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地中,雲清等人難得有些閑工夫與藍凌兩家的人在一起閑聊。
雖然身份上可能稍稍的低一等,誰又會在意這樣的身份。藍玥與凌傲身邊的人,說句不好听的話,明面上是屬下,實際上比他們本家的正牌千金少爺還要有權。更何況這些人哪一個舉手投足之間不是透露著屬于上流社會所特有的貴派氣質?
雲浪是中冷冷的站在一旁,冷著一張臉,像個柱子一樣的,不搭理任何人。這一點倒是和御風有些相像,只不過御風是面無表情而已。
「雲清啊,藍玥都結婚了呢,你打算什麼時候?」藍易湊上來神經兮兮的問道,眼底閃著促狹的光芒。
雲清臉色一變,狠狠的瞪著他,冷笑道︰「喲,易少還知道藍玥結婚了呢?你也不瞧瞧你多大歲數了,還好意思說我!老娘要是想嫁人的人,多少的男人排隊等著?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德行,倒貼都不一定有人要。哼!」
雲清的毒蛇,除了畏懼藍玥與雲澤之外,任何人都說不過她,往往一句話,就能將人氣得半死。凌家的那些人明顯是第一次踫到,藍家的人卻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該了。
「哈,你也不瞧瞧你這母老虎的樣子,誰眼瞎了才會想要娶你!」藍易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反唇相譏,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還不斷的掃向旁邊的歐廉。
「你......」
雲清剛要回嘴,卻猛地臉色一變。連著身邊含笑不語的雲武,冷冷站著的雲浪,臉色都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三個人的心猛地一沉,相視一眼,快速的避開眾人,從角落中向外面跑去。
他們反常的舉動,讓藍凌兩家的人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幾乎是在他們轉身的瞬間,一連串的槍聲就在外面的庭院中響起。這下子,不論是什麼人都明白過來,這樣巨大的聲音,只要不是聾子,就都能听到。
那瞬間,基本上反應過來的人,都準備出去一看究竟,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的在凌傲與藍玥這兩個人的婚禮上瞎鬧騰。
然而比他們更快的是藍家調出來的狙擊手,那全身漆黑的防彈裝,手中握著的沖鋒槍,愣是讓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噤了聲。
他們不是瞎子,這只是藍家的人,那胸口藍家所特有的標志——藍鷹,這就是一個證明。他們忽然很想知道,凌家隱在這暗中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不只是那些見慣了大場面的地方老大,政治高官傻住了,就連藍家自己也都傻住了。這些勢力,在藍家老爺子的時候,根本就不存在,明顯是藍玥自己培養出來的人。
凌傲的周身都散發著令人戰栗的冷酷氣息,一張俊臉現在變得陰森可怖的令人害怕。那些人竟然敢在他的婚禮上做出這樣的事情,真的是不知死活。
抬手間,歐廉和御風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轉身快速的向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始部署。
被丟下的藍凌兩家的千金少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來到三樓靠窗的位置,看向下面園中的場景。
「糟了,藍玥和雲澤去了那邊的房中換衣服去了,他們就兩個人,現在怎麼辦?」
下面守得密密麻麻,一個蒼蠅都跑不出去。原本還在慶幸,但是轉念忽然想到這個問題,藍易難得有些不安的說道。
凌霄掃了眼下面,皺眉道︰「這園中並沒有他們兩個人,應該還沒有出現吧!」
然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陣緊促的槍聲再次的響起。
靠在高密的花壇邊上,藍玥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真是,這些人怎麼就不知道稍稍的安分一點呢?她的婚禮都敢搗亂,是聰明還是瘋了?
嘆息的打開耳鬢的無線電,沙沙的幾聲過後,那邊傳來雲清擔憂的聲音,「藍......當家你現在在哪?怎麼樣?」
藍玥慢悠悠的從大腿側邊取出一支手槍,在手上掂量掂量重量,一邊說道︰「沒事,只不過與雲澤剛好被包圍在最中間而已,死不了!」
一陣沉默,之後,雲武淡淡的聲音響起,「當家,這個笑話不好笑。」拿著自己的笑,小命開玩笑,也大概只有當家他們這樣的人才能在這樣危險的時候,還有時間開玩笑。
「嘖,玩笑有利于好心情嘛!」低頭看著槍中的子彈,唔,滿盒啊,不錯不錯。掃了眼一旁被射穿了地板,甩了甩手,道︰「旋轉包圍式,敵方大概約莫二十五人以上,破壞我的好心情,呵,死活不論,全部解決。要是僥幸有人活下來的話,直接扔到蛇島上去做人體試驗體。」
說話的時候,藍玥轉著手指尾戒,眼底一片冷寒森然之光。人數多少是雲澤傳過來的,以他的能力,自然是能探查出圍著他們的是多少人。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藍玥忽然察覺到一道視線射到了她的身上,熟悉卻又陌生。似乎是探究,試探,還有更深的......瘋狂?
眯著眼楮超那個方向,基本上是沒有看,抬手就是一槍。
敵人也好,故人也罷,無論是任何的人,這個時候出現,明顯是不懷好意。對于這樣的人,藍玥是不可能留情的。
右手拿著槍,左手倏地撐地而起,整個人速度極快的竄到了剛剛她打槍的方向。在她跳起來的瞬間,槍聲密密麻麻的在她的周圍響起。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藍玥對于打在她周圍的子彈,視若無睹,直直的向著那個方向而去。
雲澤看她向著一個方向跑去,立刻站起身,下令道︰「狙殺!」幾十秒的時間,世界恢復了一片寂靜無聲。
「藍玥呢?」
凌傲掃了眼有些亂的花園,淡淡的問道。
「我在這!」
藍玥笑眯眯的從外面進來,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綻,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見她這樣,凌傲的眼底精光一閃而逝,然後便沒有多說什麼。
這場看似驚險,卻被藍玥很輕易就化解了的‘搗亂’,並沒有影響到這場婚禮。都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也明白什麼是該問,什麼是不該問。
「去什麼地方?」
飛機上,藍玥窩在他的懷中後,有些疲憊的問道。這婚結的可真是累,整整一天,一點都沒有休息。昨晚被折騰了一夜,今早也是......以後再也不要結婚了。
凌傲垂眸看著懷中懶洋洋的人,指尖在她的眼角拂過,眸光愈發的深邃,「今天下午是怎麼回事?」
他不問,不是不知道,而是等著她自己說,誰曉得這個女人竟然也給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可不是那些人,能隨意就能糊弄過去。之前他明明就看到她對著那個地方跑去,甚至都不顧身後的槍林彈雨。他曾經也想過是不是安德魯,但很快就否決了這樣的想法!若真的是他的話,絕對不能引起她這樣的反應。
藍玥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的半眯著眼楮,听到他的問話,嘴角勾起一抹輕巧的弧度,道︰「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說起來,上次肩膀上的傷就是她踢的呢!」
她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場面上看到莉莉安,看莉莉安的樣子,似乎憔悴了很多,眼底不服輸的性子,倒是有增無減,引起了她濃厚的興趣。
對于她的話,凌傲只是挑了挑眉,他從她的語氣中听出,她對這個人很感興趣。既然這樣,他也就不打算過問了。
「柏林有一場地下拍賣會,去看看!」
「哦!」
應了一聲,疲憊不堪的藍玥,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直到下飛機她都不知道,還是凌傲將她帶到了位于柏林郊外的一處別墅中,她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從床上翻山而起,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她現在似乎並不是在飛機上。
掀開身上的被子從柔軟的大床上走下來,來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
這是柏林嗎?
夜幕已經低垂,看樣子她睡了不少時間。
「想什麼?」
‘ 嚓’一聲,浴室的門打開,凌傲穿著寬松的黑色浴袍,栗色的頭發上還在滴著水。半敞開的浴袍,露出里面精瘦的胸膛,這樣的畫面,怎麼看怎麼的妖孽。
自然的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浴巾,為他擦拭著*的頭發,道︰「我只是在想,我到底睡了多久,這里是不是柏林,只是這樣而已。」
凌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拉著她來到桌前,到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我正打算洗完澡叫你,今晚的柏林地下拍賣會,應該會有些什麼好的物件。」
「能讓你也稱贊好的東西很少,看來今晚確實有些好東西了。」藍玥將手中的久一仰頭全部都含到口中,忽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櫻唇猛地含住他的薄唇,將口中沒有咽下的酒全部都渡進了他的口中。
柔軟的小舌撬開他微合的唇齒,半眯著眼楮踮著腳逗弄著他口中有力的舌,未來得及咽下的紅酒,順著兩人的唇齒間滴落下來。
凌傲起先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正愣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口中就被如蛇一般靈活的小舌佔住。一口吞下口中經她渡過來的紅酒,反客為主的掌握了主控權。
‘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酒杯,大掌緊緊的扣住她的細腰,熱烈的加深這一吻。
老婆投懷送抱,身為老公的人,沒有必要裝作是個柳下惠,況且他本身就不是。算起來,昨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可是前天晚上加上昨天折騰她太狠,加上坐了那麼長的時間飛機,新婚之夜竟是在飛機上度過。難得她這般的熱情,他自然不會拒絕......
深夜十二點,藍玥與凌傲幾人坐在了柏林地下拍賣行,明面上是個高級俱樂部的地方。
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位置也是最好的位置,能將會場中的所有都收入眼底,別人卻很難看到他們。
他們兩個人並排坐在那里,雲澤御風則站在他們的身邊,雲清歐廉躲在另外的一個地方,對著下面的人物討論著。
「我知道那個人,似乎是美國的政府官員,叫什麼來著?」
歐廉嗤笑,「你連名字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說你認識?」「你什麼意思?難道老娘還說假話不成?」像是被猜到了尾巴一樣,雲清一下子跳腳了,狠狠的咬牙低喝。她是什麼人?說認識這些人又沒有任何的好處,她需要說謊嗎?歐廉這家伙就是見不到她好,真的是該死,該死!
「好了好了,我只是順口說一句,你需要這麼激動做什麼?」好笑的看著炸毛了的她,歐廉眼底帶著縱容的笑,「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替他做手術的時候認識的吧?看樣子那個人應該付了昂貴的醫療費,否則的話,你怎麼舍得動刀?」
這倒是真的,雲清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歐廉就是了解這一點,所以才故意抓你話題。
說到這個,雲清很自豪的仰起頭,「那是自然,我可是狠狠的坑了他一大筆,不然的話,他能下得了手術台?」
身為醫者的醫德,在雲清的身上根本就瞧不見,一切都是以金錢衡量。不過這只是對于這樣的一眾人而已,至少在藍家的事情上面,她每次都說是無償的奉獻,可是次次都從藍玥的手上撬走了大批的新型醫療設備。
同樣身為醫者的歐廉,其實處事風格倒是和她相差不多。這一對在醫學界的金童玉女,在藍玥與凌傲相交之前,就從來不曾交際過。
但雲清在取得頂尖的醫學成就愛的時候,在為藍家服務的時候,同樣也以自身的高超醫術,接受那些身價龐大的病患,正是因為這樣,其實雲清根本就是個富婆。相反,雲澤最開始的時候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曾經確實接受過一些疑難雜癥的病患,在確定醫學界的地位之後,就徹底的不再接受任何的病患,專心的跟在凌傲的身邊。
歐廉含笑,煞有介事的點頭,「這樣來說的話,雲清一點是個很有錢的人了!」
「那是當然......啊,什麼有錢?我怎麼可能有錢?你不要胡說!」
雲清答得很干脆,剛剛點頭,就發現藍玥不知什麼時候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話鋒猛地一轉,裝傻充愣起來。
歐廉也是笑著站在一旁,忽然他感覺到藍玥是在看著他,不解的對上她的視線,卻發現她眼底盡是了然之色。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然後裝似不經意的將視線轉到另一邊。他的心思,在藍玥的面前,似乎根本就沒有辦法掩飾。
「來了!」
身邊低沉的聲音喚回了藍玥的心思,意味深長的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藍玥轉頭看向下面的拍賣台。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台上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的有的沒的,終于將正主請了上來。
今晚的拍賣會正式開始!
從開始拍賣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來好幾樣東西,藍玥每一個瞧得上眼的,百無聊奈的東瞧瞧西瞅瞅,她有些後悔來這個地方了。
「下面這個是來自中國的宋朝時期的蓮心玉枕,據說是中國古代只有最為尊貴的人才有資格擁有!」
說著,紅布揭開,一個晶瑩剔透的玉枕就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燈光下,確實是很漂亮的東西。難得的出現一個感興趣的東西,藍玥突然直起身,微微抬起手,身旁的雲澤立刻明白過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這個東西?」
她喜歡中國的旗袍,同樣也很喜歡中國古代的玉石之內的東西,收集了很多在她的貯藏室中,打算挑個時間,找個地方展覽。
凌傲嘴角微勾,若是連她的喜好都不清楚,那麼他還是不是她的丈夫?
早在他決定要她的時候,他就著重的詢問了藍家的那些人,當知道她喜好中國古典的東西的時候,率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不喜歡?」
「喜歡,當然是喜歡了!」就是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會覺得驚訝而已。
競拍開始,他們原來想,這樣的東西恐怕在拍到五千萬上下的時候,就該置頂了。但是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人與他們競拍。
現在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等著這個蓮心玉枕到底歸于何家,
三方競拍,而且都是那種高規格的房間中,讓人看不到人,只能從不斷閃現的數字中看出一絲端倪。
當價格抬到一億的時候,整個會場都出現了騷動,這個計價的方式是歐元啊,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這三個房間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一瞬間,會場中的普通座上,都喧囂起來,熙熙攘攘的低聲討論,層出不窮。
「這三個房間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這都已經一億一千萬了,怎麼還沒有定下來?不就是個枕頭嗎?有這個必要嗎?」
「這都不知道,那可是中國數百年前的古文物,價值當然是高點了。只不過,這個價格是不是抬得實在是太高了點?」
「這三個房間的人肯定是非常的有錢有勢,不然怎麼能佔著那樣的地方?」
「等著吧,看這三方人到底打算將這個價抬得多高!」
.......
這之中,大概只有主持人難掩興奮了,棕色的眼中閃著激動喜悅的光。早就知道這個東西應該能值些錢,沒想到竟然這樣的值錢,實在是太令人激動了。當價格到了五億的時候,下面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都是屏住呼吸等著最後的時刻。
藍玥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眸光流轉,帶著一絲狡黠,「凌傲,這錢就算在你的頭上了,怎麼說也是你送我的第一份厚禮。」
「好!」凌傲很干脆的點頭,看了眼雲澤。雲澤退後,御風上前,手指在面前的控制器上敲擊,直接就從五億跳到了二十億。
靜默,下面的人已經不是用痴呆來算了,這人實在是......
這個價錢一出,另外的兩方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爭價,紛紛熄了燈。
最終,蓮心玉枕以二十億的價格,歸于藍玥的手中。
當人將蓮心玉枕包好送到他們這里的時候,藍玥打開一看,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嘖,可惜了這麼個玉枕,只能看著,不能用。」
現在這樣的社會,確實是用不到這樣的東西了,也不可能用的習慣。
凌傲看出她是真心的開心,眼中也泛起了點點的笑意。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即使她頭腦再如何的聰明,手段再如何的高超,他也有資格保護她,滿足她的任何的希望。
從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毫不猶豫的投擲巨額,只是為了讓她高興。雖然這個錢在他們這樣的人看來不算是什麼,但對于凌傲來說,確實是第一次送她禮物,送了她心中喜歡的東西。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兩點多了,凌傲看出了她臉上的疲累,站起身,道︰「今晚也就這麼一件你喜歡的東西,下次若是再有的話,我們再來!現在我們回去吧!」
「嗯,也好......」
藍玥剛剛準備答應,不經意的一瞥,卻一愣。
「下面是我們最後的一件拍賣物品,這是無底價,無限價,老規矩,價高者得......」
那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