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明接到電話去了市中心醫院,在腫瘤科的病房里,看到了張曉曉。
一年前,張曉曉發現自己得了宮經癌,做了全切手術,可是最近癌細胞又轉移到了乳腺,她不想死在異國他鄉,所以回國來治療。
馬文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張曉曉,驚呆了,那麼一個高傲倔強美麗的女人,被病魔折磨的慘不忍睹,削瘦的好像只有一骨架支撐著一張皮,兩只大眼楮顯得更大,深邃、無神、空洞。
「曉曉,怎麼會成了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馬文明坐下來,抱著她的手說。
其實半年前,張曉曉給馬文明發短信,她已經感到自己做完手術以後的身體不適,想回來,可是馬文明沒有給她回短信,她也不想打擾他的生活,所以一直在美國治療,這種病,心情起著決定性的因素,心情越是惡劣,病情就會發展的越快。
「文明,生活最終還是不會放過我,因為我背叛了一個好男人。」張曉曉用干瘦的手撫模著馬文明的臉,苦笑著說。
「曉曉,別這麼說,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只要你積極配合治療,生存的幾率還是很大的,你不能放棄。」馬文明緊緊的抱著她的手,看著這個和自己在一起有過十三年風雨歷程的女人。
「文明,我也是個醫生,什麼都知道,一切都是命。」這個從來都不相信命,只相信自己的女人,現在也相信起了命運。
馬文明又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和醫生正在研究治療方案。他知道醫生也沒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他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減輕病人的痛苦,至于能不能生存下來,一要看病人的生存意志,二要看正如張曉曉說的一切都是命。
馬文明帶著滿身的疲憊很晚才回家。筱雨已經睡著了。
筱雨被他抱在懷里,睜開朦朧的眼楮問道︰「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雨兒,我想和你說件事。」馬文明緊緊地抱著她。他不得不告訴她,張曉曉這次回來不會很快就走的。
「什麼事?」筱雨爬在懷里問道。
「張曉曉回來了。」
筱雨馬上清醒了,抬起頭驚鄂地看著他,看到他表情凝重,神情恍惚。
「她得了癌癥,是回來治療的。我得去醫院陪著她,她在這里沒有親人,她的父母現在也在美國。」
「什麼癌?」筱雨平靜地問道,因為此時她還沒有想像到後果的嚴重性。
「宮經癌,現在又轉移成乳腺癌。」
「那你要陪她多久?」
「不知道,寶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會難受的,但是我不能不去照顧她,我不能看著她孤苦伶仃的,那樣我會不安的。寶貝,我只是照顧她,沒有別的想法,你能理解我嗎?」說完,馬文明親了親筱雨的額頭。
此時的馬文明內心糾結,一邊放不下張曉曉,一邊又怕自己傷害到筱雨,兩個女人都是他愛的女人,熟輕熟重,他都不安,他都會愧疚。
筱雨爬在他懷里沒有說話,她不能阻止他去照顧張曉曉,雖然她知道他只是去照顧她,但是她心里還是不舒服。
每天很晚,馬文明都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來,從張曉曉回來就沒見他笑過,筱雨看著他面色凝重,不僅心疼,也很生氣,可是她又不能說什麼,她沒有理由不讓他去照顧張曉曉,沒有理由不讓他為張曉曉擔心難過。
筱雨下了班,沒有開車,早上是馬文明送她去的單位。漫無目的地在大街隨意走著,張曉曉不僅影響了馬文明的情緒,也影響了她的情緒。
當她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媽,明明還沒有回來?」
「沒有呢。」馬母在客廳里坐著看電視。豆豆已經在樓上睡著了,馬父還在藥堂忙碌。
筱雨也坐下來看了一會電視,心里堵的慌,起身出去開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