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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為報仇為生存目的人心狠手辣程度俞錦熙外表何等才氣縱橫、風流倜儻,被人稱為五百年難得一見人物。可他心理的痛苦,有誰能夠理解?俞老爺子是他最親近的人,應該知道,但固執的忽視了,選擇打壓——對叛逆期少年,用各種挫折困難使得少年人屈服,就像一棵樹苗,面不改色的砍掉多余的沖動魯莽枝葉,這樣,才能長成筆直的參天大樹。
俞錦熙在老爺子臨終的床前,發誓會把老爺子生平心心念念「改革」大業繼續下去,直到自己無能為力為止。但他沒有說過,生母的仇一筆勾銷了俞家以他**的半生血淚換到富貴榮華,那就不要怪他身為人子,為母親求一個公道
如果沒有他**,俞老爺子還蹉跎在翰林院的故紙堆里,哪有機會得到上峰賞識機會?俞家能有「帝師」家族的無上榮光嗎?就連錢氏,不過是個殺豬女,能借住「救駕」的功勞光明正大嫁進來,享了三十年福?
憑什麼這些吃人骨髓的蛀蟲可以安享幸福快樂,而他的母親卻嘔心瀝血,最後落得身死下場?
俞錦熙每每想到母親得那樣慘烈,午夜夢回不知道多少次驚醒不報母仇,愧為人子
少年時夢想的建功立業,都可以拋到腦後,仇恨不能忘卻。俞家滿門上下,一個都別想逃過所有害過他**的,誰也別想舒舒服服的離開人世,包括一國之母的皇後
俞錦熙心目中的「復仇大計」,知曉的寥寥無幾——許是詩仙的稱號太能迷惑人了。那一首首浪漫多情的詩詞,足以說明主人的情懷。
再說錢氏,具有底層小人物對危險最敏銳的直覺。對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很久之前就忌憚三分。這回是實在沒了法子,為了小兒子命都能豁出去,只得出面,小心翼翼的把幼子的要求說了。當時,氣氛不大友好,俞錦熙沉著臉半響,終是沒有一口拒絕,只說「去問問」。
可這樣,也足夠智商並不高的錦哲高興壞了。在他想來,只要貴為駙馬的三哥肯插手,誰敢不賣面子?就像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誰都要擔待自己三分一邊夢想著重得官職,一面呵呵傻笑,摟著小妾彩蝶喝酒,逗弄著天真的小兒子。絲毫沒注意,明媒正娶的枕邊人安氏,早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瀕臨絕望的深淵
安氏在女兒走失的時候,迷了心竅,那是打擊太大,一時接受不了。過後慢慢的,靈智恢復清明了——可她寧可自己永遠變成瘋子吧?這樣就不會看到刻薄寡義的丈夫,可惡陰險的丫鬟,還有翻臉無情的婆婆
親生女兒不見了,可當父親的只想著自己的官位甚至正妻瘋了,不是想辦法請大夫救治,而是讓孔武有力的婆婦捆住她的手腳,不讓她出去丟人現眼。呵呵,她還能有什麼奢望?
對俞家,她滿懷仇恨只恨自己能力微弱,蜉蝣不能撼樹……直到隔著門窗,那個人的到來
「你想報仇嗎?俞錦哲這麼待你,你連偏院里的一個下等丫鬟都不如若你還顧念什麼‘三從四德’,出嫁從夫的話,我這人心好,送你一條麻繩。你兩頭一系,把自己吊死了,也省得活受罪。」
「若是不想麼……也有個辦法。明天早上駙馬要出門,去的是安樂候府,駙馬的嫡親閨女府邸。府上的錯曹嬤嬤必要忙活半天,開庫房,找禮品,還要帶著有頭臉的管事丫鬟跟著送禮去。到時府上沒有做主的人,一定免不了渾水模魚的,你把來給你送飯的婆婦捆住,換了她的衣裳,趁亂從角門偷偷潛走。」
「出了角門,直接往東邊走兩條街,就是京兆尹的大門。你卯足了勁兒喊冤,必然有人為你做主。」
「……當然,你可以不告狀,去尋你父親的同年好友。看在你如此可憐的份上,相信沒多少人會拒絕幫忙。之後你再想和離也容易。俞駙馬雖然是當朝駙馬,可礙于顏面肯定會給你足夠的銀兩,並派妥當人護送你回家。你可以重新開始。遺忘現在的噩夢。唯獨可憐你那女兒了走失才兩個月,要是細心搜索,還有兩三分機會——回來名節上白玉有瑕,但性命保全了。」
提到不知生死的女兒,安氏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女兒就是娘的心尖尖,只要一想起女兒的面容,想到她在什麼地方受苦挨餓,甚至可能被販賣到骯髒地方,安氏整個人都縮成一團,痛苦的哀嚎聲讓听者無不難受。
她要報仇,她一定要報仇
次日清晨,俞錦熙果真領著曹嬤嬤等人望安樂候府去了。錢氏與俞錦哲新得了保證,安份了不少。听說俞清瑤宴請,要求同去。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俞錦熙沒有拒絕。
駙馬府的防衛更松了。安氏按照指點的,偷換了衣裳,從府邸角門逃了出來去不去京兆尹哪里告狀?安氏心亂如麻——這一去,就把自己的娘家也牽連進來。俞錦哲是個心狠的,難保他得了官後對父親無窮無盡的報復。為她一個不孝女,害了娘家,安氏猶豫難決。
可現實容不得她多加思考。忽然,駙馬府的人追了過來,「你是什麼人,怎麼私自出府?快把她抓回去」
不能回去絕對不能回安氏拼了命的往前,一路撞到了無數小攤販,因為一邊跑路一邊回頭,竟然撞到了剛從酒樓里出來貴人身上。
眼看自己又要回去了,安氏露出悲哀的神色,高聲喊,「救命救命小婦人是俞駙馬幼弟的妻子安氏,被夫家當成瘋子一樣囚困。」
「什麼京城腳下,竟有此事」
那位貴人不同尋常,追過來的駙馬府侍衛吃了一驚,紛紛不敢上前,恭敬的行禮,「長樂侯……」
……
安樂候府。
俞清瑤是這偌大侯府的唯一女主人,丈夫景暄並沒有出仕,閑散在家,因此比旁的侯夫人少了很多應酬往來。這是她第一次宴請,賓客主要是這段時間去長公主府看望的女眷。
不過透露口風詩仙大人也會到訪後,賓客徒然多了一倍。哪家哪戶沒有幾個對詩仙好奇的少年呢,磨人的纏著自己的祖母、母親抑或嬸娘,強烈要求去看詩仙。去就去吧,要是被詩仙的風采迷住,發狠心讀書,豈不甚好?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把宴會安排的井井有條。從一開始,就沒讓俞清瑤操一點心。而俞清瑤本來的目的,也只是找個機會可以跟父親談一談——關于錢氏的身世,關于他自己的身世。
錢氏一定與俞家有親,非常近的血親關系,听了舅母杜氏的話,俞清瑤已經十分肯定。但錢氏一直是屠戶之女,要是有親為什麼不明白說出來?還有父親當年怎麼記在錢氏名下?
謎團太多了,都不知道從何問起。
「夫人,您祖母和堂姐到了。」
「什麼?」
俞清瑤皺著眉,心中多少個不樂意。按說她現在的身份跟錢氏、雪瑤簡直不能相提並論,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就算她不出去應付又怎樣?錢氏和雪瑤除了干瞪眼,沒一點辦法
但為了不讓景暄,不讓長公主承受指責,她不得不出去,忍著心理的怨恨應酬。
要說錢氏還真是個不著調的,一看見俞清瑤就把過去對她種種的不好都忘光了,只想著「雪瑤都這樣了,自家姐妹,清瑤不幫她一把,太沒人性」。不顧許多人在場,哭訴了一番雪瑤的不容易,末了把雪瑤一推,「你在京城認識的人多,姐姐的婚事就交給你了。」
什麼叫交給她俞清瑤氣得半死。
「孫女認識的人的確不少,但都是王爵侯府里的。雪瑤堂姐……似乎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現在吃香的喝辣的,就忘了以前的姐妹?你離了老家她念叨你多少回你呢,連一封信都不回。太無情了。」
俞清瑤心想,早知道不如不要出來應付了。跟錢氏這種人,理是講不通了,她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講理。應該一開始就絕了她的心思。
「祖母的指責好沒道理雪瑤堂姐有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堂,再者也有祖母您啊,什麼時候輪到我一個出嫁女指手畫腳了。」
錢氏不管其他,「反正雪瑤我已經帶來了,你看著辦吧」竟然是一副丟給她的樣子。
雪瑤自己呢,羞恥的抬不起頭來。但她已經走到今天了,親生父母都不要她,她也不想跟父母去過苦日子。祖母是她唯一的依靠——但祖母更疼愛小叔啊,萬一小叔官職回不來,真要回家種地去?不成所以,寧可忍著羞恥心,也要強行留在侯府。
就不信俞清瑤狠心到能弄死她。
否則,為了她自己的安寧,肯定會幫她搜尋一門看得過去的婚事。要求也不高,吃得飽穿得暖,不低三下氣看人臉色就行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