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夫人心中一怔,鳳傾城猖狂的笑聲讓她渾身不自在,心里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濃烈,「你要干什麼?」
鳳傾城冷哼一聲,眼里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干什麼?那還用問嗎?到了這個時候,成夫人倒是和她的兒子一樣,犯起傻來了,傻麼麼?即便是傻,她也會在他們最後的時刻,給他們一個明白。舒駑襻
不錯,她要讓他們明明白白的死。
利眼微眯著,鳳傾城拉著成家大少爺的手,朝著他微微一笑,成家少爺喜歡極了鳳傾城的笑容,僅僅是那一下,便暈頭轉向了起來,笑眯眯的叫著鳳傾城的名字。
鳳傾城早就已經受夠了成家大少爺,尤其是他這樣的笑容,更是讓她滿心的嫌惡,但是,想到她要做的事情,鳳傾城這個時候,依然沒有吝惜她的笑容,「夫君,你跟我來。」
鳳傾城嬉笑嫣然,對成家大少爺是無盡的誘惑,但是,對于成夫人以及成老爺來說,那笑容卻好似一根尖刺,鳳傾城的不懷好意那樣的明顯,成夫人即便是不願相信,此刻也由不得她了。
「呵呵,好,傾城你要帶我去哪兒?」成家大少爺好似吃到了蜜糖,涎著一臉的笑容,跟著鳳傾城,這個時候,哪怕是鳳傾城要將他推入懸崖,他也不會有絲毫的防備。
「兒子,你別跟這個惡毒的女人走。」成夫人急切的叫道,整個人也是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追著成家大少爺和鳳傾城而去,想要將成大少爺從鳳傾城的手上給奪過來。
可是,鳳傾城又怎會讓成夫人如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成夫人還沒有走到一半,鳳傾城便帶著成家大少爺走到了一個黑衣人的面前。
「傾城,你帶我到這里干什麼?」成家大少爺憨憨的道。
「很快你就可以知道了。」鳳傾城眸子一凜,猛地從黑衣人的手中抽出一把劍,揮手一砍,成家大少爺還傻傻的笑著,似看著鳳傾城,似乎是在等待著鳳傾城的對他的回應。
只是,鳳傾城對他的回應卻是一刀砍下,成家大少爺幾乎是沒有時間反應過來,那一刀,便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劃破衣衫,一道長長的血色口子,赫然印于他高大的軀體上。
「兒子……」成夫人驚叫出聲,不可思議的看著轟然倒地的成家大少爺,那刺目的鮮紅,讓成夫人臉色刷的慘白,整個人更是踉蹌的撲到成家大少爺的身上,「兒子……兒子……」
「娘……我好痛。」成家大少爺臉上的笑容早已經不再,一張臉糾結在一起。
「兒子,你別急,娘……娘……」眼看著鮮紅的血不斷的流出來,成夫人急得不知所措,她素來都疼這個兒子,這刀落在他的身上,就跟落在她的身上一樣。
「傾城……你……你為什麼……」成家大少爺目光轉向鳳傾城,質問道。
鳳傾城冷冷一笑,手中的劍直直的抵在成家大少爺的脖子處,「為什麼?你還知道問為什麼?你們母子兩人,不就是最應該知道為什麼嗎?哈哈……為什麼?現在,就由我來告訴你,到底是為什麼!」
說罷,鳳傾城握著劍的手緊了緊,狠狠的刺進成家大少爺的手臂上,只听得成家大少爺啊的一聲痛呼,整個身體痛得抽搐起來。
鳳傾城滿意的看著他的痛苦,咬牙切齒,「你是怎麼待我的?你佔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名聲,將我折磨成這個模樣,你說,我怎麼可能不將這痛苦還給你呢?哈哈……我可以一刀殺了你,但是,我卻不想就這樣便宜了你,你說,我幾刀能夠要了你的命?」
鳳傾城的眸中閃著嗜血的光芒,此刻,她不再是那個在成府,任憑這對母親欺凌的媳婦兒,風水輪流轉,現在換她主導一切。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要敢動我兒子,我讓你不得好死。」成夫人大聲的叫囂著,鳳傾城的瘋狂,早已經讓她也紅了眼。
鳳傾城對她的威脅卻絲毫也不以為意,「哼,惡毒?五十步笑百步,比起惡毒,誰能敵得過你?你不要著急,咱們慢慢來,先看著你兒子如何被我折磨死,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成夫人對成家這個傻子大少爺的疼愛,是出了名的,有什麼比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更加殘忍的呢?想到自己在這個女人手中所受到的折磨,鳳傾城眸子一緊,更加得意自己的安排。
成夫人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你……你殺了我,你先殺了我!」
她完全相信鳳傾城的毒辣,能夠說道做到,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可她寧願自己先死,也不願看著自己的兒子受著這樣的折磨。
鳳傾城揚了揚眉,「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話一落,手中的劍再次朝著地上的成家大少爺刺去,這一刺,痛呼聲,驚叫聲互相交織,而這聲音,似乎更加刺激著鳳傾城的沸騰的血液,更加瘋狂了起來,一劍接著一劍,幾乎沒有任何間隙,終于,地上的成家大少爺發不出絲毫聲音了,鳳傾城依舊沒有停止,不知道過了多久,成家大少爺的身體早已經血肉模糊,鳳傾城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原本驚叫著的成夫人,身上臉上,早已經沾滿了鮮血,而此時,她雙目呆滯,目光停在那早已經辨別不出真面目的成家大少爺的身上,好似啞了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時之間,當場一片安靜,安靜得近乎詭異,成家老爺早已經昏死了過去,自始至終,黑衣人都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與其說是在守衛著鳳傾城,倒不如說是在冷靜的看著一出好戲。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成夫人好似猛地驚醒一樣,赫然起身,朝著鳳傾城沖了過去,「你還我兒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還我兒子!」
鳳傾城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加陰冷了幾分,看準了成夫人的聲影,就在她要靠近自己之時,手中的劍,微微一揚,鋒利的劍端直接指向成夫人沖過來的方向。
成夫人的眼中只有鳳傾城,哪里又留意到鳳傾城有什麼動作?
鳳傾城殺了她的兒子,她要讓她一名還一命,就算是她的兒子要死,她也要讓鳳傾城這個惡毒的女人給她的兒子陪葬。
只是她剛要靠近鳳傾城,身體卻是一怔,月復部一陣疼痛傳來,成夫人方才所有的氣焰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痛苦,目光往下,落在插入自己身體的那一把劍,上面甚至還沾染著她兒子的鮮血,而此刻,也混合著她的。
「這一劍,太便宜你了。」鳳傾城淡淡的道,猛地一下抽出插在她身體里的劍,似乎想到什麼,鳳傾城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對著成夫人道,「對了,我應該告訴你,今天,是你的兒子將我藏在馬車下面帶出來的,你們若是在地底下相遇,你可別忘了教訓他,是他將你們一家子引上絕路的。」
成夫人被這個力道帶著,整個人也赫然倒地,听了鳳傾城的話,更是不甘的看著她,滿臉的憤恨,是她疏忽了,沒有防備到鳳傾城還有這麼一手,她竟然利用她的兒子……
「鳳傾城,你不得好死。」成夫人狠狠的道,那凌厲的眼神,似乎若是她還有力氣,定也要拉著風情城一起下地獄,但是,很顯然,她已經力不從心了。
鳳傾城不屑的一哼,「這就不勞煩你這麼個將死之人操心了。」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這成家一家子才對,
看著成夫人倒下,看著她痛苦的死去,鳳傾城心情頓時格外暢快,親手解決了昏死過去的成家老爺,鳳傾城嫌惡的丟開了手中的劍,現在,她自由了,從今天起,誰也休想將她鳳傾城踩在腳下。
正要走,身後的黑衣人卻是倏然叫住她,「請等等。」
鳳傾城皺眉,停住腳步,想到這些黑衣人,眼里劃過一絲異樣,「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就說我謝謝她今日相救。」
對于詹楚楚,鳳傾城的心中,依舊十分復雜,這個女人雖然是救了她不錯,但是,過往的一切,卻無法因為這件事情而全數抹平。
她已經得到了自由,那麼,這輩子,她便不想再和詹楚楚這女人有任何瓜葛,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見她。
說罷,鳳傾城繼續邁出了步子,憔悴了許多的身影,在風中,似乎顯得單薄,鳳傾城要走,但她又如何走得了?黑衣人身形一閃,下一瞬,高大的身軀已經擋在了鳳傾城的面前。
鳳傾城眼里劃過一抹不悅,凌厲的視線對上那黑衣人,「你這是干什麼?」
「倒沒有要干什麼,只是,主子交代了,救了大小姐,一定要請大小姐去見見主子,屬下不過是听命行事罷了。」黑衣人朗聲道,聲音平靜無波。
「那你告訴你的主子,見面就不必了,我這輩子最不想見的,就是她。」鳳傾城不喜歡這種感覺,即便是詹楚楚這次救了她,也休想因為這個原因,來牽扯著她,干涉她的一切。
黑衣人眸光微閃,「這可不行,我若是帶回了這個答復,主子一定會不高興的,而我也會同樣的受到牽連。」
「哼,這就不關我的事了,請讓開。」鳳傾城冷聲道,她還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說了,一個下人的生死,和她有什麼關系?
「那就抱歉了。」黑衣人眼神一凜,方才已經見識過這個鳳傾城殺人不眨眼的狠辣,對于這樣的女子,憐香惜玉倒是顯得多余了,既然對方不配合,那麼,來硬的又如何?
鳳傾城听出了那話中的危險之意,但她還沒有來得及有所應對,對方的劍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黑衣人眉毛邪惡的一挑,「大小姐,你可不希望我像方才你對待成家人那樣對你吧?」
鳳傾城心里咯 一下,隱隱生出一絲懷疑,「你到底是誰的人?」
以詹楚楚對自己的態度,她斷然不可能放縱她的人如此對她,感受到那凌厲的刀鋒朝自己襲來的陣陣寒意,鳳傾城的目光亦是變得陰沉,防備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黑衣男人。
「你見了不就知道了。」黑衣人淡淡的道,「來人,既然大小姐不從,那大家就幫幫大小姐,不過……」
黑衣人說到此,視線卻是灼灼的落在鳳傾城的臉上,「不過,大小姐,我們都是習武之人,若是粗手粗腳的,傷到了大小姐,大小姐可不要怪罪才好啊。」
語氣之中,明顯就是濃烈的威脅,就差直白的告訴鳳傾城,若是她不願配合,那麼,受傷的,吃虧的,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鳳傾城是明白人,方才她之所以能夠那麼輕松的收拾了成家人,很大程度上是依賴著這些黑衣人給成家人所帶來的震懾,但是此刻,這些黑衣人給她帶來的,不也是震懾麼?
詹楚楚?這些人真的是詹楚楚派來的嗎?她的心中生出了濃烈的懷疑。
但如果這些人是詹楚楚派來的話,她若是見了詹楚楚,定會要這些人好看,尤其是眼前的這個黑衣人。
「好,我跟你們走,不過……你給我記住了。」鳳傾城對上那黑衣人的視線,警告著,心中隱隱帶著幾分試探,果然,從黑衣人的眼里,鳳傾城看到了不以為意,心里一怔,更加肯定,這些人是詹楚楚派來的幾率很小。
到底是誰?鳳傾城腦中浮現出幾個身影,鳳孤城?還是其他的人?
若是鳳孤城和其他的人,那他們定是知道自己和詹楚楚的約定與計劃,他們又是如何知道的?鳳傾城的心中,更加忐忑了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此刻形勢竟然發生了這樣的逆轉,她此時是一個人,而對方……她明顯是處于弱勢的一方的,她除了順從,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兩輛馬車很快便駛了過來,在黑衣人的中間停下,隨即,有黑衣人動了動,走到另外兩個黑衣人面前,鳳傾城看著他們的舉動,目光落在那個黑衣人的身上,心中一緊,方才是她太大意,亦或者是她太專注于對成家人的報復,竟然沒有發現,這群黑衣人當中,靠後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竟然有兩個和其他黑衣人打扮不一樣的人。
雖然都是一襲黑衣,但是,這兩人的身形卻相較于其他的人,嬌小許多,看起來倒像是女子,黑色從上到下,寬松的將二人包裹著,甚至連頭上,都是蓋著斗篷,讓人無法窺見其一丁點兒廬山真面目。
那兩人在其他幾個黑衣人的引導下,上了馬車,看那些人對那兩個黑衣人的態度,鳳傾城隱隱猜測,這或許就是就是他們的主子麼?
「等等!」鳳傾城立即叫出口,那原本兩個正要上馬車的人,立即頓住腳步,卻沒有說話,頭微微朝著鳳傾城的方向側了一個角度,但鳳傾城依然無法看到那兩人的真面目,那兩人,似乎是在等待著鳳傾城的下文。
鳳傾城利眼微眯著,看著那兩人,「你們到底是誰?」
黑色斗篷之下,其中一個黑人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似乎帶著些微的嘲諷,但依舊沉默不語,這沉默中所蘊含的怪異,讓鳳傾城更加不安了起來,繼續大聲的朝著那兩個與眾不同的身影吼道,「你們是誰?快告訴我,你們是誰?鳳孤城?你是不是他的人?難道你是……」
鳳傾城的腦中快速的轉動著,閃過無數個可能性,突然,她的腦海中定格了一個畫面,那是一張女子的笑臉,總是笑得那麼雲淡風輕,但她卻是在她手上吃過太多的虧,那個女人,無疑就是自己的天敵,鳳傾城看著其中的一個背影,喃喃道,「安寧……你是安寧!」
鳳傾城雖然極不願意相信,但她的語氣卻是分外肯定,不錯,安寧,她怎麼能一時之間忘記了這麼個人,她應該第一時間就想到是安寧的啊!
一定是她,一定是安寧!
記起新婚之夜安寧對自己的開誠布公,鳳傾城心中的不安好似要將她淹沒,如果說,落在成府是地獄,落在鳳孤城的手中是地獄最深的那一層,那麼,落在安寧的手中,則是比地獄最深那一層還要慘烈幾分。
雖是女子,雖然總是那樣溫婉,但是,安寧這個人,對待敵人,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若是論起手段,論起心計,自己恐怕都不會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她整個人已經等于是落入了她的手中了啊。
鳳傾城知道,只要自己被她們帶走了,那麼,等待自己的,或許是比成府還要不堪的折磨,所以,她不能跟她們走,絕對不能!
鳳傾城緊咬著牙,似乎是在做著什麼掙扎,看到那帶著斗篷的兩人,似乎要繼續上馬車,鳳傾城有些急了,立即猛地跪在地上,「求你放了我!」
這一跪,鳳傾城下了很大的決心,上一次,在安寧面前跪地磕頭,已經是她的恥辱,每次記起,她的心里就好似扎了一根刺,微微一動,心中就難受的慌,她曾暗地里發誓,總有一天,定也要讓安寧跪在她的面前磕頭,她要將恥辱還給她,可是,自那之後,老天好似就在玩弄她,想到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給她帶來沉重的打擊,而安寧呢?卻時時得到老天的眷顧,腦中浮現出那日在五皇子府上發生的事情,她明明眼看著就要將安寧給推入湖中了,卻不料,這安寧還有那麼一手,連帶著她也拉入湖中,結果呢……呵呵,想想鳳傾城就覺得諷刺與不甘,安寧竟然懷孕了,看那模樣,是那麼的幸福,而她卻是連自己肚中的孩子都還沒有察覺到,那孩子便從自己的身體離開。
鳳傾城緊咬著牙,現在,她又要跪地求饒了嗎?雖然她的心里極其不願,但是,為月兌生,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比起落入安寧手中的下場,這些恥辱,根本就不算什麼。
斗篷下,安寧眉毛一揚,心中興致高昂,曾經那麼高高在上的鳳家大小姐,也有主動跪地求饒的一天麼?今天,她可沒有逼她啊!
看在她這份誠意上,安寧便轉身,將自己頭上的斗篷拿了下來,等到那張臉終于出現在鳳傾城的眼里,即便是早已經料到了此人是安寧,但是,鳳傾城此刻依舊震驚,「果然是你!」
「不錯,是我,我知道,看到我,成少夫人應該不會高興,不過,我見到成少夫人,卻是很高興,你知道為什麼嗎?」安寧臉上依舊是溫婉的笑容,在人看來,那笑容干淨得不染縴塵,如明媚的陽光,讓人心中溫暖,但是,對于鳳傾城來說,無論安寧的笑容再溫和,再溫暖,她都只覺得冰冷,安寧笑得越燦爛,便代表著她的下場更可悲。
「你自然是高興,你不就是喜歡把我踩在腳下嗎?」鳳傾城緊咬著牙,雖然極力壓抑著心中的嫉恨與不甘,但面對面的對著安寧,她總是會失去理智,不再像以前那個冷靜聰明的她。
安寧不以為意的挑眉,「錯了,不是我喜歡將你踩在腳下,而是,我希望惡人有惡報,另外,看到你落魄淒慘的樣子,我是真的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
「你……」鳳傾城緊握著拳頭,惡人惡報?「就因為,我算計了你的小丫鬟?」
安寧身旁另外一個戴著斗篷的黑衣人身體微怔,斗篷之下,原本平靜的面容,激起了一層波瀾,而安寧此刻臉色也是一沉,凌厲的視線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對我來說,她可不是我的小丫鬟。」
「哼,那又如何?終歸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人罷了!」鳳傾城冷哼一聲,她隱隱感覺得到,便是自己求饒,或許也不能從安寧的手中逃月兌了,她真是傻,怎麼能期待安寧放過她呢?安寧若是要放過她,那麼,今天在這里的,就不會是安寧了,她的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自始至終都在盤旋著。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臉上便啪的一聲,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的蔓延開來,鳳傾城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的力道,沒有絲毫手下留情,幾乎將鳳傾城整個臉都打偏了。
鳳傾城抬眼看著安寧,緊咬著牙,赫然起身,既然不再希冀安寧放過她,她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跪下去,自取其辱,但是,她不願意繼續跪下去,而安寧卻不希望她站起來,給鳳傾城身後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僅僅是一瞬,鳳傾城幾乎是剛站了起來,膝蓋一彎,整個人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強大的沖擊力道,幾乎讓鳳傾城痛呼出聲。
「注意你的言辭,她可比你高貴多了。」安寧眼神一凜,此刻臉上的笑容早已經被凌厲所取代,敢這樣說碧珠,她先且記著,等會兒會一點一滴的從鳳傾城的身上討回來,利眼掃視了一眼鳳傾城,安寧淡淡的吩咐下去,「將她帶走!」
想到鳳傾城這段時間所受的折磨,安寧嘴角微揚,她對鳳傾城的玩弄已經夠了,這一次,她不會再給鳳傾城一絲一毫的機會。
「是。」黑衣人領命道,立即將鳳傾城提起來,推搡著朝著另外一輛馬車走去。
鳳傾城踉蹌之下,幾次摔倒,緊咬著牙,只能將痛苦往肚子里咽,剛到了馬車旁,鳳傾城想到自己心中的疑問,轉眼看向安寧,「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計劃的?詹楚楚呢?」
安寧眸光微斂,一抹笑容躍然于臉上,「你想知道原因嗎?」
安寧頓了頓,原因很簡單,那日她在五皇子府偷偷听說了詹楚楚要救鳳傾城,她就在心中盤算著應對的方法,將計劃告訴蒼翟之後,蒼翟便加緊部署,可以說鳳傾城的一舉一動,乃至是詹楚楚的一舉一動,都在「驚蟄」的監視當中,而詹楚楚送給鳳傾城的那一張寫有今日計劃的紙條,早早的便落入了安寧的手中,安寧讓人輕松的偽造了一份,成功的騙過了鳳傾城。
鳳傾城以為,在這里的人都是來救她的詹楚楚的部下,可又怎會料到,詹楚楚的人,怕是還在另外的一個地方翹首等待,只是,他們還等得到鳳傾城麼?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事實是如此,但是,安寧想到什麼,眸光閃了閃,她可沒有義務要將真的原因告訴鳳傾城,她的心中倒是有另外一個原因,告訴她也無妨,嘴角上揚的弧度大了幾分,安寧意有所指的看著鳳傾城,一字一句的道,「你又怎知道,詹楚楚是真的要救你,而不是要將你推入另外一個火坑呢?」
話落,果然看到鳳傾城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那蒼白的臉,猙獰的扭曲在一起,煞是嚇人,詹楚楚她……真的是安寧所說的那樣嗎?詹楚楚是要害她?
似乎有些不願相信的看了一眼安寧,安寧迎上她的視線,冷哼了聲,「你以為我現在有什麼必要騙你嗎?你已經是我的階下囚了。」
鳳傾城神色微閃,是啊,安寧有什麼必要騙她呢?
該死的詹楚楚,鳳傾城緊咬著牙,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將詹楚楚碎尸萬段,她怎能如此對她?
她好歹也是她的女兒啊,為何,那個什麼叫做天然的丫頭,就可以得到她的母愛,而自己卻不能?她還以為詹楚楚真的是要彌補她,要幫她,卻沒有料到,她竟然……
安寧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斂下眉眼,遮住一閃而過的得意,她不會讓鳳傾城好過,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鳳傾城都休想逃得掉。
想到碧珠,安寧心中對鳳傾城更加沒有絲毫憐惜,碧珠所承受的內心煎熬,乃至是飛翩心里所承受的,都不是鳳傾城的命能夠抵消得掉的。
她想,鳳傾城這輩子,怕都要帶著對詹楚楚的怨懟與恨意而離開了,哪怕是做了鬼,都不得安寧。
安寧上了馬車,隨即,身旁另外一個帶著斗篷的黑衣人也跟隨著走了進去,馬車外,鳳傾城依舊沉浸在這震撼與憤恨之中,不過,驚蟄的人卻不會給她太多的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粗暴的將她推上馬車,甚至為了防範她有什麼動作,其中一個黑衣人跟著進了馬車守著她。
坐在馬車上的鳳傾城,一邊積累著對詹楚楚的恨,一邊陷入強烈的不安之中,安寧要帶她去哪里?但無論是去哪里,等待她的,一定不會是好事。
安寧所在的馬車上,另外的那個帶著斗篷的黑衣人,此刻已經將斗篷拿了下來,斗篷拿下,露出的臉,正是屬于碧珠無疑。
此刻,碧珠面容凌厲,從雪兒的口中,她已經知道小姐這次來北燕,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鳳傾城,小姐要替自己報仇!
碧珠是一個單純的女子,以前的她,從來不曾有過恨,但是,對于鳳傾城,她卻是恨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她以前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但今日見到鳳傾城,她所有的恨,一股腦兒的傾瀉而出。
如果說大皇子蒼翼是害她的利劍,那麼,鳳傾城就是那個握劍之人,她才是罪魁禍首。
「姐姐,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碧珠對上安寧的視線,明了昨天小姐的話是什麼意思,今日一早,小姐便派人到八珍閣去接她,她一直猜想著小姐到底要帶她去什麼地方,現在她明白了,小姐是帶她來,驗收禮物的。
鳳傾城是小姐送給她的禮物,小姐想要讓她發泄一直積壓在她心中的情緒,想要讓她親手處置害她之人。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能夠彌補她心中的創傷了。
安寧嘴角揚起一抹苦澀,「謝什麼?你應該怪我才對,鳳傾城是針對我而來,才連累了你。」
她又如何能不知道鳳傾城的心思,一個丫鬟,怎能讓她如此大費周章?她是想要借由傷害碧珠,來打擊她啊!
「這不關姐姐的事,怪只怪那鳳傾城,太過狠毒。」碧珠斂眉,眸中一道凌厲一閃而過,而對于鳳傾城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疑是一個好主意。
安寧暗自嘆了口氣,她只希望,碧珠能夠借由親自對鳳傾城的懲罰,來發泄心中的怨氣,打開心中的結。
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在一個華麗的樓閣外停下,安寧和碧珠下了馬車,隨後,鳳傾城在雙眼被蒙著的情況下,被押下了馬車。
房間里,鳳傾城被推了進來,一個踉蹌,整個身體撲倒在地,堅硬的地板,讓她原本就有傷的身體雪上加霜,眼楮上的黑布被扯開,強烈的光線讓鳳傾城皺眉,似乎有些不太適應。
只是,這個時候,可容不得她不適應了,看到安寧和另外一個女子坐在自己前面的椅子上,鳳傾城更加警惕了起來,突然,她意識到什麼,目光重新回到了安寧身旁的那個女子的身上,眼楮倏地睜大,是她!那個小丫鬟?
她什麼時候,也來了北燕國了?她來干什麼?和安寧出現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麼?答案幾乎在她的腦中呼之欲出。
「不是我,傷害你的蒼翼。」鳳傾城下意識的道,根本忘記了她成親那晚,安寧對她說過的話,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
是不是她又何妨?她們又會因為她的否認,而放過她嗎?不會!更別提這事情確確實實是她一手操控。
「鳳傾城,傷害我的人是蒼翼,但是,他已經死了,剩下的就只有你了。」碧珠面無表情的道,此時的她,渾身隱隱散發著危險之意,鳳傾城發現,眼前的碧珠似乎不一樣了,記得在東秦國的時候,這個跟在安寧身旁的小丫鬟,是可以一眼看透的單純,但是,眼前的女子,卻是讓她捉模不透。
她的身上,似乎有些安寧的影子。
鳳傾城怔了怔,僅僅是一個安寧,就已經讓她難以招架了,更何況又來一個碧珠呢?況且,碧珠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她又會怎樣對待自己?
蒼翼死了,她雖然不知道蒼翼是怎麼死的,但是,她卻猜得出,他們不會讓蒼翼那麼輕而易舉的死,或許,對蒼翼來說,死還是一種解月兌。
而自己呢?鳳傾城想到什麼,目光閃爍不定,隱隱多了幾分恐懼。
安寧和碧珠將鳳傾城的神色看在眼里,驚恐麼?她可又知道,當初碧珠是怎樣的驚恐?安寧幾乎無法現象,眸子一凜,「鳳傾城,你是聰明人,你也應該知道,你已經落入我們手中,這意味著什麼,我之前,想繼續和你玩這一場游戲,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是保不得你的命了。」
「你們要殺了我?」鳳傾城身體隱隱顫抖著,如果死了,她便什麼希望都沒有了,「不,殺人償命,但我沒有害死誰,她還好好的活著!」
碧珠眼神一冷,「你可知道,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好,既然你想要活著,那就必須按照我的規則來。」
「什麼規則?」規則?她倒是忘了,如今所有的規則,都掌握在安寧和碧珠的手上。
碧珠嘴角一揚,「你不是不想死麼?」
鳳傾城皺眉,心中咯 一下,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可是,她們幾乎掌控了她的生死,怕是半點兒都由不得她左右。
「鳳傾城,你怕了嗎?你若是怕,當初又為何要那麼惡毒殘忍?」安寧利眼微眯著,銳利的視線灼灼的看著鳳傾城,似乎要將她灼穿。
她是怕了,怕死,更怕生不如死,她後悔了,後悔當初對安寧的嫉妒,促使著她對碧珠狠下毒手,她若是當初能夠料到,自己當初的舉動會讓安寧對她緊追不放,不死不休,若是能夠料到今日自己會這般淒慘的落在安寧的手中,她還會那樣做嗎?
鳳傾城閉上眼,她還會,一定還會!因為,她對安寧的嫉妒,在那個時候已經主宰了一切,直到現在,她都嫉妒著安寧,「若是宸王先遇見我,他的身邊定也不會有你安寧的身影。」
鳳傾城睜開眼,幾乎是咬牙切齒,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依舊為自己當初的魅力而自信,依舊認為,她所欠缺的,只是一個時機。
安寧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這個時候還如此自信麼?她倒是想知道,她這盲目的自信到底是從何而來。
很好,既然,她還這麼認為,那麼,她不介意將她的夢徹底的打碎,「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是鳳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貴,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的男人都得傾慕于你,你可知道,我們東秦國的尊貴女子並不少,蒼翟沒有看上她們,又會看上你麼?愛情無關乎身份地位,便是再低賤如乞丐,也有可能得到像你這樣的千金小姐無法祈盼到的幸福,而你……只能抱著你的高傲,帶著你目空一切的自信,孤獨終老。」
安寧說到此,眉心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那里不對,扯了扯嘴角,繼續道,「不,你有沒有機會孤獨終老,都還是兩回事,你說,方才被你殺了的丈夫,是不是在地底下對你想念得緊呢?」
鳳傾城身體一晃,腦中立即浮現出方才被自己刺得血肉模糊的成家大少爺,渾身被一陣寒意包圍,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那個時候舉起刀劍主宰別人生死的她,此時的生死,竟然掌握在別人的手掌,任人宰割!
突然,鳳傾城蜷縮著身體,模樣似乎十分痛苦,安寧皺眉,她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鳳傾城啊鳳傾城,她太想要月兌離成家,竟也忘了,她的身上還有成夫人給她下的藥,沒了解藥,雖然能不死,但折磨卻不會少受。
不過,安寧卻絲毫都不會憐惜她,她給鳳傾城準備好的大禮,一點兒也不能少!她倒是要看看,鳳傾城能夠承受得了多少!這便是傷害了她安寧在意之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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