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風非月和夏寧靜靜靜的一聲不吭。
風非月心中掀起浪天波濤,沒想到這火煌居然在宮殿里公開夏寧靜和火琰的和離的消息,真是居心叵測,這一下子讓夏寧靜處在風口浪尖上,還有那龍瓊在一旁推波助浪,現在夏寧靜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火煌,龍瓊,你們要為你們的愚蠢付也代價,風非月殺機頓起。
「師父,你怎麼啦?」夏寧靜突然感到一股濃濃的殺機從風非月身上散發了出來,不明白風非月是怎麼回事。
「徒兒,今天所受到的侮辱,師父會一一向你討回來的。」風非月一字一句說道。
「師父,我不在乎這些。」夏寧靜淡然說道。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你受到一點點委屈。」風非月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戾氣越來越重,「還有你今天在街上遭遇到的暗殺,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師父。」夏寧靜把手放在風非月手上,輕輕說道︰「師父,這些都過去了。」
在夏寧靜的安撫下,風非月周身的殺氣慢慢散了去,又恢復了平日里風輕雲淡的樣子,然後對夏寧靜說道︰「徒兒,我已經查清楚了,這次街讓的暗殺是薛瑩搞的鬼。」
「薛瑩?」夏寧靜冷笑一聲,「沒想到這個女人真是無所不極,一門心思地想置于我死地。」
「徒兒,咱們按計劃行事。」風非月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這也算是我呆在王府最後一個晚上,送給薛瑩一個小小的禮物。」夏寧靜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算是便宜她了,要不是你擔著,為師還有更多招術對付她。」風非月語氣有些惋惜。
「好啦,好啦,那些招術留下對付龍瓊吧!」夏寧靜提醒風非月,還有那個討厭的龍瓊等著處理呢!
「這倒是,這個龍瓊還真不是一般的討厭。」風非月還真沒想到這個藏著林嬌兒的靈魂的龍瓊這麼討人嫌,看來得抽出一點時間好好的對付她了。風非月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另一輛馬車里,火琰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狹小的空間里,空氣顯得沉悶。
「王爺,不要在為夏寧靜那個賤人煩心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壓根不值得您生氣。」薛瑩還從沒見過火琰生這麼大的氣,在一旁勸慰。
「如果說師兄是在和離之後跟夏寧靜在一起,本王沒什麼好說的,可是,如果他們在和離之前發生關系,那不是給我戴了一項大大的綠帽子嗎?」火琰一時氣憤難消。
「王爺,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糟,今天晚上咱們偷偷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哦,對了,一會百里信還有龍魅,他們都會到王府,這事要不要讓他們知道?」薛瑩拿不定主意,問向火琰。
火琰苦笑一聲,「你就是想瞞,能瞞得住嗎?估計明天一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慶王爺的小妾跟師兄在一起了。」
薛瑩看到火琰的樣子,有些心疼,心中對夏寧靜更是痛恨萬分,要不是這個賤人偷人怎麼會害王爺成為別人的笑話,心中下定決心要除了這個賤人。
王府玫瑰園,語兒一听到皇上下旨了,高興的跳了起來,「太好了小姐,這樣咱們就可能離開王府,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看把這丫頭樂的。」夏寧靜笑了笑,然後說道︰「給小刀和晚秋說一聲,讓他們趕緊收拾,晚一會兒咱們就可以出王府了。」
「是的小姐。」語兒高興的跑了出去。
「師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房間里只剩下了風非月,夏寧靜這才悄聲問道。
「好戲就要上場了。」風非月對夏寧靜眨了一下眼楮。
牡丹園里,薛瑩一進屋就對鶯兒劈頭蓋臉罵道︰「鶯兒,本王妃千交待萬囑咐,一定要把一個可靠的人把夏寧靜給殺了,你看看你都找的什麼人啊這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說你有什麼用?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鶯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說︰「王妃,奴婢找的可是一等一等高手,誰知道那夏寧靜武功高強,讓她躲了過去。」
「高手,那是什麼高手,連夏寧靜的衣邊都沒沾上,自己就送了性命,這算什麼高手?那就是一個廢物。」薛瑩生氣地說道。
鶯兒戰戰兢兢看向薛瑩,怯怯地說道︰「要不奴婢再出去找?」
「找,還找什麼呀找,那個賤人已經和王爺和離了,明天就要離開王府了。」不提還好,一提薛瑩就更生氣了,這夏寧靜的本事還真大,居然讓她弄到了聖旨。
「那現在怎麼辦?」鶯兒看向薛瑩。
「剛剛那邊傳來消息了沒有?」薛瑩氣怒未消,問道。
「剛傳來了消息,說是風非月和夏寧靜一起回到玫瑰園,那風非月一直就沒走。」鶯兒說道。
「好,鶯兒你先起來,一會兒去叫王爺,咱們今天晚上要捉奸。」薛瑩臉上露出狠毒的表情。
「王妃,這樣不好吧?」鶯兒遲疑地說道,「王爺要是知道了還不是被氣死。」「本來我是不打算這樣做的,可是現在王爺居然對夏寧靜起了心思,你說我能不這樣嗎?只有當王爺認清了夏寧靜的真面目,王爺才會斷了那個心思。」薛瑩恨恨地說道,她決不允許火琰愛上別的女人,堅決不允許。
「王妃,您還是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鶯兒有些不忍。
「行了,你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趕緊去叫王爺去,哦,對了還要把百里信和龍魅都叫上,我要讓夏寧靜顏面盡失,沒臉活在這個世上。」薛瑩有些不耐煩了。
「是,王妃,奴婢這就去通知王爺。」鶯兒再也不敢多說了,只好退了下去。
「夏寧靜啊夏寧靜,你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一開始就不該進入王府中來。」薛瑩一個人坐在房間里自言自語。
在薛瑩看不到的地方,有一根細管捅破了窗戶紙,一股股白煙從管子里吹了進來,不一會兒的功夫,薛瑩感覺有些頭昏,她使勁地搖了搖腦袋,奇怪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頭怎麼暈了起來?」說著說著,就毫無知覺地昏倒在桌子上。在薛瑩昏倒後不久,一道黑影推開門溜了進來,把薛瑩扛在肩上,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深夜,火琰以找師兄喝酒為由,邀請百里信和龍魅一起風非月的房間。剛走到園子門口就踫到一名家丁,「王爺,風公子還沒有回來。」
「沒回來,知道去什麼地方了嗎?」火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難不成師兄真的在玫瑰園?
「小的也不知道風公子去了什麼地方。」家丁搖搖頭。
「我們去師佷那里看看吧!」龍魅突然開口說話,「這個時候師兄沒回來,肯定是在夏寧靜那里。」
一听到龍魅這樣說,火琰的心跌入低谷,全身像是掉入冰窟窿一般,渾身發涼,挪動腳步向著玫瑰園的方向走去。
「皇上,火琰哥哥,皇兄,你們這是去哪里啊?」龍瓊早就听到消息,假裝不小心踫見。
「瓊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百里信一見龍瓊過來,皺了一下眉頭。
「皇上,您不也是沒睡嗎?」龍瓊對著百里信撒嬌。
「瓊兒,趕緊睡吧!」百里信不露痕跡地推開龍瓊。
「哼,我知道你們去找玫瑰園找風非月,你們不讓我去,我偏去。」龍瓊跺著腳,負氣地說道。
「瓊兒,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真是不可理喻。」百里信真想不通這龍瓊到底是什麼啦!
「百里信,你竟敢說我不可理喻?」龍瓊對著百里信大喊大叫。
「龍瓊,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一旁的龍魅冷冷地說道,「還有沒有一點公主的樣子,還有沒有皇後的儀態?」
「皇兄,連你也這樣說我。」龍瓊氣憤不平,「我可是你的皇妹。」
「就是因為你的我的皇妹,我才這樣說,要是別人,我早就一劍給殺了,還讓她在這里嗦。」龍魅冷哼一聲。
「你們?你們?好,好,你們都欺負我,不就是因為一個夏寧靜嗎?她有什麼好,一個騷……」龍魅氣得破口大罵,一個「貨」字還沒罵出口,就見龍魅「啪」的一聲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住嘴。」龍魅對龍瓊厲聲喝道,然後對百里信說道︰「百里信,你把龍瓊帶回白虎國,從此以後,我不想再見到她。」
百里信一臉陰霾,這龍瓊好似跟以前變了一個人一樣,讓人費解。他氣得哼了一聲,拉著龍瓊就走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龍瓊大聲嚷嚷。
「龍瓊,你如果再敢叫一聲,別怪朕不念舊情。」百里信冷著臉,看著龍瓊一字一頓地說道。
看到百里信不像在說笑,龍瓊有些嚇住了,瑟縮了一子,乖乖地走了。
「我們走吧!」看到龍瓊走了,龍魅對火琰說道。
火琰默默地點了點頭。
玫瑰園里夏寧靜的房里一片漆黑,靜悄悄。龍魅和火琰相互對視一眼,看來這風非月不在這里。「二師兄,大師兄不在這里,咱們回吧!」
火琰暗自吁了一口氣,他真的很害怕見到風非月和夏寧靜這個時候還呆在一起,听到龍魅的話,說道︰「走,陪二師兄喝一杯。」
「好。」龍魅轉身就要離去。
「啊!」就在龍魅和火琰想要離去時,夏寧靜的房間里頓時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叫聲。
龍魅和火琰面面相覷,沖進園子里,一腳踹開了夏寧靜的房門,這時玫瑰園的下人也听到了聲音,撐著燈過來了。
「你們在干什麼?」借著燈光,火琰發現床上躺著兩個人,從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龍魅也是臉色大變,一臉的陰霾。
「師兄,你真讓我失望。」火琰一把掀開被子,往床上看去,瞬間驚呆了,「薛瑩?怎麼是你?」床上赫然躺著半果的薛瑩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兩人這會兒都在熟睡中。
這時床上的薛瑩悠悠醒來,捂住頭,好疼啊!她搖了搖頭,然後向著聲音望去,「王爺,皇上,你們在這里干什麼?」薛瑩突然看到火琰和龍魅,有些奇怪。
「賤人,說,他是誰?」火琰怒目瞪著薛瑩,指著床上那個男人說道。
「師兄,這不是夏寧靜的房間嗎?」龍魅心中明了這肯定是風非月和夏寧靜搞的鬼,故意問道。
「王爺,我不認識他呀!嗚嗚」薛瑩瞬間明白了眼前的形勢,把被子扯過來蓋在身上,大哭起來。
火琰沒想到會出這種事,鐵青著臉,喝道︰「來人,把這個無恥的狂徒給本王捆起來,亂棍打死,再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押到柴房。」
「王爺,我是冤枉的啊,王爺。」薛瑩又哭又鬧。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王爺。」那個男人剛從夢中醒來,就听到火琰要把自己打死,嚇得趕緊跳到床下,對著火琰磕頭認錯。
「來人,拉下去。」火琰暴怒。
「是。」門外听令的侍衛一擁而上,沖上去把那個男人拖到院中, 里啪啦一陣亂打,打得那個男人哭爹喊娘,一聲高一聲的慘叫,不一會兒的功夫,聲音越來越小,漸漸了無聲息。
「還有你,薛瑩,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本王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居然敢這樣對本王?」火琰被怒火燒紅了眼楮,瞪著薛瑩怒吼。
「王爺,您听我解釋,剛剛我還在房里,忽然感到頭一昏,然後就不知道,醒來時就發現躺在床上了。王爺,您要為我做主啊!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薛瑩一邊哭一邊向火琰申述,懇請火琰為她做主。
龍魅一直在旁靜靜地看著,這時也勸道︰「二師兄,等事情調查清楚後再作打算也不遲。」
龍魅不說還好,剛出此言,那火琰更是怒火中燒,龍魅一直和自己不和,此時被他看了笑話,面子更是掛不住了,袖子一甩說道︰「把這個賤人給拉到柴房。」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龍魅心中冷笑一聲,這火琰也就這點本事,有勇無謀,不足為患。隨後,背著手離開了房間。
「王爺,王爺,你要相信我呀!王爺,我是冤枉的。」薛瑩捂著被子,從床上跳到地上,爬在地上對著火琰消失的方向痛哭不已,聲聲泣血,句句指控。
在另一處宅院里,夏寧靜和風非月相依相偎,親密地靠在一起。
「師父,你說薛瑩現在在什麼地方?」夏寧靜手里把玩著風非月紫色長發,漫不經心地問道。
「依為師對火琰的了解,薛瑩最可能的地方就是柴房。」風非月摟著夏寧靜的肩淡然說道。
「那個男人呢?」夏寧靜心中有幾分憐憫,那個男人怕是活不了啦!
「徒兒,那個男人就是薛瑩找來想要殺你的人,怎麼?心軟了?」風非月模了模夏寧靜的頭。
「沒有。」夏寧靜嘴硬,繼而說道︰「對了師父,今天是火琰在憤怒,失去理智,明天清醒過來,那薛瑩就要放出來了,這樣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為師已經把今天晚上發生在王府里的事傳了出去,這樣薛瑩名聲掃地,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火琰弄清事情的真相,放薛瑩出來,那麼薛瑩這輩子算是完了。」風非月向夏寧靜細細說道。
「唉,這薛瑩落到這個地步算是她咎由自取。」夏寧靜嘆了一口氣。
「你呀,就是心太軟。想想她當初她是怎麼害你的,這樣算是便宜她了。」對于想要傷害夏寧靜的人,風非月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這樣算是便宜?對古代女人來說,名聲清白比生命重要,你這樣還不如一劍殺了她。」夏寧靜叫道。
「徒兒,我們不說薛瑩了,你看夜晚這麼美好,我們不做點什麼嗎?」風非月抬起夏寧靜的下巴,拋了媚眼給她。
「師父,我累了。」又來了,夏寧靜掙月兌風非月的懷抱,轉身向自己房里走去,剛沒走到幾步,身子騰空而起,被風非月穩穩抱了起來,「徒兒,我們住一間房,還是師父抱你回房間。」說完,不顧夏寧靜反抗,抱著她向房里走去。
慶王府後院,月光冷清清透過窗戶照進柴房,薛瑩捂住被子瑟瑟發抖,神情呆滯,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妃,王妃。」門外鶯兒焦急地小聲叫道。
「鶯兒,是你嗎?」薛瑩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望向門外。
「王妃,是奴婢。」鶯兒哽咽地說道。
「鶯兒,你去叫王爺過來,你快去叫王爺過來,我是冤枉的,這是別人陷害我,對,一定是夏寧靜,一定是夏寧靜那個賤人。」薛瑩一下子撲在門邊,搖著門瘋狂地說道。
「王妃,您先別急,鶯兒給你帶了一些衣物,現在天寒地凍的,您趕緊穿上。」說完鶯兒流著淚從門縫里把衣服塞地進去。「鶯兒,為什麼王爺不相信我?鶯兒你說,王爺為什麼不相信我?」薛瑩穿好衣服淒然的說道。
「王妃,現在王爺還在盛怒中,等王爺氣一消,他就會相信你,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了。」鶯兒安慰地說道。
「夏寧靜那個賤人呢?」薛瑩滿臉怒氣。
「王妃,夏寧靜和風公子,還有語兒,晚秋,小刀,早就收拾好東西離開王府了。」鶯兒抽泣地說道,「王妃,不要再和夏寧靜斗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夏寧靜了,上次王妃中的癢癢粉就是她下的,還有王妃莫名其妙的不能說話,這全是她搞的鬼。王妃,你就不要和她斗了。」
「是她?這一切全是她搞的鬼?」薛瑩忽然覺得全身發涼,像掉入冰窖一般。
「王妃,那夏寧靜是風公子的徒弟,您想啊,她肯定得到風公子的真傳。再說了,奴婢覺得那龍瓊也是不懷好意。」鶯兒說著說著,突然提到了龍瓊。
「龍瓊?」薛瑩喃喃自語。
「是啊,那龍瓊就是利用王妃。」鶯兒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她勸說王妃接夏寧靜回府,會有現在這些事嗎?」
「我就是一個大傻瓜,一個大笑話,呵呵……」薛瑩表情滯了滯,喃喃自語,然後突然小聲地笑,最後狂笑。
「王妃,王妃,您怎麼啦?」鶯兒在外面嚇住了,著急地喊道。
「鶯兒,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薛瑩停住了笑聲,平靜地說道。
鶯兒有些不放心,「王妃,您?」
「沒事,你走吧!」薛瑩異常的冷靜。
「是,王妃。」鶯兒邊走邊回頭,一臉擔心地走掉了。
薛瑩一個人坐在柴房里,環顧四周,這好像也是夏寧靜呆過的地方,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這就是報應啊!報應。想當初自己一門心思想置夏寧靜死地,可是現在呢?意然落下這麼個下場。薛瑩苦笑,雙眼呆滯,無焦點地看著某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