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看起來質地良好的鞭子,蛇一般纏綿在劉姐的手中。
抽在身上一定很疼。
她想。
可她依舊保持緘默,因為這是她唯一的活路。
劉姐是二夫人養在身邊的,狠勁十足,不等主人發號施令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皮鞭抽打在顧悅的身上。
那一下下的抽打印在身上如被火燎,痛徹心扉,男子也未必經受得住的痛。
顧悅只是個女子,細皮女敕肉的很快就見了血光,她咬著牙匍匐在地上,忍了幾下終究沒有忍住痛苦地嚎叫起來。
「給你機會說實話不說,看你嘴巴有多緊,看你還說不說……。」劉姐一邊使盡全力地抽動鞭子一邊念念有詞。完全不理會痛得正在打滾的顧悅是不是有身孕,是不是個弱女子,仿佛要將平時在二夫人身邊受的氣都在這一刻發泄出來。
看到顧悅被打,御思心急了,拖著劉姐的衣角氣急敗壞地叫囂︰「不準打顧姐姐!不準打她!」
見劉姐不停手,御思轉身顧悅,撲在她的身邊將她護在身邊,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再打顧姐姐,我告訴爸,讓他把你關進後院去!」
後院的可怕,即便是他這個傻子也知道。
「御思,你個傻帽!」容琪走過來將他從顧悅身邊拖走,一邊大聲說︰「你的顧姐姐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給你戴了這麼大的綠帽子你居然還護著她?」
「顧姐姐才沒有跟野男人鬼混!」御思不服。
容琪懶得跟他多解釋,用眼神示意佣人將他帶走,好不容易盼到御老爺出差在外,不趁著這個機會把顧悅收拾掉,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
御思被強行帶走,屋里個個危言禁坐,都沒有想到二夫人會真下狠手教訓顧悅。見顧悅已是鮮血淋淋,在座的一位女子終于看不下去,走到二夫人面前說道︰「姨,趕緊讓劉姐住手吧,再這麼打下去肚子里孩子會有危險。」
「夢珠,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個野孩子留著只會敗壞御家的名聲,流了不更好!」容琪說罷,跑到二夫人身邊坐下,摟住她的手臂︰「媽,你可不能心軟,現在不整治她等爸回來就沒機會了。」
雖然二夫人也是一心想弄死顧悅月復中的胎兒,可看到容琪這麼猴急,還是很不悅地瞪了她一眼。當然,她並沒有下令讓劉姐停止。
劉姐的鞭子直到顧悅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時才停止下來,上面沾滿著顧悅的血跡,在日光下顯得嗜血殘忍,仿佛剛戰斗歸來的午夜妖魔。
顧悅蜷縮在地上抽蓄,雙手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月復部,她的親骨肉。
刺骨的痛楚從身體的四面八方傳來,心里一遍遍的吶喊︰讓我就這麼死了吧,就這麼死了吧。
自從嫁入御家,她就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如果連親生骨肉都保護不了,活著就更沒有意義了。
死了也好,到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去,沒有封辰,沒有蘇鈿,沒有父母,沒有御家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