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看著銅鏡中映照出來的女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蒼翟會喜歡自己穿著嫁衣的樣子吧?
腦中浮現出蒼翟的身影,正入神,卻听得一旁的雪兒打趣,「小姐又該是在想姑爺了,等會兒就是姑爺的人了,還時時刻刻想著,這不是故意要羨煞旁人嗎?」
「雪兒,你這張嘴怎的這般不听話了?」安寧正色道,斜睨了雪兒一眼。
「小姐,你就別理雪兒的那張嘴了,最近她的嘴,可厲害得很呢!不過,小姐是真漂亮,姑爺見了,定是眼楮也移不開了。」碧珠上前,她是看著自家小姐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越發的耀眼,連帶著自己也因為小姐而多了許多自信,這輩子,她最幸運的便是跟對了小姐,今日小姐大婚,她是打從心里開心。
「你也跟著沒個正形。」安寧莞爾一笑,看著碧珠,猛地想到什麼,眸光微閃,「等過了今日,你也跑不掉的,你與飛翩已有婚約,下一個,便是將你嫁出去。」
這一下,換碧珠滿面羞澀了,苦著一張臉,拉著安寧的衣袖,「小姐,你就知道笑話碧珠,碧珠可不依。」
安寧秀眉一挑,「好啊,既然你不依,所幸皇後娘娘與雲王妃都在這里看著,那我便做主,取消你二人的婚約吧。」
「別……」碧珠下意識的出口,滿臉急切,好似害怕安寧真的將他們的婚約給取消了一樣,不過,這一個字剛出了口,卻看到眾人促狹且曖昧的眼神,嘴角微抽,心中暗道,她怎的斗得過小姐?臉上一片脹紅,拉著安寧的衣袖,「小姐,你就饒了碧珠吧!碧珠再也不開小姐的玩笑了。」
「那既然不取消的話,那你是希望早些辦婚事了?」安寧眸中閃動著,卻沒有打算放過碧珠,這個時候,逗碧珠,總比大家合起伙來逗自己要強啊!
房間中,所有人都看著碧珠,弄得碧珠更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她想到飛翩,他可是好幾次催自己了,也罷!自己便借著這個機會,承認是希望早些把婚事辦了又如何?反正都已經羞成這個模樣了,索性就一次讓她們笑個夠吧!
碧珠打定了主意,正要開口,卻有一個聲音先她一步響起,「對對對,小姐,我和碧珠都喜歡早些辦婚事,成親之後,我們依然能夠伺候小姐,請小姐成全。」
一屋子的女眷,猛地多了這麼一個男人的聲音,眾人聞聲看去,卻已見門口一男子單膝跪地,不是飛翩又是誰?
那聲音尤為懇切,便是誰都看得出,他恨不得馬上將人家給娶回家。
飛翩見安寧沒有反應,忙又繼續道,「小姐,你看啊,屬下和碧珠早些成婚,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小姐嫁給宸王殿下,過不久該要有小王爺或小郡主吧,到時候若碧珠也懷了身孕,那便可以陪著小王爺或者是小郡主,這何樂而不為呢?」
飛翩一臉好處多多的說著,听得屋子里的女眷嘴角都忍不住抽搐,就連皇後都用繡帕掩嘴偷笑,其他人也都是強忍著笑,唯獨安寧和碧珠頓時怔在當場。
碧珠回過神來,滿臉窘迫的跑上前,低聲輕斥道,「飛翩,你亂說什麼呢?還不快起來。」
都是飛翩,她都要沒臉見人了,碧珠雖然滿心窘迫,外加措手不及,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心中的那一股暖流卻是越發的濃烈。
「這怎麼是亂說?你不也希望小姐快些同意咱們辦婚事嗎?你忘了,你答應了要替我多生幾個孩子的,你可不能反悔。」飛翩一臉嚴肅,他可真是苦命得很,想娶一個媳婦兒容易嗎他!
「你……你……」碧珠指著飛翩,手指劇烈的顫抖著,他……他……他怎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這些事情?哎呀,她以後是真的沒臉見人了!
「我……你……碧珠,你可真不能反悔!」飛翩也顧不得小姐還沒叫他起來了,立即起身,抓住碧珠的手指,握在掌心,那等嚴肅,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哪還有半點兒當年的風流不羈?這分明就是一個痴情公子啊。
碧珠真要被飛翩給折磨瘋了,平日里也不見他這般沒眼力勁兒啊!她哪里知道,飛翩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太過在乎她啊!
甩開飛翩的手,碧珠的臉早已經紅得像熟透了的蝦子,跑到安寧的身後,「小姐,你看他!」
「好了,好了,又沒有說真要取消,瞧你們給急的。」安寧輕笑出聲,看飛翩這般在意碧珠,她也算是放心了,前世,碧珠對她忠心耿耿,卻因為大夫人的關系,而被賣給了一個老者為妻,最後淒慘而亡,這一世,她本就發誓,不會再讓碧珠遭受到任何傷害。
一直以來在她的心中,碧珠更像是一個親人,看見她能有一個如此對她的男子,她又如何能不高興呢?
方才說取消二人婚約的話,不過是逗碧珠的罷了,卻沒有料到,倒是有意外的收獲,她更加確定了飛翩對碧珠的心啊!
碧珠埋著頭,飛翩也顯然松了一口氣,只要小姐開口,什麼都好辦了。
「年輕真好啊,瞧這小兩口也是般配得緊,寧兒,你這個主子已經允了他們的婚約,那選日子什麼的,都交給本宮吧!本宮一定選一個最近的好日子。」皇後娘娘將這事情攬了下來,對于安寧帶給她的好處,她做這些事情,權當是報答了。
這些時日的皇後娘娘,每天都是笑著的,照銀霜所說的,是睡覺的時候都能夠笑醒了。
飛翩一听,忙激動的跪地謝恩,「多謝皇後娘娘。」
碧珠在一旁愣著,安寧拉了拉她的衣袖,「皇後娘娘都開口選日子了,還不快謝皇後娘娘。」
碧珠回過神來,臉色更是脹紅,但神色之間,卻有一絲雀躍,忙福身謝恩,「碧珠謝皇後娘娘恩典,謝小姐恩典。」
「好了,吉時快到了,快將蓋頭拿過來,給你家小姐蓋上。」皇後娘娘溫聲吩咐道,碧珠應了聲,立即轉身,去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龍鳳呈祥的紅蓋頭呈到皇後娘娘的手中,按照東秦國的嫁娶習俗,最好是娘親親自蓋上去,才算吉利。
在眾人的目光中,皇後娘娘將蓋頭蓋在了安寧的鳳冠上,隨即便听得外面傳來了一個鞭炮聲,雪兒和碧珠等丫鬟臉上一喜,「哎呀,還真準時,宸王殿下的迎親隊伍來了。」
要知道,雖然宸王府和雲王府是隔壁,走數步路就到了,但是,今日的陣仗可是按照皇上和皇後大婚的標準操辦的,迎親的隊伍可以說是從宸王府的另一邊出發,繞過了一個大圈,然後從雲王府的這一邊到達,此時的京城街道上,兩邊早已經站滿了人。
「寧郡主,吉時已到,宸王殿下已經在門口等候。」門外傳來喜婆的聲音。
安寧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隨即自己便被身旁的人簇擁著,雪兒和碧珠分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扶著安寧走出了房間。
閣樓之外,除了喜婆,雲王爺雲錦也站在那里,看到安寧出來,忙伸手從雪兒手中接過安寧的手,心中百味陳雜。
自從這雲王府和宸王府兩府之間的通道被蒼翟開闢出來以後,蒼翟時常在安寧這里流連,他介于寧兒的喜歡,便也沒有說什麼,但寧兒終歸是未出閣的女子,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還是因為蒼翟的大膽與‘肆無忌憚’而有些芥蒂的,早已就希望二人成親,那樣,寧兒也就名正言順了。
可是,今天寧兒真的要嫁人了,他又不舍了起來,寧兒這個表妹在他心目中的那份親情是無可替代的,今日能有他雲王爺,全是寧兒的功勞啊。
所幸的是,雲王府和宸王府隔得近,加上那一個蒼翟開闢出來的通道,倒還是一家。
安寧下了閣樓,出了院子,很快便到了雲王府的大廳中,在那里,蒼翟,南宮天裔,蘇琴,趙正揚,昀若,以及南詔國的舞月公主,西陵國的上官秋雁和上官敏,都在大廳中等著。
其他三國的使者,本來是為了崇正帝的壽辰而來,但在壽宴上一確定了宸王蒼翟和寧郡主大婚的日子,崇正帝便邀請了各國的使臣留下來觀禮,在場的賓客都是東秦國有頭有臉的人,既是雲王府的賓客,同時又是宸王府的賓客。
看到一襲大紅嫁衣的安寧出現,在場的人無一不滿臉熱切,雖然蓋頭遮著臉,但,眾人幾乎能夠想象得到蓋頭之下那顛倒眾生的容顏。
安寧剛出現,蒼翟便大步上前,今日的他,穿著精致的新郎喜袍,異常的豐神俊朗,眉宇之間的喜氣,更是襯得他風華無雙,在安寧出現在大廳之前,便是誰也看得出這個平日里內斂鎮定的宸王殿下帶著幾分急切,此刻看到安寧,眼中便只剩下溫柔了。
蒼翟迎上去,伸出手,雲錦一臉嚴肅的看著蒼翟,沉聲道,「今日寧兒就交給你了,若是敢讓她受半點兒委屈,我雲王府誓與你宸王勢不兩立。」
雲錦的警告,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听見,一些賓客因為雲錦對宸王殿下的大膽而面露驚詫,但雲錦的這一句話,無疑是替好些人說了他們想要說的。
南宮天裔,蘇琴,趙正揚,昀若,他們滿意的看著雲錦,也都走上前,異口同聲,「那也要算上我一個。」
這好幾個男人所帶來的壓力,無論換做任何一人,都怕有些承受不過來,但安寧要嫁的人是蒼翟,蒼翟銳利的眸子掃了幾人一眼,淡淡的道,「放心,你們不會有機會的。」
蒼翟的視線最後對上了雲錦,他知道這幾個南宮天裔、蘇琴等人對安寧的心思,同樣也知道雲錦對寧兒這個表妹的在乎,若是自己真負了安寧,他怕是要追遍整個天下,都要將他給殺了,不過,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不會給他們和自己勢不兩立的機會,因為他絕對不可能讓寧兒受到委屈,哪怕是一分一毫也不會。
「如此甚好,可要記住你的話。」雲錦瞪了蒼翟一眼,瞧他眼中的笑意,心中怎麼也不是滋味兒,雖然不是他嫁女兒,但那心情,怕也是差不多的。
說話之時,將安寧遞給了蒼翟,蒼翟臉上的笑意更濃,伸手接過,扶著她的雙肩,讓她站在自己的面前,蓋頭之下的安寧,自然是听到了方才大廳中的動靜,在此刻面對蒼翟之時,她的心跳卻是猛地加速,好似要破體而出一般。
雙肩上的手慢慢松開,那雙熟悉的手掀開了遮蓋住自己的蓋頭,隨即安寧听到一陣微微的抽氣聲,眸光微閃,一抬眼,對上蒼翟的雙眸,從那雙眸子中,她看到了驚艷,心中一喜,他是喜歡自己這身打扮的。
在場的人不免有些呆了,此時的安寧,膚如凝脂,溫婉中帶著羞澀,卻又如火焰一般耀眼,眉宇之間,顧盼生輝,饒是在場的女子,見了都不由得心生羨慕。蒼翟在听到那一陣抽氣聲之後,微微皺眉,本來他是不願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開安寧的蓋頭,讓她的美暴露在其他人的眼中,但是,今日大婚卻又不似平常,新郎新娘的游行中,新娘是不能蓋上蓋頭的。
本只屬于他一人的美景,今天是便宜這些人了。
「我們走。」蒼翟長臂一伸,頗具佔有欲的將安寧攬入懷中,高大的身體也同時阻隔了某些人的視線,某些人卻有些不甘,立即移動位置,似乎不願那一抹身影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蒼翟帶著安寧朝著雲王府外走,眾人的視線依舊無法從安寧的身上移開,有些更是下意識的跟在後面,趙正揚滿心苦楚,他現在發現,若是要讓自己在皇位和這樣一個女子中做選擇,他怕也開始傾向于後者了吧。
可是,他明白了的時候,一切早已經來不及了,或許,在他們相遇之時,他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江山美人,沒有美人的江山,那又是何等的孤寂。
新郎新娘出了雲王府,安寧這才察覺到外面的陣仗,心中禁不住吃驚,一輛精心打造的豪華輦轎,周圍全是精神盎然的侍衛,一直從雲王府的門口,蔓延到了街角處,見到安寧和蒼翟一同出來,皆是跪在地上,朗聲高吼,「恭喜宸王,賀喜宸王妃。」
那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天際。
「多謝各位將士,各位將士請起,今日勞煩各位了。」蒼翟做了一個虛托的動作,他的意思很簡單,今日的大婚,需要他們護衛,不能出絲毫的差錯。
這些侍衛當中,有些人是驚蟄中的,蒼翟之所以會如此安排,就是確保萬無一失。
所有侍衛起身,崇正帝哈哈的笑著過來,「翟兒,寧兒,快些上轎吧。吉時已到,朕和皇後在宸王府中等著你們。」
今日的高堂自然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了,崇正帝稍早本是在宸王府中坐著,可他卻不想錯過蒼翟迎親,便就出了宸王府,也虧得宸王府和雲王府兩府相鄰,才給了他不少便利。
「是,舅舅。」蒼翟和安寧都同時向崇正帝行了個禮,隨即,安寧只覺得身子一輕,還未反應過來,下一刻,人就已經站在的轎輦之上,而身旁的蒼翟,安放在自己腰際的手,卻再也沒有移開。
「出發。」蒼翟一聲令下,話落,喜慶的嗩吶聲隨之響起,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便朝著雲王府的另一端徐徐而去……
蘇琴,趙正揚,南宮天裔翻身上馬,他們自然是要跟上去,確保大婚游行萬無一失。
「南宮天裔!」
南宮天裔上馬之時,卻被一個聲音叫住,南宮天裔回身看去,那一張熟悉的臉,不是上官敏又是誰?不過,今日的上官敏不再是一臉黑灰掩蓋,也不再穿著侍衛的衣裳,此時的她換回了那一身艷麗的火紅,是她一向偏愛的勁裝,好似又做回了那個豪氣直爽的慧敏公主,竟有些讓人移不開眼。
不過,南宮天裔總是覺得,眼前的上官敏,和以前不同了,她的眼神再沒有了以往的輕松愜意,像是蒙了一層紗,似乎有些哀怨。
自從那日上官敏讓他將西陵的二公主請來之後,上官敏便跟著她的二姐離開了南宮府,之後一直住在行館之內,她一直堅持不讓自己知道她的傷,更加不讓他知道,她的傷是從何而來,不過現在看來,她已經是無大礙了。
「慧敏公主有何吩咐?」南宮天裔站在駿馬旁,拱手道,態度生疏,卻有一種讓他覺得怪異的別扭,他好像有些習慣直接指揮還是侍衛的上官敏了。
冷淡的態度讓上官敏皺眉,心中的怨又多了幾分,方才他看那般熱切,而對自己,卻是千年不化的冷漠。
很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上官敏大步上前,直視著南宮天裔的雙眸,「南宮將軍,我……過了今天,我就要回西陵了。」
上官敏一瞬不轉的看著南宮天裔,似乎是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心中一個聲音在祈禱著︰開口留下我啊,我不想走,只要你一句話,哪怕是你不喜歡我,我也願意留下!
只是,上官敏卻失望了,她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南宮天裔開口,但卻從他那平靜的面容上,看出了答案,听到自己要回西陵國,他竟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他不在意自己,又怎會去理會她的行蹤呢?
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上官敏依舊仰著頭,「南宮將軍,謝謝你多日以來的照顧,本公主這次離開,以後怕也不會再來東秦了,你多保重。」
說罷,上官敏笑著轉身,但轉身之際,眼中蘊藏的淚水便再也堅持不住,赫然從臉頰滑落,南宮天裔,這次怕真的是永別了!這東秦,給了她快樂,也給了她失望,她是真的不想再來了,或許不再見這個男人,終有一天,她會忘了他,在西陵國娶她的三夫四侍,過著她曾經最向往的愜意生活。
可是,不見他,就真的忘得了嗎?
「慧敏公主……」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似乎有些猶豫,上官敏心中一喜,那張掛著淚水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抹笑容,心中的希望因為他的呼喚而點燃,上官敏頓住腳步,等待著他開口留她。
「慧敏公主多保重,一路順風。」南宮天裔的聲音再次傳來,隨即,上官敏便听到身後的男人似乎上了馬,馬蹄聲越走越遠。
上官敏腦袋轟的一聲,身體一個踉蹌,方才突然升起的希望在這一刻,又轟然倒塌,他並非留自己啊!他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追隨安寧麼?
為何他那般痴情,卻又這般無情?
心中好似被刀絞著,上官敏蹲體,無聲的流著淚,猛然,眼前一雙鞋子赫然出現,上官敏抬起頭,看到的是上官秋雁滿臉的關切與心疼。
「二皇姐……」上官敏哽咽的叫著,起身,撲入了上官秋雁的懷中,似乎要從她的身上尋求安慰。
上官秋雁看著自己疼愛的三妹妹,緊皺著眉峰,她終于知道敏敏為什麼這些時日老魂不守舍,老獨自一個人發呆,這樣的敏敏是她從來都不曾見到過的,她現在明白了,敏敏是愛上那個南宮天裔了吧!
所以,她不願回西陵國,連她以前一直吵著要的三夫四侍都不要了。
她是想做南宮天裔一個人的妻子啊!
「敏敏,要不我讓母皇陛下……」上官秋雁輕拍著上官敏的背脊,柔聲開口,只是她還沒有說完,便被上官敏打斷。
「不要,不要讓母皇陛下知道這件事情,連大皇姐也不要說,敏敏愛他,但他不喜歡我,強要來的,我也不要。」上官敏緊咬著唇,她又怎會不知道二皇姐的意思?她是要請母皇陛下和東秦崇正帝交涉,來一個兩國聯姻吧。
以母皇陛下和大皇姐對自己的疼愛,她們怕是非要逼著促成這件事情不可,可是,即便是因為那樣,她如願和南宮天裔在一起了,怕也會同時將南宮天裔越推越遠吧!
他已經不喜歡她了,她不要他更加恨她,討厭她!
「那你……」上官秋雁嘆息了一口氣,不那樣的話,難不成要她們看著敏敏這般暗自神傷?敏敏何時流過淚啊?
「二皇姐,宸王殿下和寧郡主的大婚,你代咱們西陵國參加吧。我想早些回去見母後,我離開了這麼久,她老人家一定擔心了,還有,還有大皇姐,她不是替敏敏物色了許多俊俏公子嗎?敏敏這次回去,就成親好不好?」上官敏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強扯出一抹笑容,但是,那笑容在上官秋雁看來,卻比哭還要難看。
「敏敏……」上官秋雁滿心疼惜,自己該拿這個妹妹怎麼辦?
「二皇姐,別說了,敏敏先走一步了,西陵國見。」上官敏拉開上官秋雁的手,足見輕點地面,下一瞬,那一襲火紅便騰空而起,踩著腳下的房頂,朝著西城門的方向奔去……
而此時,在雲王府街角的轉角處,駿馬之上,錦衣男子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握著韁繩的雙手,指骨隱隱泛白。
她愛他?南宮天裔震驚于自己方才所听到的,所看到的,剛剛他已經騎馬離開,可是,卻鬼使神差的折返了回來,就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他折返,回來之後,看到上官敏大哭,他的心卻隱隱揪在一起。
她已經回西陵了麼?成親?她要回西陵成親?
對啊,她是西陵國的公主,在西陵國,肯定有好多男子仰慕她吧!
三夫四侍,西陵國的女子是可以娶多個男子的!
以上官敏的性子,在西陵國應該更適合她吧!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南宮天裔閉上眼,再次睜眼之時,他的眸中已經是一片平靜,他的心在寧兒身上,便是寧兒嫁人了,他的心依舊沒變,上官敏愛上自己,終究是會苦了她,還不如任她回西陵,也許……很快,她就會忘了自己。
勒緊了韁繩,南宮天裔夾了夾馬肚,重新朝著迎親的隊伍疾馳而去……西城郊外的一片樹林里,上官敏一路飛奔,一路上,她的淚水依然無法停止,終于,在樹林中,這一抹紅色的身影停了下來。
似乎是要發泄心中的怨氣,上官敏狠狠的朝著面前的一顆大樹踢去,狂吼,「我那麼愛你,你愛我一下會死啊!」
吼聲震耳欲聾,在這個樹林中回蕩,樹被她這一踢,劇烈的搖晃著,下一刻,頭上好似有什麼龐然大物掉了下來,上官敏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便被那龐然大物壓在了身下。
「啊……痛……」上官敏痛得呲牙咧嘴,眼淚更是不停的往外流。
而壓在她身上的龐然大物卻是動了動,抬起頭,看著身下的一抹火紅,眼楮一亮,要知道,他從小就對火有特別的鐘情,打量了一番這張因為疼痛而糾結在一起的小臉,滿臉淚水,不由得嫌惡的癟了癟嘴,「真丑!」
上官敏听到聲音,睜大眼,看著身上的龐然大物,「你……你……你……」
竟然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你給我下來。」上官敏怒喝道,使勁全身力氣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可是,剛才被他掉下來那巨大的沖擊力,她的手腕兒正好月兌臼,一用力,便是鑽心蝕骨的痛。
那男子,看這紅衣女子的臉因為疼痛比方才還要糾結,終于大發慈悲的從她的身上起來,但心中卻有那麼一些不舍,扶起上官敏的身體,冷哼一聲,「算你運氣好,遇到我妙手公子,你這手也不至于廢了。」
說話之間,拉起上官敏的手,幾個利落的動作,只听得上官敏幾聲痛呼,上官敏再一感受,她月兌臼的手腕兒,便已經不痛了。
但是上官敏的氣卻不打一處來,立即起身,狠狠的道,「我運氣好?我運氣好還招來你這麼個災星?要不是你落下來,我也的手也不至于受傷。」
上官敏的嗆辣,讓妙手公子眉毛微挑,多了幾分興趣,「那是誰沒事拿樹撒氣,害得本公子從樹上掉下來的?」
「你……」上官敏氣結,是她撒氣又如何?若是早料到,這樹上有人,她也不會選這一棵樹啊!氣鼓鼓的別開眼,「誰讓你沒事跑到樹上做什麼?樹上有你的墓啊?」
妙手公子眼中的興趣更濃,上下將這個女子打量了一遍,倒是一個俏麗的女子,氣鼓鼓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尤其是她身上的這一襲火紅,再加上這火辣的性格,正合他意!
常年受寒毒的影響,所以,對火熱的東西,下意識的想去靠近。
想到什麼,妙手公子上前幾步,靠近了她幾分,「方才我听見,你說‘我那麼愛你,你愛我一下會死啊!’,看在你這麼愛我的份兒上,我就勉強愛你一下吧。」
「你……你……你不要臉,誰說的是你?」上官敏更是要氣炸了,這個人還偷听了她的話。
「不是我嗎?可你明明就是跟我說的呀。」妙手公子一臉耍賴的模樣,恣意的欣賞著這個有趣的女子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你……懶得理你。」上官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轉身就走。
妙手公子又怎會這麼輕易的讓她走,見她有所動作,立即跟了上去,「看你的裝束,是西陵國的打扮,你們西陵女子不都是可以娶多個男子的麼?算我一個怎樣?」
上官敏頓住腳步,嘴角微抽,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有病吧你!」
只是,對方的反應卻讓上官敏恨不得殺人。
「有病?沒有啊!我本就精通醫術,自己有病沒病還不清楚麼?」妙手公子一臉無辜,但很快,無辜之中便多了一絲狡黠,「看吧!你關心我,還說不愛我,你就承認吧!承認了又不會少一塊肉。」
上官敏再也忍受不了了,拿出掛在腰間的鞭子,狠狠的一鞭打在地上,驚起無數灰塵,「你再騷擾我,我就打得你渾身開花。」
上官敏本以為自己可以將他嚇走,可是,那人卻滿臉委屈的看了她一會兒,卻是做出了讓她恨不得自殺的舉動。
妙手公子挺了挺胸膛,閉上眼,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你可要輕點兒啊!」
「啊……」上官敏瘋狂的大叫出聲,她這是怎麼了?只想早些離開,一路上一個人暗自平復情傷,卻沒想到,一出了京城,竟遇上這麼個極品,老天是在耍她吧!
此時的上官敏,卻沒有察覺到這個極品眼中閃過的那一抹詭譎。
誰又能料到,這在世人眼中,怪癖良多的妙手公子,竟有方才這般極品的一面呢?
「誒,你等等我。」見那一抹火紅突然騰空而起,妙手公子立即追了上去,他這次來京城,本是為了給皇後娘娘看診,多逗留了幾天,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個有趣的丫頭。
現在,他也不打算早些回炎州了,跟著這個小丫頭,或者會更有趣!
而此時的京城內,鑼鼓喧天,嗩吶齊鳴,但這些聲音,都被百姓們的恭賀聲掩蓋了下去。
迎親的隊伍從雲王府出發,一路上的百姓都擠在街道的兩旁,早已經在那里等候著新郎新娘經過,轎輦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恭賀聲一片,安寧和蒼翟並肩坐在轎輦上,受著百姓的祝賀。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迎親的隊伍才到達了宸王府,原先在雲王府內的賓客早已經到了宸王府門口等候,看著轎輦上的二人,眾人無一不滿臉的笑容。
轎輦停下,蒼翟當著所有人的面兒,一把打橫將安寧抱起,抱下了轎輦,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放下來之時,蒼翟卻是抱著安寧,大步走進了宸王府。
這舉動,讓在場的人都怔了怔,隨即又是不斷的恭賀聲。
一直到了大廳之中,蒼翟才將安寧放了下來,從雪兒的手中接過蓋頭,重新替安寧蓋上,早已經坐在主位上的崇正帝和皇後娘娘看著二人,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快些拜堂,快些拜堂。」崇正帝催促道,那模樣,好似比新郎官兒都還急切,能不急切麼?他多年的願望今天就實現了啊,百年之後,他終于有臉去見姐姐了。
崇正帝一發話,司儀立即朗聲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安寧在碧珠的攙扶下,完成了一系列的禮儀。
「送入洞房。」隨著司儀最後一聲高喊,安寧在一片喧鬧聲中,被送進了新房。
蒼翟欲走,卻被眾賓客拉住,「宸王殿下今日大喜,不陪大家喝一杯怎麼行?王妃又不會跑了,宸王殿下,可得賞臉……」
蒼翟皺眉,他雖然很想快些去陪寧兒,但是,今日是他們的大喜,他自然得陪著他們喝一杯。
新房內,安寧坐在床沿上,喜婆帶著一干丫鬟,按照習俗,在床上灑滿了蓮子花生等東西,好一會兒折騰,才算完事兒,終于將她們送走,房間里,只剩下碧珠陪著安寧。
突然,門被推開,豐神俊朗的蒼翟站在門口,看到床上坐著的心愛女子,眼神更是柔和,方才,賓客們纏著敬酒,倒還是南宮天裔開口,幫他月兌身離去,他才能如此早的回到新房內,看到他最心愛的妻子。
妻子!對,現在寧兒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啊!
妻子二字,似乎點燃了蒼翟心中的熱潮,對他來說,這兩個字,便是永恆的存在。
碧珠見蒼翟進來,福了福身,滿臉曖昧的退了出去,細心的將房門給二人關上。
新房內,紅燭將整個房間都映照成一片通紅,蒼翟一步一步的朝著安寧走去,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終于只剩下他們二人了麼?
安寧從喜帕的邊緣,看到一雙屬于男子的腳出現在了面前,眸光微斂,心跳加速,下一瞬,蓋頭便被秤桿挑起。
蒼翟坐在安寧身旁,替她將頭上那重重的鳳冠拿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金步搖,小心翼翼的插在安寧的發間,柔聲呢喃,「這是娘親最愛的一件飾品,娘親還有意識的時候,就將她給了我,她說,成親之日,要親自替新娘子戴上,這是娘留給你的。」
安寧心中一怔,原來是昭陽長公主的東西!安寧當然知道,蒼翟將這支金步搖插在她發間,代表著什麼意義,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漂亮嗎?」
蒼翟呼吸一窒,安寧的笑容在他的眼中盛放,此時此刻,那吸引力更是無比的巨大,「漂……漂亮!」
不過,是金步搖漂亮,還是人漂亮,便只有蒼翟的心中清楚了。
安寧主動靠在蒼翟的懷中,「這是娘留給兒媳的,以後,我們的兒子成親了,就讓他將金步搖親自替他的妻子戴上,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告訴咱們的後人,這是娘親留給他們的傳家寶。」
「好,娘親一定會高興你的這個決定。」蒼翟將安寧摟在懷中,似乎是在憧憬著子孫滿堂的畫面。
二人緊緊相擁,但是,慢慢的卻不滿足于僅僅是相擁,今天可是二人的洞房花燭夜啊,她們自然都是知道,今夜要發生什麼。
蒼翟俯身吻住安寧的唇,安寧熱情的回應著,二人都不想浪費了這個美好的夜晚,紅燭依舊閃爍著,房間中的溫度持續升高,華麗的新娘嫁衣很快便在一雙大掌之下徹底剝落,等到安寧身上的最後一件衣裳在蒼翟的面前消失,胸口上掛著的那一塊七彩玉佩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一直戴著?」蒼翟的眼神變得越發的幽深,不僅僅是一直戴著,還是一直緊貼著她的肌膚戴著。
安寧微窘,點了點頭,卻是猛地抓住那一塊玉佩,「這是我的,上面有我的名字,不能拿來傳給後人了。」
蒼翟看著她頗具佔有欲的動作,心中更是滿足,是啊,上面有她的名字!
「吾妻,寧兒。這只是你的,包括我的整個人,也只是你的。」蒼翟再也忍受不住,情不自禁貼近身下如玉的肌膚,吻住安寧的雙唇,狂肆卻不是溫柔的纏綿,手一揮,房中的紅燭赫然熄滅,一切都暗了下來,剩余的只有激烈的喘息聲,在這一刻,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兩具身體,就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般,壓抑著的一切完全迸發。
安寧本身就已經身無寸縷,而蒼翟的衣服在下一刻就已經消失了,安寧的稚女敕,讓蒼翟憐惜,便是刻意克制著自己,每一個動作都極盡溫柔,但這溫柔的觸踫,點起的火,卻很快有燎原的趨勢。
身體的接觸,靈魂的完美融合,加上內心世界的無限釋放,令他們在這一刻,終于融為了一體。
房間中彌漫的不只是春意,更是無限的炙熱,燃燒著他們所有的情感……
房間外,依舊是熱烈的喧鬧聲,原本在門外的碧珠,早就因為新房里傳出來的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而跑開了,但在回廊處,一雙充滿嫉妒的雙眸,卻一直看著新房的方向。
手緊緊的握成拳,面紗下的臉雖然平靜,但雙目已經是通紅一片。
「怎麼?我們的傾城大小姐,是真的愛上那小子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明顯夾雜著幾分怒意。
鳳傾城听到來人的聲音,微微皺眉,卻沒有打算理會他,轉身便要走,卻被一雙大掌抓住手腕兒,聞到他身身上散發的酒味兒,眉心皺得更深,甚至帶著幾分嫌惡,「你干什麼你?」
「我干什麼?你應該問問你想干什麼才對!瞧,這眼中是嫉妒啊,你恨不得現在和蒼翟那小子洞房花燭的人是你吧!」蒼翼輕笑出聲,一把將鳳傾城拉入懷中,雙手牢牢的禁錮住她的腰身,「你說蒼翟有什麼好?他不過是被父皇驅逐了的人,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那麼喜歡你,只要你一句話,大皇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可是你卻始終對我不能不熱,哼!但你見到蒼翟的第一眼,你就已經喜歡上他了,對不對?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蒼翼醉了,借著酒意,一股腦兒的發泄出來,他對鳳傾城一直百依百順,就等著她哪天被他感動了,投入他的懷抱,可是,他等到的卻是她對另外一個人的傾心,那人還是蒼翟,他又怎麼忍受得了?
「蒼翼,你放開我。」鳳傾城掙扎著,但她的雙手都被他束縛住,便是掙扎,也掙月兌不了他的雙臂,心中浮出一絲不安,對蒼翼的厭惡更濃。
「放開?你以為本宮現在會放開你?正好,今夜是蒼翟的新婚之夜,不如我們也趁此……」蒼翼眸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他一早就想得到鳳傾城了,既然,他的尊重換來的是她的無視,那麼,他便不會再尊重她。生米煮成熟飯之後,看她還能如何?便也只有乖乖的成為他的女人了!
喜歡蒼翟,他會讓她知道,喜歡上蒼翟是一個錯誤!
心中做了決定,蒼翼的手便放肆的在鳳傾城身上游移,朝著鳳傾城親去……
「不,你這畜生,你要敢對我怎樣,我爺爺饒不了你。」鳳傾城避閃著,心中盤算著該如何逃月兌蒼翼的魔掌,她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絕對不能!
「饒不了我?只要你成了我的人,你的爺爺還會主動的將你送給我。」蒼翼堅定的道,眼神中的*更加的熾烈,只是,他的話剛落,後腦勺便被重重一擊,雙目赫然瞪大,渾身力氣盡失,轟然昏厥在地。
鳳傾城胸口劇烈的呼吸著,看著地上的蒼翼,心中松了一口氣,卻也一陣後怕。
「小姐,該怎麼處理大皇子?」來人一個侍衛打扮,不是別人,正是幫鳳傾城查明了北燕皇帝給蒼翟的聖旨中的內容的那人。
鳳傾城緊咬著牙,這個該死的蒼翼,竟然想佔有她,哼,他也不瞧瞧,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佔有她是嗎?鳳傾城的目光落在地上蒼翼的小月復以下,眸中多了一絲凌厲,正要開口,卻听得一個腳步聲傳來,鳳傾城和那侍衛身形一閃,忙躲在了隱蔽處,看著那個腳步聲的主人,鳳傾城眼楮一亮。
那個經過的丫鬟,她可是認識的,她是安寧的貼身女婢吧!
眸光閃動著,安寧啊安寧,此刻你和我看上的男人洞房花燭,想必無比甜蜜吧!你可知道,我此刻的心是被嫉妒啃噬著的?
看你那般幸福,那我就給你送上一份遲到的賀禮!
「我要那個丫鬟,將她打暈了帶來,不要驚動任何人。」鳳傾城冷聲交代道,眼底有一抹惡毒一閃而過。
翌日一早。
新房內,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安寧和蒼翟的身體緊緊的糾纏在一起,一切都分外的寧靜安詳。
二人都透著疲倦,昨夜的瘋狂,安寧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小舟,不斷地承受著狂風暴雨的沖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止的,安寧只知道,自己是累極了,才睡了過去。
此時,安寧依舊緊閉著雙眼,不著寸縷的身體俯趴在蒼翟的身上,二人的身體呈交疊狀。
蒼翟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靠在自己胸前的頭顱,眼中浮現出一抹寵溺,感受到彼此的身體緊緊相貼,那種刺激,幾乎是立刻讓蒼翟想到了昨晚的瘋狂,他不得不承認,他有些食髓知味了,現在某處更是有些蠢蠢欲動。
情不自禁的伸手,從安寧的肩膀,緩緩往下,感受著她誘人的曲線,同時,大手往下的時候,也將蓋在二人身上的薄被慢慢拉下,蒼翟一眼看去,安寧整個後背的美景漸漸的在他的眼前呈現,昨夜熄了燭火,他只感受到,卻沒有見到,此刻,一邊感受,一邊看著,那刺激,更是如排山倒海的襲來。
大掌來到安寧的腰際,靠近臀部的位置,那隆起的弧度,讓蒼翟眼神暗沉了幾分,猛地,他往下的大掌倏然停住,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眼前所看到的,那腰際,赫然印著的竟是一個紅色的月牙形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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