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程被依依給睡掉了,畢竟要維持一整天的興奮也是件體力活,被清曇帶回馨蘭閣的依依仍舊沒有轉醒的意思。
書房中,一群男人正發表著今天觀察所得到的結論。「三哥,你覺得她真的失憶了嗎?」晟逸難得的嚴肅。
「昨天她掉進荷花池中,大夫已經確定了死亡,可是她又活了過來,醒來後她居然對李慧如動手,出手精準狠辣,本王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也不排除她有做戲的可能。」
「通過今天的觀察,王妃除了行為怪異以外,並沒表現出其他的目的,甚至眼神都是那麼的坦蕩,屬下有點不明白,王妃想唱哪一出,王爺,您有什麼打算嗎?」
「她不是自理能力很強嗎,那就讓她搬到後院去過自在的日子,反正以前在相府她也是這樣過的,思澈你覺得呢?」晟烈一臉算計的樣子,他並不是大發慈悲的將依依放生,而是等待著她的自投羅網。
「三哥是想給她更多的自由和空間,好讓她露出狐狸尾巴。」晟逸很是期待。
烈王是絕對的行動派,既然已想好了點子,那就立刻落實。
依依沒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一大早就帶著人來幫她搬家的管家吵醒的,「王妃,奴才是王府的管家張海,奉王爺的命令請王妃移居後院,奴才們現在就幫王妃收拾東西。」
依依暗忖,就知道這個王爺沒人性,以前就放任他的女人欺負她,現在更過分,直接將她‘打入冷宮’。
「讓其他人回去吧,我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就幾身衣裳,讓清曇拿上就行,不過得麻煩張伯給帶個路,後院的路我不認識。」依依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腦子里沒有尊卑之分,對年紀較大的管家也是禮貌的稱之為「張伯」,這可是讓老管家有些受寵若驚,在王府為奴那麼多年,被主子稱為「張伯」的還是頭一遭。
依依看著眼前的院子徹底無語了,房子雖然不是很舊但院中茂密的雜草要除盡,恐怕也非一朝一夕的事。
「王妃,王爺說您掉進池中傷了頭,為了讓您在這院中靜養,以後這院中的一切事務都由您自行解決,下人們一概不得入內打擾,您可自由出入王府。」
哼,絕對的小人,明明就是不想給她提供日常所需,還說的如此‘關懷備至’,人家打入冷宮的都不用自己解決吃飯問題,依依在心里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他。
「王妃,需要奴才叫人將雜草清理掉嗎?」
依依好想說要,可是「算了吧張伯,他不是說要我自己處理,別回頭連累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嗯」
管家覺得王妃其實很不錯的,平易近人,有禮貌,能替別人著想,可為何就不招王爺待見呢?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管家所能妄自揣測的。
依依望著這一院的雜草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別有什麼蛇蟲鼠蟻吧’,她可最怕那些軟趴趴的東西了。
穿過了一條小道進入屋子,依依沒工夫再感嘆,還有很多的事等著她,畢竟總得弄出個睡覺的地方吧,和清曇只將屋子打掃干淨就累的腰酸腿痛了,至于雜草她是顧不上了。
廚房的東西還算齊全,燒了水洗了澡,她決定帶著清曇外出覓食去,也順便購些日常用品和食物,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了哪有力氣干活。
搬入後院的第二天,依依決定找個幫手,目標自然是正好被她遇到的褚黎和楊柏,她記得這兩人是她那位老公的侍衛,一丘之貉,她可不介意連累連累他們,結果,那‘幸運’的兩人只能在依依一臉甜美笑容下到後院除了整天的雜草,可憐他們那只拿寶劍上陣殺敵的手啊。
搬入後院的第三天,依依帶著清曇將王府轉了一圈後仍沒發現褚黎和楊柏的蹤影,大概是躲開了,依依決定自己動手,但在大門口驚喜的遇到了外出歸來的連勛和薛晏,依依豈能放過,而那兩人也非常自覺的跟她到後院將半邊的院子鋤了過來,大概,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揮舞鋤頭吧。
搬入後院的第四天,四個侍衛吃過午飯就自覺的出現在了依依面前,大有我倒霉、我認命的架勢,依依也不和他們客氣,指揮著將前些天買來的菜籽給種了下去,填了土澆了水,又在另半邊的院子中擺了石桌安了秋千才算完工。她記得烈王對他那秋千可是寶貝的不得了,誰都不讓踫,那她就在自己院中架個更好的,誰稀罕他的呀。
搬入後院第五天,依依和清曇一早就出門直奔菜市場,她可不是那種別人幫忙做了事還認為理所當然的人,所以,今天她邀請了哥哥和四個侍衛來吃晚飯,算是報答他們,也算是恭賀她喬遷之喜,請柬已經發出,總要拿出點像樣的東西才行吧。
晟烈看著手中的五張請柬,嘴角都要抽搐了,這請柬似乎是她自己做的,火紅的封面,里面右下角畫了一個俏皮可愛的女圭女圭臉,看樣子是想代表她,這倒是很有新意,只不過那上面的字寫得讓人不敢恭維,像狗爬的。
晟逸、齊思澈和四個侍衛都在眼巴巴的等著王爺做決定,一心研究請柬的王爺在一盞茶之後終于吐出了個「去」字。
依依看著眼前不請自來的的晟烈和晟逸,心里畫了無數個圈圈,可表面卻是一臉的諂媚「王爺怎麼有空紆尊到我這來呢,真是讓這小院蓬蓽生輝啊。」依依心知肚明,沒有晟烈的帶領,包括哥哥在內是沒有人會來的,這早在她預料之中。
晟烈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本不想請他,不過,她願意演,他也樂意奉陪,「王妃說得哪里話,王妃請客,作為王府的主人,本王理應到場。」
「可是王爺,今天是恭賀我喬遷之喜耶,王爺不會是空手而來,沒什麼表示吧。」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談銀子傷感情。」
依依倒絕,「本小姐和你有感情可談嗎?再說了,談感情還傷銀子呢。」依依小聲嘀咕,但一屋子功夫了得的男人們卻听得字字清晰。
大家伙哪里見過這麼有溫度的烈王,一至認為今後的日子或許會過得熱鬧了,而對于自己的反常,晟烈卻沒感覺到。依依懶的和他計較下去,招呼著其他人就坐,她本想和哥哥坐一塊兒的,可被討厭的晟逸給捷足先登了,沒辦法,她只能坐到晟烈的身邊,因為那是唯一的空位了。
晟烈並沒表現出厭惡,反倒覺得理所當然,這樣的想法讓晟烈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了。
氣氛沉默得有些尷尬,依依試圖找個話題,畢竟在這小院中,她算是‘主人’。「逸王爺,你平時很閑嗎,總是能看到你,看你對這王府也是輕車熟路的?」
「我啊就是一閑人,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只能到三哥這蹭吃蹭喝、打發時間了,三嫂要是閑著無聊,也可以找我啊,我有的是時間。」
「逸王真愛說笑,堂堂王爺怎麼會是閑人呢,就算偶有時間,也是該陪著王妃吧。」依依月復誹,沒事還找你,我是吃飽了撐著嗎。
「王妃是在埋怨本王冷落了王妃嗎?」不等晟逸回答,烈王就搶先開了口,他似乎很樂于和這個小王妃斗嘴。
眾人汗,王爺,你也太反常了吧!
「哪有,王爺日理萬機,哪顧得上我這閑人,我努力將讓王爺忽略我,視作是我的榮幸呢。」依依絕對認真的表情讓晟烈微微蹙了下眉。
隨著他倆的對話,大家再度陷入沉默。
「三嫂,你的丫鬟說,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味道還真是好呢,我都想天天來這吃了。」
依依對自己的廚藝是絕對自信的,以前為了親自給哥哥做飯,她是報了好幾個培訓班,學了好多個菜系。「可以啊,不過得交伙食費,我是無產階級,養不起多余的人。」
眾人再囧,這王妃是有多窮啊!不過,就憑王妃這手藝,即便是真要交錢,他們也想來這吃,但前提是王妃單純的只是‘王妃’,王爺也同意。大家心知肚明,以前過到營養不良的王妃,怎麼可能會做得一手好菜?這太不正常。
吃過飯,留下一片狼藉,晟烈帶著大家離開,身後只有著依依的碎碎念「真可惡,吃完了也不幫忙收一下。」
「三哥,她在說你吧,畢竟他們先前都有幫她忙,只有你什麼也沒做就來吃白食。」晟逸不怕死的調侃著,他似乎忘記了,他也是吃白食中的一員。
晟烈不說話,蹙著眉頭往外走。四個侍衛看著這個不怕死的逸王爺,心中感嘆「吃白食,你也真敢說。」
晟逸覺得,依依很特別,真性情,有個性,只可惜她已是別人的妻子,而這個別人還是自己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