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嬈好像沒有听見,在鍵盤上滴滴答答一會兒,才說︰「我實習完畢了,得了滿分。明天開始回學校住,你不要來找我了。」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話更直接?靳嬈就是這樣的性格,楚牧白不佩服都不行。他訕訕離去。
靳嬈咬著牙,看慕若晨給她的最後一條信息︰
「靳嬈,我喝了8瓶的白酒,胃好痛。靳嬈,靳嬈!靳嬈!那個聲音就是你,你真蠢。我好痛,嬈。」
時間,是那一天的下午三點溴。
距離她離開慕家別墅三個小時。
也就是說,他在三個小時之內,喝了8瓶的白酒!?
天禱!
靳嬈覺得自己瘋了!
她衣服都沒有穿好,隨意穿了一雙跑鞋,跑到了車庫,開出了她的哈雷。馬達轟鳴!沖出了家門。
一路上,居然下起了小雨。冬天的雨好涼好涼,像是夾著冰,她手腳都是冰涼。
哈雷像是一把刺進黑夜的銀光。
她加速!加速!
越過了寂寥的小巷,穿過了繁華的夜街,上了那一條寂靜的山間小路,那一天,她就是沿著這條路跑出了他的世界。
今天,她來,帶著轟鳴,要的不是闖入,而是只要知道便可。
用了多長時間到了慕家別墅?她怎麼還有閑心去看時間?到了,‘吱嘎’,一個急剎車,車胎摩擦起一線火花,停下了。把車放下,門都不用左大叔開了,一個翻身,爬上了大門,一跳!沖進了,佣人們還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回事,一個黑影掠過,腳步聲已經在三樓的房門前。
她不用敲門,她一推,門應聲而開。
洗漱間?他在洗澡?
管他那麼多!靳嬈又推開門。
見到了,他在洗澡,嘩啦啦的水從花灑紛飛而下,他赤著,因為她的闖入,他忤住,就像是石化了。
線條清晰流暢的肌體,善良的水珠在寬厚的肩胛往下落,落入柔韌的腰間,然後滑過緊窄的腰月復……
修長的腿,挺翹的臀。
靳嬈點頭︰看上去安好!她一個轉身,沖!
「靳嬈!」
慕若晨大喊!
等他披上浴袍,沖進夜色,只看到了哈雷的尾燈在好遠閃亮。
「敲鐘人!到底發什麼瘋?」他叨念了兩句,還是不放心,快步回到房間,換上衣服。把賓利開了出去。
他攀到了她的房間,窗外。上邊貼了一張紙︰
8瓶白酒,你騙誰?不準進來!
他冷笑,撕掉紙,想要跳進去,誰知,那個窗戶鎖死了。
他用力地搖了幾下,一動不動。
氣死人了!他再度敲窗。
她干脆亮燈了,就在他的眼皮下,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隨後關門,留給他一個背影。
「該揍的敲鐘人!要是我逮住了你,非得把你撕碎不可。「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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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若晨看著報紙,喝著咖啡,手機就震動起來。看看短信,是林月 。
他在短息里說︰城郊白嶺一帶的山地放手,價高者得,你看看網上的介紹。然後是一個網址。
慕若晨打開了筆記本,找到了那個網址。點擊進去,看了那一個丘陵的地面,又看了周圍的村莊。
靳家村?
是不是靳嬈的那個村子?她說過要回老家看看爺爺,不知道去過沒有。昨天她驚鴻一瞥之後,自己回家給她打電話,給她發信息,她又是一概不理。他正想著她這個脾氣他真要好好修理她。
不過,自從鳳凰樓拱手讓給了七少之後,就只剩下晨月樓這個地方了,樓主說過,要留意附近地皮的出手狀況,好弄第二個落腳點。
樓主對本城情有獨鐘。
他給這個信息發布者留了一個郵箱,準備去看看地形。
左榮就進來報告了︰「二少,市長和夫人請你在今天下午回市政府家屬大院吃飯。說,事情比較重要。」
慕若晨蹙眉︰重要?他們也真的好久沒有請他回去了。那是他十幾年生活的地方。
有著痛,有著樂。
市政府家屬大院的屋子,不算大,是參照四合院的格式。雖然不像軍界的肅穆,但也是莊嚴。處處是衣冠楚楚的政界要人。
靳逸凡在大院停車場听好了車子,拉著靳嬈的手走到了大門口,老老實實地在出入登記處登記。然後走向一個平庸的宅院。
說一句客觀的話,這樣的政府大院,確實是包含了「艱苦樸素、人民公僕」的意境。
靳嬈的緊張,不是因為這是什麼地方,實在是因為要面對的人。這里,是慕若晨從小生活的地方,而今日,自己要來見的是他的父母。不為情感之事,確是要她來道歉,也是為了靳家的前程。
若是靳嬈知道,慕若晨早在她即將面對的人面前提過她,並且堅決要跟她結婚,她會一個轉身,跑的遠遠。
若是靳嬈知道,大哥此番帶她來,不是為了那「注冊了的」醫藥公司,而是把另有圖謀,她又將如何的顫栗?
或者,無知者最無懼。
靳嬈站在慕家家人面前,雙手垂立兩側,听到市長喊了一聲︰「小靳來了?」
她仍然微笑。
「市長好,夫人好。」
謝平芝沒有站起來,在沙發上坐著,照舊寫著她的本子,「嗯」一聲都沒有。
慕柏年市長倒是熱情︰「來吧,坐,不要客氣,坐呀。」
靳嬈自知不討歡迎,本來就是來道歉的,還指望人家鼓掌?擁抱?她才不傻。
「慕市長,夫人,我是來道歉的。不坐了,那天,我在酒會上……」
「哎!小女孩,緊張什麼?」慕市長一下打斷了她的話,轉頭又輕訓靳逸凡︰「小靳,你怎麼教你的小妹的呢?用得著這樣拘謹嗎?」
靳逸凡淡笑,去看沙發上坐著的市長夫人謝平芝︰「市長夫人,打擾了您。那天確實是小妹的不對。」
他的聲音低緩,艱難壓制住了內心的激動,緊張。
謝平芝終于抬頭,卻在剎那間呆住,恍然間,她不相信眼前的事情!他,靳逸凡怎麼和年輕時候的慕市長幾乎一樣?儒雅,安靜,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
「平芝,這個小靳是衛生局的副局,年輕有為啊。」慕柏年見妻子神色奇怪,連忙介紹。「哦,小靳,原來是小靳呀。」她勉強一笑,記起丈夫說的,靳家兄妹要來道歉,順便看看那個靳嬈是何方神聖,讓一向倨傲的兒子嚷著要結婚。
「夫人,我們真誠地給二少道歉的。」
「何必道歉,我們家若晨也是壞脾氣,」慕市長張羅著把水果端上來,見兩兄妹還是站著,不由皺眉︰「小靳,老大不小了,還小兵一樣啊,哈?」
「是,市長。」靳逸凡拉著靳嬈坐下。見市長夫人手頭的是基本白皮本,上面寫滿了地名。
「市長,最近是樓價回落,又有實名制等措施,我們本身公務員不說,就是一般市民,口袋里有幾個錢的,也是頗為傷腦筋。」靳逸凡開口,挑了一個大眾話題。
「是啊,夫妻只配兩房。這讓部分炒樓者少了很大的一項投資,而對大多數口袋沒有鍋多少鈔票的老百姓來說,是好事哦。」
靳逸凡笑︰「要是買的不是一個房子,而是是一幅地皮,問題就好辦多了。」
「本市雖然也算現代化都市,可是相對于上海、北京等等來說,政策還是寬松的。」慕市長模稜兩可,等待著靳逸凡的進一步說明。
這時,一直暗暗打量靳逸凡的市長夫人也發話了︰「可地皮的價格也是貴,這兩天,網上公開的一個本市郊區的一個山地,五十畝,就要23個億。」
靳逸凡淡笑不語,他也是一個精明之人,魚餌要在魚餓的時候才下。
「那也是啊,我看那個地皮也是值得。」慕市長接住了話題。
「但是,賣主神秘,還說不接受議價者,實在是太過高調了。引起了很多地產商的評議啊。」謝平芝的娘家,做的就是房地產生意。
「當下,別說地產商,就是樓盤中介也是難以維持生計。」靳逸凡說的又是中庸之道。
這時候,門被敲響,五下,不緊不慢。
夫人倏地站起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晨回來了。」
靳逸凡神色自然,臉上完全的沒有任何變化。
靳嬈看著,還是有母親真好,母親這樣的一種牽掛,好幸福。轉念想︰慕若晨回來?天,他怎麼會回來?他……有沒有想到自己在這里?要是他不知道……
她還沒有想好,門就開了,他喊了一聲︰「爸、媽。」隨手把衣服交給佣人,月兌了皮鞋,換拖鞋。
「媽,干嘛叫我回來吃飯?」轉身——定住,止住了所有的語言。
靳逸凡捏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適時地站了起來︰「二少,我和妹妹是專門來為酒會的事道歉的。」
他不語,看著靳嬈。
「那天,是我們的不對……」
他仍不語,看著靳嬈。
靳嬈兩手交握,站起來,心里撲撲跳,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
「靳嬈,給二少道歉。」靳逸凡用手踫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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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安靜的評論區,是不是這本書沒人看(☉o☉)?好郁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