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踏出王府門口的那一霎那,天空陰沉得似乎就要崩塌下來,可我卻覺得這天氣比我的心情明朗了萬分。
一切,都結束了吧?
「你要去哪里?」正巧此時李岩剛剛趕到,剛才他見我那般失落又心急的樣子,便放緩了腳步,讓我一個人想跑了回來,卻沒想到會見到我正要離開。
我沒有回頭,只是壓低了聲音,盡量平靜地道,「我出去走走。」說罷便跑了起來。
李岩听出了我聲音的怪異,正要上前追趕,老管家突然拉住他,顧不得對于我的錯愕,只是道,「李丞相,你可回來了,王爺從早晨就在皇宮里,不會是出了什麼大事吧?麻煩您快到皇宮看看吧。」
他頓住腳步,關切地道,「皇宮出事了?」
……
我喜歡並習慣了對變化的東西保持著距離,這樣才會知道什麼是最不會被時間拋棄的準則。比如愛一個人,充滿變數,我于是後退一步,靜靜的看著,直到看見真誠的感情。
可是面對友情,我從來就不逃避,別人對我好一分,我一定會還一丈。但是芷茸,你這次真的傷到我了!你把我傷的好成功。我覺得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傷心過。
以前的我,真的覺得自己擁有了很多,因為社會險惡,我為有你這個朋友而感到欣慰。可如今……
大雨忽然澆了下來,片片冰冷。那雷聲,似乎就真對著我而來,仿佛劈在了我的背後。哈哈哈,老天爺,我謝謝你為我準備了這麼一場大雨,讓我可以從身體涼到心里。
衣服在一瞬間濕透,浸濕的不止是我的身體,更是我的心。涼了,就再也不會有溫度。
這就是人?這就是世界嗎?
可是這樣的世界,我到底還有什麼可以眷戀的?溫熱的淚水混合了刺骨的雨,順著我的臉頰不住地流著。我的雙腿就好像沒有知覺一般,拼了命的奔跑。
我不知道該去哪里,更不知道是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為什麼我總要到過了很久,總要等退無可退,才知道我曾經擁有的東西,在後來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誒,你不能進去——」
鬼使神差地,我跑到了醉心樓,甚至是直接跑到了某人的房間。沒有人想到會有像我這樣直接闖進來的人,就連本來就站在門口的沫兒,也沒能攔住我的腳步。
只是下意識地跟著我進來了,口中還喊了那麼一句,我回頭用早已紅腫的眼楮看著沫兒,朦朧中看到她的臉頰微紅,卻馬上冷靜下來道,「郭小姐,請你先出去,少爺現在不方便。」
沒有往日的笑意,她的臉上好像還有稍稍的憤恨,我總能感覺到,沫兒一次比一次討厭我了。開始的時候還能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和我說話,但是到了現在,就完全變了個樣子。
我心中著急,又被雨水淋過,顫抖著看看四周,並沒有看見笑塵的身影,我沒有走的意思,反是對沫兒道,「我在這里等他好不好?拜托你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去哪。」
「你……可是……」沫兒怔愣地看著我,實在是想趕我走,卻又見我今天的神情和往日很不相同,一時說不出狠話。
「沫兒,你出去。」就在我和沫兒對視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我回首,看著他的雙眼,心中突然就開始啜泣。
總是覺得過了好久,沫兒才一言不發地離開,我覺得她遲疑了好久才走,與她往日的風格很不相同。
但是現在的我想不了這麼多,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霎那,我再一次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淚腺太發達的緣故,短短一年里到底是哭了多少回啊?
心中方寸大亂,手腳不受控制,我一下子沖到他的懷里,毫無形象地大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