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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瑤將自己的不屑和憎惡藏得很好。垂下眼簾,「機會讓給需要的人吧我,俞清瑤,只做我自己就夠了。」
許氏輕輕一嘆,不再多言。轉頭時,和梁太太視線相對,眼低在霎那濾過了無數情緒,最終,停留在彼此相知的某一項上,淡淡一笑。不能對書院做出更多貢獻的人,大多……只有一條出路。或許這條,更適合性情倔強的俞清瑤吧?
戚紅袖松了一大口氣,周蓓蕾捅了捅雲雅茹,暗示她不必難受了。
夫人沒有表態,但除了加入小醉樓已經十年的老人,怎麼知道她的重要性呢?
啪
緊密的大門忽然開了,穿著粉紅杭緞面子的掐腰斜襟長襖的盧卉,帶著一臉的驚喜出來。她身上半點出身貧寒的氣質也找不到了,脖子上帶著吉祥如意赤金項圈,手腕上是金瓖紅芙蓉玉鐲子,梳著同心鬟,帶著金瓖玉鳳凰展翅步搖,鬢角帶著一朵艷紅的石榴花。
配上那精心雕琢的面容,整個人嬌艷無比,仿佛剛經過露水滋潤的紅蓮花。
「清瑤妹妹,你怎麼……你為什麼不答應啊?若是你答應,我們就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一上來,便拉著俞清瑤的手。
此時的俞清瑤,已經大約猜到小醉樓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寧願「泯然眾人」,跟普通的女院學生一樣,才不希望跟小醉樓扯上聯系。再者,盧卉的變化,雖說早在預料中,可她特意在今天這種場合出現……讓人心理說不出的膩歪。
何必裝姐姐妹妹?
伸手把盧卉的挪開,表明態度的說,「盧卉,道不同則不謀。你我注定是相同路上相遇,然後彼此錯過的人。姐妹兩字,不敢當。」
「哼」
「連這點心胸也沒有」
這時可以看到其他人的兩極態度。對俞清瑤,從一開始就苛刻嚴厲,對盧卉,則是寬容慈和。
「罷了好端端一場宣誓禮儀,鬧得……罷了」梁太太搖搖頭。招招手,盧卉尷尬了一下,笑著走到梁太太身邊,屈膝行了禮,兩人親親熱熱,好得宛如母女一樣。
盧卉也算是聰明人,才幾天功夫,小醉樓的高層人士對她認同了大半。這也是戚紅袖的師傅不贊同俞清瑤成為主事人的原因。
簡而言之,一個溫馴乖巧,一個心性不羈。哪一個更听話?好擺布呢?
夫人眼看著年紀越來越大了,未來的日子不多。小醉樓那麼大一塊蛋糕,誰不眼巴巴看著?難道等身份足夠特殊、智計出乎意料的俞清瑤接手嗎?盧卉各方面都不差,由她任主事人最好不過。
唯一不這麼想的……
只有那位神秘的夫人了。
她蒼老的,下垂嘴角,第一次露出明顯的弧度。這才是她想要的繼承者啊不以外物為轉移,堅定、韌性、聰慧,果決、狠辣、最要緊的是忠于自己。一個人,只有向著自己願意付出一輩子的目標努力,堅持不懈,才有最大的可能取得巨大成績。
可惜,在場的人多數想著自己的心思,沒有人發覺。
……
許氏見俞清瑤的堅定,心理不屑。傻瓜一個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她也沒有耐心,繼續勸解了。小醉樓是什麼樣的組織,日後自然會明白,到時只等著後悔吧儀式結束後,她跟梁太太商量了許久,終于定下了「最大利用俞清瑤身份」的計劃,爭取榨出最後的價值,為小醉樓。
兩日後,知府大人府上舉行了一場私人宴會。元尚柔作為嫡親小姑子,當然也在邀請之列。俞清瑤本想不去,但看著吳嬤嬤也在,轉變了想法,悄然不出聲的把吳嬤嬤帶上了——許氏打理家事,忙亂之間未必會發現,就算發現,她在國公府不是管家媳婦,未必連元菲兒的陪嫁嬤嬤也都認得。
元尚柔更別說了,出嫁多少年了,不介紹,未必記得她母家的遠方親戚。
許氏到底打著什麼念頭呢?原來,她想著景暄已經跟馬家千金訂婚,何不好事成雙?把俞清瑤配給景昕。
緣由有三,一,景昕未來前途無限,會是齊國公的繼承人,怎麼看都配得上俞清瑤。在公婆面前也有交代。對景昕呢,聲譽崇高的詩仙女兒價值不菲,能娶到她也是一大幸事。否則,有那麼個嫡出哥哥擺著,一般人家誰敢冒著得罪長公主的風險,把女兒嫁給他呢?
二,景暄對俞清瑤的小心思。這可以讓兩兄弟隔閡加深,心不合,面不更合。馬素靈在其中能起的作用可多了,而不是到了長公主膝下,萬事管不得——對此,許氏非常無奈,她能家定國公府嫡子算是高攀了,管家?做夢也沒想過。白費她一身的本事。
三,需要一門婚事牢牢抓緊俞清瑤。她不是倔 、不听話嗎?等成了婚,知道在夫家艱難,看她會不會求上門來。到那時,她就會知道有姐妹們照顧的好,也會知道自己到底錯失了什麼。
知府府邸,上上下下都是許氏一手操持,她要安排點什麼,還真躲不過去。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兒?」
略吃了兩杯酒,被丫鬟攙扶到抄手游廊扶欄下休息時,忽然見一棵山茶花樹後露出的雪青衣袂,而再回望,居然半個丫鬟也不見,俞清瑤還不明白什麼了什麼許氏,還真大膽是不是這段時間自己的屢屢退讓,讓她自大的以為天高皇帝遠,不必忌諱什麼了?
哼她不出招就罷了,自己還找不到她的破綻。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事情……找死
她的心巍然不動,不動聲色的靠在扶欄上,裝成有三分醉意的問。
「呵呵,好久不見。」
雪青衣裳一閃,從開得絢麗的紅山茶花樹後出來,鋒利的眉眼,倔強的嘴角,視線如鷹隼一樣,除了景昕還有誰
居然是他
俞清瑤一時酒氣上涌。好個許氏啊前世她跟林昶疏遠後,好幾次「偶遇」景昕,當時單純的她以為那是「緣分」,哪里想到也許是認為故意的?還有,包括她們的初相識
那匹突然失心瘋的馬京城的治安一向不錯,為什麼偏偏被她遇到了?在垂死之前遇到的景昕,向天神一樣出面挽救她,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一段不解的糾葛……後來,大約是覺得價值不高了,沒利用的必要,便翻臉無情。
也許前世的怨結跟許氏關系不大,可俞清瑤心中的憤恨無法言語描述。利用景昕來羞辱她嗎?不得不承認,目的達到了
「是你?這里是知府大人的內宅,請速速離開」
「呵呵」景昕大笑,**本就刺激,何況眼前這個人是他兄長放在心理的,更有一個說不明的快感。「怎麼,你很驚訝,不開心嗎?我可是為了你冒了很大風險呢。」
「長公主還在金陵,你就不怕她老人家……」
「我怕什麼?你會告訴她嗎?」。景昕帶著紈褲的標準笑容,輕佻的上下觀看俞清瑤,「嘖嘖,越長越好了。難怪連我兄長都被你迷住了。」
「不要胡言亂語我與你兄長沒有半點關系。」
「咦,他在你父親門下讀書,這也叫沒有半點關系?」
俞清瑤氣結,她轉過身,背對著,干脆來個置之不理。
「小娘子,你干嘛冰冷無情呢?也不看看我一片誠心……」
「夠了,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做出一副無賴樣子給誰看,你不想吐,我還想吐呢」俞清瑤氣狠狠的罵,她寧願景昕裝成上進、勇敢、堅強的陽光男兒出來調笑,欺騙她,也不要這種沒有意義的廢話。
景昕一愣,隨即深深的看著俞清瑤,危險的眯了眯眼,嘴角一勾,「有趣、有趣。」他裝了這麼久的紈褲,居然被個丫頭片子一口叫破
說罷,他也不假裝了,手搭在朱紅柱子上,低沉的問,「你喜歡我哥嗎?」。
「喜歡就回答一聲。吱一聲也行。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你別以為我跟誰串通好了,來陷害你。其實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你不覺得自己很久沒去溫府了嗎?我哥……呵呵,他有時候會在溫府小坐的。雖然他眼楮看不見,可大概他希望能听到你的聲音嗎?」。
俞清瑤仍舊不動。
景昕也不看她,背靠著柱子,環抱手臂看著透藍澄澈的天空,那麼純淨的藍,映入他的眼底確實一片漆黑,黑得深不見底。
「如果你覺得馬家的人耽誤了你……放心她不會是你的障礙」
這話……有些奇怪。
俞清瑤想了想,剛想說什麼意思,忽然院門外已經傳來大吵大鬧的聲音,「你們把我們姑娘丟哪里了?」
「表姑娘怎麼會丟呢?別擾了貴客。」
「什麼貴客?我們姑娘出了什麼事,誰擔得起?」
吳嬤嬤到底是在鄧氏手里出來的,加上有個舉人兒子,行事不比一般僕婦顧忌多多,俞清瑤待她極好,要是讓俞清瑤在鄧氏兒媳府中出了事,她怎麼去見鄧氏?說聲闖,直接叫人把鎖的大門踹開了,剛剛好見到景昕快速離開的身影。
「怎麼會有男人?」
吳嬤嬤大驚,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元家的下人,急忙去攙扶「衰弱」的俞清瑤。
「姑娘,你怎麼了?」
「快,快扶我去見表舅。」
越過許氏,直接去書房見了元尚彬。
元尚彬听說始末後,大吃一驚,自家的後院從來沒出過紕漏,要是進了外男,就算想把許氏撇掉,也撇不出啊「外甥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俞清瑤只是哭啼,略微紅腫的眼眶全是淚珠兒,那麼楚楚可憐的跪在腳下。仰起頭,那張臉簡直神似極了老父親,元尚彬就算想置之不理,他能嗎?
這才知道為什麼老父對俞清瑤特別疼愛,面對這樣一張臉,鋼鐵心也變成了繞指柔了——狠不下心啊。
「快起來,有什麼,表舅為你做主。」
「嗚嗚,清瑤知道,清瑤的娘讓舅舅一家、表舅一家丟盡了顏面。所以清瑤自打進京,一直潔身自好,舅婆親自派了兩個教養嬤嬤,負責清瑤的儀禮規範。清瑤自問,不敢有半點違規地方。為什麼,為什麼表舅母卻要破壞清瑤的名譽。」
「難道自家親人也容不下清瑤嗎?還是娘親的錯,讓表舅母覺得清瑤是個不知羞恥的,可以肆意**。」
元尚彬覺得一股怒氣從腳底直沖上來,又氣又恨,還得好言安慰,「好孩子,你受的委屈舅舅都知道。舅舅一定會替你做主的,千萬別往心理去,也別外道,對你名譽不好。」
抽抽噎噎的俞清瑤點點頭,「父親不在,我听舅舅的。」
元尚彬听了,稍感安心,越發覺得俞清瑤懂事、听話,所以,更憤怒結發妻子心性邪惡,連無辜孩子也要騙她不知道在自家後院出了事,連累兩個女兒嫁不出去嗎?虧得她還是做母親的
這場私人宴會悄悄的結束了。
許氏被景昕擺了一道——她原以為「胳膊折了袖子里藏」,只要她拖延個三炷香時間,事成了,俞清瑤不嫁也得嫁。既成事實,能怎麼辦?萬萬沒想到,景昕暫時還不想跟他的親哥哥迎面對上,加上對俞清瑤還有一份好奇,因此只是隔著一尺距離說說話……啥都沒有
偏讓吳嬤嬤等人瞧見了個正著
許氏想要推諉責任,行啊,也要俞清瑤肯答應不是?她直接往元尚彬處一告,隨後擦干眼淚,拍拍就走了,至于事後怎樣,她絕不過問。
陷害?一個清白女孩至于要用最寶貴的名譽陷害你嗎?如果真的是陷害,那問題更大了,許氏是長輩,做了什麼須得人家迫不得已用這種手段啊
所以,元尚彬心理已經認定了許氏的做法,「自打你跟著我上任,我一應女眷往來應酬,全部交給了你,也知你暗中有些活動,只當你無趣解悶子。沒想到,你主意大了,跟人串通好算計到自家人身上俞清瑤她是外姓人,可你忘了父親母親的信?特意囑托你照顧的你就是這麼照顧?啊~」
許氏淚流滿面,「夫君,你听妾身說。妾身這麼做,當然是有緣故的。」
「什麼緣故,你倒是說個青紅皂白來。」
「妾身听說,景昕是個七尺昂藏男兒,又想俞清瑤父母不大管教,便想著給她做個媒。那景昕將來繼承家業,匹配清瑤外甥女也不算委屈。」
這話,連許氏的親生女兒元杏兒、元韻兒都听不下去了。
做媒有這麼做的嗎?市井不通禮儀之輩,也不會當場把男女雙方混合在一塊兒,然後說「你們相看吧,我們都走」。簡直是蓄意敗壞女孩的名譽
所以不說還好,一說,連親生女兒都不認同了。
元杏兒想母親在國公府里一直謹小慎微,教導自己要乖巧,不要跟姐妹們置氣,對嬸娘、伯娘們要禮數恭謹。怎麼一離開國公府,就全然變了個人似地?行事放誕乖僻。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元韻兒則想,母親不是無端針對俞清瑤,莫非有什麼特別事情?可打听來打听去,只探查到元尚柔莫名其妙對俞清瑤處處奚落,有時說話一點不留情面。難道,是母親為了討好守寡的姑姑?
元尚彬知道妹妹元尚柔,對俞清瑤所做的一切,也憤怒了
這還是元家的家教嗎?既然是長輩,就該有長輩的慈愛,你不慈,憑什麼要求別人處處尊敬?連針對晚輩,挖苦之類的話都說出來,太過放肆
對妻子妹妹的行為,他是大為失望。
雖然,這次的結果只是禁足,沒有實質性的處罰,但破天荒的,元尚彬第一次關注起女兒的教導,特意寫信讓母親鄧氏送幾個老成周到的教養嬤嬤來,管教女兒,千萬不能行錯踏錯了。可隨著回信一起來了的,還有鄧氏準備的通房姨娘。
許氏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倒仰。
她這回跟俞清瑤算是結仇了,雲雅茹來看她的時候,她狠狠的道,「賤婢欺我若此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過了!也是,你干嘛出毒計呢,她一個女孩,一朝被蛇咬,早就恨煞了用這種法子對付她的人。否則,也未必會做絕。」
「她……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許氏氣怒。
她在小醉樓所有的權勢來源,是因為她嫁了國公府的嫡子。這些年不曾生育男孩,但國公府沒有寵妾滅妻的規矩,她的地位穩當。發現俞清瑤是好苗子,她是動了聯合之策,又是親戚,又是同事,多好啊
可沒發現,俞清瑤是披著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
雲雅茹憤怒的上了俞家的門,指責她不該做絕,俞清瑤卻淡淡的問,「你當許氏她當真是效忠小醉樓?」
「人嘴兩張皮,怎麼說不行啊?我不肯立下誓言,因為我對自己的誓言非常認真,說道做到她呢?她是立下誓言,好哄得所有人都相信罷了」
「你不相信?雲師,你怎麼不想想,她沒女兒就罷了,怎麼有兩個女兒,為什麼都到了金陵城,還不讓杏兒、韻兒參加女院,嫌棄女院的教養方式不好?還是不想讓自己的親生女兒被牽連到小醉樓里呢?」
「你先別急著反駁我的話,細想想。什麼‘即使到了書院,國公府小姐的婚事也不容我做母親的做主’,完全是瞎話我的舅婆,也就是國公夫人,我最清楚。她老人家生了六個兒女,妾侍又生了十幾個,府中上下四十多個孫子孫女,每個人的婚事都要過問,她有那麼大的精力嗎?只有長房的子女,嫡出,而且有才華的,她才幫忙相看。像杏兒、韻兒表姐這樣,不佔長,只是佔了嫡的名義,說句不好听的,將來都是旁支。只要許氏強硬一點,怎麼就不能做主了?一個不能夠,兩個還都不能了?」
「分明是推搪之言表面她為小醉樓坐下很多事情,但你別忘了,處在她那個位置,很多事情就是一句話而已。她的付出,太少了。她一天是國公府的兒媳婦,就享受國公府給她的榮耀,小醉樓再好,也比不得榮華富貴啊我估模著,她跟其他權貴人家的夫人沒兩樣,都打算著把女兒教養好,高嫁出去即便沒生了兒子,後半輩子也有依靠了。」
「什麼小醉樓姐妹相互扶持,騙人的我為什麼不心動?就是看穿了她表里不一」
雲雅茹被說得一震
難道許氏果真是如此?這些年她在國公府,能求到她頭上的事情很少,雖然她全部辦了,可時間越來越遲——推說家里忙、規矩大,眾人中只有她最顯赫,只有忍著,面上還要故作親熱。
俞清瑤說得也許對。人心隔肚皮,當初立下誓言的還是十五六歲的女孩,現在都是三四十年了,誰能保證人心永遠不變呢
回到書院,她憂心忡忡,腦中一團漿糊,索性把自己所見、所思,全部告訴戚紅袖,告訴夫人。
夫人只有一句話,「明天叫俞清瑤過來上課。」
「可是,她怎麼肯?」
夫人拿出兩張紙,木然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雲雅茹低頭一看,見上面截然不同的內容。
一張寫著,俞清瑤自從來到我書院,發奮用功,與同學們相處極佳,深得老師喜愛,已經成為女人最優秀的學生之一。現在推薦為「女官」候選之一,建議可以錄取雲雲。
另一張則寫著,俞清瑤來到書院後,自持「詩仙」之女的身份,倨傲清高,不理會人,同學、老師都不喜歡,她在功課上的天資泛泛,卻自持不凡,總是制造一些麻煩,惹得山長憂心煩惱雲雲。
雲雅茹看完,直呼妙,「看到後,她一定會來。」
答案完全正確。
俞清瑤跟許氏斷了往來,忙著跟表姐和好呢,偏偏瞧見這兩張紙,她能怎麼辦?不去行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