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嬈爬起來,全身是被車子軋過的疼痛,她抱著薄被,看著他,語氣堅定︰「請你離開。」
「靳嬈……」
「請你離開!」靳嬈的喉間干澀,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他咬咬唇︰「你好像發燒了。」
發燒?她冷冷地笑,下意識地用力,抓住了床沿,要爬起來,可全身乏力,不听指揮,雙腳無力的搭載床沿邊,散落的頭發披在肩上,遮住了她的眼楮溴。
「你生病了就不要逞強。」他伸手來扶她。
「你走!」靳嬈一聲尖叫,甩開了她的手,黑得像是深潭的眼楮迸出怒火︰「你慣于這樣的伎倆,是不是?就像是對待你的寵物,折磨一次,你就扔給它一個小餅,好讓它對你保存著感激,是不是?好讓你在下一次繼續折磨的時候放下防備,是不是?你我之間……」
她又長又黑的發絲遮擋著她的小臉,遮不住她的眼楮,她如厲鬼一樣的猙獰。說得太快,靳嬈胸口起伏不定。說到了聲嘶力竭,接連不斷的咳嗽起來禱。
低頭間,胸前掛著的鉑金項鏈甩了出來,鏈子上那一枚的訂婚戒指熠熠生輝。
兩人同時狂震了一下,靳嬈冷笑,一手攥住那枚戒指,狠狠地扯。
慕若晨黯然下來,似掠過一抹痛楚,附過來輕壓著她,拍著她的後背︰「靳嬈,不要激動。你生病……對自己不要那樣狠,」
「狠?有你那樣狠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為了報復七少,你屬下娛樂公司的三部電影佔據了熒屏,你的Gillian、杜蘭、柳如嵐,還有幾個女敕模互相之間推波助瀾的,贏盡3個億。我大哥的在國內全部家當都被你玩到了只剩下灰燼!」
她終于扯斷了鏈子,絲毫不用猶疑,一揚手,鏈子帶著那一枚的戒子在窗前飛去……劃過了一道銀色的拋物線。
身邊的人身子輕微的僵一下,他垂眸看著她愣了片刻,隨即放開她,起身,站直,嘴角有一抹殘忍的笑容。
「七少,你大哥?你被他們一起用過了?原來你執意不願意跟我做ai是因為他們?你連戒指都丟掉,所有的決絕是為他們?」
他在說什麼?靳嬈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揪住床單,胸口傳來一陣悶痛︰「我的一切與你無關。慕若晨!你走,別讓我鄙視你!今日起你我間永無瓜葛!!」
他低頭看著她,看不見她的眼神和目光,只是看見她嘴角揚起的如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嘲弄。
他身子晃了一下,茫然的站了起來,拖著疲憊疼痛身子慢慢地向窗邊走去,腳步輕得無聲。
此時,房間顯得有些空洞。他如墨的瞳孔有一種她前所未見的灰白。錯身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他步子沒絲毫的停頓。
輕輕一跳,他就消失不見了。
很久很久,房間里傳來小到听不清楚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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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靳逸凡回來了。」左榮給他報告。
「嗯,」他點點頭,沒有任何的其他意思,低頭看著一份又一份的材料。有了空余時間真好,可以讓集團賺很多很多的錢,3個億?靳嬈,你說的是少了,怎麼止3個億?
別說國內,就是國外的,要是我慕若晨說一句話,七少裴俊熙,那個慕家棄兒靳逸凡,誰能逃出他的掌心?
狠,是不是?他最簡單的一個本領了。
「二少,裴氏影視傳媒的五名演員求見。」Gillian現在是助理,她走進來,彎腰報告。她的腦子又被洗換過了,某些不能停留的東西已經不存在。
「你去接見吧,把條件開出來。是來還是不來,隨便。」
「好的。」Gillian點頭應允,轉身的瞬間,眉間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慕若晨開出的條件哪一個能拒絕?
一年一部戲,主角,無論結果如何,一百萬是底薪。到外國去拍外景還有購物券、首飾、名牌服裝、箱包等等優惠相贈。
中午,午餐時間,楚牧白來了。
「最近很忙嗎?」楚牧白拉開他的辦公桌前邊的凳子,徑自坐下。
「是,我爸爸不想再當市長了,家里的錢都要我來賺。」他放下手中的筆,笑著看他。
楚牧白淡雅一笑︰「太後呢?沒有逼著你相親?」
他輕嘆一口氣︰「有,不過我還沒有安排出時間。」
「真要這樣了?」楚牧白明明看見他的眼里渡過悲戚。
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二少,靳小姐……」Gillian進來,好像帶了一點焦急。
「停!」慕若晨揮手︰「以後,她的消息不用跟我報備了。」
「二少……」
「下去!」他的語氣冷到了極點,眼楮逼視,不容許Gillian再站在辦公室。
「是。」Gillian害怕了,一步步退後。到了門邊,彎彎腰,退了出去。
「牧白,你呢?到美國一個多月的時間……」
倆人正在閑談。
突然在這個時候,左榮進來了︰「二少,雲南地震!」
楚牧白和慕若晨都吃驚地抬起頭︰「很嚴重?」
「應該是的,地震震央跟我們的外景組只有三公里。」
「什麼?那現在能聯絡到外景組嗎?」慕若晨站了起來,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能。」左榮說。
「慕寧,慕寧在那里。裴氏的外景也在那里!」慕若晨平常都關注慕寧,那次失蹤之後,查出王沁的心髒微微肥大,很多事情慕寧都不讓媽媽知道,告訴了慕若晨。
而慕若晨很多時候跟慕寧聊天。只有慕寧明白他是為了更多地知道靳嬈的消息。
「那,我們去一趟?」楚牧白問。
「不必了,你守在這里。樓主的事情,你先接應著。」慕若晨一手拿了大班椅靠背上的衣服,大步出了門︰「專用飛機能用嗎?」
「太倉促了,二少。飛機還在H城護理中。」左榮搓了一下手。
飛機上,慕若晨沒有想到他的頭等艙位置對面,竟然是七少裴俊熙。
「你好,二少!」裴俊熙低聲打了招呼,他一身剪裁得當的黑色休閑服,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助手,只有一個簡易的提包。「嗯,七少,你好。」慕若晨點點頭,徑自坐下,臉上的冷峻還有著桀驁。左榮遞過報紙,他認真地閱讀。
七少裴俊熙仿佛也沒有更多的話跟他說,不停地看時間,好像很焦急。
飛機起飛了。他更是不斷地往外面探看。
「七少,是看望你的拍攝組嗎?外景組只距離震央3公里。」左榮在慕若晨的授意下,問道。
「是啊,實在叫人擔心。私人飛機不能申請過去,我只能先自己去看看。更重要的是,今天早上我的一個重要的朋友過去了。」七少難掩眉間的擔憂。
「今早?不會那樣巧的,機場這邊還安全得很。」
「她這人脾氣急躁,說今早預感到了什麼,馬上就定了機票過去。想不到她的預感就應驗了。」七少又看自己的手表。
預感?慕若晨看著自己的腕表,七少提到了「預感」了,他的心突然就緊緊地抽了一下。
能有這樣的強烈預知能力的人,他知道有一個︰靳嬈。
不會是她吧?她……不是還在發燒之中嗎?昨晚她一直喊著媽媽,沒有提到地震啊。
醒來的時候就和自己吵架了,應該不是她。
他慵懶地閉上了眼楮,心里卻總是按耐不住一絲微微的緊張。
四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雲南昆明就到了。地震的城市沒有機場,到了昆明只能乘坐汽車。
當然,慕若晨和七少這樣的人物不必去擠大巴。相關的朋友或者安排在本地的工作人員早就在這里候駕。
當地工作人員給慕若晨匯報︰外景組的人員沒有死亡。重傷兩人,輕傷十多人。
「看看傷員。」慕若晨坐上了車子。
外景組是在一個小鎮,小鎮的醫院到處是傷病員。慕若晨吩咐左榮代為查看,自己就去尋找慕寧。
山村的人們本來就不能跟城市人的環境衛生相比,而慕若晨他本來就是潔癖,再加上濃重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感覺到一陣陣惡心。他的胃,經過上一次的折騰,還是那樣的脆弱。
「二少,慕小姐在這邊。」左榮看完了本集團的演員、劇務。跑了過來。
他幾步走過去,見到了慕寧。她的手被劃花了,臉上、額頭上都有傷。
「二哥!」慕寧抬頭,有點感動︰「你怎麼來了?」
「看你。」他簡單地說,蹲在慕寧的跟前︰「傷得嚴重?」
慕寧搖頭,臉上有著隱忍︰「沒事,就一些外傷。嚴重的人在病床上躺著。」
「你們同事嗎?」慕若晨知道,他們裴氏集團拍攝的這個是古裝劇《圓圓》
講的是陳圓圓跟吳三桂的故事。
慕寧強忍著痛心,突然緊閉著唇,眼里吧嗒吧嗒掉眼淚。
慕若晨沒想到妹妹是這樣的表情,急忙問︰「怎麼了?慕寧?」
「二哥!」慕寧一下抓住了慕若晨的手︰「靳嬈!是靳嬈!她為了救我,差點沒了命!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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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天一的荷包。愛你們。今天三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