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瞬間崩潰了,她‘哇’的一下痛哭出聲,完全不顧及自己尚在輸液的左手,跌跌撞撞地下床,跌跌撞撞地想要離開病房。
蘇央一手抱著她,一手攥緊她輸液的左手,心急不已︰「顧悅,你還要繼續給大伙添亂嗎?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心思照顧你,如果你真想封辰好起來就堅強點。」
誰不想堅強?誰不想好好的?可是,她就是辦不到啊!
三年前,封辰離開的時候她的心就仿佛被生生割去了一半,她可以逼迫自己接受封辰不愛自己,接受封辰娶別的女人,可是要她接受封辰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根本就是在用刀強行剜掉她僅剩的那半顆心啊!
沒有心,她還能活嗎?活不了了……。
「我要見他……。」顧悅回過頭,望著蘇央滿臉哀求。
「封辰還在搶救中,誰都不能見。」
「那就讓我和大家一起,等他從急救室出來。」
顧悅的堅持,顯然已經到達誰都不能動搖的地步。蘇央知道自己強留下她也沒用,如是點頭︰「好,等針水打完我帶你過去,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不準再激動。」
只要能走近封辰,什麼條件她不能答應?她甚至蘇央說的是什麼條件都沒有听清,就迫不及待地點頭答應了。
等待是個漫長的過程,顧悅注視著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的針水,心急如焚。
終于,針水打完了,顧悅下了床,才發現自己腿軟得打顫,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擔心。急救室門口坐著默不作聲的顧老爺和顧爸,姚素用手抹著淚,雙眼早已經哭紅。在場的還有蘇鈿,她和姚素一樣哭紅了雙眼。
顧悅的出現使得原本在默默哭泣的蘇鈿瞬間激動不已,沖過來就要抓撓顧悅,幸好蘇央眼明手快,適時地將顧悅護在身後。
「哥,是她把封辰害成這樣的,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她啊?」蘇鈿流著淚控訴。
蘇央沒好氣地瞪她︰「如果不是你任性,封辰怎麼會出車禍?還好意思怪顧悅。」
蘇鈿傷心了,她始終不肯也不敢承認錯的是自己,可是連蘇央都這麼說,蘇央可是她的親哥哥啊!她哭著推開蘇央,快步往醫院門口沖去。
蘇央無奈地嘆了口氣,扭頭安撫顧悅︰「你別在意蘇鈿說什麼,她已經急瘋頭了。」
顧悅苦澀極了,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除了封辰的傷情,她哪還有心思去體會別人的想法?她越過蘇央,一步步靠近急救室的大門,看著急救門上的燈光。
封辰就在里面,一向都在拯救別人的他今天既也成為了被人搶救的對象!
她轉身走向姚素,母女倆抱成一團,哭成一團。
她一遍遍地呢喃︰「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姚素搖頭,哭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她又何嘗不是只有關心封辰傷情的心思?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雖然她和蘇鈿一樣認定錯的是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