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看不到慕若晨的表情,燈光明暗之間,只看到了他淡漠無痕的笑意。還沒有真正的細看,二少慕若晨已經離開原位,邁步向前。
進來的那一位在眾多黑衣人的陪襯下,已經是佔盡了整個會場的風頭。
而慕若晨的出現,他一身凌銳、高貴的氣息在那人的跟前一比,那人的所有張揚即刻低矮了幾分。
媒體大眾不由得嘆息出聲︰
還是二少的氣場無人能比啊溴。
「靳逸凡,意氣風發啊。」慕若晨眸光滑過那人的臉,倏然眸光一凜,一緊,一收,布起了一片寒霜。
馬斯瑞克市的商務代表,洪門新任門主,總算亮相了。他就是靳嬈的大哥,靳逸凡。
他這樣一聲問候,靳逸凡不自覺地唇角緊抿,臉上線條冷峻起來,眼里鋒芒畢現,盯著慕若晨。一貫堅持的泰山崩于眼前不變色的穩定不是所蹤。慕若晨,是他的同胞弟弟,就是他,也只有他的面前,他是輸了陣勢禱。
他!回到S市已經兩個小時,到會場之所以拖延了時間,就是因為趕了回家。誰料,短短的幾個月,慕若晨不但把靳嬈娶了過門,還把爺爺都擄了去。他經過洪門的努力才找到了那一個駿景軒,可惜,那里守衛森嚴,一時之間不容易進去。
「原來真是逸凡!」慕柏年看著兩個兒子,死死地對視,他作為父親,還能做什麼呢?就算當場被氣死,也要做一回的中間人啊。
靳逸凡不待見慕若晨那是正常得很,面對慕柏年他該當如何?就如幾個月之前,在慕家別墅,開車撇離市長夫人那般嗎?當然不是。這里是什麼場合,他又帶著什麼身份而來,他自己清楚得很。
「慕市長,幸會。」靳逸凡伸出了手,平淡下來的臉沒有的表情,就是商業會晤的最常見的那一種臉譜。
慕柏年當然不指望靳逸凡會稱他一聲「爸爸」,但是如此淡定的伸手相握,實在有點牽強了。但是他,畢竟是經歷了幾十年風雨的政壇老人,一陣怔忪後,伸出手︰「歡迎。」
父子兩人的手一握,又再次閃動了媒體們的鎂光燈。
「代表先生,歡迎你、祝賀你!也祝願荷蘭城市馬斯瑞克和我們的S城經濟越來越繁榮。」慕若晨也把手伸過來,另一臂膀把搖搖欲墜的父親扶住。
「不用客氣,二少。我們早已認識,媒體的人也自然知道了我們的過去,現在佔用一下這個會議時間的兩分鐘。我想澄清一件事。」靳逸凡淡笑,跟慕若晨的指尖相互踫觸了一下,轉身面對媒體。
「靳大哥,你剛到,還是坐下慢慢再說也不遲。」楚牧白見到這個形勢,知道這父子三人,特別是這親兄弟兩人之間,必定要斗一個飛沙走石,一邊是門主,一邊是他的手足,他不能不出手。
靳逸凡好像也很配合點頭︰「媒體朋友,我們一起到那邊。關于馬斯瑞克和S城的商業合作、旅游事務的合作,我草擬了一份規劃,希望跟慕市長交流一下。請啊,慕市長。」他又故意的拍拍額角︰「對不起啊,對不起,慕市長已經是成為我們S城的書記了,靳某人是太過健忘了哈。」
慕柏年只是尷尬地笑一下︰「無礙。」
「健忘,我看代表先生不是健忘,實在是得意忘形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也相當不好受吧?大舅子!」慕若晨站在一旁,大聲說了前邊一番話,又湊近他,小聲地喊出「大舅子」。
果然,靳逸凡的臉上一陣暗紅,很快,又恢復了淡漠︰「是啊,二少。當了代表,我才明白,無論東方西方,當了官可不好玩。還是二少這般管著自己的那一個如意算盤比較穩妥。」
「是啊,我這個人自私,目光短淺。不像某些人,看著鍋里的,又扒鍋外的。代表先生,西方東方都一樣吧,錢、地位、女人都是來之不易。」慕若晨是一個見風便起勢的人,一旦面對強手,他便有一種銳不可當的氣勢在。
他一邊譏諷著靳逸凡亂.倫跟靳小小搞成一堆,心里有對靳嬈念念不忘的事實,一邊又嘲諷他只不過是被洪門當了棋子,就自以為是的得瑟。
「呵呵,二少好福氣。都是慕書記和夫人養兒得法,用一句網路上很流行的話來說︰靳逸凡實在是羨慕妒忌恨那,我就沒有這個福氣了。哈哈哈。」靳逸凡坐下,嘴角泛著輕蔑,順手拿了黑衣人遞上來的文件,遞給旁邊一直插不上話的新任市長︰「甘市長,請過一下目。」
事情來到了商務會談這個程序,各自都沒有再說什麼。
慕柏年因為靳逸凡的嘲諷,心里十分的難受,靳逸凡一直耿耿于懷他們丟棄他的事情吧。他這回當上了什麼門主,會不會借此機會來報復?老者已老,他不怕,最最心疼的是見到兩個兒子的互相廝斗。
他坐在位置上,如坐針氈,看一眼慕若晨,又看一眼靳逸凡,心里真不是滋味。
商討經濟領域的合作細節問題之後。有媒體記住了靳逸凡先前的交代,迫不及待地提問了︰「代表先生,剛才您說要澄清一件事,不知道現在可以說了沒有呢?」
「是啊,請慕書記跟靳逸凡代表先生,還是把前因後果談一下吧?我是香港扇葉報的記者,幾個月之前我曾經在S城工作,兩位當時在報紙上登的認親證明還是我親報道出去的……」
「哼!」慕若晨鳳眸一眯,一股銳利的寒光迸發出來,那記者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寒光籠罩著。不由自主縮了一下。
可,靳逸凡像是早已經準備好了,他朗朗一笑︰「沒錯,幾個月之前,發生了一些事,讓大家覺得遺傳學來說,我和我最尊敬的慕柏年書記有說不清的關系。可是社會學來說,我跟他就是現在這樣︰商業合作關系。」
這算什麼澄清?
一些記者按耐不住了,急切地嚷起︰「靳先生,是不是說︰實際上,書記就是你的父親?那麼您怎麼會姓靳呢?我仿佛覺得你們之間、還有二少之間,並不是一家人那麼的親近。」
「是!剛才你們的對話讓我們感覺到了火藥味,這是不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一種調侃啊?」「或者,你們之間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爭斗?」
靳逸凡站起來︰「是的。我跟他們——」他指著慕柏年,臉上浮現著輕蔑的笑意︰「沒有任何的關系。我姓靳,永遠姓靳。幾個月之前的認親,是DNA驗證出錯了。」
話落,他居然冷哼一聲,帶走走向了會議的另一個程序︰酒會。這時候,連馬斯瑞克市市長也尷尬了,洪門是了不起,可是這樣做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他想說一句什麼,但見靳逸凡已經擎著一杯酒,走了回頭︰「慕書記,二少,與你們相識,三生有幸!預祝我們的會談完滿成功!干杯。」
慕若晨淡淡笑了一下,一手奪了他的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代表先生,先干為敬!我們是客,代表先生——入座吧。」
他舉止張狂,氣勢壓人,重重地把靳逸凡壓了下去,嘴角含笑,雙眸邪氣積聚,那一張本來就俊逸到了無可匹敵的臉很明顯寫著︰囂張!
楚牧白喊一聲︰「好,二少好酒量!」然後一大片的喝彩。靳逸凡實在是醬紫了臉,在眾人的簇擁下,訕訕入席。
杯子里的泡沫溢了出來。左邊慕若晨給靳逸凡添酒,右邊楚牧白小聲說︰「門主,少喝點。」一唱一和,靳逸凡疏冷的應酬著,他想不到本來要攪渾的一個酒會,在慕若晨的手里,那樣輕易地變了味道。
笑的眼,紅的臉,飛揚的話語,沒有人再去關注他。他,成了一個傻子。有慕若晨的世界,靳逸凡就注定是不能存在的廢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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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若晨在酒席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借故到外面一趟,給肖泰打了一個電話。
「肖泰,少夫人呢?」
肖泰很顯然是有點意外了︰「二少,我在集團。少夫人今天早上出門跟慕寧小姐說去逛街的。」
「那,你跟左榮說一下,把她們兩個找到。靳逸凡回來了,那個不入流的靳小小可能也會回來,要少夫人小心點。」
「明白了,二少。」
肖泰剛想掛機,慕若晨又喚住他︰「還有,酒會中途,七少離開了,叫左榮給我盯緊點,不能讓這人跟少夫人接觸。」
肖泰那邊搖搖頭,還是恭敬地回答︰「明白了,二少。」
慕若晨轉身間,突然驚訝尷尬了一下。
一個高大俊美的身影就在他轉身間面對著他,這人手插.在了褲袋,似笑非笑地看著慕若晨︰「二少,有必要防得那麼嚴密嗎?」
此人,七少裴俊熙。
慕若晨倒是沒有格外的客套,保持他的高傲姿態︰「七少,你應該為你給我們夫妻造成的壓力而慶幸,不是嗎?」
七少干笑兩聲︰「壓力在你而已,靳嬈不是我可以動搖的女人。」
慕若晨冷嗤一下︰「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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