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沉默了許久,甚至久到楚海恆以為她不會開口說話,快要移步離開的時候,她卻開口了。
想到那段無法言喻痛苦的過去,楚海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未知的遠方,「這個大宅如同一個枷鎖,外面的人想進來,里面的人想出去。進來的人發現這里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好,但卻已經無法抽身了,它會鎖著你一輩子,一輩子的痛苦,一輩子的遺憾。」他看向她的眸,深深地鎖住,「所以,能出去,就別回頭。」
她看得出他眼中的痛苦和遺憾,「你能帶我出國嗎?」她想,也許能通過回到這個年代的芝加哥再回到二十一世紀。只是,在這個年代要出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海恆激動地走上前去按住她的雙肩,忘記了男女有別的教條,看著她好像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和曙光,「能!只要你願意走,再困難我都能幫你找到門路的。」
誰知林梓芸卻笑了,「你把這里說的如此可怕,為什麼你不走?」
「我是生在大宅中的人,想走,但是靈魂還是在這里,永遠也帶不走。失去靈魂的人,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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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楚公館內,一群太太在客廳里熱鬧地搓麻將,二姨太打了一個麻將出去,拿過旁邊小高椅上的白玉瓷茶杯,翹起蘭花指拎起杯蓋撩了撩杯中的茶葉,燈光下她手上的紅寶石鑽戒異常刺眼。
「呀!妹妹手上的紅寶石好耀眼啊!」坐在二姨左邊的陳太太小聲驚呼,馬上引起其它兩位太太的注意,坐在右邊的李太太也看花了眼,拿起二姨太的玉手仔細端詳她手指上的鑽戒。
「像鴿子蛋那麼大。」
這些都是秦玉鳳從前的姐妹,多虧秦玉鳳忙碌奔走拉線,她們才有機會月兌離以往的日子,成為某位高官貴人的姨太太。因此,一群姐妹三不五時都會上門和秦玉鳳談談天搓搓麻將,消磨一下這些寂寞空虛的日子。
秦玉鳳嗔了一眼大驚小怪的陳太太,又傲氣地瞥了眼端著自己的手在看的李太太,輕輕地掙開她的手,揚起得意的笑容,將玉手伸出,自己也悠然地欣賞手中的瑰寶,「這是昨晚楚先生送我的。」
「楚先生實在疼妹妹啊,都那麼多年了還整天送這個鑽戒那個寶石的,真是羨煞旁人啊。」坐在對面的許太太有些吃味地道。
秦玉鳳更是得意,‘哧’的一聲笑了,還不忘拿出絲巾擦擦嘴角,傲然的弧度一直掛在嘴邊,秦玉鳳天生就是傲氣的,容不得別人踩在她頭上。
想當初她為了她這個姐姐來回奔波勾搭上許國.軍的時候,人家許三姨太啊,簡直把她這個當紅娘的姐妹都沒放在眼里,現在可倒好,人家許國.軍夜夜笙歌啊!可惜沒有許三姨太的份兒。
秦玉鳳的得意刺痛了許太太的眼,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神秘地道,「只可惜妹妹手中的鑽戒再好,恐怕也比不上別人手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