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錯。對我也用了心。但是靳嬈，我是什麼出身？不敢高攀。」慕寧輕輕地說。
靳嬈一怔，私生女。誰願意自己是私生女啊！蕭宇跟慕若晨相識，也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可是還隨著她轉，這足可以證明，他是用心的。
「慕寧，我看得出來，他在乎你，不在乎你的身份。」
「靳嬈，他不在乎，我在乎。」慕寧有時候也是倔強得可以。
靳嬈咬牙︰「那你，就打算為了這樣的所謂的身份，不交男朋友，不嫁人？溴」
「會的，」慕寧站在樓梯轉彎處，「以前沒有想過，現在想來，我會獨身一輩子。」
靳嬈也站住，語氣稍稍強硬︰「你用得著為了別人的錯誤來懲戒自己嗎？那是一輩子的幸福，慕寧！你有一顆多敏感的心，我們十多年的朋友，我最清楚。你需要一個人來分享到你的一切。」
慕寧輕聲嘆息，靳嬈一樣不是喜歡講大道理的人，她剛才的話卻是發自肺腑。後面兩個男人，是一定能听見她們的對話的，她拉住靳嬈，加快腳步走︰「靳嬈，我才十八歲，不想那麼多。是了，好消息告訴你，我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修改劇本，再過些時間我想自己寫劇本。禱」
「啊？你想好了故事了？」
「嗯！我正在構思。」
「哇！慕寧你真棒！」靳嬈一下跳落樓梯，抱起慕寧轉圈。
慕寧嘻嘻哈哈地笑。忽然，慕寧使勁地拍靳嬈的肩膀︰「二哥，不是我的錯。」
靳嬈的頭發被某人扯住︰「放開我妹。」
靳嬈放下慕寧狠瞪他一眼，他長臂一伸，把她攏緊，回頭吩咐蕭宇︰「蕭宇，護好慕寧。」
蕭宇回答︰「知道，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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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雨後，雖然還不算很冷，街上也是沒有了行人了。夜幕如蒼穹，罩住了整個天地。
「誰知道你是R先生？」靳嬈想起了酒會里的那件事，問道。
「你、慕寧，還有楚牧白、林月 、我的恩師，今晚多了一個蕭宇。」
「你的父母都不知道？」靳嬈驚訝。
「是。」
慕寧是他的妹妹，另外兩個是他的最好朋友，還有恩師，自然是應當知道，但是自己第一次到他的家，他就毫不隱瞞的讓她進了畫室。當時她是沒有任何的神秘感的，但是在七少的酒會上，作為R先生的神秘，她才知道原來沒有人知道他的漫畫家的身份。
「我第一次到你的家，你就讓我知道了。」她看著他，認真地慢慢說。
「是，有一種信任是天生的。就像我把慕寧交給蕭宇。」
靳嬈一愣，「有一種信任是天生的」，他從來都是相信自己的，所以每一次生氣都是他先道歉。靳嬈想笑，這人的敏感和慕寧一樣。雖然不是同母所生，卻也關系那麼的好。
學校門衛處還亮著燈，門口一個人都沒有。那一盞燈高高的亮著，孤單又寒寂。今晚幸好有朋友，不然大哥把那一份山地使用證明拿走了，她也不知道如何想父母、爺爺交代。
「進去吧。」在學校門口慕若晨把車熄了火。
靳嬈奇怪了，他今天行為異常呢。平時他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他怎會隨隨便便放她離開？是不是他心里還有什麼芥蒂？
他看著靳嬈的表情，嘴角掛著笑意︰「怎麼，還想要晚安吻嗎？」
「才不是！」靳嬈臉上一紅，推開車門，徑直往學校里面走，頭也不回。
「真的不要？」他在身後喊。靳嬈伸手往後擺擺，加快腳步往宿舍樓跑去。自然沒能看見他狡猾的微笑。
等她換好衣服，躺回床上，樓監已經逐個宿舍盤查了。不一會兒，接連幾座的宿舍樓都關了燈。進入了寧靜的夢鄉。
為什麼這樣嚴格？首先是因為這是警校，然後還有更重要的︰上一個學期，有女生不遵守校規，跑出去跟男友約會，後來懷孕了，被逐出了校門。
靳嬈已經習慣這樣的一種「兩嚴三控」的生活。她輾轉于床上，想起大哥的行為，心里很難過，思緒萬千，翻來覆去的，又怕驚擾了同學，披了大衣，走到了陽台。
剛站好，忽然身後伸來了一條手臂，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嘴巴被捂著，那人在她身後耳語︰「是我，怎麼才出來？」
唉，居然是慕若晨。不用問，他肯定是攀牆進來了。
學校旁邊的白樺林里，白樺樹樹皮被風撕成旗幟，在風里飄著，像女子白色的裙帶，在風里飄舞，婀娜多姿，讓人心動。
林子平時來的人不多，此時枯枝被風吹得刷拉刷拉地響，枯枝不勝風力，不時掉下幾桿。
樹下，有一輛賓利車，不知道怎樣的駛了進來。
車外的漆黑和車身的顏色融合，不是認真看，可真以為是夜色里的好幾棵小樹連成了一片。
當然，車里面的熱烈和車外的冷寂完全不成正比。
「你放開我。」
「不放！」
「不要！」
「要！」
「你這變泰！」
「我是喜歡變泰。」
慕若晨壓著她的手臂，往她的耳朵塞耳麥，一段的音頻，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在掙扎也是無用，那些聲音她听著幾欲羞憤而死。那一段床.上游戲的女主角的確是她，她想起來了。那是慕若晨和她在別墅里一個片段。
不知道多長的一個錄音，靳嬈听了三分鐘，臉上就絳紅得不行，扁嘴求饒︰「慕若晨，我不听了，行不行？再听下去，我會揍扁你。」
慕若晨把耳麥收回︰「還生氣？」
靳嬈嗔他一眼︰「我怎麼會想到你會錄音，還在洗漱室里听。」
「我還想錄像呢，只是想起陳姓先生那艷zhao門的事情，我才作罷。」
「去！變泰！」
他用力抱緊她，壓在身下，伏在她的耳邊喃喃︰「敲鐘人，我今晚想听听你的喊叫，好想！」
靳嬈心動情動，弓起身子抱著他的頭，吻著他的耳郭︰「晨，晨……謝謝你。」
「靳嬈你很喜歡我，對嗎？」他兩眼就像是兩簇焰火，騰起了狂喜的光芒。「嗯！」靳嬈抓著他的手，眼淚就要出來︰「慕若晨，你不喜歡我嗎？」
他抓起她的手，往心按，那里是一個鳳凰樓大火時留下的傷疤，猙獰著，「感覺到了？雖然不痛了，但是它還是記住靳嬈。」
「以後有什麼事情，你站在我這邊支持我嗎？靳嬈。你會覺得我無聊吧？」一貫驕傲的他，竟然有點奇怪的窘迫。
「傻，不準這樣說！靳嬈一定幫你！」
他扯了嘴角，一笑，好想對她傾訴一下心中抑悶︰「嬈，要是找到了害我的人，我要給我好好地懲治她！」
靳嬈一怔，全身一陣寒栗，緊緊抱著他︰「晨，不要這樣深的怨恨，我怕。」
慕若晨感覺到她的顫栗，回手摟住她，抬頭看她的眼楮︰「你怕什麼？」
「不要老是想著報復，晨？」
他搖頭︰「不行！我要還以顏色！那一個護士，帶著一個男孩子來上班，還大著肚子。是她沒注意，多添了青霉素，讓我生命垂危，還讓我聾整整十七年。」
靳嬈又心疼，「晨，她的家庭一定是忙不過來，她也不是願意的。對不對？我們可以學會原諒？」
「不，靳嬈。你知道嗎？以前我是兒童合唱團的，四歲我就和我的老師登台演唱，我還會吹口琴，彈鋼琴。我現在不敢下舞池，不敢去KTV，我的世界沒有音樂。」
靳嬈攀著他的肩膀︰「我給你唱歌？」
「真？」
「嗯，」靳嬈拿起他的手機，翻開了網頁，找到了《你是我的眼》，和著音樂，在他面前唱︰
如果我能看得見，就能輕易的分辨白天黑夜，就能準確的在人群中牽住你的手……
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
「你唱的是什麼歌？」他蹙眉。
「車上有電腦嗎？」
他搖頭，靳嬈推開他，跳到駕駛座。一踩油門，沖出了白樺林！
他看著她，她神色專注，那粗粗的眉毛緊蹙著，黑亮的眼楮里，是一種堅決。厚唇緊抿著，長發在她的身後披著，油亮舒卷，如朵朵的大花，好漂亮。
一種率性的美。她從來都是勇往直前，想要走就走，想要沖就沖，不用猶疑，從不細細考慮。
飆姐，他好喜歡這個昵稱。她是他的飆姐。
慕家的人又恍惚了，一個黑影沖進來，飛快地上了樓，一會兒又飛快地沖下來。等到大家發現是靳嬈的時候，她已經鑽進了他的賓利。
「來！」她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他的手里。
他點頭，打開網頁，靳嬈輸入「你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你的我的眼……」林宥嘉輕顫的聲音在訴唱著。
靳嬈跟著唱，她聲線很好，渾厚的低音，飄逸的高音，她控制的很好。她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唱。
「你說，你是我的眼？」
「不，我是你的耳朵。」靳嬈靠近他，貼著他的胸膛︰「慕若晨，听好了，生來，我就是要幫你，做你的眼楮，做你的耳朵。」
「嗯，乖，我懂。」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叫人迷醉的醇酒一樣的綿綿，手輕撫她的長發。
「好了，我回學校。」
「那，關于那一件事呢？」
靳嬈奇怪，抬眼看他︰「什麼事？」
「你那天來看我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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