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出來了,出來了,快快快∼石頭哥哥,石頭哥哥∼看著點兒啊,別讓它溜了。」鐘慧壓低著聲音,朝身邊蹲著的小男孩說道。
她和幾個孩子,站河水里,水並不深,剛剛沒過小腿肚。他們一直沿著河邊,靠著河岸,水淺的地方行走。
沿路觀察,是否有螃蟹洞,若發現,就派出小朋友一名。拿著細樹枝或小棍子,往洞里伸去,得輕輕地‘探路‘。
其他人也不能發出聲響,不然里面的螃蟹就會躲著,甚至從里面挖洞逃走。
正確的掏螃蟹,應該是兩人一組合作。一人拿小棍兒去試探螃蟹,只待它用它那蟹鉗夾住小棍兒,立馬就得往外拖,動作得麻利,反應得靈敏。
然後旁邊等著那人,需要全神貫注,等那螃蟹出洞,就要用手,從螃蟹上方下手,直接捏住它背,讓它沒法逃跑。
這兩天,鐘慧跟著她堂哥張磊,又名石頭,四處攆貓逗狗,下河模魚,可勁兒回顧童年去了。
起初,張石頭和他那群玩伴壓根兒不想搭理這跟屁蟲,可沒辦法,那位大伯母那天回家還真收拾了石頭一頓,你說你一當哥哥的,怎麼那麼不懂事兒啊,要對妹妹好,知道不。
好吧,帶就帶吧,跟不上累了可沒人管的,石頭心里暗暗打算著,要玩兒就玩兒,累點兒的,讓她哭著滾回家去,個小丫頭片子。
于是,石頭他們第一天就帶著鐘慧,去林地那片,爬樹摘櫻桃。
結果,誰想,這早已不是原裝貨的鐘慧,自打見面,嘴跟抹了蜜,笑得跟朵向日葵一樣,哥哥姐姐叫著。摟摟這個,親親那個。一路上可勁兒得賣萌撒嬌。
小姑娘不光會來事兒最甜人乖,還特別會玩兒,以前大伙兒都只能摘到靠下邊的櫻桃。
人小個矮啊,太高的樹枝又太細,撐不住人的重量。
咱鐘慧就說啦︰「石頭哥,你和慶喜哥哥他們騎肩上吧,每次爸爸讓慧慧騎馬馬肩的時候都好高的。」
在她無齒的賣萌和所謂的智慧雙管齊下。一群懵懂青澀的少男少女們就這麼被拿下了。自打那天後,每天石頭出門玩兒之前,都會先到鐘慧家來接人。在得到家長一致夸獎贊美更是持之以恆,哎呀,石頭真懂事,都能照顧妹妹了。
鐘慧想著,這年頭,電視沒看頭,電腦沒得看,那神秘的空間和那甜膩的女聲也沒再出現。只能出去,看看年代特有美好綠色環境風光了。
這幾天,天天艷陽天,都攔不住孩子們出去玩兒的熱情。有了鐘慧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啊。
去田里偷摘玉米棒子,升堆兒柴火,還在火堆里先埋下幾個地瓜,烤之。
傍晚,去林子里,逮停在樹上的知了,處理處理,烤之。
舀蝦,掏螃蟹,樣樣不落。有了鐘慧這個出得了主意,望得了風的軍師,各項業務成功率極大提高。
「嘿嘿,小樣兒,看我不逮住你。」石頭眼瞧著鐘慧拖著的那只螃蟹出來了,個兒還不小,早已候著的右手,快準狠,「逮住了,逮住了。慧慧,看吧,哥哥我厲害吧,嘿嘿嘿∼」
鐘慧呵呵一樂,「恩,當然啦,石頭哥哥,快把它放竹筐里吧。」她又轉過頭朝在不遠處低著聲音喊道︰「娟子姐姐,快,筐子,石頭哥哥又抓著螃蟹啦。」
「是麼是麼,我看看,嘿∼還不小誒,今天咱們又是大豐收啊。我這筐子里都半拉筐了呢。我看慶喜他們那邊也不少呢。」娟子止不住興奮地說道。
抬頭看了看頭上的太陽,這會兒估計都中午了吧,熱死了,鐘慧想了想︰「石頭哥哥,我們一大早就出來了,慧慧餓了。我們去休息下吧。」
「行,慧慧累了吧,走,哥哥背你,咱們吃螃蟹去咯。」
「喔∼∼出發∼」鐘慧熟練地跳下石頭趴下的後背,這兩天,幾個男孩兒可沒少被她哄來背她,個個還樂意得很。
石頭這個孩子們中的老大都發話,要休息開飯了,哪個敢不從。
到了這幾天野餐老地方,除了大家的妹妹鐘慧坐地上,名為看著食物外,其他人各司其職,忙而不亂。
雖然所謂的野餐,其實很簡陋,幾個玉米棒子,地瓜,還有抓得螃蟹,調味只能靠從家里偷模著拿來的鹽,真真地比不上家里正經的熱菜熱飯。
可這就是應有的童年啊,鐘慧上世小時候,在鐘家壩只呆到5歲就去跟著媽媽去爸爸所在的鎮上了。在村里的時候,因為人小,這些大點兒的孩子都不願意帶她玩兒。
‘原來,她錯過這麼多樂趣呀‘鐘慧抱著地瓜,笑著一會兒喊著︰「娟子姐姐,別忘了埋地瓜。」一會兒叮囑著︰「石頭哥哥,慧慧的玉米棒要女敕女敕甜甜的,慧慧不要黑玉米。上次,那個苦!不好吃。」
鬧鬧騰騰地吃了午飯後,就地躺下歇歇,各人臉手都黑乎乎地,一咧嘴,牙上還有煙渣滓。
「那螃蟹,烤了後,紅紅得,看著倒是漂亮,吃著可不雜地,那點兒肉都不夠塞牙縫兒的。也沒味兒。」鐘慶喜撇撇嘴,一臉嫌棄地表情。
「得了吧,不好吃,你還搶我烤好的螃蟹。」另一女孩,鐘曉湘不客氣地揭短。
「那還不是你先搶我的玉米,那可是我一面兒一面兒來回換著烤的,香得很,還沒下口,你就給我吃了!」
大家歇息了會兒,收拾完殘留食物,滅火澆水後。就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中午不回家吃飯,就等著被揍吧,更何況,那野餐也吃不飽啊,玩樂為主而已。
張磊微微幫鐘慧整理了下儀表,便牽著她往家走。「慧慧,回家吃飯完了,睡會兒,等下午哥哥再來找你玩兒。我媽說今天家里有客人,待會兒肯定吃飯很慢,我一時半會兒,可出不來。我都跟慶喜兒他們說好了,下午晚點再出去。」張磊囑咐道。
鐘慧乖乖地點了點頭,「好,慧慧就在家里等石頭哥哥。」
「好,你進去吧,哥哥也回家了,今兒家里有客人,一準兒有好吃的,下午哥哥就給你帶!」張磊說著,模了模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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