我等著你的消息。」安寧淡淡的道,眼中的光芒越發的閃耀。
安平侯爺沒敢有絲毫怠慢,忙告辭,轉身走出了宅邸。
等到他走後,安寧也赫然起身,對著碧珠和雪兒道,「走,咱們回府看好戲去!」
安平侯爺要休大夫人,要將大夫人貶為下人,以大夫人的性子,又怎會輕易的屈就?不過,她便是再掙扎,也逃不過被貶為奴的命運了!
她要親自看看,大夫人被貶為奴時的下場!
雪兒和碧珠忙回過神來,眼中亦是閃爍著激動興奮的光芒,是啊,事不宜遲,得趕緊回去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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