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一個生日都是這樣子的,慕寧膽小,生日蠟燭那樣幼細,一點著就燒得很快,這個點蠟燭的任務通常就是靳嬈。
她點點慕寧的鼻尖,剛要拿起蠟燭,那邊的蕭宇已經把十九支的小蠟燭插好了︰「女孩子就不用動手了。」
他點著蠟燭︰「慕寧,許願?」
慕寧看看一直背著他們在修改慕寧的畫的慕若晨,輕輕走過去,拉他︰「二哥,切蛋糕?」
他看看蛋糕,點頭。慕寧許願、大家吹蠟燭、一起唱生日歌,他都一直無語。切好蛋糕他隨意地用叉子踫了一下,忽然站起來︰「慕寧,我走了。溴」
剛好那邊王沁剛下樓來來,手里還捧著一盤的蜜瓜︰「若晨,你不吃晚飯?我已經做好了。」
「不吃了。」他轉身往外走,紅唇抿得緊緊地,臉上絲毫不去掩飾他的不悅。靳嬈心想︰你不爽,我還不爽了!走就走吧,我還真的覺得你在這里我好尷尬。一副臭臉的,擺給誰看了這是。
「二哥?」慕寧皺眉,跟了出去,拉他的衣袖,靳嬈听見她低聲問︰「二哥,你手臂的傷好些沒有?那天回家有沒有發燒?禱」
話說得很慢,一字一句的。
靳嬈又看見他轉身對著慕寧,勉強扯扯嘴角,下意識地還瞟了一眼屋里的靳嬈,又滿不在乎地看著蕭宇︰「蕭宇會妒忌的,二哥不會有事。生日快樂。」說著他轉身離開。
「二哥!」慕寧又追上去,一直到了大門口。低聲地對他說什麼,他只是搖頭,拍拍慕寧的肩膀,腳步不再停留。靳嬈恍惚間看見他的耳後,有著白色的包扎紗布。
靳嬈離開之前,慕寧把一個盒子交給靳嬈︰「靳嬈,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有一個通告。」
靳嬈告訴慕寧︰「沒事,我自己一個就好。」
慕寧還是想說什麼,靳嬈瀟灑一笑︰「我要參加班里面的活動,不要擔心我沒有好玩的。」其實,靳嬈對團隊活動一向是熱衷的。她是班里面的團委委員。
那天——
班會課,就快畢業了,有同學提議︰班級活動要到迪廳瘋狂一下。時間定在周六。
周六?靳嬈想起了自己要回老家一趟看看爺爺,訕訕地說︰「周六我沒空。」
「沒空?」同學小朱起哄︰「和帥哥約會吶?」
「沒有。」靳嬈說。
同宿舍的廖碧儀斜眼睨她︰「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呀,上學期末,每一個晚上都人影渺渺。原來我還以為你太晚回來又大早出去了。誰知道一天大早我爬起來發了瘋似的想去陽台拍日出。親眼看到了……」
「哇!爆料!快點,是不是派出所的那一個副隊長?實習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對靳嬈特別要好!」「說主要的,不是勁爆的不必說!」「是操場野戰還是車震?說亮點!」
同學們的喧嘩,靳嬈心里驚,那時候還真瘋狂。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人看到!幾乎每個晚上他都把自己「劫持」出去,然後在清早送回來。就是到了學校,他按耐不住,車里面那樣,或者把她逼近樹下……也是有過的事。她咬著唇,故裝淡定,心里早就凌亂了。
「噓!」廖碧儀示意大家不要吵,又看靳嬈︰「事關個人**,我們……」
「靳嬈!她可不是虛偽之人!要是她不承認我可以人肉搜索,我沒事干什麼的啊?發揮行業的便利,就不信找不到她的那一個清晨相送的帥哥!」一位男生也過來湊熱鬧。
同學們的叫喊聲更大了。
「靳嬈?」廖碧儀看著她,臉上尷尬。
「沒事,你看到什麼盡管說!」靳嬈叉腰冷哼︰「誰怕誰呢這是!」
她能怎樣?要是同學真的去搜索,她不敢想象事件的結果,首先慕若晨就會讓她焦頭爛額,沒事拿他做宣傳,他會怎樣想呢?
廖碧儀用手肘撞她︰「我說了?」
靳嬈一咬牙︰「說吧,在這里說比在班主任面前說,系主任面前說強多了。你在這里說了,證明你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
廖碧儀瞅著她,冷冷笑一下︰「好!大家听好了哈,那一天,清晨五點,涼風習習……」
「去去去!將主要的說出來!」
「就是吧,將所有的枝椏砍掉,我們要看到靳嬈的肉肉!」某腐女還夸張地嚷。
靳嬈一腳飛過去,那個女同學呱呱大叫,然後又被另一幫的同學按住︰「開始說了。」
只見廖碧儀看著靳嬈,嘴角鄙視的神態︰「那是一輛黑色的小車,不是奧迪,不是小奔。」
「是什麼車?」
「我看不清楚。」
「嘁,廖碧儀你在賣關子!看我不收拾你!」某男生舉起拳頭。
「好好好,說主要的。」廖碧儀又看了一眼靳嬈︰「那天,早上五點。學校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車,車上下來一個帥哥,我猜是帥哥,瘦瘦的。頭發那麼長……這麼高……把靳嬈送到了門口,吻了她的手。」
「哈?就這樣啊?」「這麼沒勁。」「我猜是靳嬈的大哥啦,每一次都是大哥來開家長會,別提多帥氣了。」
「真的!我就看到這些了。清晨哦,各位……喂!听我說嘛,這樣……」廖碧儀大聲的喚同學,同學都不再理她。一來這樣的消息真的不符合當下的听眾需要,二來靳嬈一向大咧咧慣了,大家在意她的本事,忽略了她的性別。
靳嬈繃緊的弦一下松了下來,感激地看看廖碧儀,廖碧儀好像根本不知道靳嬈看過來的目光,已經轉頭去跟同學討論活動的細節了。
最後決定周五晚上去「椰林世界」吃海鮮自助餐,再去「泉」水療館享受水療服務。
周五,正是靳嬈的生日。
同學散去,靳嬈走出課室,听見廖碧儀在後面喊︰「靳嬈。」
靳嬈轉身,她坐在自己的課桌上,晃著腳,吊眼看他。
靳嬈向她走去,抱臂︰「怎樣呢?」
廖碧儀齜牙咧嘴︰「星期五我的活動經費你出。」
靳嬈笑了伸手去擰她︰「該死!」廖碧儀哈哈地笑︰「不嚇唬一下你實在是對不起你對我的欺騙。」原來,廖碧儀在同學面前有意幫她隱瞞了。
玩鬧過後,靳嬈摟著她的肩膀︰「謝啦。」
「嗯,這還差不多。」廖碧儀從桌上跳下來︰「喂,這個學期怎麼沒有行動?」
靳嬈低頭咬唇︰「分手了。」
「分手了?」廖碧儀怔了一下︰「不是吧?那天開了車門你要走到學校門口,他還一把將你拉回去,壓在車門上就……呵呵,真夠激烈的。真的分手?」
靳嬈點頭。
她說的這一幕,在自己的腦海里依舊清晰︰那晚上他和她回到了慕家別墅,後來他又有事去了晨月樓。半夜回來靳嬈已經睡下了,他沒舍得吵醒靳嬈。所以等到天亮,靳嬈已經要回學校了,把她送回學校的大門口,他實在是按捺不住,在車里面已經是三番四次的「滋擾」她,靳嬈沒讓他得逞,開了車門就逃。
他一把把她扯回來,按在車門邊,最後,竟然想都不想的鉗制住她的雙手,將她直接抵在身後的牆上,嫣紅的唇迫切的吻上她。
接下來,就在車上他不顧天色已經發亮,把車開到了樺樹林,就在那里要了她。
……
「謝謝啦,廖碧儀!」靳嬈一拳輕砸在廖碧儀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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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鮮自助餐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很熱鬧。即將畢業,自然有不少男女生抓緊時間響心儀的人表白。
靳嬈想不到石武陽居然對她關注了多年。這一次他第一個來跟她同桌同一個火鍋爐。
「靳嬈,這蝦我拿來了,個兒特別大,你煮著,還想吃什麼?」他是一個陽光男孩,古銅色的皮膚,頎長健碩。
「你知道我喜歡吃瀨尿蝦?」
他只是一笑,「元貝那兒很多人排隊,我這就去。」
「我真想吃元貝。」靳嬈給他出難題。
「那好,」他真的去排隊,都過去了五分鐘,他才端著一大碟的元貝回來,還有一個精致點心。
「我研究過那邊的醬料了,那種應該是你喜歡的口味。」他的手腳居然那樣的麻利。
「石武陽,你在追靳嬈嗎?」小朱湊過來問。
石武陽燦爛一笑︰「是啊。抓緊時間嘛,分開以後在不同單位,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
靳嬈膛目,不敢問。
他轉頭給她剝了一個蝦︰「靳嬈希望你接受我的喜歡。我舅舅是派出所所長,竹風區的。我畢業之後就分過去,你呢?」
靳嬈只是說︰「不知。」
「我跟小朱說的不假,以前幾年學習你一直向哥們一樣爽,這次實習回來,我發現你變了,驟然之間更加可愛。」石武陽注視她。
靳嬈低下頭,不去接納他的目光︰「石武陽,這不好玩。」
「我沒有玩,靳嬈。我是一個實際的人,如果我們一起,工作分配我會照顧到你。」
靳嬈別開臉,不做聲。心想︰我的一切變化全因他人,而你卻因為這個喜歡我,貽笑大方。
「廖碧儀說的那個男孩,我也見過。只是他應該和你分手了吧?」
靳嬈一詫︰天,原來影響這樣大了?那真是罪過啊!
「報紙上那酒會照我也留意過,他是神,和我們不一樣。況且他和你連外貌都不般配,沒結果的,靳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