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行三國 第三卷:董卓之亂 第四十二章

作者 ︰ 天生一個糊涂

一想到這點,李傕頓感不妙,說了句︰「告辭。」提起戰袍就,往外就跑.

周瑜頓覺不好,李傕看出自己內心想法了。而主公孫堅還沒有旨令下來!看來,孫策並沒勸說成功。周瑜急得跺腳。本來,以他的武功,及和李傕的距離,若突然動手,定能斬殺李傕。可就在這一刻,他忽想到,孫堅已是自己的主公,背主私自殺使者,與理不和。因此略一猶豫的功夫,李傕已跑出幾步遠。周瑜從後拔劍就追。就算不斬殺李傕,也要擒住他。絕不能讓他回去。李傕大聲命令自己身邊二名侍衛︰「攔住周瑜。」二侍衛忙迎上周瑜。李傕不敢耽誤片刻,倉惶往大營外奔逃。剛行幾步,就听後面二聲慘叫。李傕驚恐中一回頭,見自己的二個侍從倒在血泊中。周瑜正提著帶血的劍殺氣騰騰追來。李傕顧不得形象,撒腳狂奔。引得孫堅營中巡邏士兵驚訝地看著他。這隊士兵全認識周瑜,見周瑜提劍追李傕,一起上前吶喊,成半包圍形攔住李傕。李傕心膽俱寒。前有士兵攔路,後有周瑜追趕,看來小命休矣!正琢磨著是回頭求饒,還是拼死殺出去。忽听周瑜說道︰「你們讓開,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些士兵微一猶豫,有二人已讓開道路。李傕大喜過望,象只兔子一樣從空隙鑽出去。等周瑜追著李傕去遠,那隊士兵還不解地互相問︰「周公子為什麼不讓我們攔著?」

「難道怕我們搶功?」

「怦!「說話的這小兵被一老兵使勁拍了一下頭。

「干什麼打我?「小兵不服氣地問。

老虎又一腳踢來︰「你小子懂什麼。這是周公子仁義。不想連累我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家一齊追問。

那老兵低聲說道︰「你們也不想想,主公若想殺李傕,李傕哪有命在,定是周公子私下想殺人。我听說.....〞說到這,他四下看看,然後以更低的聲音說道︰〞董卓搶了周公了的夫人,所以周公子對董卓的人恨之入骨。」

士兵中傳來感嘆聲︰「周公子這種情況下都不想連累我們,真真仁義君子。」

在這些士兵議論的功夫,李傕連滾帶爬逃出營外。營門外早有二侍從備好戰馬。李傕飛身上馬。匆忙中還不忘吩咐自己的侍從︰「擋住周瑜。」話聲剛落,就听到後面又傳來二聲慘叫。李傕暗叫不妙。自己選的侍衛武功高強。哪知在周瑜手中,如此不堪一擊。看來自己絕不是周瑜的對手。他拼盡全力,一鞭接一鞭抽打馬。

那馬吃痛,拼命狂奔。

李傕不停地默念著︰一定要甩開周瑜!一定要甩開周瑜!只要逃到附近的軍營,就能得救!

孫堅的大營離董卓的大營不過五十里左右。而李傕為快速趕回,又抄的一條小路。這條小路,離大營只三十里左右,快馬加鞭,一會就能趕回。李傕只覺二邊樹木向後不停的倒去。馬蹄卷起的煙塵恰如一道黃龍。透過這條黃龍,見周瑜的身影越來越近。「李傕,休走!」

李傕自入洛陽後,每日花天酒地,一夜宿好幾個女人,身體早掏空了。又眼見周瑜干淨利落連殺幾員侍從,心中越發害怕。況且此處又離孫堅大營極近,就算打贏,也沒他的好果子吃。他不求別的,只求能逃回自己的軍營,他心急如焚,打得胯下馬拼命的奔跑。可誰知,那馬剛開始還有些速度,可沒跑多遠,這馬速便不行了。一步比一步慢,原來那馬是入洛陽後,也是養尊處優,好好一匹良騎硬是養肥了。後面,周瑜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李傕大罵自己的馬︰「死畜生,害死老子了。」

李傕一咬牙,一邊勒住戰馬,一邊拔出寶劍。拼死一戰,不信沒有生機。哪知李傕剛一轉身,後背一股大力撞來,後心一涼,接著一陣劇痛洶涌而來.李傕堅難的回過頭,卻見孫策拈弓搭箭正笑看著著他。而孫策的身後,站著一隊盔明甲亮的士兵。個個舉著弓箭。

李傕在馬上一晃,撲通摔倒在地上。

周瑜拍馬上前︰「伯符,你怎麼趕到了李傕的前面?主公到底是何意?」

孫策驅馬趕到周瑜面前,拔劍在李傕的要害處又補了一劍,他才提著帶血的劍笑道︰「我父親堅持二軍交兵,不斬使者。我便只好從後面繞行至此等著李傕。」

周瑜心里一熱,孫策為了自己,竟甘冒軍令。他突然拔出寶劍,在李傕身上連刺幾劍。孫策暗暗點頭,周瑜是至誠君子,他這是不想讓自己替罪。

孫策把李傕的尸體往旁邊草叢一踢,李傕的尸體滾了幾個滾,沒在了長長的草叢中。孫策呵呵笑道︰「公瑾,不必擔心,在營中殺李傕,是斬殺使者,在半途斬李傕,卻不過是私人恩怨。是我孫策看他不順眼而已。父親能奈我何。」

周瑜听得愣神,孫策這是什麼理論!

孫策見周瑜錯諤,他微微一笑,心里暗道「公瑾這人哪都好,就是有時太古板。男子漢大丈夫,事急從權。既想殺李傕,又猶豫不決,只能錯失良機。

他攬著周瑜的肩膀,︰「公瑾,听我的,咱們回營就按我說的做。料父親不會因為敵人的一員將,就殺了我們。大不了打一頓軍棍。好在我們終于完成老虎交待的事情。挨打也不冤枉。「

周瑜和孫策返回大營,孫策搶先把自己的理由說了一遍。接著自請責罰。

周瑜哪能讓孫策替罪。只說是自己殺了李傕。眼見二員愛將爭搶著受罰。孫堅的眼楮眯了起來。兒子倒真有自己的風骨。也罷,這個人情就賣給兒子吧。他佯裝大怒。命人把孫策拖出,打了二十軍棍。卻只是罰了周瑜跪帳外反思一個時辰。周瑜還要申辯是他所做。孫堅一擺手,讓人把周瑜拖出帳外,綁到了一個木柱上。

周瑜眼見孫策二十軍棍下去,被打得鮮血淋灕,不由得紅了雙目。古人雲,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自己有伯符這樣的兄弟。死亦無憾!今生今世,誓當追隨。

董卓見到李傕的尸體,大放悲聲。李傕和郭汜一向是他的左膀右臂,當初在西涼時,許多場戰斗,李傕都跟隨著他。後來來到長安,也全憑著這些將領扶助。他真後悔,當初大不該派李傕去招降孫堅。本以為派李傕前往能表示自己的誠意,便于和孫堅達成協議。誰知反害了李傕的性命。董卓越想越難過,直哭得老淚縱橫。哭了半響,董卓又親到李府吊喪.

老虎見董卓哭得哀痛,便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在一隊軍士的護從下,二人來到李府.遠遠的,又見白幛連綿,紙錢無數.門前車馬絡繹不絕.許多將領正身著喪服前來祭拜.見到董卓和老虎的馬車前來,一眾將領跪拜在路邊.董卓正待過去,忽听下面一將領高聲喊道︰〞丞相,要替李將軍報仇啊.〞.董卓一听這話,更勾起他心中的仇恨,他在馬車上大聲說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替李傕報仇.〞

董卓的話讓這些將領熱血沸騰,便有人高聲喊道︰〞報仇!報仇!〞

老虎默然看著這些高呼報仇的人.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她就是害死李傕的凶手!她與他們仇深似海!

報仇的喊聲越來越大,老虎的眸子現出一絲陰冷的光芒.看樣子,這些人都是傕的部將.哪個喊得最凶,將來一定要干掉他們.

正這樣想著,忽听前面傳來一聲悲傷至極的哭聲.一抬眼,卻見李傕的妻兒老小身著素服跪伏在地迎接著董卓和他.

李傕最小的孩子才二歲,由他的妻子抱在懷里.雖不知大人們為什麼哭,可看見大人哭,他也哇哇大哭起來.孩子的哭聲讓老虎滿腔的仇恨突然一滯.

她不禁一陣愴然,她真的成了妲己了,在滿面歡笑的同時,內心卻無時無刻不在翻涌著殺人的.現在她殺了李傕,以後,她還會殺更多的人.會有無數人成為孤兒寡婦.董卓這時扶起李傕的妻兒,一回頭的功夫,見老虎悲傷地凝視著這些人.那種悲傷是發自內心的.絕不似假裝.他過來挽起老虎的手,競直往里走.李傕的妻兒跟在身後.

到了李傕棺前,董卓親為拈香.李傕妻兒跪在兩旁答禮.董卓拈香畢.和老虎回歸府第.剛上馬車,董卓突然問道︰「老虎,你與李傕一向不和,李傕死你因何難過。」

老虎突然肩膀一緊,卻是董卓居高臨下,正用力抓著她的肩膀.老虎的雙眼正對著董卓虎視眈眈的雙眼.

老虎嘆了口氣,慢慢推開董卓的胳膊︰「丞相,你又疑心我嗎?難道我該歡天喜地應賀丞相失了一個臂膀.該高興丞相在失了民心,失了君心,失了滿朝文武後,唯一所倚仗的強兵良將也發生了危機.該慶賀你要打不過孫堅了.該慶賀我要與周瑜見面了.〞

〞閉嘴!〞上面突然傳來董卓的厲喝.接著,便是董卓沉重的呼吸聲.

老虎抬起頭,她盯著董卓發怒的雙眼,一字一字地說道︰〞董卓,我們已是一體.我不是傷痛李傕的死,是傷痛丞相的失利.你懂嗎?!董卓!你懂嗎!〞老虎聲音淒厲,傷感入骨.

董卓愣了.他盯著老虎的眼楮好一會.突然往下一彎腰,把老虎攔腰抱起.抱進了馬車內.

他喃喃道︰〞老虎,我董卓天怒人怨,唯在值得依靠的,便是軍隊。沒有軍隊,我董卓在大漢將再無立錐之地。可誰能代替李傕呢。〞

董卓象是自方自語,又象是問老虎︰「誰可代替李傕。」

老虎瞟了董卓一眼,心里微微一動.隨即,她直視董卓的雙眼說道︰「丞相以軍隊為本,而軍隊當以勇武為本。現在,丞相的軍隊戰斗力嚴重下降。西涼鐵騎!西涼鐵騎!世人眼中的西涼鐵騎如今哪有鐵騎的影子。大家都以搶劫殺人為樂趣,都以中飽私囊為榮耀。這樣的軍隊,遇到孫堅那樣的隊伍,焉能不敗。」董卓本來有些懷疑李傕的死與老虎有關,因此試探了一下。沒想到老虎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番話雖不好听,卻正說出董卓軍隊現在的實情。正說中了董卓內心深處最恐懼的隱私。

他試探著問道︰「那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借著這次選將,讓全軍所有將領都來演武,能者統率李傕那一軍。也通過這次演武,使大家知道,這勇武才是軍人的本份,勝利才是軍人的光榮。要在全軍再形成一種勇悍的風氣。」沒等老虎說完,董卓伸出巨靈掌,使勁在馬車壁上一拍︰「好啊!老虎你說的正合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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