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剩女重生記 三一無章 事後

作者 ︰ 縈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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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親關系某種程度上說,是很牢固的,不然世家大族的聯姻就失去了意義。但也有似靖陽候這等背信棄義的,當面沒什麼,背後里捅刀子,還一捅就是要害這次若沒有端王從中轉圜,怕是整個安慶侯府都賠了進去——就跟俞清瑤的前世一樣,落得抄家發配的結局。

杜氏想不通,可知道了原因又能怎麼樣呢?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還有她那不到兩歲的孫兒,差點都死了什麼兄妹情分,恐怕她那位兄長告發的時候壓根不在乎現在說什麼骨肉親戚,當真可笑了。

安慶侯府……已經降了一等,變成安慶伯了,至此跟靖陽候徹底斷絕往來。兩家在杜氏活著的時候,或許不會兵戎相見,以後,就難說了。這等險些毀家滅族的大仇,未來的安慶伯——沐薄言,除非是心無城府、善忘糊涂的,否則不看自己受的大罪,也看看年幼的孩兒在牢獄里呆了幾天,病成什麼樣子他要是還肯把母舅一家當成親戚,就是一個人見人欺的傻瓜了。

俞清瑤知道舅父一家平安出來,心中的大石落下,正巧景軒也跟長公主從江南回來了,她喬裝換面,趁天黑混到車隊中,再次以本來面目出現,竟然順利至極,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等恭送長公主回了府,夫妻二人才回到安樂侯府,秉燭夜談,將「窩藏武器」一案說得清清白白。俞清瑤自覺沒什麼需要對丈夫隱瞞的,怎麼尋上焦老,怎麼求助端王,最後就連威脅俞子皓的事情也說了,末了嘆息,

「雖然他是我弟弟,但他這般刻薄無情,我情願他不是」

至少可以恨、可以怨。不像現在,還要顧念那一半的血緣。

景暄握緊妻子的手,「我回來的遲了夫妻一體,為夫本該跟你一同面對。」

他面有愧色——長公主並不想插手,一直阻攔著,說是其他尋常事情絕不干涉,但設計皇子之爭,避都避不及,怎麼能主動撞上去?說什麼也不答應。景暄無奈,只能一面暗自擔憂,一面默默祈禱。他真是恨極了無用的自己。多想跟妻子一道回京,無論多少困難險阻,他們都能一同分擔,同進同退。

「自你過門,從來都是你為我遮風擋雨,我這個丈夫……竟是個擺設」

俞清瑤連忙堵住景暄的唇,「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別這麼說……」被人下毒,害的雙眼失明,怎麼能說是景暄的錯?如果景暄是正常人,那他早就出仕了,不管官職大小,至少不會似現在,困在後宅內,一舉一動都需要人侍候。

俞清瑤從來把覺得景暄無用——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若景暄太「有用」了,她不是跟尋常夫人一樣,只有院子里的四角天空?每日里除了打理家事,生孩子,以女主人身份不得不跟自己並不喜歡的貴婦人們應酬往來?那里能像現在,想出門就出門,男裝也好,女裝也罷,都沒有後顧之憂?景暄給她的寬容、體貼,早超過了她的付出。

俞清瑤很知足,不希望景暄為身體上的殘缺而懊惱自卑。這一夜,小別勝新婚,景暄的熱情無法阻擋,而俞清瑤好像也解月兌了,激烈的回應——舅父一家改變了原先的命運,那她的,也應該變了吧她再也不會回到前世,穿著大紅喜袍卻被人殺死在喜堂

雖說可能找不到最後的凶手,可能保有現在的幸福安樂,對俞清瑤而言,已經十分滿足。

……

次日清晨,夫妻二人一起去長公主府聆听教誨。長公主對自己沒有及時出手救人,毫無愧疚。她有心讓孫媳婦知道什麼是世道人情,就讓俞清瑤侍候起居,連續三四天,除了晚上放她回去睡覺,白日一整天都在公主府里。不是陪著長公主會會各家的夫人女眷,就是召喚下面侍婢婆婦閑聊。

開始旁人都忌諱,不敢提起「安慶伯」三個字,只拿一些京城有趣的事情閑談。比如,誰家年過六十的老大人又養了幾個艷寵,誰家小孩子淘氣上樹掏鳥窩摔斷了腿。後來瞧著長公主的臉色,才慢慢放開了。說道兩件跟俞清瑤大有關系的事。

一是前一陣子,大周朝獨一無二的詩仙大人被人堵在翰林院大門,俞錦哲當街質問兄長到底要不要把母親接回府里供養。據當時親眼瞧見的人說,駙馬爺冷笑三聲,說,「好,這是你說的」,當場讓侍衛跟著俞錦哲,把錢氏等人接到駙馬府——從角門進。等閑的客人從角門進,都是莫大的羞辱,何況是親娘了太過離奇更匪夷所思的是,錢氏進了駙馬府就沒了消息。有人想上門拜見老人家,被詩仙大人冷嘲熱諷的趕了出去。至此,更多人好奇了。有風聞奏事之權的御史,已經盯上了,可惜證據不足,總不能因為駙馬沒從正門接老人回家,就彈劾吧?即使彈劾,也是不痛不癢。要是能抓到虐待母親的證據,那麼,第一個彈劾的御史必定出名

第二件,說是安慶伯險死還生,與家人回到舊居,連著放了三個時辰的鞭炮去晦氣。又把落難時候各走門路的下人,盡皆放了出去,連贖身銀子都免了,只留那些忠心耿耿的。連著兩天,都有世僕在大門口哭——哭也沒人同情,誰讓他們在主人還沒判刑就背棄了?他們被人鄙視,僅次于陷害不成的靖陽候了吧?

經此一事,元氣大傷,人都說安慶伯府一定是衰落了,不過誰讓沐天恩有一個好妹妹呢?

「呵呵,這都是命啊,京城第一明珠的魅力非比尋常。若沒有她出面,恐怕安慶侯……哦,安慶伯一家這回躲不過了。」

那位說話的某夫人話中帶著酸意——對端王的影響如此巨大,有沒有正室地位都一樣了。

而知道真相的長公主,淡淡一笑,不予置評。俞清瑤听了,初始沒什麼感覺——她救了舅父一家,又不是指望別人夸贊她。功勞全部歸到她母親身上,有什麼緊要?可不到兩天,她又听說舅父帶著重禮去見母親,而沐薄言也對表弟俞子皓尊重莫名。連出身普通的江氏到了伯爵府,也被當成救命恩人似的款待

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她。

俞清瑤發誓,她真的不在乎舅父感激不感激的,可……可听說這些,心口仍堵得厲害。她能上門主動說,「是我說服了端王,也是我想盡辦法逼著俞子皓去拿證據」?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所以,憋得欲生欲死。

等到五月底,窩藏武器一案差不多被人翻來覆去說了二十幾遍,再也找不到新意,也乏了,這事從京城人的眼中算是過去了。杜氏才乘坐一頂小轎不引人注意的來到安樂侯府。分主賓坐下,奉茶,一切規矩禮儀都挑不出錯。杜氏先是說了幾句家常,見俞清瑤不冷不熱的,嘆了口氣,使眼色讓下人都退下。

在俞清瑤的印象中,舅母素來冷情,往好了說是端莊、喜怒不形于色,不好的麼,就是冷得跟冰一樣,怎麼也靠近也感覺不到溫度。就算前世救她,也是冷著臉罵她「滾開,不要再拖累我們」——叫人怎麼親近?這一世,她們的關系緩和了,可俞清瑤心中的芥蒂畢竟在,沒那麼容易消除的。

可沒想到,杜氏靜靜的看著俞清瑤的面容,看了一會兒,忽然流下淚來。

一個面臨抄家大禍仍舊挺直背脊,聲音郎朗,毫不退縮的女人,能想象她流淚的樣子嗎?俞清瑤一下就慌張了,「舅、舅母,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舅父在牢獄中……」

「沒事,沒事,都沒事」俞清瑤一過來攙扶,她立刻緊緊抓住了,睜著淚眼,「好孩子,委屈你了。舅母都知道,都知道」

俞清瑤一愣,「您、您說什麼。」

「好孩子,你還想瞞著舅母麼?」

人人都說是沐天華出面救了兄長一家,可糊涂的丈夫相信,心思清明的杜氏卻不信只一個原因——皇家無情端王若真把霓裳當成心尖尖,怎麼會舍得她無名無份的跟了十年?若非俞清瑤主動求一個名分,恐怕至今還在逍遙山莊里呆著呢所謂的「真愛」,其實很有限。充其量比旁的女人多些罷了。

杜氏敢斷言︰事發之後,性情柔弱、多思敏感的沐天華,壓根提都不敢提牢獄的兄長一聲,因為她害怕,怕冒然沖動會失去端王的寵愛。以她的年齡身份地位,失去端王什麼都不是過慣了安定舒適生活的小姑子,能承受得了?

而端王呢?他會為了一個女人,連整個王府都不顧了?說笑話呢

「正妻跟外室之流,怎麼能相提並論」正室可以光明正大救助娘家,哪怕失去丈夫的寵愛,她也是名正言順的正室夫人。而外室之流,除了緊緊抓著男人,還能怎樣?

杜氏寒聲道她對沐天華真是不齒極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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