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靳嬈不語，他語氣凌厲起來，再追問一句︰「你擔心我在火光中死掉，哭得枕頭都濕透了，你還要否認你愛我？」
靳嬈別開臉，咬了一下唇︰「我……才19歲！你對我也那樣凶巴巴，惹火了的時候就罵人，都……都不會想一下，你比我大。要是跟著慕寧叫，你是二哥呢，也不……多疼愛人家一下……一開始就對人家……」
姐還裝純情？其實她真的很純。慕若晨搖搖頭，把她抱入懷里，小心安慰︰「好，知道。以後不凶，信不信？以後都寵你，疼你。答應我，做我的老婆？」
他聲音嘶啞著，帶著暖暖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靳嬈微微掙扎了一下， 著，不回答。他狂狷的神色騰起，順勢把她壓住，狼牙撩起，裝腔作勢啃她的下巴︰「說，願意做我的老婆？」
「嗯……不……」靳嬈躲不開，他偏偏咬著她的下巴不放過，酥酥麻麻的撩起她的全身欲.望，她不知道應該阻止還是任著他一直咬下去溴。
靳嬈一身的顫栗，他更是欺負她。他身子緊貼，修長的腿穿進她的腿.間，再度揚起的旗幟在她的身子上磨蹭……
渾身的麻痹起來，靳嬈搖搖頭︰「不要，晨……現在我不要！」
慕若晨抬起黑亮的眸子看著她︰「為什麼？禱」
「剛才做了噩夢，不情緒不好。」
慕若晨訕訕放開她︰「行，這事今晚再說。嬈，我求婚？」
靳嬈深深嘆息。夢里面媽媽、爸爸、大哥總總糾纏，凌亂不堪。她模了一下淚︰「你求我爺爺吧，爺爺答應，我就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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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
是慕若晨把靳嬈拉著，走進大門。靳嬈實在忐忑。
爺爺年輕的時候，據說是敢拆兩頭正在打斗的公牛的。見過斗牛的人都知道，牛一旦發起脾氣來，是連老虎都不怕的。而，爺爺的火氣，比公牛還猛。
所以爺爺有一個外號「冠牛」。
爺爺這樣火爆脾氣的人，他怎麼承受這樣的事情？
靳嬈強忍著亂跳的心，輕推開廳門，她有一絲的期望︰爺爺睡午覺了。可惜，事與願違。
下午的陽光溫和，從窗外斜斜照了進來。籬落的光斑，灑在窗戶邊的太師椅上。
爺爺在太師椅上帶著老花鏡，看著報紙呢。
「爺爺。」靳嬈怯怯地喊了一聲。
「嗯？」爺爺抬眸去看她，發現了她身邊的黑色襯衫的男子，不由把半懸在鼻梁上的老花鏡摘下來，打量這個男子。
他身材頎長，雙目炯炯，長眉飛揚，五官十分的精致，整個人那一種灼灼逼人的硬氣，叫爺爺贊嘆不已。他見的人多了，可這樣的男子還真是稀有！爺爺溜見他緊握著靳嬈的手，不放開，心中更是欣喜︰「靳嬈，這位是？」
「爺爺。」靳嬈想不到慕若晨居然在爺爺面前單膝跪下了，「爺爺，我叫慕若晨。」不等爺爺問話，他直接往下說︰「就是慕柏年和謝隻芝的兒子。我來，是請爺爺允許我跟靳嬈結婚的。」
他竟然這樣干淨利落地表白，這樣明明白白地表明身份。漢語，千百年的發展，每一個詞匯的變化那樣的微妙。所以中華民族才有那樣多的托辭、掩飾、敷衍的本能。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簡單。
他，讓靳嬈暗暗增加心跳頻率之余，又產生了絲絲的安慰。他如此真誠。她本來是叫他婉轉地說的，或者先掩飾一下他爸爸媽媽的身份。在家門外還是滿口應承的，現在卻出其不意。
她站在他的身側，心跳撲通撲通，緊張得很。偷眼瞄瞄爺爺。只見爺爺眯起了昏花的老眼，正細細打量著慕若晨。
慕若晨見爺爺好一會兒不做聲，抬頭迎著爺爺的審讀︰「爺爺。」
「你說——你是慕柏年之子？」爺爺慢慢地放下了報紙，放下了手中的眼鏡，空氣中帶著緊張。
「是。」慕若晨淡定的回答。
「哪個慕柏年？干什麼工作的？」
「市長慕柏年，一直是公務員。」
爺爺的眼鏡又眯了一下，額上的皺紋向中間聚攏，然後點頭︰「市長慕柏年，慕氏房地產集團總裁謝隻芝？」
「是。」
爺爺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你想跟我孫女靳嬈結婚？」
爺爺的聲音提高了，兩眼閃爍著金綠色的光芒。那可是爺爺發怒前的征兆。
「爺爺。」靳嬈上前一步。
「靳嬈退下。」——爺爺和慕若晨同時喝。爺爺聲音暴怒，慕若晨輕柔。
「有種！」爺爺接著又點頭，「小子你有種！！」爺爺伸手去，模索著身邊的拐杖，唇哆嗦著︰「慕柏年，讓我媳婦坐牢，讓我兒子殉職，讓我……老人家老年喪子，讓我三個孫子……無父！無母！！」
爺爺十分激動，渾身篩糠似的抖，「你敢向我要靳嬈？」
「爺爺，那些事我不很清楚，但是如果你要復仇，要整治慕家。我願意代父母受過。但是，我娶靳嬈的心，不會變。求爺爺懲戒之後成全。」慕若晨說得很輕，也很堅決。
「不要說了！」靳嬈跑上前，扶著爺爺，轉身向慕若晨喊︰「晨，先別說了。爺爺身體不好……」
「靳嬈。」爺爺用力抓住她的手，情緒慢慢平息了一下︰「不要擔心，爺爺沒事。老骨頭死過一回，不會那麼容易被氣到。」
「爺爺，對不起。」慕若晨非常失望，想站起來。
「等等！」爺爺暴喝一聲，一手拿起拐杖，輕輕推開靳嬈。「小子，你剛才說替父母受過？」
「是的，爺爺。」慕若晨再次正正經經地半跪。
「你為什麼半跪？」
「我……」慕若晨一時失語。
「挨得打麼？」爺爺舉起了拐杖。
「爺爺盡管打，我受得了。」慕若晨唇角居然勾起。
「好！」
「不要！」
爺爺、靳嬈同時發聲。但是爺爺下手很快，話未落，手已起。「啪！啪！啪！」一下一下敲在了他的身上。肩膀、手臂……打著打著，爺爺還站了起來，在他的身後狠狠地打。
靳嬈知道，這時候要是阻攔，爺爺的火氣更重。她只能半閉了眼楮，忍著心疼，那一下一下的拐杖，打在他的身上，痛在她的心尖。「啪！」爺爺還是把火氣撒完了，一下把拐杖丟遠，坐在了椅子上，靳嬈把茶水端過去，怯怯地，不敢說一個字。
爺爺端起水，喝了兩口。
「靳嬈，你要嫁給這個人？」
靳嬈不敢說話，手指，腳趾在糾結著。
「你要嫁，就嫁。爺爺不打你，說？」
慕若晨被爺爺揍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時卻緊張地看著靳嬈。
「我……喜歡他。」靳嬈終于說話了。
爺爺看著靳嬈，又看看慕若晨，突然之間苦笑起來，嘆了一口氣︰「小子，我再打一頓，你可頂得住？」
「爺爺，頂得住。」慕若晨雀躍起來，站起來給爺爺撿起拐杖︰「爺爺，您喝完水，吃一口煙，歇一口氣再好使力氣。」
爺爺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是這樣的，咬咬牙，拿了拐杖又要打，靳嬈嬌跺一下腳︰「爺爺！你非得把他打死麼？」
「哼！」爺爺冷笑一聲，橫在才慕若晨身上的眼光也柔和下來，「砰」丟下拐杖，背著手︰「靳嬈，這一件事情，今天先打一頓，明天他再來，我再打！你給我爬回你的房間。這小子你滾！」
靳嬈和慕若晨眼楮一對望，爺爺好像給了台階呢，一個會意的眼神。靳嬈說︰「嗯，爺爺。明天我帶他來繼續給你揍。」
「是的，爺爺。有什麼您沖我來。」慕若晨挑眉，嘴角上鉤。
「你還不滾！」爺爺一轉身，花白的眉毛抖了一下，看上去很凶狠。
「是。」慕若晨慢慢站起來，朝爺爺鞠了一躬。又看一眼靳嬈，走了出去。
靳嬈也上了樓梯，剛踏進自己房間的時候，听見爺爺嘆氣︰「當年你媽媽也是這樣……」
靳嬈一怔，轉身，扶著二樓的欄桿問︰「爺爺，媽媽怎樣？」
「她，也是不听她的父母話才嫁給我的兒子的，你啊，也是那個脾氣。」爺爺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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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嬈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心里老是不安。往外面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他的車子。
他真的走了嗎？爺爺的力道很大，不知道他傷了沒有。重傷是沒可能的，他的身體鋼條似的。可是他會不會氣餒？
爺爺說，媽媽當年也是不听父母的話， 著脾氣嫁給了爸爸。怪不得，這麼多年以來，沒有外公，沒有外婆。
小時候，很多人都有外公外婆，她有時候跟慕寧去探望慕寧的外婆。慕寧的外婆多好啊，慈祥又大方。總是把最好吃的給她們，還給她們織手套。當時，看著慕寧的外婆，她有多羨慕！
外公外婆那邊是怎樣的情形呢？難道媽媽坐牢了，失蹤了都沒有一點的行動嗎？只听說過，媽媽外家是華僑，女兒的「背叛」，就真的割斷關系，生死不顧了嗎？那實在是太過寡情無義了吧？
靳嬈能感覺到爺爺最後的語氣是有點軟下來了，有點悲哀。如此說來，爺爺不想悲劇重演，是不是有些許成全她和慕若晨意思呢？想到這里，不由從凳子上彈跳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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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快了，接近尾聲了。親，淡緋求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