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齊依雪終于變了臉色,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有人正面給她難堪。
「我是不是小姐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是哪里來的賤婢,敢在我這里撒野,信不信我現在就安排幾個男人給你,讓你現在就變成夫人。」
「你說什麼呢,你嘴巴放干淨些,你最好別把你的歪主意打到她的頭上,否則別怪我不念親情。」
听到齊依雪用如此齷齪思想想南一思,齊思澈就恨不得掐死她,搶在一思反駁之前就吼了出來,他知道,如果不給齊依雪警告,她說不定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還知道親情,那你幫著這個賤婢來欺負我這個親姐姐?驍」
齊依雪也被齊思澈這樣的氣勢嚇到了,平時的齊思澈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即使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他也是冷漠無言的,像這樣大吼出聲,在她記憶里還是第一次,可為了面子,她還是壯著膽子反駁。
「她不是賤婢,她比你高貴多了,如果你再口出污言,那我一定讓你在這相府也沒有立足之地。」
齊依雪心里一怔,沒想到,她的親弟弟會對她說出這麼狠的話,她知道,這宰相府遲早是齊思澈當家,不管以後她怎麼樣,要是沒有了娘家的庇護,那她就寸步難行了 。
「你們在這吵什麼,大庭廣眾的,成何體統!」
在他們瞪得眼紅脖子粗時,就被剛好走進花園的宰相大人喝斷了。
不得不說,齊依雪的內心世界是很強大的,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並沒有覺得她如此高調的和人在花園里吵架是丟人的事,更沒有覺得現在的她已經成為了宰相府的污點。
此時她見到自己的娘親到來,只覺得是多了一個靠山。
當然,她是不敢指望他的父親的,不說他此時臉有多黑,就看他平時對她的態度就知道,在父親眼里,只有兒子,要不是大姐成了太子妃,父親眼里也不會有她。
「娘,你來得正好,你一定要為雪兒出氣,這個賤婢,居然敢侮辱我,一點都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也不把宰相府放在眼里,娘,你一定要狠狠的收拾她。」
齊依雪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剛才潑婦的形象完全看不見蹤影,仿佛她就是一個柔弱得連小丫鬟都敢欺負她的嬌小姐。
她知道,對于母親,這一招非常管用,以前不管她做錯了什麼,只要她裝得可憐些,母親都會護她到底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母親一味的護著她,並不是因為她裝得可憐,而是她母親本就護短,即便知道真的是齊依雪的錯,她也不允許除了她以外的人指責,這樣就是挑戰她的權威。
「哼,小小一個賤丫頭敢對主子撒野,當真是欺我好說話嗎?」
本來,她根本不想管齊依雪的事,出了那事之後,齊依雪算是完了,她也不指望以後能依靠她,只想早早將她嫁出去了事。
可是,這幾天她腿都快跑細了,嘴巴都快磨破了,吳府還是不答應娶齊依雪。
想想她這輩子,何時這般低聲下氣的求過人,人家不但不給面子,還直言不諱的給羞辱了出來,她這滿腔的怒火正好找不到人來宣泄,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婢就撞了上來,在吳府忍氣吞聲,難道在自己府里還不能發火嗎?
「母親,她不是賤婢,請你說話客氣一點。」
見一思咬唇忍著不出聲,齊思澈真真是心疼她,他以為一思是害怕母親的身份而不敢反駁,他哪知,一思不反駁,只是因為這人是他的母親。
她不想將她們的關系搞得太僵,再說,這個人是他的親娘啊,再怎麼討厭也是長輩,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哼,不是賤婢,那是什麼?看她穿得也算華麗,莫不是哪個青樓里的姑娘想要靠上宰相府這棵大樹,看看這模樣,確實是挺勾人的。」
「請你嘴巴放干淨些,這就是你宰相夫人該有的素質嗎?」
對于這個母親,齊思澈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就像是這個母親對他一樣,除了給了他生命,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他知道,自己于母親,僅僅是她保住夫人位置的工具,只要他活著,她就足夠了,至于活得怎麼樣,她從來不會關心。
就好像他小時候生病時,陪在身邊的人永遠只有女乃娘一樣,就算有一次他發燒很難受,也只有女乃娘整夜的抱著他,而這個母親,那時她在做什麼?
她在陪著她的女兒學跳舞,或者就是跟一群管家貴婦炫耀身份,炫耀珠寶,炫耀女兒。
「你這個逆子,有你這樣說自己母親的嗎,我就是沒素質了怎麼樣,別說我只是罵她兩句,就算我現在就將她賣去青樓,你又能拿我怎麼樣,你能不認我這個母親不成?」
宰相夫人確實是被氣到了,兒子從不與她親近,這個她不在乎,可是卻不能容忍他對自己這般態度。
她一直認為,只要兒子在,她在相府里的地位就保住了,至于他活得好不好都沒關系,再說,他是獨子,宰相怎麼可能會對他不好。
反倒是女兒,她應該多花些心思去培養,兒子再怎麼能干,做多也就是接替他父親的位子,而且就算以後當了家,也萬萬不會為難她這個親生母親的。
而女兒就不同了,那可是潛力無限,只要機會把握得好,難保不成為王妃或是皇妃,到時候,她的身份也會大大的不同。
事實上,她的美夢也算是成真了,雖然齊依雪是指望不上了,可她的大女兒不是已經成了皇貴妃了嗎,皇上沒有立後,她女兒至今位置可是整個後宮除了太後以外最尊貴的女人。
當然,她根本就不知道,齊依然看似風光的表面下是多麼的淒涼。
皇上娶她,只是為了應付太後,進宮五年,皇上顯有的幾次留宿也只是做戲給太後看,畢竟,後宮女人那麼多,長年累月想不起她也是正常的。
而這些事,齊依然自然拉不下臉來告訴母親,更不敢告訴父親,要是讓他知道她沒有本事完成任務,那她一定會被放棄的。「母親,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自稱母親,我告訴你,一思對我而言是重中之重,沒有人能比得上她,若是你敢打她的注意,就別怪我這個做兒子的不給你留面子。」
听到齊思澈的話,南一思先是一怔,隨後就咧開了嘴唇。
她知道,思澈正因為她和自己的母親在吵架,于情于理她都不應該露出現在這個表情,可是,她心里涌上來的甜蜜止都止不住了,她真的控制不了。
原來,他竟是這般的在意她,維護她。
他說她是他的重中之重,沒有人能比得上!!!!!!
原來,這麼長時間的堅持真的能得到回報,她不再是一廂情願,他對她應該是有感覺的吧。
「你,你居然,居然為了一個賤婢如此的威脅你的母親。」
宰相夫人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小丫鬟就和她說出這樣的話,她一直以為,即便兒子不與她親近但也會尊重她的,畢竟,在他們這種有頭有臉的人家,面子是最重要的。
從始至終,宰相夫人都只將南一思當作了齊思澈身邊比較得寵的丫鬟,因為她從來也不清楚兒子身邊到底有些什麼人,長什麼樣就更不知道了。
再說,京城里但凡有些身份的小姐,她基本上都見過了,她能肯定,絕對沒有南一思這號人物,如果是小家碧玉,那就更不用將她放在眼里了。
「你給我閉嘴,還嫌本相的臉丟得不夠多嗎,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跟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澈兒說的對,你哪里有半分宰相夫人該有的素質,腦子里盡是骯髒齷齪的想法,難怪會教出這樣的女兒,只會給齊家的列祖列宗抹黑。」
一直盯著一思的宰相大人終于發話了,如果他再不開口,那齊思澈和他母親的這場戰爭只怕是要升級了。
因為,齊思澈的臉色在宰相夫人一遍又一遍的罵著一思是賤婢時變得越來越黑了,而宰相夫人,被兒子這樣斥責之後,更加的撒潑。
在一旁暗自高興的齊依雪此時臉一下就黑了,本來有母親的幫助,她終于站了上方,南一思被母親罵得啞口無言,而且她還成功得將自己和南一思的戰爭轉變成弟弟與母親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